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浪漫的兩個人
一瞬間，所有的人表情全都僵住了，但這也就隻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緊接著，他們就反應過來，好像是聽到了天地間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一樣，哄堂大笑，聲音如同雷聲一樣，蔓延出去，吸引來了更多的人，互相傳遞著這個震撼無比的消息，一時間，笑聲雷動，仿佛就連他們背後這一座高大的教學樓，都在嘲弄葉天明的不自量力。
裴青痕一臉愕然的看著葉天明，心想這家夥難不成是已經被他們逼瘋了，怎麽連這樣的話都能夠說的出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與葉天明一個考場的一些人物也已經聚集了過來，雖然不認識這家夥，不過深知事實真相的他們，自然不會看到這麽一個虎人受到這些眼高手低的家夥的嘲弄，紛紛說道：“他的確是滿分，這是經過了我們監考老師驗證之後的結果，你們這些個所謂的優等生，不要因為人家的考場座次靠後，就看不起人，告訴你們，這可是僅用二十分鍾就能夠拿下來數學滿分的虎人，全國上下隻此一枚！”
裴青痕聽到這裏，並沒有太過於驚訝，而是有些汗顏的看著這一群為葉天明辯護的學生們，心中愈加不解，想到這些家夥難道都已經瘋了嗎，二十分鍾拿數學滿分，就算是全國上下分數最高的狀元，都絕對不可能做的這麽完美，而且這不過是第一次模擬考，就算是學習相當不錯的人，掌握的也還很不紮實。
無奈笑笑，葉天明感激的看了一眼這些個為了自己說出來這麽多瘋言瘋語的同學們，做了一個下壓的手勢，說道：“李譚，這不過是咱們兩個人互相慪氣而已，不要惹出太大的事情，你要是不信的話，盡可以過兩天等待考試成績的出現，行了，同學們，都已經考完了，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葉天明所表現出來的沛然豁達，讓周圍很多學習不好的差生瞬間膜拜不已，仿佛是看著神邸一樣的看著葉天明這寬闊的雙肩，眼睛裏麵流閃出來一股股的敬佩。
什麽叫仁者無敵？
這才是！
想要離開的時候，葉天明還頗費了一番周折，緣由很簡單，那些個喋喋不休沒得理都還不饒人的優等生們，說什麽都不肯讓他走，要不是因為有老師過來驅散他們，這個中午，葉天明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出了這個曾經的自己絕對不會給同學們留下些許記憶的校園，行走在頹敗破舊的小道上麵，一如他前世的人生，葉天明唏噓不已，曾幾何時，剛才那樣以他為中心的糾紛場麵都隻是出現在他的夢中，而這會兒卻成為了現實，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了看清澈湛藍的天空，這一世，自己將要何去何從，雖然掌控著大量的記憶，但他卻有些茫然。
“喂，葉天明，你真的有把握拿下來滿分嗎？”
就在他無盡遐想的時候，忽然耳邊一句動聽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他回頭看了一眼，正是自己夢牽縈繞的裴青痕，他這才想起，自己和她順路，早上還救下了她的父親。
看著裴青痕那一臉不解的可愛模樣，葉天明微微一笑，賣了個關子，打趣道：“你猜呢？”
“這個…”似乎很是仔細的想了想，最終裴青痕還是苦笑說道，“我就知道我不該隨便相信別人，怎麽可能會有人能夠在二十分鍾之內拿下數學滿分，除非你能夠提前搞到答案，隻是這一次的試卷，保護的很嚴密，我估計你是弄不到的，嗬嗬，我想的可真是單純。”
說完，裴青痕有些失望的快步離開，好像並不想要與葉天明在一起走，葉天明一臉驚詫的看著她的背影，不知所措的呆滯了一會兒，旋即趕緊追了上去，兩個人的距離拉的還不算多大，很快他就再一次與裴青痕並架前行。
葉天明為自己辯解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有這個自信，要不然咱們等到公布考試成績的時候，就能夠見分曉了。”
