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京城,成容江在今天上午剛坐飛機趕回南州,在今天下午,成容江就又訂了機票折返京城,最近本就休息不好的成容江經過這樣的來回奔波,再次抵達京城後,成容江已是兩眼充滿血絲,在飛機上本是可以休息一會的,但成容江憂心被公安局帶走的兒子,明明是疲倦不堪,但閉上眼睛就是睡不著。


  成容江的妻子莊彩霞到機場來接丈夫,她一個人在京城沒啥親戚,兩口子過年這些天呆在京城都是住賓館的,成容江今天先回南州,原來是打算先把手頭的工作處理一下,過幾天再來京城,兒子的事情還沒解決,兩口子都沒辦法安心,而且兩人的想法是想將兒子帶回南州,不想兒子繼續在京城工作,否則要是再發生點什麽事,兩口子還不知道要擔心成啥樣,但偏偏兒子也是個強脾氣,不僅認準了那個女朋友就不想放棄,也不想離開京城,說是一直要等到女方家父母點頭同意為止。


  除了兒子的感情事,再加上兒子捅傷的傷者家屬也說要上告起訴,兩口子還要想辦法找人去說情,這兩件事擺在眼前,讓兩人都沒辦法放心離開,成容江今天先回去也是迫不得已,打算過兩天再回來,但計劃不如變化快,兒子被公安局抓走讓成容江不得不再次火急火燎的回來。


  成容江此刻就和妻子在京城市公安局,他到了京城之後,和妻子兩人連晚飯都顧不得吃,就直奔市公安局來了,兩人想探望兒子,但卻被拒絕了,成容江也是堂堂的市檢察長,副廳級幹部,此時卻是對著市局的一個小隊長低聲下氣,苦口婆心的說著好話。


  坐在成容江跟前的是市局下轄的一個治安大隊的大隊長嚴華健,成容江的兒子成思明就是被他們大隊的人抓回來的。


  這會,成容江正將他的工作證遞給嚴華健看,而嚴華健翹著二郎腿,大搖大擺坐著接過證件時,除了一開始驚訝外,對成容江的身份並沒表現出什麽忌憚的樣子,隻是臉上的態度客氣了一些,又讓人給成容江兩口子搬了椅子,請兩人坐下,而後也就沒什麽表示,任憑成容江好話說盡,嚴華健就是表現出一副不通融的樣子,他就是敢不給成容江麵子,市檢察長固然是夠牛逼的,但不過是外地而已,他有什麽需要忌憚的?


  況且這事是上頭打招呼的,嚴華健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要是擱在平時,砰到成容江這種外地市的市檢察長,嚴華健也願意結個善緣,多認識個朋友多條路,一個外地的市檢察長在京城可能不算什麽,但在外地,那也算是個人物,嚴華健不過是區區一個正科而已,要不是情況特殊,他犯不著給一個副廳幹部甩臉色,不過今天,他確實是不能給成容江麵子。


  “成檢察長,不是我讓你探望,實在是上頭的領導交代過了,我一個小人物實在是做不了主。”嚴華健一臉為難的跟成容江說著,看似為難,其實更多的是裝出來罷了,臉上隱隱帶著一些戲謔,他一個正科能給一個副廳臉色看,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讓嚴華健的虛榮心無限膨脹。


  “隻是探望一下,難道連這也不行嗎?有哪條規定不能探望的?”成容江隱隱有些怒色,他是檢察長,公檢法是一家,都屬政法係統,他自己對一些相關的規定是再清楚不過。


  “沒哪條規定不能探望,但您就不是探望。”嚴華健盯著成容江,有意將‘您’字咬得極重,那語氣,更像是嘲諷成容江一般,心裏不屑的冷笑著,一個外地的檢察長,還真當自個在京城也是個人物了。


  就在成容江和嚴華健說話時,辦公室外走進來一人,原本還老神在在坐著的嚴華健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秦局。”


