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巍立即就要的衝進來準備營救陸塵,但凶猿正處於狂暴時期,不宜妄動。
凶猿一愣神,他方才注意到石碑竟然被那道黑光給震裂,眼下竟打量起石碑,意圖明顯。陸塵趁機吞了一顆回元丹,一個吐納間便恢複了不少靈力,終於是出了危險區域。
“沒事吧?”
李巍上前將陸塵扶住,他有些懊惱,要是沒有陸塵斷後,他們一群人恐怕是很難跨過危險區域,這樣的決策實在是太冒進了,作為大師兄,做出了這樣的決策,應當是自己墊在後麵,讓他們先進入安全區域。
“沒事的,都過來了。”
陸塵看著自己手中的止殺劍,心中淨如明鏡,徐徐道:“我剛這一劍釋出,劍意境界上隱約有突破的跡象,你們先一步離開,我隨後趕上。”
“在這裏?”李巍驚了,勸阻道:“這凶猿霸道,那鎮壓的石碑方才被你一道“暗”擊中,現在已經有些壓製不住了,凶猿隨時脫困,到時候如何逃脫?”
李巍深知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能抓住那一縷突破的契機,實屬不易,但眼下實在危險,在這個節骨眼上找突破,就是走鋼絲了。
凶猿裂開大嘴,似乎在微笑,它此刻無心顧及其他,正端坐起來,似乎在運轉身上氣機,準備賭上一把,突破壓製,擺脫枷鎖,到時候天高地遠任它飛,不用在這給這已經破敗許久的傳承看門了。
“無妨,我有辦法脫身。”陸塵說完便不顧那麽多,原地打起坐來。
李巍見陸塵執意如此,便也作罷,這些弟子之中,除了他和陸塵以及昏迷過去的徐天神,再也沒有其他人有能力帶領整個隊伍,李巍囑咐道:“一定要當心,察覺到時機不對,立馬與我們在前方匯合。”
剩餘弟子知道自己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大忙,反而是徒增麻煩,不如先一步找到瘋劍道人傳承,再與陸塵匯合。
陸塵身上靈氣沸騰,神識縹緲,腦中不時閃過一幅幅畫麵,時而黃沙漫天,時而斷壁殘垣,時而虛空破碎,巨日當頭……皆是大開大合之景,陸塵的神識在這一幅幅畫麵中飄蕩,在尋找剛剛一閃而過的契機。
此時凶猿身上同樣靈力沸騰,它開啟了身上剩餘不多的力量,一陣陣霧氣升騰,而那些霧氣竟然逐漸凝聚成了一個人形,不對,說人形有些不精確,像是一隻超大型的猩猩,比之凶猿還要大上個數倍。那虛影竟然站立起來,看不清楚輪廓,遙望西方,也就是禁山深處。
頓時一股強大的戰意襲來,就連此刻聚精會神的陸塵也被這股戰意感染,他睜開了雙眼,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這便是這凶猿的血脈之力麽?”
那便是太古凶猿的皇者,曾經稱霸過一個時代的王。
陸塵看了一眼便不再多想,沉下心來,任憑外界喧鬧,也絲毫不為所動。
他們兩現在就好像是在賽跑,要是陸塵先一步抓住契機便是受益匪淺,而凶猿要先一步掙脫困境便要了他的命。
不是陸塵在賭,而是這契機難得,一旦錯過就不知道多久才能再次遇到,有的人專修一道,百年都不一定有這種機會,甚至是一生的失之交臂。
那凶猿仰望著那道虛影,眼中盡是敬仰,他的精血不斷在燃燒,身上竟燃起一道青綠火光,這代表他已經到了極限,從他原本足有一棟閣樓般大小的身體,現在卻僅僅隻有兩人高就能看的出來,他正在拚命。
“哎,我的後代竟然淪落至此了。”許久,那虛影終於將目光轉向凶猿,本性狂躁的凶猿在這巨大的虛影目光下如同一個被抓包的好學生,恨不得就地挖個洞鑽進去,它嚎了一聲,羞愧難當,當即跪了下來。
堂堂太古皇族一脈,如今淪為看門狗,凶猿見到祖上顯現,恨不得當即一頭撞死在那石碑上,但它怕死,不是怕死,怎會苟活這麽多年。
這種類似召喚的能力,太古凶猿一生隻能用一次,副作用極大,乃是燃燒血脈之力為基礎。若不是陸塵將那石碑擊裂,石碑受損,壓製削弱,否則凶猿根本無法激活體內的血脈。
虛影對著空氣淡淡說道:“這般羞辱,難道不怕秋後清算?”