“那就等到那會兒吧，早晚都是丟人的事情，真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裴青痕有些汗顏說道，刻意與葉天明之間拉開了一點點的距離。
看著裴青痕那有些冷冽的側臉，葉天明瞬間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排斥，他心中苦笑不已，看來自己就算是救下了對方的父親，也沒能夠讓事實改觀多少，裴青痕還是如同記憶裏麵的對自己不屑一顧，但他此時已經不再是二十年前那個優柔寡斷淡笑怯弱的男生了，微笑說道：“裴青痕，在學校裏麵追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為什麽要問這麽無聊的問題？”裴青痕微微皺眉，似乎感覺到了一陣不適宜的氣氛，下意識之間，與葉天明的身體之間，距離再一次變得有些遠了。
葉天明趕緊扭轉話鋒：“因為學校裏麵關於你的話題還有傳聞有很多，所以我不得不去感興趣，嗬嗬，那麽多人追求，肯定是一件特別令人煩心的事情，你現在還能夠坐擁第一名的寶座，真是厲害，女中豪傑。”
“你現在的性質是不是在搭訕？刻意說這麽多恭維的話，我很懷疑。”裴青痕的語氣異常的犀利，瞬間就將葉天明的話茬給堵塞住，他有些汗顏的看著這個女孩兒，心中苦澀的很，看來這廝真的是花木蘭啊，說話不給人台階下！
索性之下，葉天明將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高中不早戀，對於每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學生來說，都是絕對不完整的人生。”
“歪理邪說！”裴青痕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旋即她也已經注意到了街道上麵那些個成雙成對的小情侶，心中雖有些戚戚然，但她不是一個對自己不負責的女孩兒，絕對不可能因為好奇或者是對花季那純潔質樸感情的期待，而隨隨便便找一個男生搞一場或是風花雪月或是轟轟烈烈的戀愛，她看著一臉正經認真的葉天明，微微恍惚，不過還是很快就堅定了自己的立場，“高中是人生第一個十字路口的奮鬥期，早戀可恥。”
“沒有結果，隻是為了戀愛而戀愛的戀愛自然可恥，這一點我不反駁，不過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所以，隻要能擁有一個無比端正的態度，就絕對能夠談一場成功的高中戀愛。”葉天明也毫不客氣的擺正了自己的立場，不知道是暗示敲打還是示好。
有些意外葉天明的這一番擲地有聲的話，裴青痕看了他良久良久，仔細回味著他所說的話，但還是很快就已經端正了自己的立場：“高中裏麵的戀愛就沒有幾個能夠修成正果的，浪費時間也浪費金錢，還不如多學習多沉澱。”
葉天明笑笑，不置可否，他沒有再辯駁下去，因為他知道，要是自己在喋喋不休毫不相讓的話，說不定就會讓這女孩兒產生更嚴重得排斥感。
兩個人之間，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靜之中，死一般的寂靜，但即便是這樣的相敬如賓，還是遭到了周圍很多人的指指點點，特別是那些個小情侶，看到他們兩個人這樣，紛紛討論他們是不是吵架了冷戰了之類的話題，搞得兩個人一個苦笑一個氣憤。
氣憤的自然是就是裴青痕，她抬頭張望了張望，身體猛地一顫，這個細微的動作被一旁欲說還休的葉天明看的真切，不由得也順著她的目光張望了過去，隻見裴青痕的父親就站在街道的中央，同時也張望著自己的這個方向，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他們兩個人心中都是暗道一聲不好，趕緊拉開了一段距離。
但即便是反應的如此之快，裴青痕那一張水嫩光澤的臉龐，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腳步也有些蹣跚。
她毫不客氣的怒瞪了葉天明一眼，那一股凜冽之氣，嚇得葉天明不由一震，旋即楚楚可憐，笑容牽強。
“都怨你！”裴青痕冷冷說道，聲音低沉，讓人下意識感覺到一陣冷氣。