  “嗯。”隻見來人淡淡的點了點頭,“你們是不是抓了一個叫成思明的人?把他放了。”


  “秦局,這?”嚴華健愣住,他對麵的秦局是市局副局長秦益華,雖然排名靠後了點,但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別看秦益華也是副廳,級別隻不過是跟成容江一樣,但意義卻完全不一樣,秦益華是他的上級,隨便伸個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嚴華健端的是不敢違背秦益華的意思,但交代這事的卻又是另一個副局長,嚴華健此時委實是左右為難。


  “怎麽,我說的話對你不管用是嗎。”秦益華冷冷的看了嚴華健一眼。


  “秦局,不是那個意思,我哪敢不聽您的吩咐。”嚴華健陪著笑臉,諂媚道,“馬上放馬上放,我立刻讓人放人。”


  秦益華讓嚴華健放人,一旁的成容江和莊彩霞兩口子卻是呆住了,有些弄不清楚眼前的情況。


  “請問這位是?”成容江看向秦益華,忍不住出口問道,神色難掩激動,更是帶有幾分感激。


  “這是我們局裏的秦局長。”嚴華健瞥了成容江一眼,介紹道,嘴上卻另外小聲嘀咕了一句,“算你們運氣好,沒秦局長幫你們出頭,你們就等著哭死吧。”


  “秦局長?”成容江一驚,嚴華健沒說是正局還是副局,著實讓成容江嚇了一跳,不過下一刻,成容江也回過神來,他印象中,首都公安局的局長並不是姓秦,如果是那位正的,那是副部來著,京城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成容江知道自己並不認識那樣的人物,人家也不會來幫他出頭,但是眼前這位秦局長,級別雖是同他一樣,他也同樣是不認識,人家怎麽會來幫他出頭了?成容江一時都忘了向秦益華感謝。


  “你是?”秦益華看了看成容江,並不知道對方是那位成思明的父母,事實上,他對成思明也壓根不認識,要不是吳漢生打來電話打聽事情,秦益華也才了解了這一檔子事,他又哪會知道成思明算是哪根蔥。


  “秦局,這位是南州市檢察長成容江。”嚴華健殷勤的笑道。


  “哦,南州市檢察長。”秦益華心裏驚訝,臉上不動聲色的同成容江打著招呼,“原來是成檢察長,幸會。”


  “秦局,幸會。”成容江趕緊伸出手,臉色愣是有幾分恭敬,要是平時,他也許不會這樣,大家級別一樣,平起平坐,他在秦益華麵前何必自矮一頭,但為了兒子的事,成容江實在是碰了太多的壁,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的渺小,即便是剛才,一個治安大隊的大隊長都不能給他臉色看,但為了兒子,他還得低聲下氣,成容江心裏的苦澀可想而知,這種時候突然有人站出來搭一把手幫忙,成容江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激動和感激。


  此刻,成容江也有很多的話迫不及待的想要問出來,但一看到旁邊站著的嚴華健,再看看這裏的場合,成容江終是忍了下來。


  成容江不知道秦益華為何幫他,秦益華心裏同樣疑惑,這事跟市委那位鄭副書記多多少少能扯上一些關係,雖然那不是鄭副書記的直係親屬,但好歹也算鄭副書記的親人,吳漢生為了成容江這樣一個地方的市檢察長就出頭,值得嗎?秦益華眉頭不自覺的皺著,心裏實在是無法理解吳漢生的做法,他之所以會過來,還是吳漢生交代的,而且吳漢生也跟他交了底,必須要把成思明放出來,盡量幫雙方和解,吳漢生自己也會出麵。


  正是因為吳漢生態度堅決,秦益華也才會過來,否則這事涉及到那位鄭副書記的親屬,秦益華根本不想摻和,但他也實在是無法理解吳漢生為什麽要幫這成容江,兩人就算有交情,但為了交情,冒著有可能得罪那位鄭副書記的風險管這事,那一點不劃算,官場裏麵,所謂的交情算什麽?沒什麽能比自身的利益更重要,為兄弟能兩肋插刀,但為了利益,插兄弟兩刀的事情也屢見不鮮,吳漢生出頭管這事,秦益華是百思不得其解。


