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我想和我的女人談談(20)
我孤獨地坐在仙人山的石階上,看著那一對對濃情蜜意的情侶,不禁感歎,年輕真好。年少的戀情是最能夠動人心弦的,沒有太多刻意的修飾,隻有純真的感情。兩個人相愛很簡單,愛情就是愛情,沒有太多附加值,家世背景高矮胖瘦不是借口,爸爸是幹部是屠戶不成理由。愛就是愛,沒有豪宅名車,兩個人騎著單車也會很幸福。
我開著1988離開了仙人山,祝福山上那些談情做愛的情侶有情人終會生子。也要請他們把用過的安全套包裝好扔進垃圾桶,不要隨處亂扔汙染環境,留下一片潔淨的草地,留給我和我的女人一塊幹淨的地盤,我想某天也許會用得著。我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找回心愛的女人,雨婷大小姐。
1988停了下來,我抱著公路邊上的電線杆子號啕大哭起來。行人以為我是瘋子,路人認為我是傻子。他們不知道,男人哭吧不是罪。他們更不知道,我抱著電視機看了一個星期的廣西衛視,還是看不到我上次錄製的那期節目。我打電話給電視台,工作人員說,從來沒見過這麽爛的節目,台長大手一揮就給刪了。我怒火焚身,差點就想去仙人山把電視塔給強拆了。看到那些相偎相依纏綿悱惻的情侶,我心軟了。好比我很想找個女人嘿咻的時候,小月月捏著我的私處,不得不軟了下來。我真是心太軟,把工具給扔了,那是一把錘子,據說這個牌子是馬加爵用過的。
我再次開著1988到雨婷的樓下。不拋棄不放棄,這是我最後的嚐試。這次她的媽媽竟然沒有給我潑髒水,還破天荒的把我請進了家門。我真有點不習慣,她怎麽變得如此和藹可親了。她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癡心的男人,我的女兒遇見你是很大的福氣。聽到未來的嶽母大人對我如此讚頌,我的心兒不停撲通撲通差點掉在了地上。幸好我的血壓不是很高,否則我會馬上掉在地上死掉。我害羞地傻笑著。可是,你為什麽要惹她生氣呢?雨婷老媽探詢地問。
麵對孩子他娘的娘的詢問,我支支吾吾不知所言。我一手捂蛋一手撓頭傻傻地說,都怪我不好,上次都是我的錯,不過我絕不會讓類似的這種事情再次發生,我絕不會讓她再受丁點委屈。我願意和她共度一生,我每天都很想她。雨婷老媽沉默一會,道:諾言是沒有價值的。如果你不能兌現你的承諾,你的諾言就是一張空頭支票,一文不值。年輕人要對說過的話負責,不要輕易地許諾。我鄭重地說,讓時間證明,我很愛雨婷。
雨婷的媽老謀深算地瞟了我一眼:有多愛呢?
我很裝B地說,為她生,為她死,為她等候一輩子。
雨婷媽媽幸福地笑了。年輕人,要為吹過的牛而努力啊!她沉穩的說。
愛情是感性的。我已經很理性地思考這份感情,我離不開雨婷,好像魚兒離不開水,我知道這個比喻很俗很裝B,但我確實渴望得到她。自從遇見她,我的頭不痛了心不煩了情不亂了。她就是我的金維沙,吃一片,包治百病。她就是我的優酸乳,喝一口,甜甜蜜蜜。她就是我的喜來勁,抽一口,全身輕鬆。她就是我的命根子,她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需要她,沒有理由。
我對雨婷媽媽拍著胸脯說,雖然我不是什麽十佳好男人,但跟著我,她不會吃虧。
雨婷媽媽慈祥地笑了笑,說,你用什麽來保證我的女兒跟著你不會受苦?滿腔熱情是否隻是一時衝動?
我天真地說,以後我會好好努力,刻苦學習,找份好工作,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說大話不用交稅,我就肆無忌憚地吹了起來。雨婷媽媽爽朗地笑了:哈哈哈……如果她願意跟著你,我不會反對。如果你辜負了她,你就不要再來找她,你也不要呆在防城混了。
我“嘿嘿”地傻笑,很憨厚地說,就算賣血,我也不會讓她餓著。
雨婷老媽把頭湊近我,盯著我的眼睛說,你確定?
