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家鄉熱土（5）
聽完這段經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看來，棺塘裏有水鬼是確有其事了。現在看來，要完成這件拯救黎民蒼生的大任還真不好做啊！
老爺子的酒喝完了，餘心鈴就起身給他盛飯。
“爺爺，你看到的水鬼是什麽樣的啊？”對於水鬼一事，陸夕顏好像頗有興趣，大概她把水鬼也當成是一種未知生物了。反正，在我心裏，醫學係的學生都是變態。他們可以在任何時候津津有味地談論人的骨骼機構和生理機構！他們可以眼睜睜地解剖一具“大體”，殊不知它在不久前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老爺子略加思索，慢慢地描述說：“它麽……沒有頭發，沒有眉毛，眼睛很小，嘴和鼻子都和正常人差不多，臉色稍稍有點發青。”老爺子的描述顯得有點混亂，因為他完全沒有用“由上到下”或是“由整體到局部”的手法。靠，對不起，居然用寫小說的手法苛求他了。沒辦法，看小說和玩遊戲是我除了工作後的全部生活了。
農村裏的晚飯總是在熱鬧的閑天裏結束的。飯後的活動依舊是喝著茶繼續聊閑天。不過，聊天的場所從飯桌上挪到了客廳裏。陸夕顏，這個來自陌生城市的博士生，顯然還不太適應這裏的農村生活，靜靜地坐在角落，愣愣地盯著電視。良久，由於別人的提問才使她發出一個簡單的“哦”字或者“嗯”字，以證明她的存在。
嘈雜的閑聊聲已經將電視節目的聲音覆蓋，這或許就是最質樸的農村生活。一群樸素的農民不需要互聯網和WIFI依舊能夠活得很痛快。母親好像突然注意到了角落這個被遺忘的新客，笑著說：“葉飛，冷落了你對象嘞。帶她出去轉轉吧，傻坐著幹嘛。”
就這樣一句話，陸夕顏好像活轉了過來，笑著牽著葉飛的手。他們兩個站起身往外走。我也緊跟著站起來，看了一眼餘心鈴，示意她也出去散散步。當四個年輕人出門的那一刹那，後麵傳來五個老人幹脆的笑聲。
夏夜是最適合出來散步的，尤其是走在小溪邊，一陣陣自然風拂到臉上，涼涼的，癢癢的。陸夕顏是在城市長大的，還從未見過農村的夜色，興奮地拉著葉飛到處跑。不一會兒，他們就和我們離遠了。
我和心鈴踱著小步，沿著小溪慢悠悠地向前走。蛐蛐脆亮的叫聲攜著急促的蛙聲徘徊在耳際，不由得讓我想起“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這兩句古詩來。
銀色的月光傾瀉到池塘裏，幾尾小魚撞碎了水裏的月影。這真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不過，我身邊這個嫻靜的女子卻不是我的另一半。我偷覷了一眼心鈴，眼前這個可愛秀氣的青梅竹馬，我真的從未愛過她麽？
兩個人靜靜立在池塘邊，默默地看著被月光染成銀色的池水。好幾年了，我們都沒有像孩提時那樣說說笑笑了。可能是因為我們都在為自己的生活（更確切的說是“生存”）忙碌著。談“錢”字很庸俗，不過，如果沒有錢，我不知道我還能否在這個世上生存下去。為了吃飯，我不得不每天沒命地去工作。當然，我知道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自從，我和前女友戀愛後，我就把所有賦予了她，包括我的身心和時間。所以我再也不和其他女人過多接觸。然而最終她拋棄了我，隻是為了那個庸俗的字，她選擇了一個比我“庸俗”的人……
我從地上拾起一塊扁平的小石子，有力地投向水中，打出一連串水花。石頭在盡頭沉入塘底，水花變成一圈圈漣漪。但願我的所有悲傷都能像這些漣漪一樣消散。
人生總是也如這“打水漂”一樣。有時候你可以浮於世上肆意行走，可最終還是難免要沉下去的。所有的成功就如同那水花一樣，雖然炫目，可久了，也會消失地毫無痕跡。
“那個……你怎麽和你女友分手了啊？”心鈴背著手，看著池塘，問得好像很不經意。