  成容江和秦益華各自都有疑惑的地方,而嚴華健畢恭畢敬的站在秦益華一旁,背後的一隻手則是早就在向著辦公室裏的另外一個人悄悄做著手勢,那就是在暗示對方趕緊通知他們上頭的人,嚴華健在市局裏是跟另外一個副局長的,眼下秦益華要讓放人,嚴華健嘴上不敢反對,笑哈哈的說著要趕緊放人,但暗地裏卻是做著小動作。


  成思明很快被帶出來,此刻的他,一臉木然,倒不是進了公安局就受到虐待啥的,而是因為感情的事,這些天,成思明臉上基本上就是這種頹廢不振的神色。


  “思明,你沒事吧,他們沒對你怎麽樣吧。”莊彩霞看到兒子,趕緊走了上去,上下左右的看著兒子,生怕兒子在公安局裏受了什麽傷,打量一陣後,好在沒發現什麽,莊彩霞鬆了口氣,但一看兒子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莊彩霞又是一陣心疼,嘴裏帶著哭腔,“思明,你這是何苦,你這樣讓爸媽很擔心,你知道嗎。”


  成容江看著兒子,同樣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沒像妻子那樣情感外露,成容江看向秦益華,感激道,“秦局,謝謝您,非常感謝。”


  “不必感謝我,我也是受人之托罷了。”秦益華淡淡的擺了擺手,要不是吳漢生堅持,他根本不想管這事,撈不著啥好處,可能還會惹來一身騷,出力不討好的事,誰願意幹?也不知道那個吳漢生是不是糊塗了,秦益華心裏如是想著,他自是不知道吳漢生如今正眼巴巴的盼著南海省副省長的寶座,為了能和陳興更好的搞好關係,吳漢生冒風險出這個頭也不是不值得。


  “受人之托?不知道秦局長是受誰所托,那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成容江連忙道。


  “怎麽,成檢察長自個不知道?”這次反而輪到秦益華驚訝了,剛才他也忘了問吳漢生是不是和成容江關係很好,見吳漢生堅持要出頭,他自是先入為主的認為吳漢生和成容江是認識的,現在成容江這麽問,他倒是奇怪了。


  “秦局,我怎麽會知道,為了我這不爭氣兒子的事,我在京城都快跑斷腿了,剛才在這裏更是嘴皮子都快磨破,要不是您過來,他又怎麽會放人。”成容江苦笑了一下,看了嚴華健一樣,心裏其實還有怒氣,一個屁大的治安大隊大隊長,要是擱在南州,看他不把他整出一把屎來。


  兩人說著話,門外又有人走了進來,秦益華看到來人,神色一怔,隨即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韓局怎麽也過來了。”


  “秦局能來得,我就來不得?”來人是市局的另外一位副局長韓高遠,抓人的事,正是他直接吩咐下去的。


  韓高遠掃了成容江幾人一圈,淡然笑道,“秦局,你跟他們認識?”


  “認不認識是我的事,韓局,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秦益華笑了笑,兩人的對話看似都麵帶笑容,但卻彼此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倒不是我八卦,隻是這人是我吩咐抓的,秦局不聲不響的讓放人,我不得不來問一下。”韓高遠冷笑了一聲。


  “我也隻是剛過來,韓局的消息真是靈通。”秦益華瞥了嚴華健一眼,眼裏閃過一絲鋒芒。


  嚴華健見秦益華看過來,賠笑了一下,隨即就把頭低向地板,他不過是做該做的事,他在局裏跟的是韓高遠,遇到這種事,他要是不及時通報韓高遠,那才真的會玩完,至於得罪秦益華,嚴華健也無可奈何,誰讓他的主子是韓高遠。


