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賀一軍匆匆來到咖啡廳，這一次是陳興在等候他，找到了陳興的位置，賀一軍一臉莊重的坐下，前兩次都是他主動找陳興說明情況，而且第二次見麵就在下午，晚上陳興又把他叫了出來，這會更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賀一軍意識到可能有重要事情。
“晚上我到皇冠娛樂城走了一下。”陳興看了賀一軍一眼，“眼睛見到的比事先預想的還嚴重。”
賀一軍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並沒有急著說話，他知道陳興肯定還有下文。
“一軍，待會你組織你刑警一大隊的人到皇冠娛樂城突擊檢查，務必要把那些賣婬吸毒的勾當現場給我人贓俱獲。”陳興盯著賀一軍，嚴肅道。
“市長，這……”賀一軍嚇了一跳，有些擔憂的看著陳興，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無疑，他心裏對張青陽頗為忌憚，更對皇冠娛樂城的深厚背景感到擔憂，賀一軍清楚的知道，鄭光福能在南州市橫行這麽多年，不但沒出事，還反而將生意越做越大，儼然成為南州市的黑道老大，而且還混成了市人大代表，身後不僅僅是一個張青陽在給他當靠山，肯定還有更高級別的領導牽涉其中，賀一軍對此並不是完全知情，這隻是他的猜測，但以他這些年對鄭光福及其團夥明裏暗裏的了解和調查，賀一軍相信自己的判斷。
“怎麽，做不到？”
“那倒不是，我隻是擔心在沒有萬全準備的情況下，這樣貿然行動是不是會產生一些無法預料的後果。”賀一軍謹慎的說道。
“萬全準備？這還需要什麽準備嗎，等你真準備好了再去檢查，人家早就得到風聲了，要想在現場來個人贓俱獲，就得突擊行動，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備，你們公安局的人剛剛才檢查過，這會肯定是娛樂城放鬆警惕的時候，正是采取突擊行動的最好時機，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了。”陳興心裏對賀一軍的反應頗為不悅，忍著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陳市長，我主要是擔心張青陽的反應，隻要張青陽還呆在常務副局長的位置上，就算是查出了娛樂城有從事違法犯罪的活動，恐怕也會被張青陽給遮掩過去，最後推出來當替罪羊的，很可能隻是幾個娛樂城的管理人員，至於那幕後老板，怕是頂多給其撓撓癢，無法動其分毫，而且要是不一鼓作氣將對方拿下，以後要是一個不小心，還可能被倒打一耙。”賀一軍心裏頭有著諸多顧忌。
“張青陽一個人還能隻手遮天嗎，區區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就能夠肆無忌憚的踐踏法律嗎，一軍，看來公安局目前那種散漫和毫無組織紀律、目無法紀的作風也侵蝕了你的勇氣和魄力。”陳興看著賀一軍，對賀一軍前怕狼後怕虎的性格很是失望，謹慎並沒有錯，賀一軍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但賀一軍忽略了他一個堂堂市長既然親自吩咐他辦這事，即便是有再大的阻力，他也會一管到底，賀一軍沒有表現出他原先對他的期望值來，這是陳興失望的真正原因。
賀一軍不知道正是他的這一顧慮讓陳興對他的看法發生了些許改變，此時此刻的他，仍兀自有些猶豫，迎上陳興的目光，賀一軍道，“陳市長，待會按照您的吩咐行動的話，若是在皇冠娛樂城查出了什麽，張青陽依然可以讓人取代我來查這件事，到時候是黑是白又是他們說了算。”
