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往事
邊飛天的臉頰突然就紅了，跟著笑了起來，“我吃過了。”
“那也吃一些，肉要多吃才能保暖。”
“那你先吃，我後吃。”
“我還要喝湯吃饃，幾口就夠了。”李風鸞又咬了一口，鼓著腮幫子瞧著他。
邊飛天臉上的笑容更大，不禁脫口而出，“你這樣子很好。”
李風鸞也覺得，隻是從前那個活潑的自己好像早就不在了，現在整日蹙眉想事情，腦袋裏麵全都是陰謀算計，自己也覺得雨鞋心累。
“以後會好起來。”李風鸞說。
邊飛天點頭，咬著肉吃的起勁兒，剛才吃的那一塊烤糊的肉都覺得香，現在這一塊更加覺得美味可口。
“邊飛天，你跟我說說你從前跟我爹在邊塞的事情吧？”
邊飛天喝了口雪水燒開後的白開水，吞光了嘴裏的肉才點頭說，“好。當年……”
當年他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比邊步天出來的時候還要晚一些，隻是當年他已經深得家中族長的鍛煉和賞識，學到的東西也比邊步天多，到了軍中盡管經常被當成女人，可他不在乎，當時軍中也有女人，隻是不多，並且參雜在男人之中，鮮少被發現，可他卻因為長相就經常鬧出笑話。
為了不叫大家以為自己是女人，他就算到了冬天也喜歡光著上半身出去練兵，長此以往，皮膚黑了，人也壯士了，成績突出，並且幾次與匈奴人交手都能夠殺的第一，李將軍就開始器重他，他可才接觸沒幾天就被李將軍發現了他在軍中的目的不是為了升官而是為了鍛煉自己多殺幾個匈奴人，當時兩個人曾暗中促膝長談，說起這件事來。
他將自己的理想抱負全都告訴了李將軍，當天晚上就被李將軍趕出了軍中。
李風鸞聽到此處哈哈大笑，“我爹的確做得出來，他容不下不聽自己話的人。”
邊飛天也跟著嗬嗬笑起來，無奈搖頭說，“當年如果我掩蓋一些自己的想法估計就留下來了，卻不想我實在太想表現自己，就被將軍給撅了出去，但是我不死心，繼續在暗中相助，我的人越來越多，初始我也隻是想為了保護寨子中的人，可火來才發現其實我想更大的發展自己的勢力，才會出了事。”
他突然低聲一歎，回想起那段時間遇到自己的妻子，這心口上就是一陣沉悶，沉默了良久才開始說。
女子是寨子中前輩中的獨女，人都說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為此她還幫助他暗中出了不少的主意，隨著他手下人數兵馬的增多，他的野心也越來越大，最後終於在一次與匈奴人交手之時將自己陷入了埋伏，險些喪命，當時他不聽妻子的勸阻，妻子事後去找，也受了傷，中了毒，等他醒過來自己無事，卻發現妻子已經中毒已深。
他悔恨不已，從那個時候起妻子才成為自己的妻子，不過隻是口頭上。
他為了不想叫她離開自己，找遍了方法，最後發現了不死族的蹤跡，也就是當時在外麵尋找玉石的水仙，跟蹤了她很長時間，可水仙變幻莫測，武功高強，他實在是沒有辦法追蹤到，等終於見到，那個時候李風鸞已經與嗚翰樂成親，他才故意接近李風鸞。
說到此處，他有些尷尬的挑眉看了李風鸞一眼，跟著說，“實在是目的不純，嗬嗬……”
李風鸞也笑著，喝光了最後一碗香湯說，“味道不錯，你的目的也不錯，隻是遲了一步，當時你如果說出實情，我想我有辦法。”
邊飛天卻搖頭，“一切都是天注定，她有未卜先知，或許早就知道了自己會死，之時在彌留之際神誌不清說不清楚吧，我一直在懊惱當時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是否她就會活著，可又一想，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我們也不會人情我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是多麽的幼稚。哼……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每個人都有一個皇帝夢，隻是那個時候年少輕狂，認不清自己。”
“可你卻是一個合格的族長啊，寨子裏麵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努力也不會活到現在對不對？”
邊飛天嗬嗬一笑，輕輕搖頭，將木柴往火堆裏麵扔了一把，跟著歎了口氣說，“事已至此，我隻能自責再慢慢扭轉局麵了，哎……”
“莫要歎息，事情過後，會有論斷，我們現在要緊的是保命。”
此時，元朗提著吃剩下的骨頭回來，早已經因為天氣寒冷而東成了一坨，他坐下來，對李風鸞說，“小姐，在遠處發現了一個凍死的人，看樣子是中原人，可身上穿著的是漠北人的衣服，正在叫人挖出來。”
李風鸞點點頭，與邊飛天對視了一眼，邊飛天說，“此處是否經常有商隊通過？”
“不，這裏的路是漠北人此前運送物資的同道，從此處可直接到神泉山，那裏一年四季的變化都有，並且這裏向東是中原，才會開鑿了這一條路，商隊不會經過這裏。”
