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出事
李風鸞渾身僵硬，雙臂放了下來，她不能叫他看，因為裏麵是她服用的藥丸，身上的衣服是新換的，為何多了藥丸嗚翰樂肯定會懷疑。一旦追查下去，潛藏在嗚翰樂身邊的人一定會知曉，事情就會敗露，打草驚蛇不說也會叫她的計劃泡湯。
“王爺！”
彼時，門口的百香走了進來，嗚翰樂沒有動，依舊瞧著李風鸞的衣袖，一雙眉頭緊緊的皺著。
“王爺，我來吧，小姐平常都不喜歡被人隨便擺弄的，我知道小姐的習慣。”
嗚翰樂愣了一下，眼睛還是落在李風鸞的袖子上，正要伸手去抓，百香已經將抖開的裙子往她的袖口上套，套上的時候李風鸞還是不配合，故意將手臂落下，咚的一聲，整個手臂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聲音不不小。
百香也被嚇了一跳。
嗚翰樂驚的收了手。
百香驚訝的瞧著李風鸞，連聲道歉，“小姐，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我慢慢來。”
嗚翰樂卻不是很相信的神情，淡淡的掃了一眼，還要伸手去幫忙，李風鸞的手再一次被抬起來的時候又是啪的一聲。
百香徹底驚了，“王爺，還是我自己來吧，小姐好像不喜歡王爺做這些呢。”
嗚翰樂遲疑著，手裏依舊拿著裙子的一角，望著一臉平靜的李風鸞，沉默了許久。
李風鸞覺得猶如鋒芒在背，好似嗚翰樂的眼睛就是無限放大的攝像頭對著她拍攝，將她身上的一塊神經都看的清清楚楚。
良久，嗚翰樂後撤一步，點點頭，“好，你來。”
此時，百香再小心翼翼的幫著李風鸞穿衣服，李風鸞沒有掙紮，隻在百香轉身的時候借助她的寬大的裙擺，將藥丸換了個手臂，攥在手中。
穿好了衣服，嗚翰樂這才上前，故意牽住了她的手，那衣袖上的沉澱不見了，他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最後又在李風鸞的臉上瞧了瞧。
李風鸞站著沒動，眼皮都不曾眨一下，隻望著正前方。
“去吃早飯吧！”嗚翰樂低聲說。
“已經準備好了，是小姐喜歡吃的南瓜粥。”
嗚翰樂恩了一聲，攥著李風鸞的手，走到很慢，李風鸞一步一緩，到了座位上，望著麵前的南瓜粥，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雙臂垂落，寬大的衣袖看不出她手下的動作，可此時已經將藥丸塞到了懷中，碰碰亂跳的心才算平靜下來。
嗚翰樂習慣性的要幫忙在用餐錢擦手，李風鸞這裏也不厲害，他拿著手瞧了瞧，最後又看向了李風鸞的臉，微微蹙眉，遲疑之時，百香已經將米粥端了上來，低聲說，“王爺，該用早飯了，涼了會不好吃的。”
嗚翰樂恩了一聲，放下了她的手，端著粥碗，攪拌了一下，自己先嚐了一口，才舀出一勺送到她嘴邊。
李風鸞張開嘴巴慢慢的吃著，一會兒工夫一碗的南瓜粥也見了底，嗚翰樂這才自己吃起來。
他吃的很快，加之外麵的雷聲，就好像要出去趕著要上戰場一樣，吃過擦了擦手，拉著李風鸞站起來，領著她往窗前走。
百香在身後幫忙收拾，正要端著碗筷出去，嗚翰樂突然叫住了她。
“等一等。”
百香的手微微一顫，知道昨天的事情是躲不掉的，不過她昨天就做好了要認罰的心理準備，現在也不會畏懼。
“王爺，我……”
“嗚呼克拉的書信是否每天都在念給風鸞聽？”
“是的王爺，有的時候是影衛趙公子，有的時候是我自己。”
“你對他了解多少？”
百香怔了一下，慌忙將手裏的盤子放下，撩開了裙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隻是……隻是……”
“隻是說了實情嗎？”嗚翰樂的語氣沒有人任何波瀾，可周圍的溫度卻驟降了幾分，仿佛空氣都抽走，百香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從頭頂上壓了過來。
百香支支吾吾了半晌沒有回答，顫抖著身子卻急的已經滿頭大汗了。
良久，嗚翰樂又說，“如果本王現在離開，放棄所有，是否你就滿意了？你以為這樣的想法風鸞也會喜歡嗎？”
百香渾身一跳，淚水和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王爺，奴婢當時說話沒動腦子，奴婢的話不能相信。”
嗚翰樂沒有吭聲，隻側身瞧著站在跟前的李風鸞，輕輕的用手背撫摸著她的臉頰，有些涼，臉頰上的容貌他都能感覺的到，低頭瞧了她很久才將目光收回來，陡然一聲低喝，“風鸞，我在為難你的丫鬟，你當做姐妹一樣的丫鬟，你還要裝下去嗎？”
百香渾身一跳，豁然趴在地上開始咚咚的磕著響頭，“王爺，王爺息怒啊，小姐現在身體不好，以後就會好了，奴婢說的話隻代表我自己的想法，我沒腦子，我胡說八道的王爺，王爺……”