“放心，我既然讓你去做，就不會讓他胡來。”陳興對賀一軍說道，“你現在該想的是你手底下的人哪些是能真正信任的，不要到時候走漏了風聲，不僅什麽都查不到，還反而會像你說的，被人倒打一耙。”
“那好，陳市長您都說到這份上，那我也豁出去幹了，等下回去我就立刻安排，我下麵的人，哪些能夠信任，哪些不太靠譜，我心裏還是有數的。”賀一軍信心十足。
陳興點了點頭，問道，“你打算幾點行動？”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那就定在十二點吧，晚點行動比較好，娛樂城裏的那些肮髒勾當，大都是發生在半夜，越晚越能查出來。”賀一軍道。
“好，那就十二點，晚上我給你壓陣。”陳興滿意的笑道。
“有陳市長您親臨現場，我就更加有底氣了。”賀一軍笑著恭維，事實也是如此，若沒有陳興給他撐腰，賀一軍也不敢萌生心思去查皇冠娛樂城，別看他是個刑警大隊大隊長，也算是小有實權的人，真要動了皇冠娛樂城，不出幾天，賀一軍相信自己怕是就該遭到無情的打壓和報複，眼下有陳興親自擔保，賀一軍的信心也多了很多。
賀一軍要回去抓緊時間安排，陳興也沒有再多耽擱對方的時間，讓賀一軍先行離去，陳興獨自呆在咖啡廳裏，靜靜的喝著咖啡，陳興再次抬手看了下時間，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陳興給呂德方打了電話過去，這一次，陳興打的是呂德方的私人手機號碼。
“呂書記，這麽晚不會打擾你休息吧。”電話一接通，陳興笑著道。
“不會，陳市長這麽晚打過來有事？”呂德方在電話這頭翻著白眼，心說你打都打了，還問什麽打不打擾，真要是怕打擾就不要打這個電話過來。
“呂書記，今天晚上恐怕要耽誤你的休息時間了，晚上大概11點半左右，呂書記不知道能否來左岸咖啡廳一趟，我在這邊等你。”陳興說道。
“11點半？”呂德方疑惑的皺了皺眉頭，抬頭看了下牆壁的掛鍾，還不到十點的樣子，嘴上說道，“陳市長，您要是有什麽事，可以在電話裏直說，要是電話裏不方便說，我現在就能過去。”
“不，不，呂書記，今晚的事有些特殊，現在還真不用出來，等到11點半的時候，呂書記出來最合適不過，現在出來還早了些。”陳興笑道。
“什麽事還非得到十一點半？”呂德方大為好奇。
“呂書記，這事恕我現在不方便說，等呂書記過來了自然就揭曉。”陳興無奈的笑了笑，照那賀一軍所說，呂德方對張青陽不是一般的信任，陳興隻能先暫時賣個關子，要不然他這邊剛跟呂德方說，呂德方要是打電話過去問張青陽情況，那等於是白搭了，“呂書記今晚隻能讓您晚點休息了，實在是過意不去。”
“好吧， 我十一點半過去。”呂德方點頭答應，陳興後麵這半句是含蓄的表示非要他出去不可了，呂德方也不想明著拒絕陳興，再者，心裏同樣是有些好奇陳興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兩人通完電話，呂德方身旁的老伴就納悶道，“什麽事啊，那麽晚還讓你出去，你都快退休了，有事不能找下麵的人，還非得找你。”
“誰知道那陳市長要幹什麽，整得神神秘秘的，電話裏不能說，這會出去又說太早，非得要等到11點半。”呂德方搖了搖頭，這個時間點，他正和老伴看著電視，差不多11點，兩人就該休息了，這就是他目前的生活，應酬少了，更多的是呆在家裏逗弄逗弄小孫子，這會小孫子已經睡著了，呂德方就和老伴看電視。
“那陳市長也真是的，也不想想你都多大年紀了，六十歲的人，晚上肯定都會早點休息的，他一個電話說讓你出去就出去，而且現在出去還不行，非得那麽晚，這不是瞎折騰嘛，還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呂德方的老伴不悅道。
“那倒不至於，我要是不買他的麵子，他也拿我沒辦法。”呂德方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像他這種快退休的人了，顧忌反而是少了，一般上麵的領導也不會為難他，他之所以答應出去，有一方麵原因也是挺好奇陳興要幹什麽。
