第35章
“葛建明跟陳興兩人不會是真的聯手了吧。”李浩成不斷想著這南州市兩位黨政一把手是不是已經聯手,葛建明剛剛在常委會議上支持陳興,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在裏麵?兩人是不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兩人真要是走到一起,對本地派勢力而言,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姑且拋下李浩成對陳興的不滿,李浩成也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李浩成的眉頭越擰越緊,若是往後,葛建明始終站在陳興那邊的話,那他這個常務副市長就不好當了,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了,但若是繼續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等陳興在南州市站穩腳跟,那他的日子照樣不好過,李浩成如是想著。
隻是李浩成始終想到的是陳興往後會如何如何,卻從來沒有正確的審視過自己,他隻是副市長,即使前麵還要加上常務兩字,但終究不是市長,陳興身為代市長,在市政府的日常事務上理應有最終拍板的權力,李浩成隻想著陳興大權在握後,會削弱他的權力,卻是沒想過現在是他過度膨脹的權力欲望在作祟,他現在想要的並不隻是滿足於一個常務副市長的權力。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李浩成拿起桌上的電話,熟練的撥通了一個號碼,‘嘟嘟’的電話聲通的那一刻,李浩成原本繃緊的臉色瞬間變得恭敬起來,“老書記,打擾您工作了。”無疑,李浩成打給的是老領導汪清海。
“小李,是你啊。”汪清海今天恰好在辦公室,對李浩成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倒是覺得頗為驚訝,開了開玩笑,“李市長,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不會是想匯報工作吧。”
“老書記,您就別取笑我了。”李浩成苦澀的笑道,他知道汪清海稱呼他‘李市長’是沒有什麽意思的,倒是他心裏一直對陳興這個外來戶搶了他這個市長位置耿耿於懷,此刻聽到這一聲‘市長’稱呼,心中的不甘又被勾起勾起了幾分,再加上今天常委會上的事,李浩成愈發不爽,如果他是市長,事情就完全是另外一個結果。
“小李,不是我說你,你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不必急於一時。”汪清海聽李浩成的語氣,焉會不知這位給他當過幾年秘書的人是什麽想法,好心勸了一句,他了解陳興的背景,並不想跟陳興徹底站到對立麵去,李浩成雖然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但沒了這次機會,下次還有機會,汪清海不希望李浩成走進死胡同裏,早已看透官場中爾虞我詐的汪清海心裏總結了一條,那就是做什麽事都要量力而為,汪清海現在退居二線,在人大擔任一把手,影響力還在,但他也不想李浩成跟陳興為敵。
“老書記,我這心裏頭就是悶得慌。”李浩成無奈的歎口氣,隻是說了一句,李浩成就將話題轉移開來,老領導不是他吐苦水的對象,他今天打這個電話也隻是想向老領導說一下常委會上的事,道,“老書記,今天的常委會,葛建明和陳興兩人走到一塊了。”葛建明將常委會上的事說了一下。
“哦,葛建明旗幟鮮明的支持陳興?”汪清海眉頭皺了一下,仔細尋思著李浩成剛才話裏所隱含的信息。
“是,葛建明支持陳興,也導致了我的提議在常委會上被否認了。”李浩成點了點頭,他這次並沒有特意的添油加醋,而是實話實說。
“看來葛建明是想拉攏陳興了。”
“應該是這樣,陳興也是空降兵,葛建明沒理由不拉攏,黨政一把手要是聯合起來,這南州市以後的局麵就真的不好說了,說不定現在的格局還真的會發生徹底的改變,本土幹部的生存空間會越來越小。”李浩成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放心吧,不太可能真的出現那種情況,寶來省長第一個就不願意看到那種情況出現,就算是佑軍書記也得考慮考慮影響。”汪清海說道。
“希望是我多慮,我也是擔心葛建明和陳興一旦聯合起來,會對市裏進行一番整頓,到時候本土派出身的幹部都會被打壓。”李浩成苦笑。