  “秦局,你是非要管這事了?”韓高遠沒有理會秦益華的嘲諷,冷冷的問了一句。


  “我如果管定了,韓局又待如何?”秦益華也冷著臉,韓高遠要是沒這麽問,他或許也會好聲好氣,這會卻也是被激起了幾絲怒氣。


  “沒怎麽樣,我隻是想問一下秦局,你有打聽清楚這事嗎,可不要事情都不清楚,就稀裏糊塗的摻和進來。”


  “那是我的事,不勞韓局操心了,我現在倒是想問韓局一句,我要放人,韓局打算怎麽樣。”秦益華盯著韓高遠,兩人在局裏沒少較勁,但像今天這樣幾乎要將矛盾公開化的還是頭一次,這會辦公室的其他警員早都躲了出去,連嚴華健都手腳麻利的退到辦公室門外,將門給關了起來,兩個老大要有掐起來的架勢,他們這些小警員可不敢在一旁看熱鬧,辦公室裏也就剩下成容江一家人。


  “我不打算怎麽樣,隻是我要是也堅持不放人呢。”韓高遠一點也不退讓。


  兩人正處在這種針尖對麥芒的時刻,韓高遠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悅耳的鈴聲一下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那種緊張氣氛,韓高遠看到來電號碼,眉頭皺了一下,是吳漢生打來的,他手裏有存吳漢生的號碼,但兩人基本上沒怎麽聯係,隻不過是屬於點頭之交的那種,吳漢生跟秦益華關係好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不可能和吳漢生走到一起去。


  眼下吳漢生打來電話,韓高遠下意識的想到什麽,有心不想接這個電話,但終究是顧忌吳漢生的身份,不得已隻好接了起來,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吳局。”


  “老韓啊,聽說你們局裏抓了一個叫成思明的小夥子?能不能給我個麵子,把那小夥子放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何必為了一個小年輕興師動眾的,趙家那邊,我會打個電話去解釋一下的。”吳漢生在電話裏笑道。


  韓高遠嘴角扯了一下,想說不行吧,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轉而笑道,“吳局,您都這樣說了,那我還有什麽好不放人的,秦局都已經過來要放人了,我也不會攔著不是。”


  “老韓,那就多謝了。”吳漢生笑著說了一句,兩人沒再寒暄,客套一番後便各自掛了電話。


  秦益華看著吳漢生,嘲諷道,“韓局,那現在可以放人了嗎。”


  “我又沒硬攔著你,想帶人走就帶走唄。”韓高遠冷哼了一聲。


  秦益華見韓高遠服軟,得意的笑了一下,心裏卻是對吳漢生這個電話打得這麽及時感到驚訝,他之前可沒吳漢生串通好這個。


  朝成容江一家子看了一眼,秦益華朝門外努了努嘴,示意可以跟他一塊走了。


  成容江感激的點了點頭,剛才秦益華和韓高遠針鋒相對的場景他都看在眼裏,成容江一顆心都提到嗓子上,他知道兒子捅傷的那家跟京城的市委副書記有一些關係,這是他初二那天請老領導一塊到省裏找人說情時才知道的,否則也不至於到處找人都說不上話,也沒人敢幫他強出頭,剛剛秦益華都說要放人了,他還感激涕零,但半路又殺出另外一個韓局,成容江都險些以為兒子終究是免不了要呆在公安局裏,沒想到會柳暗花明又一村,成容江此刻再傻也知道有貴人相助,何況秦益華都說了是受人所托,成容江現在唯獨是對那神秘的貴人感到好奇,他在京城沒認識什麽大人物,誰會願意幫他?

  和秦益華一塊走出公安局,成容江再次向秦益華道謝,秦益華不以為然的搖著頭,“你們要感謝的是別人,成檢察長,剛才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沒有那個電話,我也不見得能幫上什麽。”


  “不管怎麽說都要謝謝秦局您仗義相助。”成容江誠懇道,看著秦益華,憋了一肚子疑惑的他又忍不住問道,“秦局,剛才那位打電話的吳局是?”


