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陳興和關錦輝吃完飯後,兩人換了個地方喝茶,關錦輝也不再提半句陳同進和曾高強的事,兩人隻是閑聊,拉著家常,關錦輝退居二線,如今清閑得很,笑著讓陳興有空多上他那坐坐,反正他現在有大把的時間,雖然在省人大掛著副主任的職務(前麵的章節,好像有將副主任寫成副委員長,有時候寫快就寫糊塗了,要是有寫錯,這邊糾正一下。),但關錦輝並不太管事,人大的工作,基本上是務虛,關錦輝沒多大的興趣。


  到了九點多,陳興將關錦輝送上車,自己也才離去。


  坐在車上,還不到一兩分鍾的時間,陳興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看到打電話過來的人時,陳興登時就頭大了兩圈,翻著白眼接起了電話,“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啊。”電話那頭的宋致嬌哼了一聲,“大市長,你這幾天夠忙的,每次都說沒時間,啥時候有空出來陪我玩半天呀。”


  “你以為我像你成天沒事幹嗎。”陳興沒好氣的說著,這小丫頭看樣子是玩瘋了,一點也沒有上班的心思,陳興也懶得為對方瞎操心,反正小丫頭家裏不差錢。


  “我知道你忙,但也要勞逸結合嘛,一緊一鬆,張弛有度,這樣才是正確的工作態度嘛,瞧瞧,我為你想得這麽周全,你以為我是故意要讓你出來陪我玩的呀,我這主要是為了你著想,怕你工作太累。”宋致理直氣壯的說著,什麽話到了她嘴裏,沒理的都能變成有理。


  “好吧,我就不勞你多掛心了,小姑奶奶,你自己吃好玩好睡好就行了,隻要少來騷擾我,我就能多放鬆一下。”陳興無奈的搖著頭,心裏頭又好氣又好笑,這小丫頭真的是快無敵了,起碼他是治不住了,每次都得甘拜下風。


  “哎呀,陳興哥,你總是說這種讓人家傷心的話,好像我很煩人似的,以後人家真的不敢給你打電話了。”宋致說著話,聽那聲音,眼淚都快掉下來似的,陳興在電話這頭聽著,心裏卻是不由得浮現出宋致嘴上說著這番話,臉上卻是忍著要偷笑的樣子。


  “是嘛,你要是真不敢給我打,我肯定要去燒高香。”


  “陳興哥,你這麽說,那我以後真的不給你打電話了,免得你說我煩你,不然你等著瞧,你今天開始,你要是再接到我的電話,我是小狗。”宋致很是可憐的說著。


  剛聽到這句話的陳興還以為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嘴裏呀了一聲,正要說什麽,沒想到話還沒出口,隻聽宋致又道,“以後我直接到你辦公室去得了,省得你覺得我打電話煩你。”


  陳興很是無力的坐著,就知道這小丫頭不可能轉性,被宋致這句話噎得直接說不出來。


  “陳興哥,就這麽說定了,咱們也好幾天沒見了,明天我到你辦公室找你,不見不散。”宋致也不問陳興同不同意,直接做主道。


  “我看你別來了,來了我也沒功夫理你,你就讓我稍微省省心,我的小姑奶奶。”陳興苦笑道。


  “不去也行,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沒門。”


  “那我隻能去了,明天就賴在你辦公室一天,後天接著去,大後天還去。”


  “好吧,你說是啥事。”


  “也沒啥事,嘻嘻,明天我爸媽要過來南州,說是要見識見識我找的男朋友是啥樣,你這個假冒男朋友可以很拉轟的出場了。”宋致笑道,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


  “……”


  “怎麽樣?不說話就當你是答應了,明天晚上,咱們電話聯係,我會提前通知你的。”宋致賊笑道,根本不給陳興拒絕的機會。


  “小丫頭,咱倆差了八九歲,你覺得你爸媽會相信你嗎。”陳興無奈的說著,就知道這小丫頭幾天不來煩他,一打來電話準沒好事,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這有啥不信的啊,這年頭,女的不都喜歡找比自己年齡大的男人嘛,再說你有多老?你不也過是三十出頭罷了,還是個年輕小夥子嘛,嗯,錯了,應該是個年輕的成熟男人才對,我爸媽正喜歡你這樣的,反正明天你幫我糊弄過去就行了,免得他們到處張羅著給我相親,我實在是受夠了,以後我能不能解脫,就靠你啦,陳興哥,明天你一定要拿出影帝的實力,我對你很有信心的。”宋致自顧自的說著,渾然不知電話這頭的陳興一張臉綠得跟豬肝色一樣。