聲音不大,卻氣貫長虹,盛氣淩人,讓人覺著像是聽到了一道聖旨,不敢忤逆。
堂堂太古皇族怎可遭受這等屈辱,顯然那人也是大有來頭,恐怕與這太古凶猿一脈有過一些恩怨。
這話是對鎮壓太古凶猿的人說的,不過禁山深處卻是沒有回應。
太過凶猿一脈已經沒落,能見到一隻已經算是絕跡,曾經的皇族威嚴能有幾人記得。
陸塵心神震蕩,從那道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原本固守的心神竟一下子出現了破綻,腦海中那一幅幅壯觀碎片有崩壞的跡象,不經心中罵道:“該死的太古凶猿,等我出關必定要教訓你這潑皮猴子。”
仿佛陸塵的心聲傳入了那虛影的耳中,虛影對著空氣說了一句後便將目光看向了陸塵,他是借由太古凶猿的身體而生出的一道短暫的意誌,這道意誌雖然不是實體,但那道目光卻是猶如實質,陸塵在那道目光下感覺自己暴露無遺,但他仍舊在堅持自己的意誌,憑借著自己超乎常人的意誌,將腦海中的畫麵穩定了下來。
“難道能聽到我的心聲?”陸塵驚住了,他呼吸有些急促。這太古凶猿的皇,不知死了多少年,光是虛影的一道目光就仿佛能要了陸塵的命,這種威壓如同是高高在上的天龍,俯視地上的螻蟻,而陸塵感覺自己此時就是這隻螻蟻。
“哦,還有這般機緣。”那虛影看著陸塵笑了,巨大的霧氣凝聚出來的頭顱,雖然模糊卻是能清晰看見一抹上揚幅度。
那虛影抬起手,淩空朝陸塵一點,陸塵頓時感覺自己被一道無形大手給鎖定,浩瀚的靈力一絲都運轉不起來,如同一潭死水。
腦海中的畫麵破碎開來,蕩然全無,那一縷契機也隨之消失不見。
“前輩何意?”陸塵大驚失色,兩者的實力差距宛如天塹,要是這虛影對他出手,陸塵毫無還手之力,到了這地步,陸塵有些後悔了,以他的天賦再過個多少年,那契機說不定會再次出現,不該如此托大,自己恐怕危已。
“這般弱小的你……不為難你了。”虛影收回了手,淡淡說道:“沒想到我們在這裏相見,這是緣分,我給你的,以後要還。”
隻見虛影翻掌,一縷帶著皇者意誌的氣息進入了陸塵的腦中,陸塵將心神死守,他可不敢相信這尊虛影的鬼話,絕不讓這意誌進入。
然而卻是無用,它輕鬆的進入到陸塵的腦中。
“大不了魚死網破!”陸塵已經無懼,他非常的憤怒,隨時準備自爆,也要傷了這一縷意誌。
“放鬆。”那一縷意誌進入到陸塵體內,並沒有做什麽非分之舉,它化為了漫天星光,撲灑在陸塵腦海,緊接著陸塵心中湧起一抹契機,這是剛才消失了的契機,就在眼前。
原來這太古凶猿的皇真的是幫自己,陸塵由悲化喜,來不及想其他問題,他牢牢地將那一縷契機抓住。
不知過了多久,陸塵長籲一口氣,目光中劍影紛飛,他提升了。
劍道提升的陸塵先不急著高興,對著那還未消散的虛影鞠了一躬,那虛影見此笑道:“你不用謝我,我們說不定是敵人。”
“那前輩為何?”陸塵疑惑了,但那虛影隻留下了“後會有期”幾個字,便已潰散,化為了一場雨。
這太古凶猿的皇,來的也快去的也快,陸塵心中疑慮繁多,但沒人給他解惑。
他印象中根本沒有得罪過太古凶猿一脈,何來的敵人這一說,更何況要是敵人,為啥還要幫他,這是什麽邏輯。
皇者的心思,陸塵琢磨不透,但眼前的這一頭凶猿,該怎麽處理?
凶猿仍舊是跪在地上,對已經潰散的虛影毫不知情,陸塵走到跟前,它才察覺到,臉上呈現悲傷,像是剛剛哭過。
此時的凶猿早已沒了之前的凶煞,他的血脈之力燃燒殆盡,現在跟一隻普通的大猩猩沒太大區別,隻是體型依舊龐大,足有三個正常人之高。
“唔!”
凶猿看了看手上的鎖鏈,不甘心的嚎叫了出來,他原本以為自己燃燒血脈之力能夠脫困,但沒想到的是老祖的虛影壓根就沒管過他,反而是幫助了眼前的這個人類,這讓凶猿十分不解。
“你,誰?”太古凶猿瞪著大眼,憋了半天說了兩個字。
陸塵笑了笑,太古凶猿能說一點人話陸塵到不覺得奇怪,它在這被關了這麽多年,耳濡目染總多少能懂一些,但通常這一脈非常的高傲,往往其他妖獸到了一定境界就會化形為人形,而他們這一族,無論到了哪個地步都一直是本體,他們覺得自己天生的毛發和巨大的體型是強大且高貴的象征,是不屑去修成人形的。
“我,你大哥,跟我混,有肉吃。”陸塵也樂得學模學樣,不過他用意已經很明顯。
他打算救這隻太古凶猿,有恩必報,這是陸塵的原則。太古凶猿的皇的恩情,他是沒有機會當麵償還了,但可以救它的子嗣,當做一部分償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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