“你說這陳市長的年紀也真小啊，估計他爸媽還沒我們年紀大呢，這年輕人倒是了不起，這麽小的年紀就是市長了，你說你做官做了一輩子，不也才幹到副廳，還比不上他。”
“這就是草根和高幹子弟的差別了，我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他是仗著後台硬，有背景，自然升遷快，兩年就一個台階，升官能不快嗎。”呂德方很是不屑的嗤之以鼻，“官場就這樣，能力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看有沒有背景，會不會溜須拍馬討領導歡心，隻要贏得領導歡心，就是個笨蛋都能當縣長，領導說你行就行，說你不行，那是再行也不行，我們體製裏很大的一個現狀就是一個庸官領導著一群精英，瞎指揮，亂折騰。”
“你說這話最好小心點，要是傳到上麵的領導那裏去，該給你穿小鞋了。”呂德方的老伴笑道。
“在家裏說說又有什麽，別說是在家裏，在外麵我也敢說，反正再過幾個月退休了，咱怕什麽。”呂德方笑道。
“那你說這陳市長是京城哪位領導的子女？”呂德方的老伴八卦了一下。
“這我還真是不清楚，他之前在教育部任職，也不知道跟京城哪位領導沒關係，估計是人家背後的人也有意掩蓋，省裏的領導可能就會清楚點。”呂德方搖頭道。
“你都不知道呢還說人家是太子黨，你這不也是信口胡謅。”
“你有見過出生普通家庭能在31歲幹到市長嗎。”
倆老夫妻鬥著嘴，自得其樂，陳興在咖啡廳坐了一會，接到了黃明的電話，不一會，黃明就屁顛屁顛的來到了咖啡廳，陳興看到對方就笑罵道，“今天又到哪去鬼混了。”
“嘖，瞧你說的啥話，我像是到處鬼混的人嗎，我一整天都在忙正事，從我踏上南州的土地那一刻起，就沒閑下來過，無時不刻不為了咱們公司的發展壯大而嘔心瀝血。”黃明一本正經的拍著胸脯。
“你得了吧你，幸好我晚飯已經消化了，不然該吐出來了。”陳興笑著搖頭，和黃明聊天，總是有意想不到的輕鬆，剛才還在操心工作，這會卻是放鬆了不少。
“不信就算了，我句句實話。”黃明笑著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跟陳興客氣，把服務員叫過來要了杯藍山，一張笑臉很快就耷拉了下來，“陳興，兄弟我實在是快為錢抓破頭了，一個億說多不多，說少還真不少，真不好湊呐。”
“楚蓉和和何麗兩人砸鍋賣鐵的不是能給你湊出個兩三千萬嗎。”陳興笑道。
“那也還差好幾千萬啊，主要是咱們溪門縣那個金玉大酒店跟銀行抵押貸款了不少錢了，還沒還清呢，要再貸款不容易，而且缺少個強有力的擔保人，要是你還在溪門就好了，有你這個縣委書記出麵作保，咱們就是貸款兩億，銀行估計都能放款。”
“你怎麽不說你在南州市貸款，我這個市長給你作保，銀行放款十億都沒問題。”陳興笑著白了黃明一眼，這小子還惦記著讓他擔保的事。
“咱不是不需要那麽多錢嘛，再說沒啥抵押物，讓銀行貸十億比較不靠譜不是。”黃明賊眉鼠眼的笑著，剛才的話也就是開玩笑的樂嗬話，之前經陳興那麽一說，黃明已經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打算從其他渠道想辦法。
“實在不行，你就別惦記著那金都酒店了，那就是一灘渾水，你一個外來者就想跟著染指，日後也少不了麻煩。”陳興開口道，他嘴上雖然說支持黃明按自己的想法做，但內心深處，也並非百分之百的支持，南州市的情況複雜，陳興這個代市長自個都還麵臨著一大串頭疼的問題，就怕給不了黃明照應。
“陳興，這可是筆好買賣，這麽放棄了實在是太可惜了，現在要不是金都酒店碰到這麽個情況，換成其他時候，咱們想注資都沒門，更別說一個億換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了，上哪找這種好事啊。”黃明堅決的搖頭，斷然不肯放棄。