“哼，風鸞，你聽到了嗎？你都聽到了嗎？當時你也在，你就一點都沒有想過嗎？你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是不是非要一個不負責任的我跟你離開了你才甘心，是嗎？你要再裝到什麽時候？你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不能公開講？你說話！”
嗚翰樂的咆哮聲越來越大，夾雜在滔天的轟雷之中更為恐怖。
“風鸞！”他陡然又是一聲低吼，狠狠的一圈頭敲打在了麵前的窗棱上，咚的一聲巨響，轟雷和閃電齊聲下來，驚的所有人渾身抖了又抖。
“你看看，我在如何對待你最在乎的丫鬟，看看。”
百香已經嚇的渾身顫抖，不斷的磕頭，悶聲的哭泣不比外麵的雨水來的輕了多少。
“王爺，王爺求您了，不要為難小姐，王爺……”
嗚翰樂的怒火越來越高，氣的繞著李風鸞周身徘徊，良久又是一聲低吼，“風鸞！”
李風鸞依舊站著沒動，甚至連眼睫毛都不曾因為陡然的驚呼而驚嚇半分。
嗚翰樂繼續繞著她不住的觀看，最後抓著她的肩頭，微微用力，卻也隻能微微用力，心痛無比的吐了口氣，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風鸞，你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求你……”
李風鸞隻在隱藏在袖口之下的全都微微攥著，目光依舊淡淡的，甚至連裏麵的光線也很淡。
嗚翰樂終於放棄，一把將她扣在懷中，微微彎腰，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低聲說，“你要折磨我一輩子嗎？是嗎？”
無人回答，除卻地上的百香的求饒和外麵的雷雨，他隻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出去吧！”
百香在一次抬頭，有些不明白的望著他。
他低聲說，“出去吧，無事了。”
百香正在詫異之時，嗚翰樂又說，“拿一些風鸞喜歡的水果過來。”
“是，王爺！”
百香吐了口氣，抹掉臉上的淚珠子，最後看了李風鸞一眼，來不及撣落身上的灰塵，拉著李風鸞朝著茶幾的方向走。
坐下後，他連連吐氣，很久才震驚下來，說，“風鸞，你想用這種方式懲罰我嗎？”
他捏起李風鸞的手，放在手中捏了捏，展開後，看著她手心上的一塊痕跡，那是藥丸外層的藥粉的痕跡，清晰可見，甚至曾在了她粉色的裙子外麵。
李風鸞的新猛然一顫，睫毛也跟著顫了一下。
嗚翰樂卻毫不在意的用自己的衣袖將那些痕跡擦幹，又是一聲歎息，擦幹淨之後才說，“也好，折磨我到我跟新情願放棄所有跟你走。”
李風鸞的眼神動了一下，心中狂叫，“王爺，我不是這樣認為，我隻你的拖累，我隻想叫你做皇帝，幫你鏟除路障，你永遠高高在上，而我……是自私的拖油瓶，你已經為了我遮蓋了雙眼，看不清楚身邊最大的禍害，我來幫你，現在的我是迫不得已，折磨你的同時，我也在心痛著，我也有心啊。”
可無聲的呐喊卻隻有自己能夠知道。
她很快的收起聽落在他身上的憐惜眼神，隻聽著嗚翰樂一聲又一聲的歎息聲，跟著就看到他陡然放大的臉貼了過來，一個重重的帶著綿長眷戀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許久他才將她分開，輕輕的捧著她的肩頭，藏在懷中，好像就要失去的珍貴珠寶一樣的珍重著，“走到哪裏我都不會丟下你，再不會。”
李風鸞的眼睛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充紅了眼，有些刺痛。
彼時。
房門被敲響，隔著重重雨霧，聽到了趙鐸的聲音。
嗚翰樂這才鬆開李風鸞，低頭看了他一下，起身出去。
趙鐸冒著雨，身上早已經濕透，拱手對嗚翰樂說，“王爺，不好了，宮中出事了。”
“說。”嗚翰樂的眉頭緊緊的皺著。
“周大人出事了。”
周搖。
嗚翰樂渾身一震，點頭，交代門口的丫鬟去將百香叫來，他現在就出門，來不及看身後坐著的李風鸞一眼，把腿就往外麵走，毫不猶豫的衝擊了雨霧之中，翻身上馬，馬蹄子在這樣偌大的堅硬石麵之上發出清脆的回聲，轉眼衝出了王府。
馬蹄飛快，馳騁飛揚，滾落在身上的雨滴擋住了全部的他的視線，可那雙如鷹一般的眼睛緊緊的所住前方。
宮門大開，飛衝而進。
還未到大殿之前，他就已經看到了地上的血紅，更有一條斷臂。
他有些踉蹌，翻身下馬，扔了韁繩衝進了大殿。
大殿之內，七零八落的躺著幾個人，渾身赤裸，那女都有，安靜駭人。
他腳步不停的往裏麵走，最後在最深處停下來，光線有些昏暗，可也看的清楚，那裏蹲坐著一個人。
“將他拉出來，快！”
幾個人手腳麻利的上前，將人拽出來。
咚的一聲，好像甩麻袋一樣，那人倒在了自己血泊之中。
“周搖何在？何在？”
趙鐸緊張上前。“王爺，已經……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