“嗯,你的擔憂也不是杞人憂天,對於南州市現在的格局,我會和寶來省長溝通的,現在這個局麵已經是我們做出的最大讓步,即便是佑軍書記現在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對本地幹部做出什麽調整,我們收起鋒利的牙齒,不代表我們本土派徹底失勢了。”汪清海寬慰了李浩成一句,李浩成說的這個情況,他也不得不重視,作為本地派的大佬之一,汪清海雖然和省長順寶來有一些分歧,但兩人的出發點都是維護本地派的利益,這對於他們個人而言,也是利益攸關的事。
“有老書記您和寶來省長掌舵,我們下麵這些人心裏就踏實了。”李浩成笑著奉承道。
“你個小李,馬屁倒是拍得挺順溜。”汪清海笑罵了一句,想到陳興的事,汪清海又多操心了一句,“小李,我還是那句話,你現在沒必要和陳興針鋒相對,以後會有更好的機會的,老書記會幫你爭取,你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一步一個腳印走到現在的位置,老書記也希望你能走得更遠。”
“老書記,我會謹記您的教誨的。”聽到汪清海的話,李浩成略微收回了心思,應付了一句。
“我知道你心裏還是不甘心,但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沒必要現在去得罪陳興給自己以後造成不利。”汪清海對李浩成不可謂不關心,說起來,李浩成可以算得上他的門生,花費了不少力氣將李浩成扶到現在的位置,汪清海自是對李浩成寄予了不小的希望,他心裏甚至有將李浩成培養成接班人的想法,成為本地派的支柱。
此時的李浩成隻是隨意應著汪清海的話,汪清海的話他有聽到,但並沒有聽進去,兩人結束通話,李浩成的臉色複又陰沉了下來,剛才的常委會,真的讓李浩成心裏很不甘。
市委書記葛建明的辦公室。
“陳興啊,我看李副市長剛剛的臉色很不好看,怕是對這次常委會的表決結果不滿咯。”辦公室裏,葛建明一邊給陳興倒著茶,一邊說著,眼睛眯成一條細縫的葛建明,眼裏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意,對今天會議所造成結果的笑意,如果能讓李浩成認為陳興是倒向他這邊了,那他就更滿意了。
“葛書記,我自己來吧。”陳興客氣的接過了葛建明倒的茶,皺了皺眉頭“如果李副市長有什麽不滿的話,那也沒辦法,上午的會議隻是就事論事,沒有針對誰。”
陳興心裏明白葛建明的意思,葛建明話中是指李浩成可能會覺得他們兩人聯手給他下絆子,對此,陳興也隻能抱以無所謂的態度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隻能隨他去了,不管李浩成心中是如何想的,總不會還要讓他熱臉貼著人家的冷屁股上門去跟他仔細解釋一下,這樣的結果說不定還反而適得其反,讓李浩成覺得他這樣是故作姿態而已,況且,陳興身為市政府的一把手,也沒有必要去那樣做,眼下陳興其實也有些示敵以弱的意思,李浩成真要跟他一直作對下去,陳興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定是雷霆之勢。
“葛書記,今天還得跟您談下另一件事。”陳興轉移話題,葛建明雖然支持了他,但對他真正的態度也是模棱兩可,陳興並不想給人當槍使。
“陳興,在我這裏,有什麽事情你就盡管說。”葛建明笑道。
“葛書記,這一期的保障房建設有所放緩,有些甚至停止施工了,我的意思是保障房的建設不能停下來,市裏的財政資金再緊張,也得優先保證保障房的建設,不知葛書記你意下如何?”陳興看著葛建明,保障房的建設停了下來,陳興了解了一下,這裏麵也有葛建明的意思,葛建明今年極力推動幾個大項目上馬,市財政又不寬裕,隻能從別的地方擠出資金,用於保障房建設的專項資金成了被犧牲的對象,而陳興如今根基尚淺,財政大權更是沒掌握在自己手上,隻能尋求葛建明的支持。
“陳興,保障房的建設隻是暫時停下來,等市裏的財政充裕了,馬上會重新啟動,並不是不建了,這是惠及民生的工程,不會就這樣停的。”葛建明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暗中駁回了陳興的意思。
陳興並沒有在葛建明的辦公室久呆,對於葛建明在保障房建設上的態度,陳興心裏感到失望,但他沒法說什麽,每個為官者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見地,這就好比保守派和改革派之爭,葛建明熱衷於上馬一些風光的大項目,一來能博得名聲,二來也很容易出政績,至於保障房的建設,在葛建明的眼裏,恐怕也就是可有可無的事。
而陳興,他是真心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多做點實事,政績固然重要,但老百姓的利益才是必須放在第一位的,陳興或許有這有那的毛病,但在自己當官的信念上,陳興卻是始終沒有改變。
就在陳興剛離開葛建明的辦公室時,市委副書記沈淩越看著自己的秘書周鐵剛,“陳興剛走?”
