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數學滿分
距離考試結束的時間還有漫長的一個多小時，盡管天明早早交上卷子不會有人說什麽，但他在其餘的考場之外公然出現擾亂考場秩序，絕對是為老師所不容的，很快，比出中指的葉天明，就已經被一臉正氣的監考老師給哄了出去，但即便如此，葉天明還是成功的將李譚這貨的自尊心給打擊到了！
嘿嘿壞笑兩下，葉天明滿意的遠離了這間教室，期間，當自己的目光與裴青痕的視線不小心交接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身體明顯的停滯了一下，隨即給予了一個自認為還算比較勵誌的笑容，瀟灑離開。
望著那個已經遠去的背影，裴青痕心中有一根弦莫名的被觸動到了，她不理解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就好像是望穿秋水的女孩兒忽然發現歸人已經出現的那瞬間的感覺一般，細細回味剛才葉天明的那個溫和清淺的笑意，裴青痕竟感覺到一陣小小的欣喜，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在她的嘴角勾勒出來，周圍很多男孩兒都注意到了這一幕，不由得一陣咬牙切齒，心想怎麽好菜都讓豬拱了？
那名監考老師怒氣衝衝的拍了一下桌子，這一批始終都穩坐第一考場寶山的優等生們瞬間反應過來，眼睛裏麵驚恐未消，趕緊繼續埋頭苦幹，當老師的眼光掠過坐在第一位置卻有些迷蒙的裴青痕時，想要生氣，想要諄諄教導，但卻隻化為了一聲無言的歎息。
百無聊賴的葉天明一人走在靜悄悄的校園裏麵，他赫然發現，這個在自己印象中從未高大過的學校其實風景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這個空曠的校園，要是一個人或者是兩個人一同閑逛的話，頗有一番情調。
他摸摸褲兜，發現還有幾十塊錢，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會有錢，心中隨之一暖，緊接著又有些內疚，他記得自己的父母從來都不會虧待自己，對自己出手大方的很，但自己並不爭氣，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把錢花在了吃喝玩樂上，他抬頭看看，自己正好停在學校的報亭之外，自嘲的一笑，對自己說道：“二十年之間，自己在生意場上麵一敗塗地，現在就得早早做準備，要不然也太對不起自己的那些記憶了！”
想到這裏，就走向了報刊亭，要了一本《新發現》還有《經濟時報》，在已經流淌過了的那二十年之中，他也一直都不是個博覽群書的書櫃式文青，從來都沒有什麽訂閱雜誌的習慣，現在他就是要讓自己早前一步養成這樣的習慣，將能夠阻礙到自己發展的因素全都避之在外。
隻不過這個報亭實在是太過於袖珍，他本來想要買本關乎於證券的雜誌，但其性質實在是有點嚴肅晦澀，這個主要以娛樂動漫主的報亭之中基本不見蹤跡。
就連《新發現》還有《經濟時報》都是他在一個角落裏麵找到的，當他欣喜的挑選到這本雜誌還有報紙的時候，報亭的大叔頗為震撼的看了他很久，就連最終結賬的時候，還在不斷的詢問真的打算要這兩本，他解釋說，這種東西一般隻有那些個喜歡研究個什麽經濟時局之類的老學究老古董才會翻閱，實在是沒有想到他堂堂一個普通高三生，竟然也會對這樣的知識感興趣。
“小夥子，如果我沒記錯，剛才你應該是在考試數學對不對，出來的這麽早，是太自信，還是沒興趣考？”老板見葉天明行事穩重，頗有大家風範，索性開口打趣，也算是排解排解自己枯燥的生活基調。
葉天明如若珍寶的翻閱著手中的雜誌，一邊仔仔細細閱讀，一邊漫不經心回答：“都有，因為對自己太自信了，所以就沒什麽興趣在那裏坐著浪費時間了。”
本來是打算著調侃一下葉天明，結果卻意外的發現，這小夥子相當的囂張，而且這樣的囂張明眼人一看就是刻入了骨子裏麵的，自然流露，毫不做作，老板不能置信的看了他良久，終於才算是反應了過來，微笑的點了點頭，用一種隻有自己才能夠聽得見的聲音說道：“這年頭，像是這樣的學生不多了。”
在找錢的時候，還發生了一點點的小插曲，葉天明剛想要將老板手中的一元錢接過來，就看到一張嶄新的一百元徑直遞了過去，而那一百元的另一頭，則是一隻塗滿了腥紅指甲油的白嫩玉手，兩隻手無意之間觸碰了一下，纖纖玉手的主人瞥了一眼有些土老帽手中還拿著兩本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人才會看的東西的葉天明，下意識的縮回手來躲了一下，與貌不驚人的葉天明可以的拉開了一段距離，再一次將手中的錢遞了過去。
看到老板臉上投擲過來的歉意的笑，葉天明沒怎麽在意，他瞅瞅身旁這個妝有些濃厚的妖豔女孩兒，也許是因為學校裏麵太多的綠葉襯托，讓她顯得頗為鶴立雞群，也難怪她會這樣的矜持，隻是葉天明的免疫力卻是相當的強，對付這種卸了妝就絕對見光死的女性，他不會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覺，至多就是惋惜一下那些個塗在女孩兒臉上的妝容，在對待妝容這一點上，那個公認的校花女神裴青痕就做的很好，恰到好處的淡妝，有的時候甚至直接素麵朝天，也擁有著相當令人遐想的魅力。