邊飛天沉默著，低頭琢磨，半晌又問，“那會不會是最近才有人運送物資進去？”
這倒是提醒了李風鸞，她站起身，裹緊了身上的衣服說，“去看看吧，先叫他們別挖了，會染上病變的。”
“我這就去。”
邊飛天卻將李風鸞給攔住了，“等一等，天亮再去也不遲。”
李風鸞想了一下，“也好，叫大家收手，看著就好，別再過去。”
“好！”元朗搓手暖和一下，豎起了衣服領子，幾步而去。
邊飛天望著元朗的背影，有些擔憂的蹙眉，好像想到了一些什麽，有些擔憂的說，“我記得不久前有一批人得了重症，並且會傳染，聽說漠北可以醫治，很多人都過來了。”
“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是什麽病症？”
邊飛天搖頭，“確切的就不得而知了，要小心才是。”
李風鸞也開始擔憂起來，身上的藥丸不多，想著等發現了什麽不對的時候再拿出來也一樣。
夜裏的時候，李風鸞好久才能安然入眠，可雙腳還是冷的厲害，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暖了起來，這才睡的香甜，早上太陽還未升起，影衛換崗回來，叫醒了元朗，聲音不大，李風鸞還是被驚醒了。
“何事？”李風鸞支開半個身子來，下意識的瞧著身邊的邊飛天，才知道自己的腳被邊飛天握著，她擔憂的看著邊飛天的雙手，一麵搓著一麵等待著影衛的回答。
“王妃娘娘，是昨天發現的那個死屍現在已經被野獸野獸叼走了，可是不遠處竟然發現了被毒死的野獸。”
李風鸞一怔，連忙說，“不要再過去，你們還有誰過去了，去用溫水洗手洗臉，之後將藥丸吃下去，邊飛天我們去看看。”
邊飛天站起身，拉著李風鸞的衣袖叫她站穩，一夜腳都是暖的，邊飛天抱著她的腳睡了一夜，手在外麵凍著，現在已經僵硬了，李風鸞擔憂的多看了他兩眼，他卻在發笑，她無奈的皺眉，拉著他一起過去。
走過去一瞧，所有人心中一跳，野獸變成了黑色，嘴角流血，肚子爆開了，十分淒慘，又因為這裏溫度極低，瞬間凍住，可誰都不敢靠近，清風吹來，頓時一股味道襲來，李風鸞瞬間捂住了口鼻，說道，“我們現在就動身，快，我擔心王城已經有這樣的病人在了，快走。”
雪崩來臨的第三天，整個後山都被大雪覆蓋，唯一的一條小道上卻占滿了來往的人群，這些都是趕來運送物資的人，看似是中原人，其實都是漠北人，並且他們的身上穿著奇怪的衣服，看樣子是漠北人已經在中原遍布各處了。
“你們都在這裏等什麽？”李風鸞走上前問一位老者。
“等著有人過來叫我們進去啊，已經滯留了三天，從前可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都會叫我們進去，送了東西拿了珠寶就走。”老者凍得縮了縮脖子，就算一牆之隔是溫暖如春的地方，可是在這邊還是能夠感受到寒冷。
李風鸞回頭瞧了一下這裏的人，發現其中一個人正捂著嘴巴連續的咳嗽。
所有人順著她的目光瞧過去，她隻輕輕點頭，就帶著人撤了出來。
“王妃娘娘，我們硬闖。”趙鐸提議。
“隻能這樣，但是不能在白天，等晚上，找個背風的地方，切記不要任何人接近。”
尋覓了一圈，最後他們在牆角的地方搭了一個簡易的張鵬，扣了一層冰雪，點燃了火堆，大家開始燒熱水喝，李風鸞知道要玩不夠用，可也擔心不知道是什麽病症叫大家沒有預防，將幾顆藥丸碾碎了融化在水裏麵叫大家喝下去。
等到了夜裏，所有人都找地方去休息了，他們開始動身。
趙鐸輕易的翻牆而上，看了一下裏麵，異常的安靜，按裏說這裏應該有人看守才對，可周圍連一個站著的人的痕跡都沒有。
“王妃娘娘，裏麵沒人。”趙鐸轉頭看著也跳上高牆的李風鸞，緊張的問，“是佛出了什麽事兒？”
李風鸞搖頭，進去看看便是，我們分頭走，最後在你們之前安排好的木屋碰頭。
“好！”
趙鐸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些手勢，幾個影衛順著高牆瞬間消失。
李風鸞回頭看了一下邊飛天說，“你去那邊，元朗你去那邊。”
“風鸞，你瘋了，你要自己去王宮？”邊飛天緊張的問。
“耽誤不得，我們人少，必須分散，進去看看情況再說，一個時辰後在木屋匯合。”
說完，不等邊飛天再說什麽勸阻，她已經翻牆而下，順著前邊的一條小路往漆黑的夜色裏麵走。
腳下的小飛蟲也都安眠了，光亮微弱，隻能照亮腳底下的一點點痕跡，她腳步飛快，似乎已經很久都不曾這樣用自己的身體走在地麵上了，自從中毒之後，她整日跟個斷了腿的人一樣，即便是走路也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
她動作迅猛，撿了一條筆直的大道，大搖大擺的往裏麵走，身上厚厚的衣服已經脫下來，隻有簡單的棉衣，可脊背上的汗珠子還是很重。
等她終於站在了高高的王宮門前，在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裏麵一片烏黑，冒著濃煙，似乎還有的打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