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同居第一夜
平平跟在他身後往屋子去,也就是今後辦公夜裏留宿的地方。
她倒不是大姑娘上轎委委屈屈羞羞答答的模樣,反正住一塊兒也不是什麽大事,清者自清,她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自己“暑期打工老板”的身後,享受包吃住待遇,好好做她的捕獸夾吧。況且這裏離學校近,周圍環境令人十分熟悉,也方便。
當然,她是這麽強迫自己去想的。
暑期到了,雖然熱,但是公交上什麽的幾乎都沒有人了,從市區的地鐵轉車回來都是空空蕩蕩的。平平覺得自在,拿玩兒手機做掩飾,偷偷看白笑北的時候,他倒也是平常地側頭看風景,那樣子真個怡然自得,悠然見南山。
平平不禁嘖嘖:這男人也真是個謎,你說,這現代人都與現代工具為伍,在高樓大廈中做互相之間的陌生人,那山上,會不會沒有電器、點油燈、早起做晨課、有香火,才有他這份的清冷之氣呢?
不過想到了他嘴壞,所以,誒,這個這個,起碼他是表麵上的清冷……平平摸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
可,這也不對,現實和電視劇裏演的肯定得不一樣,畢竟那都是編劇亂編小說亂寫的,這幫子寫小說的唯恐事情寫對了被人說是抄襲,就亂寫亂改的,那真的道觀究竟如何呢?
她好奇卻不能問白笑北,畢竟被他拿住,肯定嘴巴上不饒人又要諷刺自己,算了,暑期長,有機會再問問他吧,說不定他就自己說了呢。
……
白笑北回來的時候順路買了點兒菜,都是簡單的超市打折商品,倒是很節約的樣子,平平以為味道也是很一般,還以為自己也難免要打下手,摩拳擦掌的,在他不到60平方米的小屋子裏大展拳腳,做好平生的第一道菜。然而回家之後意外的是,白笑北全程都是自己操刀,從切小蔥到巔鍋都嫻熟不已,做出來的菜,平平下了一筷子就沒停過,根本就是大廚水準。
一想到以後多半都是這樣大飽口福,笑得簡直連眼睛都不見了。
白笑北見了,隻是不說話,那眼裏,似乎另有打算。
吃了晚飯,她去收了東西回來,來去也都是白笑北陪著的,他倒是遵從自己的誓言為她從頭拎到尾。不過,到晚上把白天新買的簾子拿出來的時候,平平驚了,對著床單搔搔頭覺得奇怪不已。自己想不通就隻有問白笑北:“為什麽買的是這個?”
她倒奇怪,自己買的還說“為什麽”,他記得白天她就是拿著床單自言自語的,便道:“你自己說的自己喜歡香蕉,所以買這個樣子的做簾子也最合適。”
“可我也沒有那麽喜歡啊,而且這個太俗氣了吧!要選也得女孩子一點兒的。剛才真的是我說的嗎?怎麽這麽奇怪,我都不記得了……”平平半張著嘴仰頭回憶,腦袋都想破了還是不知道為何。
白笑北也則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隻當她當時在生他的氣,所以一時糊塗說不記得了,不過,她這個半張著嘴的傻模樣,還真蠻有趣的。
然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吃了飯平平乖乖洗了碗就去攻占洗手間,幸好浴室幹淨,她放上了自己的洗發水,幸好他已經挪開了位置,自己也好放,好一頓搓洗幹幹淨淨出來,她換了睡衣。不過穿的睡衣不是舊衣服,是常穿的睡衣,淡綠色的。
雖然她是小麥色,有綠色趁著不顯得白,但是很健康,頭發整齊地搭在肩上,發尾有些濕,是一時沒有用浴帽的緣故,她低著頭拿浴巾擋住胸口往臥室走。白笑北本來在翻著書,她抬頭,見白笑北看自己的臉,忙把頭發撥在肩後不讓她看。隻說“我要睡了,你進來的時候不準吵著我”,說完就進去了。
然而白笑北再看。她耳根子完全是紅的、嘴角是抑製不住的笑意。
這會是有意思的兩個月。
……
燈下男人搔頭,把紙揉了一道又一道,滿地都是紙張,還是煩躁,最終是丟開了紙,選擇在電腦上敲字,卻也敲了一行刪了三行,冷不丁舉起拳頭邦邦亂砸,總算有人聽見聲音進來,那人看不清麵容,隻知道是個女子,端著一杯牛奶進來,卻也被他吼出去。
可她再想勸,那男人站起來就掀開她端的牛奶,那女人被濺了一身,雖然不燙,可她當即就蒙了。
那玻璃杯“哐啷”一聲摔在地上,她往後退了一步,腳上卻踩到了玻璃渣子立刻開始流血,一步就是一個血印子,男人再不理她,頹廢地坐在椅子上攤著,女人收了渣子,默默出去了。
然後天明天暗,屋子裏就是空空的,女人再不見了。
男人白天獨自出門渾渾噩噩買了東西,夜裏邦邦砸東西,警察來了多少次,還有像是編輯的人來催稿,他勉強交了,沒兩天卻又打回來了,說裏麵的東西一點兒邏輯沒有,劇情台詞都重複太多,前後不搭嘎,叫他好好斟酌,別想拿這樣的東西去應付以前的老讀者。要是再有空,就去醫院看看吧。他隻有再重新寫。
接著又是一個天昏地暗的輪回,砸,被催,警察上門,然後,是醫院,吃藥,吃藥,寫,吃藥,砸,吃藥……
最後的最後,一切的景象都暗了,出現的是穀平平和白笑北,在靈堂之上和幾個男人說話。
平平一直就在不遠處飄著看著像是看電影,此處看到自己的影像一個機靈,這,難不成就是那個小說家的記憶嗎?原來白笑北說過,他原本就不會那種痛苦寫作的作家,筆下文風也有趣,原來最後他是得了病。
本來低頭想著,突然一張骷髏的臉出現,猙獰不已,伴隨的就是“啊”一聲長嘯,穀平平一抖這也忍不住驚叫起來,眼前一黑再看不見聽不見。然而再用力睜眼之際,她竟然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
白笑北拉開簾子開燈看穀平平,這個女孩子在地板上輾轉著都叫了好幾聲,好像是夢裏遇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多半是遭了夢魘。主要是他細細看了,怎麽看都不覺得她是被鬼上了身才這樣不安,所以隻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床頭等著她醒來。她翻滾了好一會兒,時間都到4點,她才一下驚醒了睜開眼。
“怎麽,噩夢?”一道關切的聲音在麵前響起。
剛睜開眼,穀平平就看見大亮著的燈,而白笑北正色眯咪看著他,還一臉“關切”。這個大騙紙,還問她是不是噩夢,明明就是心懷不軌,同居才第一晚就這麽不安生,不是有什麽壞心思吧!平平捂著胸口,警惕地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