“嗯,剛從葛書記辦公室離開。”周鐵剛點了點頭。
沈淩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聯想到剛從常委會上的情況,沈淩越的心情顯然好不到哪去。
中午吃完飯,陳興叫上了肖遠慶,坐車就離開市政府,樓上,並未離去的鄧青銘看著肖遠慶坐上陳興的車子,車子往市政府外開走,鄧青銘臉色陰晴不定,他這個秘書看起來還沒有肖遠慶這個剛到的副主任在陳興麵前吃香,這讓鄧青銘心裏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他這個秘書並未得到陳興的真正信任,這對他而言是致命的。
“遠慶,水果買了嗎。”陳興問肖遠慶道。
“上午我就讓人去買了,放在後車廂呢。”肖遠慶笑道。
陳興滿意的點頭,車子在市區內的道路上慢慢行駛著,往南州市第一醫院而去,陳興也是上午才知道邵華東的妻子現在在住院,這是肖遠慶打聽來的消息,陳興本來是去邵華東家裏想登門拜訪,現在直接往醫院去。
南州市第一醫院的幹部病房裏,正在陪同妻子的邵華東看到陳興過來時,驚訝得無以複加,他妻子住院的事很少人知道,邵華東並沒有聲張,也嚴令秘書不能說出去,那是因為邵華東不喜妻子被人打擾,妻子身體不好,平常就沒少人以探望的名義來串門,來了就是一大堆禮物,也不知道是真正在看望病人,還是在變相賄賂他這個副市長。
“小陳,去給陳市長倒一杯茶來。”邵華東一邊請陳興坐下,一邊吩咐著秘書陳陽,目光從陳興身上一掃而過,眼裏滿是疑惑,邵華東並沒有問出來。
陳興笑著坐下,朝裏間忘了一眼,關心道,“邵副市長的妻子身體還好吧。”
“老樣子,長期有病,體質不好,一有點傷風感冒啥的,都得到醫院來。”邵華東眼裏閃過一絲無奈和痛苦,妻子得了尿毒症好幾年了,如今已經有惡化的趨勢,這次再次住進醫院裏來,醫生估計情況不容樂觀,已經建議邵華東尋找匹配的腎了,趁現在年紀還不算很大,腎移植的希望大,現在的關鍵是有沒有合適的腎了。
“現在的醫學這麽發達,相信你妻子身體會好起來的,邵副市長不要太悲觀。”陳興安慰道。
“多謝陳市長關心,陳市長工作這麽忙,其實不用過來。”邵華東看了陳興一眼。
“怎麽說也該過來看一看。”陳興從邵華東話裏聽出了淡淡的冷漠和距離,也不以為意,邵華東對他保持一些戒心也是正常。
陳興坐了一會,就提出要到裏麵看望一下邵華東的妻子,邵華東頗有些為難,苦笑道,“她剛吃下飯,正在午睡,要不陳市長稍等,我進去看下,能叫醒就把她叫醒。”
“千萬別,既然在午休就不要吵醒了,在這房間裏,病人第一,我可不敢當這個罪人。”陳興連忙製止了邵華東,他過來看望邵華東的妻子隻是一個手段,目的是向邵華東傳達善意的信號,也為他拉攏邵華東鋪路,人過來了,意思也就表達到了。
邵華東聽陳興這麽一說,點了點頭,並沒有往裏間走去,這醫院的幹部病房是小套間的,外麵是客廳,裏麵才是病房,邵華東也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為自己妻子徇私了一次,要不然他妻子是沒資格住進來的。
“邵副市長為何不把妻子送到京城去治療?不管是醫療條件還是醫療水平,京城都比咱們南州市高出了不隻一個層次。”陳興重新坐了下來,對邵華東笑道。
“不是沒想過,但在京城沒什麽朋友熟人,我這個副市長在南州市還能借這張老臉讓醫院的人行點方便,到了京城,就沒啥辦法了,醫院是否會調集最好的醫生和設備為她治療就不好說了,還不如留在南州,醫院看在我的麵子上,也會認真對待,再者,她也希望留在家裏,不想去太遠的地方,也隻能在南州了。”邵華東搖頭道,他這個常委副市長在南州市能吃得開,到了京城就不頂用了,正是因為這些顧慮,邵華東並沒讓妻子到京城治療,而且南州市作為省會城市,醫療條件和水平已經是南海省最好的了,在國內也還算可以,正是因為這些因素,邵華東才決定讓妻子就近治療,妻子也同意,她本人就不希望離家太遠。
“你妻子現在是尿毒症什麽階段了?”陳興看了看邵華東,“據我所知,這個病最後都是要做腎移植手術才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不錯,最後的結果是得腎移植。”邵華東臉上多了幾分疲憊,提起妻子的病情,邵華東甚至都懶得再去理會官場上的那些爭鬥,隻希望妻子健健康康,陳興說到這個,邵華東臉上也少了幾分戒備,“現在已經快到晚期,這幾年一直都在做透析,按照醫生的說法,透析雖然能替代腎髒的排毒功能,但長期的透析會導致腎髒失去殘存的腎功能,導致病情一直往嚴重的方向發展,雖然在透析的同時有聽醫生的建議用中藥治療,保護殘存腎功能,但終究是效果有限,現在也到了必須換腎的時候了,醫院也在幫忙尋找腎。”
