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分房

  然而驚恐的情緒僅僅在她睜眼的瞬間就消散了。


  “哎呀,你看著我幹什麽?”此時,穀平平臉上驚懼的神色一掃而去,隻剩下對付色浪的警惕。房主人白笑北沒想到她態度變化挺快,好似萬花筒瞬息萬變。不過在房主人看來,穀平平這等自衛還真是想多了,他都這樣穿戴整齊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居然還能想歪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隻說她:“你噩夢驚醒而已。”言語間不無關心,隻是淡淡的,很快就忽略了。


  “你,不是你吵我起床的嘛?我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忽然醒來了……”平平回憶起自己起床的原因,總覺得腦子空空的奇怪得很,剛睡醒的一瞬間似乎有點兒情緒,隻是很快就散去了,那點兒情緒從指縫中溜走,那是抓都抓不住,既然散去了,她也就不太在意。


  白笑北見平平的神色釋然了,追問一句:“你剛才沒做夢?”


  “沒啊,我不記得做夢了,就是覺得頭昏,像是忘了什麽似的。”她打了個嗬欠,不甚在意。看了眼時間隻道才是4點,便倒頭又睡了,睡下之前又叮囑他:“喂,那個香蕉簾子你給我好好拉上!”她比了雙指在自己麵前,又在他的麵前一晃。最後還有一句,她得重重地提醒他,“記住!我的名譽!”


  白天再起床,平平更是連淩晨發生的事情都忘記的差不多了。


  道士梳了頭就要出門,可從刷牙洗臉到吃早飯,她的神色都如慣常,一點兒奇怪的都沒有,她真的像是忘了什麽似的。想不到這穀平平,脾氣也有反複無常的一麵,但,好似這樣也讓她這個人顯得更立體了,活靈活現,過目不忘,看來以後相處時間長著,她方方麵麵也方便發掘出來。


  畢竟,她還會陪自己走很長的路。


  吃了飯平平伸頭見他穿戴好,原來今天白笑北也要出門去,不知道是要做什麽,沒叫她跟著,她也就閑的沒事兒幹,正好把畫拿起來畫了畫。今兒的靈感是關於那天經過的小破廟。也真是讓人覺得奇怪,那天的小破廟裏,讓人就得壓力很重,甚至比在幻境中還要重,究其原因,好像是那個盒子。


  也不知道那日蘇還真把盒子帶走了,白笑北則拿走了金鎖鏈之後,都分別放在了哪裏,做了什麽用處,還有沒有機會讓她再看上一眼。好東西果真是好東西。那一麵之緣就讓她覺得靈感湧現,想著,她打開了速寫本下筆匆匆,手稿完成之後,她卻忽然一把扯下了速寫本上的紙張揉成團丟了,再畫,再撕,再畫,再撕,最後本子用完了,她還是覺得不對勁,隻有又把電腦打開,板子也插上了,然而下筆再畫,怎麽畫都覺得不對,線條歪了,透視不對,連板子都覺得時斷時續和壞了沒兩樣,平平急起來,一下拔了出來站起來就揚手作勢要丟,可,手到了半空中立刻就頓住了,然後手慢慢放下來。心中的疑竇也都升起來。


  怪了,怎麽脾氣來的這樣突然……


  之後一連幾天白笑北都沒有回來,平平都是白天出去轉一圈,晚上睡覺,並不敢再碰畫筆,甚至也不敢想那天破廟裏的事情,或許是破廟裏的東西不對勁,讓人被怪東西纏上,所以情緒不穩定,等白笑北回來了她還得問問他,是不是她哪兒不對,著了魔了。


  可白笑北有天早上回來,他們一道出門辦事幾天,她甚至連這個念頭都沒有起過,一點兒都記不住。


  像是被清空了記憶。


  這幾天接近鬼節,白笑北接了一單生意,是給家人祝禱,連抄青詞都是兩個人一起抄,拿的可是小狼毫,幸好兩人的字體奇妙地相像,所以她的初次毛筆字抄經體驗也十分愉快,兩人拿了一大張寫滿了字的熟宣去找主人家,換了不少鈔票回來,看來這個月的生活費房主人算是掙到了,這個奸商,拿錢的時候表情隻正經,嘖嘖嘖。


  不過呢,他掙到不就是自己掙到嗎?好事好事。平平也就多說了兩句好話,順便說了一句“白老板,你做的牛排肯定很好吃”,演了眼口水,假裝不在看他。


  回來路上二人經過弄堂的時候看見路邊不少都是圈地方,點蠟燭的情形,她知道,中元也終於到了。白笑北要利用她做大事兒了吧,她想了想就釋然了,利用嘛,不是壞事兒,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到時候兵來將擋,就當是暑假實踐吧。


  想了想,她在話費用光之前先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報平安,誰知道電話剛打通媽媽就說需要平平開始找男朋友,年輕女孩子要知道珍惜自己的年輕貌美。


  真是的,媽媽爸爸在家鄉,那兒是小地方,他們身邊又是那些嘴多的姨媽和隔壁大媽,也不知道又是被誰給吹了耳邊的風,塞了點兒歪理邪說世界觀,所以鼓動著媽媽又開始胡亂給她灌輸奇怪的要求了。不聽也罷。她隨意應了幾句知道他們都好,就趕緊掛了電話算是了事兒。


  從超市裏出來,白笑北已經拎了兩盒超市打折的牛排。


  看她掛了電話,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怎麽?眉頭夾死蒼蠅了。”


  平平搖頭,自動忽略了他的諷刺,說“沒什麽,這幾天太熱了,心煩罷了”,不過白笑北冷眼看來,平平看上去好像不隻是如此,多半是那通電話吧,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算了,隻隨口問:“真的?”


  “嗯。”她悶悶地答他。


  白笑北搖搖頭一如往常,隻不過從今天開始,他把床讓給了穀平平,自己則去了客廳。


  就這樣莫名其妙反客為主,平平倒也睡得安然,隻是夜裏驚叫醒來次數多了,見外麵的燈都是亮著的,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


  又幾日,終於到了七月半,白笑北去買了點兒紙錢蠟燭,撿了點兒石灰,叫平平去找點兒糯米就快點兒回來。兩人分頭而去。


  平平去最近的菜市場走了一圈兒回來,不料,剛到了家門口就見站著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背影。本來這就是老社區了,連保安都沒有,這年輕力壯的男人不知道怎麽的就這麽上來了,探頭探腦的樣子讓人警惕,他還背著包,裏麵不知道是不是作案工具啊!

  平平一身都是汗,被樓道裏悶熱的風吹著,有點兒喘不上氣,她一個沒練過的弱女子不敢冒然去試探,隻好假裝自己是鄰居,低著頭往上走,想先看看他要做什麽,可剛走了兩步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卻意外被喊住——


  “媳婦!”


  “誰啊?”她回頭,不想回頭之後見到的果然就是那張熟悉的臉。


  也是,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麽叫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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