“難怪馬克思說資本家一旦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敢鋌而走險，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風險，你也是個典型的資本家，有利潤可圖，你就敢冒生命危險，真不怕下次再被人綁架，說不定那時候可不會再放你回來了，咱們雖是推測背後的人不敢再這麽幹，但推測終歸是推測，沒發生的事情，可是什麽都不好說，你小子還真是一點都不怕。”陳興搖頭笑道。
“這不是有你這張護身符嘛，再說你前些天在辦公室裏當著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張青陽的麵特地提了我，不是已經有雙重保險了。”黃明眯著眼笑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陳興也拿對方沒辦法，隻能道，“好吧，那就算我支持你注資，眼下最大的問題是錢，沒錢你拿什麽注資，你要是靠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就說服那個盧成龍讓你先欠著錢完成股權轉讓，那我真要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哈，你還真別說，說不定我還真有這本事。”黃明一聽就笑了起來，眼睛在陳興身上滴溜溜的轉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麽，“我隻是現在不想這樣幹而已，要是擱在一兩天前，說不定我就真的先把錢欠一部分，蠱惑盧家先簽股權轉讓協議了。”
“聽你這話好像有隱情呀，你小子又有什麽鬼主意了。”陳興詫異的看了看黃明。
“沒啥，天機不可泄露，所以不能告訴你，反正現在是要把錢湊夠了，不然不好意思跟盧家簽這個協議。”黃明笑道，其實他前兩天在為錢著急得發狂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同樣還是讓陳興擔保，隻不過不是向銀行擔保而已，而是替他向盧家擔保，以陳興市長的身份做擔保，錢先欠一部分，日後一定會不上，黃明有信心相信盧家會答應。
這次盧成龍願意接受他的注資，一開始是因為酒店確實陷入了困境，資金已經快周轉不過來，到後來發生了他被綁架的事，盧家越發急切的催促盡快簽訂協議，這個時候，盧成龍就是看中了他和陳興的關係了，，想趕緊把協議簽下來，這是一筆巨大的官場人脈資源，盧成龍做生意做了一輩子，沒理由看不到這未來可能帶來的好處，假若讓陳興擔保，盧成龍沒理由拒絕，而且這樣做的話，不是向銀行貸款，陳興同樣少了很多忌諱，之前沒想到這個辦法，是因為腦子裏一直局限在找銀行貸款的這個念頭上，又想著有陳興這個市長向銀行擔保才能貸款容易點，卻是忽略了退而求其次的這個辦法。
“看你小子神經兮兮的，不會是想錢想瘋了吧。”陳興笑道。
“就快了，已經快瘋了。”黃明痛苦的抓著頭發，“上哪找這幾千萬啊，平常不缺錢，一缺就是好幾千萬，尼瑪，這要是天上能掉錢該多少。”
“你要是哪天看到天上有掉錢了，記得通知我一聲，我也去撿撿。”
“陳興，你就別說風涼話了，我正為錢發愁呢，你不幫我想辦法也就算了，還竟給我添堵，我真是交友不慎呢。”黃明氣苦道。
看到黃明發愁的樣子，哪怕知道對方這會是裝出來的，陳興也是無奈的笑了一下，他其實有籌錢的法子，隻不過要厚著臉皮罷了，一開始沒說出來也不是要袖手旁觀，隻是想讓黃明自己先想辦法，此刻見黃明這些天都沒找到籌錢的渠道，陳興就要開腔說自己能幫上忙，卻是見黃明突的拍了下自己額頭，“哎呀，我咋就忘了咱們老同學中還有個大財主呢。”