雖然十分心虛,我還是很肯定的點點頭,嚴肅的說,我確定。為了她的幸福,賣身我也願意。
雨婷媽媽望著天花板,說,希望你說得到做得到。
我迫不及待地問,雨婷在哪?
雨婷老媽緩慢地說,幾天前她的同學從朝鮮回來,打電話給她說要去越南做生意,後來他們去了緬甸。她說去散散心,過幾個星期會回來。
我十分焦急地說,我現在就想見到她,抱著她,吻著她,幹……
“咳咳”兩聲,雨婷媽媽打斷了我的意淫,她專注地看著我,說,愛情,要經得起等待。
從雨婷家裏出來,我如釋重負。看來,還有希望,未來的嶽母大人真的很棒,她應該不會介意我和雨婷繼續交往。我可是千年難遇的癡情郎,我很自戀地想,那些看不上我的女孩真是太沒有眼光了。我開始生活規律,不再抽煙酗酒。自從失去雨婷,我的生活簡直是一灘爛泥。
聽說雨婷要回來了。那天,我很早就起床,穿上自認為最帥氣的衣服,開著1988在雨婷居住的那個小區裏亂逛,隻為等待我朝思暮想的絕色紅顏。
我遠遠看見,一輛黑色的上海大眾徑直駛到雨婷的家門口,停了下來。從車裏鑽出一個西裝革履的家夥,戴著金絲邊眼鏡,身板看似超級柔弱,瘦得像條蛇。
不一會,雨婷也從車上下來,她還是那麽漂亮,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褲子白色的鞋子,還有白得似雪的臉蛋。她手裏拿滿了東西,笑顏如花,看來買了很多禮物,,我敢保證那裏麵肯定沒有我的份。看她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我的心裏五味雜陳。“眼鏡蛇”接過她手裏的的袋子,小倆口高高興興回家了。
我把1988開到時速130,飛一般地穿過人來人往的鬧市區。真他娘的奇跡,我竟然沒有死。沒有人知道,我不想活了。你可以說我軟弱,為了一個不再愛我的女人尋死覓活真的傻得可憐。你也可以說我是癡情種子,為愛而生的動物。殉情不隻是古老的傳言,我真的願意證明這一點。還有什麽比這個更難受,看著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NO!我不能想象他們在床上纏綿的情景。他娘的他是個混蛋。這種苦澀,一點一點滲入我的骨髓。曾經溫暖的想象美好的奢望美麗的憧憬,在碎心的那刻全都化為泡影。所有的諾言保證在那刻支離破碎,昔日甜蜜的時光不複擁有。一切情感付之東流,化為烏有。
我離開了防城,帶著滿身傷痕。我已經沒有勇氣去求證他們是不是戀人。他的條件比我好,她的生活會更好。我離開了,去尋找年少時所做過的夢。我的女人,雨婷公主,祝願你幸福。可是你不是我的女人了。因為不能和你在一起過日子,所以不能給你想要的幸福,所以隻能給你衷心的祝福。以後的路,隻有1988陪伴了。
雨婷,再見。
我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去上海。我找到了洪金波老師,他是《文藝啟蒙》雜誌的主編。我想找份編輯的工作,有時候也可以寫寫作。他很熱情地接待了我,為我孤身一人不遠萬裏投奔上海的豪情壯誌所感動。他說,文藝救國是一條很艱難的道路,如果觸怒了權威部門,很有可能有“被失蹤”的危險,最近很多文人學者都被有關部門拘留了,你要清楚自己做的是什麽。我一無所有,隻求為這個社會做點貢獻,為愚鈍的國民打一針清醒劑,讓後世不再遭受這麽多的生存壓力,即使被投進監獄,也不枉此生。我說,既然選擇這條路,我就不會打退堂鼓。我要做的也就是魯迅先生所呐喊的,救救孩子們。
我十分賣命地工作,不再涉足感情這個領域。同事幫我安排幾次相親,都被我婉言拒絕了。有些年輕的女孩說十分喜歡我的文章,要我幫她們寫些東西做紀念,我也婉言拒絕了。今生不再為任何女子揮毫我的墨筆,除非上帝再次派給我一個動人的小天使。我的心關得緊緊的,不再為誰而傷心,不再奢求任何人走進來。難道這樣過一生,再也找不到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