葉天明無奈說道：“好吧，都怨我都怨我，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這句話裏麵究竟是涵蓋了多少的曖昧，裴青痕不可能感覺不到，她冷哼一聲，白了葉天明一眼之後，索性不再理他，硬著頭皮走向了父親的方向，結果還沒有張口，就被父親那笑嗬嗬的一句話給生生打斷。
“哎呀，恩人啊，沒想到這麽快咱們就又見麵了！”裴爸爸笑容可掬，就好像是鄰家的叔叔一樣，頓時讓剛剛被冷氣襲身的葉天明感覺到一陣暖流撲麵而來。
不過，裴青痕看了看這個平日裏麵教導自己一定要恪守本分不能同男生廝混的父親，又看了洋溢著一股燦爛笑容的神秘人物葉天明，不知所措。
她兀自想了一陣，還是想不通，終於問道：“爸爸，你怎麽叫這個家夥恩人，他不過是我們班上的一個同學，學習成績差不說，而且還總是喜歡說謊騙人！”
“怎麽能這麽說人家，青痕，你也得叫他恩人！”裴爸爸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起來，糾正說道。
“啊？”裴青痕愣了愣，但最終還是敗在了一臉嚴肅的父親之下，還真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那好吧，恩人。”
這就是她的聰明了，作為一名能夠品學兼優的學生，自然十分懂得這些個察言觀色，最主要的還是她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叫做子欲養而親不待，自己的父親究竟是有多麽的偉大，她清楚的很，所以才會表現出來這樣乖巧的一麵。
看著裴青痕那一臉忿忿的表情，裴爸爸展顏一笑：“青痕，這裏麵的來龍去脈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早上我不是差一點就被車給撞倒嗎，就是這個小夥子，把我從鬼門關上麵救了回來，要不然我怎麽會叫他恩人？”
“叔叔，您太客氣了，我是裴青痕的同學，是您的晚輩，您可不要太抬舉我了，那都是舉手之勞，真的。”葉天明趕緊說道，笑容真摯，憨厚可加。
裴青痕這才恍然大悟，早上的確有這麽一件事，隻是因為一上午在學校裏麵的一係列變故，讓她暫時忘記了，她有些不能置信的看了葉天明一眼，雖然懷疑，不過她深知自己的父親識人的能力有多高明，自然不會認錯，趕緊道謝道：“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爸爸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在醫院裏麵呆著了。”
如果自己沒有插手改變那麽一段曆史的話，眼前的這個中年人可就不是待在醫院裏麵這麽簡單了，葉天明心中啞然失笑，旋即擺擺手，謙遜說道：“別這麽說，大家都是朋友，再說，就算是陌生人，遇到危險，我也會出手相救的！”
似乎是被葉天明的這一陣豪氣所感染，裴爸爸對他的這一襲話讚賞有加，豎起一根大拇指說道：“小夥子說道不錯，人要多行善事，樂善好施才能夠多積德。”
葉天明聽的相當仔細，不敢有一句遺漏，要知道，眼前的這個中年人有可能使自己將來的老丈人啊！
“這裏也不是什麽說話的地方，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中午就來我家吃頓飯，改天我再好好答謝答謝你。”裴爸爸開懷不已，似乎十分喜歡葉天明這個來頭詭譎的少年。
葉天明看了一眼麵色稍微有些僵化的裴青痕，趕緊拒絕道：“改天吧叔叔，今天下午還有考試，我得回家趕緊複習複習，等考完試了，我一定登門造訪，畢竟早上的時候，我不小心讓您身上擦傷了不少地方。”
身上的那些個傷口雖還隱隱作痛，不過裴爸爸卻是欣然接受，他看著葉天明這一副懂事的樣子，更加的喜歡，哈哈笑了一陣，說道：“那行，我也不挽留你，這樣吧，青痕，你送送他，也好認識一下人家住在哪兒，改天咱們親自去謝謝人家。”
“不用不用。”
盡管不斷的婉拒，不過葉天明還是沒有能夠拗過裴爸爸，無奈之下，也隻好讓裴青痕跟著自己，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兩個人之間的氛圍，變化的更加的詭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