  “那是部裏刑事偵查局的吳局長,我之所以會過來,也是他打招呼的,成檢察長要感謝的話得感謝他才是。”秦益華並沒隱瞞。


  秦益華剛跟成容江說完,吳漢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隻聽吳漢生道,“老秦,我在你們公安局外麵,你帶成容江他們過來吧,咱們一起去吃個飯。”


  “你在外麵?”秦益華的朝門外看了一眼,心裏暗道了一聲難怪,吳漢生剛剛那個電話打得那麽巧合,敢情他人就在外麵。


  掛掉電話,秦益華轉頭同成容江道,“走吧,吳局在外麵等著我們,咱們過去。”


  “是嗎?”成容江動容,那是出手幫助他的人,成容江雖然不知道對方跟他素不相識為何要幫他,但等會肯定要好好感謝人家才是。


  幾人一起走到外麵,秦益華很快就看到馬路邊停著的一輛車子,快步走了過去,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正是吳漢生本人。


  “吳局,怎麽親自過來了。”秦益華笑道。


  “我想著不放心,就打算自己過來一下,剛才還沒進去就看到韓高遠的車子出去又折回來,我就幹脆在外麵等著。”吳漢生笑了笑,“怎麽,剛才是不是又和韓高遠嗆上了。”


  “可不是嘛,我跟他隻要一對上,沒兩句話就充滿火藥味。”秦益華搖頭笑笑,看到成容江一家也走上來了,秦益華才道,“那是成檢察長一家。”


  吳漢生探出頭,朝成容江幾人點了點頭,見成容江感激的要說什麽,吳漢生擺了擺手,“成檢察長,先上車再說,這裏在市局外麵,我們先離開。”


  成容江一怔,隨即也趕緊上車,隻是一坐上車,嘴裏還是道,“吳局,非常感謝您和秦局仗義相助,你們這份大恩,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報答了。”


  成容江說著,一臉苦澀。


  “成檢察長言重了,我們也是盡力而為,正好能幫上一點忙而已。”吳漢生笑了笑,看成容江的樣子,吳漢生暗暗好笑,心想這位南州市的檢察長估計在京城沒少碰壁。


  “吳局,趙家那邊,你去說情了?”秦益華插了一句。


  “說了,不過人家口氣也衝得很。”吳漢生臉色難看,“狗仗人勢,也不知道囂張什麽,要不是沒那位鄭副書記的麵子,早就被人收拾了。”


  “這年頭,人不都是這樣的,有點倚仗的,都能張牙舞爪的。”秦益華笑道,不動聲色的看了後座上的成容江一眼,秦益華想問吳漢生的一些話隻能忍著,剛才才知道成容江和吳漢生不認識,秦益華這心裏還納悶著,不知道吳漢生費這力氣幫忙幹嘛。


  不隻是秦益華不解,成容江自個也是疑惑著,他和吳漢生真的是素不相識,要不是剛向人家道謝完,不好意思問吳漢生為什麽要幫他,成容江這會已經忍不住要問了。


  成容江不好意思問,吳漢生卻是主動道,“成檢察長,你兒子也放出來了,趙家那邊,我還會盡量去幫你們說情的,實在不行的話,你也隻能再給你們陳市長打電話了,就說我已經盡力了,他還得請麵子更大的人去,要不然我這局長,人家那姓趙的也沒看在眼裏。”


  “陳……陳市長?”成容江聲音一顫,整個人呆愣愣的坐著,他沒想到他不願意主動去求的人,竟會是他最需要感激的貴人。


  “怎麽,你兒子的事情,不是你請他幫的忙?”吳漢生聽出成容江的口氣有異,第一次回頭看了一眼。


  “不,不是。”成容江喃喃道,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陳雜。


  “那還真是奇了怪了。”吳漢生古怪的看了看成容江,又轉頭去專心開車,著實是想不通怎麽回事,心說那位陳興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樂於助人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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