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9章 首戰告捷

  「去市場。」張彪有些發愣。臉上的表情因為氣急敗壞而顯得兇惡。最主要的進攻目標被逃脫了，他明白後果，但他這時沒有選擇。他帶著三個精神興奮的年輕人和顧名臣智奔赴批發市場，按計劃跟宋無極匯合。雖然，他們的計劃一開始就已經出現了巨大的紕漏。 

  顧名臣智的精神處於高度興奮，這種興奮更多的是緊張和忐忑，他明白逃掉了劉強的後果，但這時候已經沒有退路，所以在去批發市場的路上，他並沒有因為瘸腿而拉下一步，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一分一秒都可能決定這一場戰爭的勝負。 

  宋無極蹲在一個斜對貨運部的貨攤後面，裝作似乎是在等人，眼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對面的目標。羅嘉良坐在他的架子車上，似乎是在等待僱主，他不用偽裝。另外一位兄弟站在他的架子車前跟他閑聊，絲毫不引人注目。三點左右，宋無極覺得自己有些緊張起來，按照正常情況推測，劉強會離開茶館了，那麼，這一場戰爭很可能已經打響，然而，他這位戰爭的最高指揮官，卻像一無所知的盲人，對於戰爭的進程一點都不知道，他的眼光不停地在貨運部和從城裡來批發市場的方向之間遊動。 

  突然之間，劉強出現在貨運部門口，顯得慌亂和憤怒，「華仔，把兄弟們叫過來！」他大聲吼道。坐在門口椅子上一位身體剽悍、面相兇惡的年輕人彈起來，睡眼矇矓，還沒有從午睡中完全清醒，「強哥，有事？」 

  劉強惡狠狠地說：「大哥在文英街差點被顧名臣智這土賊打了，你帶幾個兄弟過去幫忙。大哥在交通路洞天商場門口等你們。」 

  事實證明宋無極的判斷是正確的。劉強只會耍一些小聰明，面臨關鍵的時刻，他依然懵懂，根本沒有意識到敵人真正的戰鬥目的，或者說，是因為半年來的一帆風順蒙蔽了他，使他忽略了潛在的危險。宋無極團伙先失一分，勝利的天平已經向他們傾斜，可是由於他的低能，錯過了本屬於他的機會。 

  叫華仔的年輕人響亮地應了一聲：「好！」轉身招呼早已聞聲聚集過來的五六個兄弟：「拿家什，跟二哥走。」幾個人蜂擁進貨運部，出來時每人手中都握住了一樣用報紙包住的武器。華仔剛要走，突然說：「強哥，我們走了，你呢？萬一他來找你麻煩？」劉強遲疑一下，「沒事。你們先去跟大哥會合，把那土賊打垮再說。找不到人就抄他家！敢翻天了。這裡還有六兒他們，我警惕一些，出不了事。」華仔點頭：「好，強哥等我們回來。」帶著一群人呼嘯衝出批發市場。 

  劉強招呼華仔的時候，宋無極心中一涼，他明白他的計劃肯定出了差錯。但令人痛苦的是，他現在不知道是在哪一環，而且差錯有多大，應該採取什麼補救措施。他悄無聲息地挨到了羅嘉良的架車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看著華仔帶著隊伍離開，依然顯得鎮定自若，胸有成竹。他必須要給第一次黑道戰鬥的兩位新手信心，雖然他自己也是新手。現在宋無極充滿後悔和痛苦，事情完全超過了他事先對局勢變化的幾種設想，他發現他的計劃過於理想和完善，但生活總是充滿意外。但是，他現在不能撤退，除非他接到手下兄弟的通知，能夠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 

  劉強的桀驁和傲慢再一次把勝利的天平傾向了宋無極的一方。也許，偉人成長的過程中，總會遭遇一些好運氣。作為相反的例子，那些運氣不好的天才，過早的夭折，不被人知。劉強完全可以選擇立刻回到貨運站，那麼，也許這天下午將是一場慘烈的激戰，宋無極一方絲毫占不到上風，也許還會因為他的大部分戰鬥人員是新手不夠心狠手辣而最後敗北。但劉強錯誤地以為這只是顧名臣智的一次報復行動，他在街上被人追得落荒而逃的恥辱也讓他無法容忍，他急於報復，打垮對手。他逃離文英街，在確認沒有追兵后，立刻暴怒地給貨運站打電話，請求援助。也正因如此，華仔前往洞天商場的援兵隊伍與直接撲向批發市場的張彪一夥沒有正面相遇，從而避免了另外一場遭遇戰，沒有使這一場戰爭變得更加複雜和不可預測。 

  宋無極現在飽受漫長等待的煎熬，後來證明只是幾分鐘，但令人窒息。然後，他看見了張彪他們。他立刻明白髮生了些什麼，張彪他們隊伍完整，但這樣毫無顧忌在狂奔，完全沒有按照計劃進行偷襲，那只有一個可能，他們伏擊劉強出了意外，劉強肯定逃脫，所以他們要搶在劉強之前趕回貨運站進行決戰。這是令人遺憾的失誤，但它帶來了另外一個意外的有利變化，就是現在貨運站中對手的力量意外的空虛。宋無極迅速作出決斷，低聲喝道：「老羅，去拿下劉強。」 

  劉強跟宋無極同時看見了氣勢洶洶的張彪一夥。這樣五個人揮舞著武器在大街上疾跑，無法不引人注目。劉強一直握著一根鐵棍站在貨運站門口機警地四處打量。他看見顧名臣智，看見張彪，跟他大哥劉強一樣，立刻明白了他的處境，毫不猶豫，他開始逃跑。一個身體矮壯得像坦克一樣的人擋在他的面前，大吼道：「想跑！」 

  劉強毫不理會羅嘉良，一步縱上旁邊一排一米高的貨攤，跳到另一條道上，但運氣在宋無極這一方，另一位兄弟似乎早已料到了他的逃跑路線，搶先從那個方向堵截過去，出於新手的拘謹，他的進攻顯得不露聲色，劉強緊張奔跑之中猝不及防，那位兄弟伸腿一絆，劉強摔得在地上滾了幾滾，鐵棍摔掉。但他馬上又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張彪的人馬全部衝進了市場中，一片驚人的寂靜中，他們迅速放倒了市場中剩下的劉強團伙的兩位成員。張彪和顧名臣智迅速加入到追捕劉強的行列中。 

  這個時候，羅嘉良再次攔在了劉強的身前，劉強抓過一條擔貨的扁擔，搶了個半圓砍向羅嘉良，羅嘉良伸臂一擋，因為用力過猛，扁擔從中折斷，羅嘉良手腕麻木，但沒有影響他的行動。他搶步上前，一拳擊中劉強胸口。劉強被這沉重的一拳擊得倒退幾步，他明白眼前這個坦克不可戰勝，掉頭便往後跑。但是張彪堵住了他的退路。劉強再次顯示了頑強的生命力和機敏，他再次翻越貨攤躲過張彪，這一次，他遇上了顧名臣智。顧名臣智沒有客氣，他搶起鐵棍就對著他的仇人砸了下去。劉強身手不如劉強，但也是驚人的敏捷，他飛起一腿，搶先踢在顧名臣智手上，鐵棍脫手飛出。顧名臣智差點摔倒，但他伸手抓住想從他身邊衝過的劉強。他們已經讓劉強逃脫，這一次，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他如此亡命，劉強將他拉了好幾步，但無法甩掉這個瘸腿的人。劉強一拳擊在顧名臣智的太陽穴上，這一次差點使敵人放手，但最終沒有成功，顧名臣智的右手依然牢牢抓住劉強，他的左手，突然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