“要找到匹配的腎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誰說不是呢。”邵華東苦笑。
陳興看著邵華東,也差不多是時候說出自己的來意了,道,“邵副市長應該也知道我在京城工作過一段時間,昨天我托朋友問了一下,正巧我那朋友在協和醫院和301醫院都有熟人,邵副市長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讓你妻子到京城去治療,不管是協和醫院還是301醫院,都會保證調集最好的腎外科和內科醫生給你妻子治療,並且承諾他們醫院裏的腎資源庫如果有跟你妻子相匹配的,願意優先照顧你妻子。”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邵華東震驚得站了起來,一臉無法抑製的驚喜,一直在邊上坐著的秘書陳陽同樣驚訝的往陳興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陳陽站了起來,識趣的走到外麵去,這時候,同來的肖遠慶也是笑著跟陳陽一塊往外走,接下來,兩個領導的談話可就不見得適合他們聽了。
“當然是真的,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可不敢拿這種事跟邵副市長開玩笑。”陳興笑著道。
邵華東顯然還沒從巨大的喜悅中恢複過來,在小小的客廳裏走來走去,很是激動,幾次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
“邵副市長,你妻子現在的情況也算是比較嚴重,南州市這邊暫時沒有匹配的腎資源,先不說什麽時候能找到合適的腎,就算是找到了,說句不好聽的實話,腎移植是個大手術,南州市的醫療技術和水平雖然也不錯了,但這種大手術,找更好的醫院和醫生肯定是沒錯的,我是建議邵副市長讓妻子到京城去治療。”陳興建議道。
陳興的話讓邵華東很是意動,最主要的是陳興解決了他較為擔心的一個問題,不管是協和醫院還是作為軍醫總院的301醫院,兩家醫院的醫療技術和水平肯定是沒得說,在全國都是首屈一指的,邵華東自己沒有熟人,但陳興能幫他介紹,兩家醫院要是真做出了那樣的承諾,那邵華東沒理由不讓妻子到京城去。
“哎,到京城去倒也不是不行,但卻是沒人照顧,我這心裏頭多少有些不放心。”邵華東苦笑。
“邵副市長的子女呢?”陳興疑惑道。
“我就一個兒子,現在還在上大三。”邵華東搖了搖頭,在南州市治療,他請了一個護工照看妻子,平常下班的時候,他也能第一時間過來醫院,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能陪在妻子身邊,要是京城去治療,他就有些不方便了。
陳興理解的點了點頭,一時倒也不知道說什麽,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邵華東在激動過後,此時也逐漸恢複了冷靜,不動聲色的看了陳興一眼,邵華東心裏歎了口氣,上午的常委會,邵華東一直都是保持沉默,並沒有摻和進陳興和李浩成的爭鬥中去,按說邵華東跟李浩成都是本土陣營的,但邵華東跟李浩成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李浩成行事高調,又喜歡作秀,十分喜歡出風頭,而邵華東則是能低調盡量低調,兩人幾乎是兩個極端。
邵華東對李浩成的為人不敢苟同,但他和李浩成在常委會經常是保持一致的,就拿上午的常委會來說,邵華東保持沉默,但最後投票還是支持李浩成的,陳興會得到葛建明的支持,這多少也有些出乎邵華東的意料,但他懶得去管這些事,上午的常委會才剛完,陳興中午就來醫院看望他妻子,並提出要幫這麽個大忙,邵華東能猜到陳興的心思,但不可否認,他很難拒絕陳興拋出的這個橄欖枝。
神色複雜的往裏間的病房看了一眼,邵華東幾乎是沒怎麽權衡就已經決定接受陳興的好意,對邵華東而言,親情是無法替代的。