“你又把主意打到誰的頭上了。”陳興將自己的話吞回肚裏。
“大寶啊，怎麽就把大寶給忘了，大寶天天見，瞧這句廣告詞多好，你說我怎麽就把大寶給忘了。”黃明一下子就眉開眼笑，“我找大寶借錢去，這小子是個金主，幾千萬對他不在話下，他要敢不借，我就跟他斷交，我記得他在年初你弄的那個慈善晚會上，他一出手就捐了兩千萬吧，哼哼，捐款都捐那麽多，老同學有難，他能不解燃眉之急嘛。”
“不錯，大寶倒是有錢，那你去找他問問。”陳興笑著點頭，他一時也沒想到薛大寶頭上去，心裏的打算直接不用說出來了，他還想真要是湊不夠錢，他這邊厚著臉皮去找大舅子借幾千萬，想必張義也會爽快的答應。
兩人說說笑笑的聊著，老同學之間講話沒啥顧忌，黃明敢跟陳興沒大沒小的開玩笑，氣氛也是無比輕鬆。
隨著黃明接了一個電話後，陳興就看到黃明臉色很是古怪，笑著跟電話那頭的人哼哼哈哈的說了幾句，神情跟以往有點不太一樣，看得陳興都覺得很是詭異，笑道，“誰呀，看你的樣子有點不對勁啊。”
“是小菁，她等下要過來。”
“哪個小菁，你這幾天剛認識的？”陳興大奇，名字無疑是個女人的名字，看黃明的樣子更是跟以往大不一樣，陳興想到黃明還沒結婚來著，大感興趣，“好啊，你小子才來南州幾天，不會就遇上紅顏知己了吧，看你這眉眼含春的，我看有戲，你這終生大事八九成是要在這南州市有著落了。”
“去去，別瞎說，現在隻是朋友關係，你待會別口無遮攔的，注意點形象哈，你可是市長來著，嘴上別亂放炮。”黃明笑道。
“難得你這個老光棍能夠鐵樹開花，我待會肯定不會給你搗亂，恩，不過把把關總是要的，看看是誰家的閨女。”陳興笑道，發自內心為兄弟高興。
“不是跟你說了嗎，小菁呀，你認識的啊。”黃明翻著白眼。
“我哪認識什麽小菁，你小子不知道從哪勾搭的女人，我什麽時候認識了，我看你是被愛情衝昏了頭了吧。”陳興哭笑不得，以為黃明腦袋迷糊了。
“就是盧小菁，金都酒店的盧小菁，你說你認不認識？”
“金都酒店的盧小菁？那位盧小姐？”陳興一愣，怔怔的看著黃明，隨即苦笑了一下，“你小子還真是會給我驚喜，才幾天竟然跟對方勾搭上了。”
“咳，說啥話呢，我倆是正常的朋友關係，互相欣賞，什麽叫互相勾搭，瞧你還是市長呢，說話這麽沒水平，要文雅一點，懂不。”黃明梗著脖子反駁。
“好好，互相欣賞，你倆是互相欣賞，我太粗俗了，大俗人一個。”陳興笑著擺手，心裏端的是萬分驚訝，嘴上道，“既然是盧小姐，那我就不用看了，老黃，要不要我回避一下，免得影響了你倆的風花雪月。”
陳興說著看了看時間，十點一刻，離他跟呂德方說的時間還早。
“去去，你這張嘴真是欠揍的很。”
兩人這才沒說幾句，盧小菁卻是很快就到了，隨著盧小菁過來，旁邊的空位置上也坐了兩個西裝大汗，眼神犀利的往邊上掃了幾眼，這才稍微放鬆了下來，陳興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笑道，“盧小姐現在出門還帶保鏢？”
“不帶不行，我爸擔心我的安全，出門隻能帶著保鏢他才放心。”盧小菁苦笑，很自然的坐在黃明身邊。
陳興看了看黃明，又看了看盧小菁，也不知道是該恭喜黃明還是為對方擔心，看這兩人的樣子，分明是有戲，難怪剛才黃明說要一定要把錢籌夠，敢情是不想在準心上人麵前丟了麵子，陳興心裏暗暗好笑。
“陳市長怎麽這麽有雅興跟黃明出來喝咖啡？”盧小菁見陳興的眼神在她和黃明身上來回掃了一圈，白皙的臉蛋上不禁一紅，知道黃明肯定說了啥了，在桌底下悄悄的踩了黃明一腳。
“小菁，你這太小看我和陳興的關係了，別說是一起出來喝咖啡，就是一起去洗澡，我倆都幹過。”黃明大咧咧道。
一旁的盧小菁目瞪口呆，口中的咖啡差點噴了出去，陳興恨不得拿捆膠布將黃明的嘴給堵上，趕緊解釋道，“黃明說的都是大學時候的事了，學校裏有那種公共澡堂。”
“陳市長不用解釋我也不會多想，我知道陳市長您已經結婚了，那…個取向還是正常的。”盧小菁笑著道。
