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大小姐
顧深爵按住了錢芊芊的肩膀，眸色諱莫如深，“芊芊，白玥染已經不適合在留在國內了，我計劃為她……”
錢芊芊抬眸看了一眼顧深爵，冷嘲的笑意越來越深，“所以，你又開始為白玥染謀劃了嗎？”
顧深爵語結。
“我知道她和你青梅竹馬，從大學開始交往，同居一年，即使她結婚了你還和她保持足夠曖昧的聯係……而我，隻是後來你不小心娶得女人。”錢芊芊挑眉，聲音越來越冷，氣急了，“是不是男人都對舊情人有這樣的感情？她是死是活與你何幹？沒有見你對我這麽一個正宮太太多好，倒是時時刻刻替別人操心著。”
微微抱著手臂，“她現在的一切都和媽媽，和家人沒有關係，是她自己作死的。我承認家人是一個可以無限原諒容忍的存在，但是這不包括我要對一個我從不知道的所謂的妹妹負責。”
冷意入骨的眼神，冰冷地看著顧深爵，“你還不明白嗎？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可是為什麽我到現在還不能接受你——因為你從一開始就無法隻對我一個人好。”
她肩膀在輕輕的顫抖，整個人都陷入亢-奮的情緒當中。
腦海裏兜兜轉轉想的都是——是這樣的，從來都是這樣的。
原本她在知道他是他的丈夫的時候，一切就可以結束了，他需要做的隻是保護好她，可是他竟然做不好。一定要帶另外一個女人在家裏吃飯過夜，她憑什麽容忍？
那個女人摔斷了手，也要賴在他頭上——他居然還扯什麽證據。
她是他的太太，難道就不能多包容一點兒嗎？就算是她做的又怎麽樣？他就給自己機會和理由選擇別的女人了嗎？
“我想要的男人，生命裏必須隻有我一個女人，沒有別人。如果不能，就請你放了我，不要用一紙婚約說事兒了，該離就離，我也可以找我自己的幸福。”
一把推開顧深爵，“你從來不給我完整的你，你又想要什麽完整的我？這一切都是你該有的報應！”
顧深爵被錢芊芊扔在走廊上，她獨自轉身上樓，將他拒之門外。
一門之隔，錢芊芊默默地蹲伏下去。
她已經開始後悔了。
顧深爵，其實並沒有她說的那麽糟糕。
他會在她夜晚餓得時候給她煮麵，會溫柔的寵溺她，會一次次地在她離開後，瘋了一樣的找她。
她不知道為什麽一開始他的態度那麽曖昧若即若離——後來想想也明白了，大概是顧深爵一開始認為她是沈一萍的女兒吧？
那現在呢？
是因為愧疚嗎？
他間接害死了他的媽媽？
為什麽……他要這樣對她。
她恨他。
顧深爵自從錢芊芊大聲喊完之後，就一直站在走廊上。
暮光逐漸退卻，落地窗內，光澤逐漸黯淡。
他的身影被一點點拉長，逐漸湮沒在一片黑暗之中。
很久很久，他沒有說話。
是的，他不值得。
即使把全世界都還給錢芊芊，他也還不起，他欠她的一切。
……
醫院。
年老腐朽的老人在這裏默默地躺著，沒有妻子也沒有兒女，隻有一個護工。
他身體已經康複了很多了，因為年紀大，傷病總是很難痊愈。
他用著講究的骨瓷，給自己沏了一杯紅茶。
門被推開。
女孩兒的身影走了進來。
“誰？”
他回過頭，看到了一個清瘦美麗的女孩兒走了進來。
在昏暗的光影中，他哆嗦了一下，“夫人？”
錢芊芊從陰影中走出來，床頭燈的微光落在她年輕而冰冷的臉上。
“棠伯，聽說你一直在住院，我來看看你。”
“不用這些客套話，”他冷道，“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就好了。”
“雲端現在是我的了，錢氏也是我的。”
錢芊芊坐在沙發上，纖細的手臂隨便搭在扶手上，“棠伯，現在玥兒因為潛規則被偷拍的事情鬧了自殺……這些您知道嗎？”
棠伯衰老的臉逐漸嚴肅了起來。
錢芊芊一隻手拉出了花瓶裏已經有些幹枯的花束。
眸光微暗。
有多久，沒有人來看望這個老人了。
“你們最好不要對大小姐做什麽，否則老朽隻要還有一把骨頭在，就不會輕易饒了你們。”棠伯目光咄咄逼人。
錢芊芊笑容溫靜，“棠伯，你當我是什麽？殺人犯？看誰礙著我的眼我就殺了誰？還是愛算計人的綠茶。白玥染有她今天，都是她咎由自取——說句你們可能不大相信的，我還試圖幫過她。可是沒有辦法啊，她搶男人搶不過我，說話又說不過我，辦事情又沒有腦子，還總是喜歡招惹我。”
棠伯冷道，“別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沒有什麽心機，能夠混到現在的位置？”
“心機……在你們眼裏的心機，在我眼裏隻不過是投機取巧的想要偷別人東西而已。我能有現在，是我努力得來的結果。不是靠搶了白玥染什麽東西！”
棠伯愣住了。
“我很不明白，為什麽想要什麽東西不可以自己努力，一定要去求一個男人愛自己施舍給自己。我也很不明白，為什麽女人之間要有那麽多的麻煩，別人的丈夫再好是別人的，放著自己的不要一定巴巴的要那一個——還打著真愛的名義，我看不懂。”冷冷的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蔑視。
棠伯氣急反笑，“嗬，大小姐怎麽能夠和你這麽個從底層不擇手段爬上來的女人相比？聽說你當初可是從衛生間勾引的顧先生，還和白先生張先生什麽的牽扯不清。”
“搞清楚。”錢芊芊笑容諷刺，“白玥染年紀小看事情不透，您年紀這麽大了還看不明白嗎？”
棠伯愣了愣。
“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是我明確拒絕過顧深爵——寫清楚了離婚協議的時候，我重新選擇別的男人。顧深爵死纏爛打怪我了嗎？我因為被他纏著就不可以選擇別的男人了嗎？我的戀愛自由呢？我錢芊芊說過多少次我不想和顧深爵在一起了，你們都當耳邊風嗎？”
“可是你還是為了顧太太的名頭回到了顧深爵身邊啊……這個世界上，誰不是為了利益或者呢，錢大小姐，您就不要把自己說的這麽高尚了。”
“是啊……我是回來了，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錢芊芊凝視著棠伯，“我媽媽，到底是怎麽死的？”
“你媽媽？你媽媽好好活著呢！”棠伯冷冰冰道，“去找按個姓王的去。”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錢芊芊單手支頤，微抬下頜，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半腐朽的老人，“告訴我，沈一萍到底是怎麽死的。否則，我不介意我把剛新鮮拿到的白玥染的視頻放出去！”
“你們毀了我的媽媽，我不介意也毀了你們……”
那一刻的錢芊芊，好像複仇女神蒞臨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