我先是一愣，隨即又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擲向池塘，在水聲響起的那一刻，我才輕輕地說：“她有別人了唄。”
“嗯？哦……怎麽這樣？”心鈴的反應有些慌亂，大概是看出來我並沒有完全走出失戀的陰影，覺得自己問得很冒昧。
“其實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
心鈴好奇地問：“什麽原因？”
“我不是還有一門娃娃親要娶嗎。”我對她笑笑，本以為她又會說我沒正經。可她卻紅著臉說：“是真的麽？”
“嗯？”我呆呆看著她，心裏一頓：難道她還真對我有意思？呀呀的，老子今年要“命走桃花”？
“我就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心鈴抬起頭，不停玩弄著自己的手指。
呀呀的，人家女生都這麽主動了，我堂堂男子漢再不表示下就太不適合了。我一把把她攬在懷裏。“我可是很認真的！”說完就吻在她的額頭上。她害羞地把頭埋著我胸口。哎，女生就是這樣，自己明明想要，卻還要說不。剛才表白時都說出口了，現在還要裝羞澀。
我抱著心鈴，內心立刻湧出一股暖意灌滿全身。月老兒，你這個糟老頭是在拿我開玩笑吧？呀呀的，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咳咳咳。”背後傳來一陣突兀的咳嗽聲，我猛地一回頭，發現葉飛一臉淫笑地站在不遠處。而心鈴大概是害羞了，隻是把頭埋得更深。
葉飛快走兩步，拍拍我的肩說：“前幾天還在為失戀的事悲痛欲絕。怎麽？這麽快就勾搭上我們的餘老師了啊？秀才，你的革命立場很不堅定那。”一旁的陸夕顏攘了他一把，笑著說：“人家走出失戀的陰霾是大好事行不行啊？有情人終成眷屬，你摻和什麽啊？”
“別耽誤人家恩愛了。”陸夕顏拉著葉飛向前走開了。
心鈴慢慢地抬起頭，顯得很小心，我用手輕輕地幫她理了理劉海。“他們走了嗎？”她靜靜地看著我，臉上還帶著紅霞。我微微點點頭。
“那我也要走了。”
“別呀。你沒聽到陸夕顏說的話麽？”
“什麽話？”心鈴很詫異。
“她讓我們恩愛恩愛啊。”說完，我吻上了心鈴的雙唇。有時候，男生就是要霸道點！
這個吻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最後以心鈴的喘不過氣而告終。“你要憋死我啊？”心鈴嗔怒道。我沒有回答，隻是笑笑。
“對了，你打聽棺塘水鬼的事幹嘛啊？”
我本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天煞”的事，可現在心鈴問了，我也不好瞞她，畢竟在幾分鍾前我已經是她的人了。所以，我就將整件事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心鈴說這句話時，緊緊攥著我的手。
“陸夕顏說要一起，我就已經很反對了，你還要像她一樣胡鬧？去了你能幫上什麽忙嗎？”我還是這個觀點：這種拯救所有炎黃子孫的大任實在很危險，帶上女人隻會大大增加
危險性。
“就是因為她危險了，所以我才要和你在一起！”心鈴的情緒有點激動，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裏，“我不要和你分開！”
呀呀的，這也太感人了吧，我都忍不住想哭了。月老啊，月老，您早幹嘛去了啊？這麽好的女生早就可以賜給我了啊！不過轉念一想，她好像一直都在我身邊，隻是我居然一直沒在意！
“好，我們永遠在一起！”這是我給心鈴的第一個承諾，哪怕前途一片險惡，我必堅守到底！
月色下，一對剛剛確定關係的情侶相擁在一起，定下海誓山盟。我看著明月，會心一笑：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這段時間的經曆大概都是命運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