  “陳興哥,就這樣了哈,明天等我電話,一定要到啊,不然以後我天天到你辦公室賴著。


  陳興拿著手機,聽著電話裏傳來的一陣嘟嘟聲,陳興除了哭笑不得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著實要被這小丫頭折騰得瘋了,也不知道怎麽就攤上這小丫頭了。


  收起手機,陳興想了一下今晚要去哪,最終還是沒回去自己的住所,他又來到了蔣琬的單身公寓,蔣琬正在收拾行李,看起來也是剛回來一會,並沒像往常一樣換上睡衣,蔣琬顯然是沒想到陳興今晚還會過來,臉上有著說不出的驚喜,陳興昨晚才來,蔣琬以為陳興今晚不會來了,畢竟陳興並不是天天來她這。


  “明天要回家了,心裏很高興吧。”陳興看著沙發上的打開的行李箱,蔣琬正往裏麵放衣服,今晚本不想過來的他也是突然想到蔣琬明早要回海城,這才過來,否則他天天往蔣琬的地方跑也不像話。


  “沒,想到回去還要麵對那家子人,還頭疼呢。”蔣琬輕搖著頭,那家子人並不是會跟人講理的人,對她更是刻薄,蔣琬一想到回去,內心深處還是有幾分抵觸,要不是和自己家人也有好長時間沒見麵了,心裏惦記著父母和哥哥嫂子一家,而回去的另一個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把離婚證辦了,讓自己徹底解脫,蔣琬根本不想回去。


  “總要麵對的,感情這種事,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分,好聚好散,你跟你那個名義上的丈夫並沒什麽感情,連實質性的關係都沒有,你提出離婚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們要想故意為難,你還可以訴訟至法院,怕什麽。”陳興看出蔣琬似是有些擔憂,安慰道,心裏已經想著給方嘯打個招呼,方嘯肯定會把事情都辦得漂漂亮亮。


  “要是上告到法院,還不知道要扯皮多久呢,我可不想在溪門耽擱那麽長時間。”蔣琬皺了皺眉頭,抬頭看著陳興,眼神很是迷戀,“我舍不得和你分開那麽久。”


  “咱們在南州不也沒天天見麵,也就這幾天次數多點。”陳興好笑道。


  “那不一樣,就算沒天天見麵,但起碼我知道你也在這個城市,那樣我心裏也能知足了。”蔣琬翹起嘴。


  陳興聽著蔣琬的話,隻能搖頭苦笑,女人的思維,有時候讓人無法理解。


  “放心吧,不至於要訴訟到法院去的,那是最糟糕的結果,你呀,就別亂想了,這次回去肯定會順順利利的。”陳興笑道。


  蔣琬低聲點了點頭,每次有陳興的安慰,她心裏就格外的踏實。


  “陳興,我打算這次回去把我爸媽,還有哥哥嫂子一家都接到南州來,你看怎麽樣?”蔣琬想到自己的打算,抬頭征求著陳興的意見。


  “你想把他們接過來就接過來嘛,隻要你覺得好,那不就行了,問我幹嗎。”陳興搖頭笑道,這女人一有了男人,智商似乎都會下降,這話好像一點沒錯,不過蔣琬連這種事都問他,卻也說明蔣琬將他當成了主心骨,對他依戀到了一定的程度,陳興心裏歎了口氣,這就是沉甸甸的感情債。


  “要把他們接過來的話,這套單身公寓就住不了了,得再租一套三室一廳的,不然不夠住,到時把這間退掉。”蔣琬見陳興不反對,一臉雀躍,已然在開始盤算著房子夠不夠大的問題,以她現在的經濟能力,租套好的房子已經不在話下,似乎是想到了以後一家人團聚的日子,蔣琬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但下一刻,也不知道是又想到什麽,隻見蔣琬小臉又癟了下去,嘴裏自言自語的嘀咕著,“不行不行,我不能和他們一塊住,要不然就……”