“陳市長,多謝你的好意,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這份情,我邵華東記在心裏。”邵華東對陳興鄭重道。
陳興聽到邵華東如此說,眉宇間閃過一絲喜色,邵華東這是要接受他的幫助了,陳興今天的目的依然達到。
“邵副市長,那事不宜遲,我待會就跟京城的朋友聯係,要去協和醫院還是301醫院就由邵副市長你自己決定,想好了告訴我一聲,我讓京城的朋友幫忙安排,邵副市長隨時可以帶妻子到京城去。”陳興笑道。
“就去301吧。”邵華東遲疑了一下就做出了決定,畢竟是軍醫總院,很多國家領導人也在那治病,邵華東潛意識裏對301更加信任。
“好,那我待會就聯係,邵副市長你這邊隨時可以準備。”陳興笑著點頭。
從醫院出來時,陳興臉上滿是笑容,邵華東是常委副市長,在市政府的分量舉足輕重,陳興要分化化解本土派的幹部,從邵華東身上找突破口無疑是走對了路。
金都酒店,總經理盧小菁的辦公室裏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譚芳在將人請進來之後就退了出去,盧小菁打量著麵前的年輕男子,說了一聲請坐,臉上並沒有太大的熱情,“你說你找我是有關我們酒店生死存亡的大事,不知道是什麽事。”
“我聽說你們酒店遇到了一些困難,我想向你們酒店注資,助你們酒店擺脫困境,不知你意下如何?”年輕男子道。
“嗬,我們酒店現在並不缺錢,再說我們酒店遇到的困難也不是錢的問題,你要是跟我談這事的話,我想你現在可以走了。”盧小菁臉色冷了下來,以為又是一個打他們盧家酒店主意,想要趁火打劫的人。
“盧小姐何必急著拒人於前人之外呢,你們酒店現在固然還有資金可以維持周轉,但我想那些都是你們盧家的老本錢了吧,盧小姐有沒有想過一旦你們盧家的那些保命錢耗光,銀行又不向你們貸款,你們酒店隻能是死路一條。”年輕男子看著盧小菁。
“我們酒店就算是關門歇業,也不會賤賣給別人,更不會接受別人的注資,這家酒店,從始至終都隻姓盧,不會改做他姓,哪怕倒閉了,它也是姓盧。”盧小菁拍案而起,惱怒的盯著麵前的人,“如果你是林虹派來的,你現在可以滾了,我們酒店不歡迎你。”
“林虹?林虹是誰?”這下輪到年輕男子驚訝了。
“你不是林虹派來的?”盧小菁怔怔的望著麵前的年輕男子,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看對方的表情並不像是裝的,盧小菁也有些驚疑不定了,“你真的不知道林虹是誰?”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還騙你幹嘛,我隻知道你們酒店遇到了困難,正巧我也是從事餐飲行業的,剛來南州市,想投資餐飲業,聽說了一些你們酒店的事,我也特地了解了一下,覺得可以投資,所以才來找盧小姐您談一談,沒想到盧小姐態度這麽衝。”年輕男子搖頭笑道,並未對盧小菁的態度著惱。
“是我衝動了,你要真不是林虹的人,那我向你道歉。”盧小菁誠懇道。
“我跟你說的那叫什麽林虹的肯定沒有關係,鄙人來自江海省海城,黃明,這是我的名片。”年輕笑著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原來是黃先生,那剛才是我的不是,我向黃先生賠罪。”盧小菁認真看了一眼黃明的名片,心裏也鬆了口氣,看向黃明的目光多了幾分和善,“黃先生,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們酒店是不會接受別人的注資的。”
“嗬嗬,我也隻是來跟盧小姐談一談,盧小姐先別急著拒絕我,考慮考慮以後再作答複不遲,我最近都會呆在南州市,我會等盧小姐您的消息的。”黃明笑了笑,“盧小姐,我並沒打算控股你們的酒店,隻是想注資,占有一定比例的股份,還望盧小姐深思。”
“既然黃先生如此說,那黃先生就等我的回複吧,但我還是要提前告訴黃先生一聲,你的希望八九不離十是要落空了。”盧小菁笑道,這會她也沒有把話說死,想著回去跟父親商量一下。
………………
門外,耳朵貼在盧小菁辦公室門上的一個身影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