開了幾句玩笑，陳興問了句正事，“盧小姐的酒店現在還有地痞流氓去搗亂？”
“還有呢，報警也沒用，照樣來搗亂，但不報警也不行，他們能坐一天，隻有警察來了，他們才會離開，但隔天照樣來。”盧小菁無奈道，朝身邊的黃明看了一眼，盧小菁似乎有話要說，欲言又止，在黃明的鼓勵下，盧小菁才道，“陳市長，那林虹前天又來找我爸了，又是談收購我們酒店的事，被我爸給罵走了，她走時還撂下了狠話，說是我們酒店找誰都沒用，就算是最後有人注資，早晚也逃脫不了關門倒閉的結果，除非把酒店賣給她。”
陳興沒說話，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黃明，他不知道今晚是黃明有意讓盧小菁過來，還是盧小菁剛剛真的是碰巧打電話過來，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陳興都不會說黃明什麽，眼下黃明跟盧小菁看樣子有發展的趨勢，黃明為盧小菁出點力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陳市長，現在這一切擺明了都是林虹在背後操縱，她指使政府部門的人來我們酒店檢查，中傷我們酒店的名聲，影響我們正常營業，現在你插手了，政府部門的人她用不上，她又指使那些地痞流氓來搗亂，這些都是她做的，難道陳市長您還不信？”盧小菁急道。
“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我現在能做什麽的問題。”陳興搖了搖頭，“盧小姐，就算是林虹真的是幕後指使的人，沒有真實的證據，你能拿她怎麽樣？你的推測不能成為呈堂證供，法庭要看的是證據，而不是個人推測，你現在跟我說這些，還不如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我或許能立刻幫上忙。”
盧小菁還想再說什麽，卻是被黃明眼神給製止住，“小菁，陳興說的沒錯，這兩天我也聽你說了不少有關這個林虹的事，甚至綁架我的事有可能也是她幕後主使的，但這些都沒有證據，沒證據做不了什麽，可能你要說為什麽不讓警方對林虹立案調查，那樣不就能調查出證據來，但你自己也說過，林虹在市裏有強大的後台，她能借助行政力量才幹擾你們酒店的正常營業，靠的就是市裏的後台，所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貿然對林虹動手，隻會得不償失，陳興才剛上任，很多事不得不謹慎，特別是涉及到市裏其它領導的情況下，陳興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這時候不是追究林虹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讓酒店回到正軌。”
黃明如此說，盧小菁也隻能悻悻然的作罷，她本來是想問陳興為什麽不能讓公安局立案調查，黃明說陳興也有為難的地方，盧小菁沒法再說什麽，要不然就是自己不識趣。
“陳市長，那我爸的案子，公安局的人總得調查吧，我爸是被人公然打成癱瘓的，要不是搶救的及時，恐怕連命都沒了，公安局的人遲遲沒破案，總是找各種借口推脫，陳市長您能否幫我們催促一下公安局的人？”
“這件事我可以過問一下，畢竟是惡性的刑事案件，我會找公安局的人了解情況的。”陳興點了點頭，他有話沒說出來，以目前公安局的情況，盧成龍的案子就算是再調查個三年五載都不會有結果，他就算是去過問此案，也不見得會有多大的效果，關鍵還是要將公安局進行徹底的整頓，隻是這種話沒必要跟盧小菁說罷了，平添打擊盧小菁的信心，況且陳興也已經著手對公安局進行整治，隻是計劃需要一步一步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