  蔣琬說著,臉就紅了起來,不好意思再往下說。


  “不然就什麽?”一直在看著蔣琬的陳興戲謔的問道。


  “沒,沒什麽,我是說我另外給我爸媽和哥哥嫂子他們租一套房子,我還是住這套單身公寓,那樣方便點。”蔣琬沒好意思看陳興,她心裏想著的是和父母家人住,不方便和陳興約會,但臉皮子薄的人又哪好意思說出來,這會被陳興一看,臉也都紅了,趕緊裝著繼續疊衣服,把衣服一件一件放進行李箱。


  “你跟你父母住也沒什麽不方便呀,有家人在身邊,還能照顧你呢,應該是更方便才是。”陳興走到蔣琬身旁。


  “我都這麽大個人了,哪裏還用他們照顧,我自己一人住就行了。”蔣琬臉色紅紅的轉頭看了陳興一眼,“這間房子我可舍不得退掉,這是見證我們倆在一起的地方,要是可以,我還想找那房東當二手買過來呢,我要一直住在這裏。”


  “嘖嘖,蔣琬,你現在可是小富婆了,這房子說買就買了,我看這單身公寓看著不大,就四十來平,但處在這地段,沒有百八十萬的,那房東可是不會賣的,想不到你現在也都這麽有錢了,看來就剩我一個窮人了。”陳興笑著打趣道。


  “沒,我不是說現在買。”蔣琬搖了搖頭,轉頭白了陳興一眼,嬌媚道,“你又拿我尋開心,討厭。”


  ……


  南州市中心繁華地段的一間新開業不到一個多月的會所裏,陳達飛喝得醉醺醺的四仰八叉的半躺在沙發上,兩隻腳跨在大理石茶幾上,嘴裏也不知道在說著什麽醉話,看樣子像是醉了,又還像是清醒著。


  在陳達飛身旁,還坐著另外一人,那是省委秘書長鄧毅的公子鄧文華,兩人如今早已混得爛熟,鄧文華身旁還坐著兩個陪酒的女子,都是一等一的年輕漂亮的女孩,鄧文華一手摟著一個,連喝酒都是旁邊的女子幫著喂進他的嘴巴。


  “達飛,是個帶把的就坐起來繼續喝,我說你也太熊了吧,今晚才喝多少?起來起來,繼續喝,今晚包廂裏扛進來的這些酒必須幹光。”鄧文華叫著陳達飛道。


  “不行了,喝太飽了,肚子撐得難受,估計一肚子都是酒。”陳達飛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


  “達飛,你這也太遜了,虧你還一直跟我吹噓喝遍了南州市所有夜場,我看就你這水平,沒人敢相信。”鄧文華撇了撇嘴。


  “不錯,鄧哥說得對,陳哥,兄弟們才都剛開始來了興致,你這就躺下了,沒勁呀,以前你的戰鬥力不至於這麽差啊。”包廂裏另外一個男子笑道。


  這是在鄧文華新開業的會所裏,自打一個多月前,會所開業,這裏就成了很多南州市富家公子,紈絝子弟常來光顧的地方,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社會名流和精英人士,出入這裏的,非富即貴。


  鄧文華這是要打造一個高端會所,而另一層意義,則是能把會所當成一個平台,組織起一張人脈關係網,這是會所存在的真正意義。


  鄧文華這麽做是得到其父親鄧毅的支持的,甚至可以說一開始就是鄧毅的意思。


  不過在會所裏,見證了那些有錢的,有權的,所謂精英貴族又或者說是精英特權階層的光鮮一麵時,同樣也見證了他們肮髒墮落的一麵。


  此刻在鄧文華所在的這個包廂,這是他平常給自己留的專用包廂,供他和一些在南州市的狐朋狗友玩樂,包廂裏,除了鄧文華和陳達飛外,還有好幾個在南州市都是排得上名次的富家公子,毫無疑問,都是家裏真正家財萬貫的主,能和鄧文華混到一塊去,若不是家裏財富到了一定程度,也根本入不了鄧文華的眼,就好比包廂裏身家最低的一個富家子弟,家裏的財產也有好幾億,這其實也說明家裏沒個幾億的,壓根都沒資格進入這個圈子。


  鄧文華不見得有那麽多錢,但他有別人沒有的東西,其父親是省委秘書長,手中有權,這是別人需要巴結他的地方,而他,同樣需要這些富家大少們來給他捧場,然後一個介紹一個,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鄧文華這個會所就成了南州市知名度極高的高端會所。