“人心不古，大叔，你信不信，剛才那個土老帽兒肯定是想要占我便宜，還好我躲的夠快！”
聽到從身後麵傳來的聲音，葉天明冷笑不已，他當然不可能跟這種人糾纏不休，敬而遠之罷了，不過還是有些揾怒的回頭看了一眼，誰知正好與那老板的目光對上，後者幸災樂禍的笑了笑，他更加的無奈，索性快步離開，倒讓他的形象在那女生的眼中，更加的敗壞了。
在這亦夢亦幻的校園裏麵遊蕩了很久，幾乎都已經將手中的那本《新發現》前後翻了兩遍，這一場漫長無比的數學考試終於到了尾聲，那一聲聲急促的鈴聲不知道牽住了多少學生的心，他笑了笑，合上手中的雜誌，等待著即將要到來的喋喋不休。
果然，第一考場裏麵的人甫一出來，就響起來一個憤怒不堪的聲音：“葉天明那小子去哪了，我非得把他找到，這小子竟然在考試的途中公然過去挑釁我，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一句話說出口，整個第一考場的外圍，大家齊刷刷的望向了他，這裏麵積聚的人物，都是整個學校的精英分子，雖有些人各不相識，但對待差等生的態度，都昭然若揭，在考試的途中，葉天明的出現，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不少人，他們一看到有挑頭的人物，自然全都義憤填膺的站了出來，一臉的憤慨表情，那樣子，好像是一找到葉天明，就要將他大卸八塊一樣！
“要是你先出場的話，也肯定是會去挑釁我的，我說的不錯吧？”葉天明一麵冷笑，一麵輕輕地走了過去。
這些個所謂精英分子，竟然好像是審閱的部隊一樣，瞬間向右看齊，看著這個全身上下哪哪兒都寫著囂張兩個字的家夥，他們的眉頭全都緊緊皺起，下一刻，隻聽到李譚冷笑說道：“誰知道你那卷子是答成了什麽模樣，二十分鍾就出來，就算是咱們數學老師，也絕對做不了這麽快！”
李譚這一句話堪稱是捍衛了所有優等生的名譽和地位，一時間，在人群裏麵，出現了一陣恥笑，大家夥都議論紛紛，看著這個拿著考試當兒戲的家夥，或鄙視或惋惜的看著葉天明，目光灼灼可怕，要不是葉天明的心理素質相當強悍，估計就敗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了。
裴青痕此時也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東西，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沒打算幹預，但也有些替葉天明不忿，輕輕的說了一句：“李譚，不要鬧事，說不定他已經把他會做的都做完了。”
“裴青痕，你太高估他了，就他這一副德行，一天天的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不要因為他恰好知道一句比較偏僻的詩詞，就把他看成多麽誇張的天才，我告訴你，這家夥壓根就是一個笨蛋白癡！”李譚哈哈大笑，猖獗的表情洋溢在空中，令人惡心。
“你說什麽！”葉天明沉聲喝道，聲音不大，但卻氣勢雄渾，一聲之下，很多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抖動一下，旋即大驚失色的看著這個儼然已經有些發火的葉天明。
就在此時，一個靚麗的聲音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裏麵，是個女孩兒，而且還是葉天明在那個報亭意外見到的那個女孩兒，她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葉天明，先是一怔，隨即冷笑不已，聲音冷酷：“呦喝，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跑過來找我們的茬，譚哥，這家夥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了？”
李譚毫不避諱的將這個妖豔的女孩兒攬到自己的旁邊，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葉天明，你看到沒有，她是我們學校數學最厲害的人物，不過也用了四十分鍾的時間，你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難道你要告訴我，你那張卷子都是認真作答的？”
“不是。”葉天明老老實實說道，神態拘謹，那一股猖狂在裴青痕的麵前，被他刻意的收斂了起來。
聽到這個順受不已的答案，李譚先是一愣，旋即更加囂張的大笑起來，姿態十分醜惡，指著葉天明的鼻子說道：“看看看，原形畢露了吧，我就知道，你這家夥不過是想要逞一時之快，硬著頭皮把卷子交上的！”
說完，他就與半依偎在他懷中的那名妖嬈女孩兒一同大笑了起來，那一陣捧腹的樣子，顯然充滿了嘲諷，周圍很多人都露出了會心笑容，應該是自己身為優等生的名譽被捍衛住了，但裴青痕卻隻緊緊皺了一下眉頭，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葉天明。
無巧不巧，葉天明恰好看到了這個表情的裴青痕，不禁有些感動，隨即用不響亮但遍地可聞的聲音冷靜說道：“不過我是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