  這是錢和權的媾和。


  陳達飛和鄧文華類似,陳家沒有多麽豪富的身家,但陳家是南州市老牌的政治家族,陳同進擔任了十年省委常委兼市委書記,在南州市,陳家是不可忽視的一個家族,陳同進已退,但也沒人敢小覷陳家的影響力,就憑這個,陳達飛也有資格進這個圈子,其實鄧文華來南州前,陳達飛就是南州市公子哥圈子裏出名的人物了,而憑著家裏曾經當過市委書記的老頭子,陳達飛在圈子裏也能時常被人叫一聲‘陳哥’,其實有不少人的年紀都比他大。


  陳達飛現在像是喝得醉醺醺的樣子,聽到旁邊幾人嚷著叫他起來繼續喝,陳達飛仍是一動不動的躺著,用手摸著肚皮,嘴裏一直說著不能喝了不能喝了,而後又是說著什麽沒意思之類的話,一會,隻見陳達飛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鄧哥,光喝酒沒勁,你不是有刺激的東西嗎,拿出來讓大家享受下,那樣玩起來才瘋,帶勁。”


  “陳哥,我看你是又想吸粉了吧。”有人笑著打趣著陳達飛,“你不是說早就戒掉了嗎。”


  “戒毛,那玩意是能隨便戒掉的嗎,就陳哥那意誌力,他要是能戒掉,我把頭擰下來給他當夜壺。”有人笑道。


  “嘖,小肖,我看你是想早點投胎了吧,信不信你真得把頭擰下來給我當夜壺。”陳達飛對著說話的人笑罵道。


  “陳哥,你要是真想吸,那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不就弄點粉過來嘛,哪裏用得著鄧哥拿,等下我打個電話,直接讓人送過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這些非富即貴的公子哥,都有著常人沒有的渠道。


  “沒必要那麽麻煩,我這裏也有。”鄧文華大手一擺,大咧咧的道,“想要那玩意,還不簡單。”


  “我就知道鄧哥有那好東西。”陳達飛笑嘻嘻的說著,大手一攬,將身旁的女子抱了過來,嘴裏壞笑著,“等下你也來幾口,大家一塊嗨一下。”


  “陳哥,我不吸那個的。”隻見女子小聲的說道。


  “不吸也得吸,不給我麵子不是。”陳達飛冷哼了一聲。


  “不錯,今晚大家都得吸,既然出來玩,那就得玩得盡興,不來點刺激的怎麽行。”鄧文華笑了起來,酒興正起的他整個人都處在亢奮的狀態。


  …………


  晚上十點多鍾,路鳴已經回到住所準備洗漱休息,一通電話讓正坐在沙發上準備脫鞋的路鳴直接停下了動作,聽著電話裏那陌生人講的話,路鳴眉頭一皺,“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藍河會所有人聚眾吸毒,我把這個信息告訴你了,查不查是你的事。”電話那邊的人說完便掛了電話。


  路鳴再次看了下手機,當路鳴再次回撥剛才那個號碼時,眉頭輕蹙著,將手機按掉,對方是從路邊公用電話打來的,再打過去根本沒用。


  “藍河會所?”路鳴嘴裏念叨著這個名字,並不知道這個會所的情況,和鄧文華等人的圈子沒有任何交集的他根本不知道這是鄧文華開的會所,不過名義上的老板也並不是鄧文華,鄧文華隻是躲在幕後。


  坐在沙發上,路鳴對那神秘的舉報人感到疑惑,但不管是信息是真是假,有人舉報了這麽一個信息,路鳴顯然不能當做沒聽到,不去理會。


  遲疑片刻,路鳴將脫到一半襪子繼續穿上,起身就往外走,他現在住的是市公安局的宿舍樓,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就在市局旁邊,簡單的兩室一廳,他的家人並沒過來,路鳴對住的地方也沒啥要求,他調到南州市局,正好這邊還空了一套,路鳴就直接搬進來住,離市局也近,平常就下個樓也就到。


  邊走出宿舍,路鳴就打電話安排警力,他到達公安局大院的時候,就已經聚齊了三十多人的警力,大晚上的,能這麽快就調集這麽多警力,也算是十分難得了,路鳴吩咐了一聲,七八輛警車直接往藍河會所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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