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內情
“並且，你連你母親的三分之一都沒有學到，還是這麽的愚蠢。”李風鸞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你說什麽，給我回來，回來，啊……”
李風染的咆哮聲在石壁之後慢慢的消失，李風鸞沒有急著離開，依舊站在門口望著今日的天色，沉默良久說，“繼續送飯，送到死為止。”
李風染還能堅持多久她不知道，不過她不死，她就會繼續來折磨她，這已經是對她的仁慈。
夜裏。
元朗才從匈奴回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小姐，可汗受了重傷，不過已經無礙，漠北和匈奴的交戰依舊在繼續。”
烏雲卓汗依舊不死心憋在小小的漠北，嗚呼克拉也不死心當初被烏雲卓汗搶走的土地，他還飽受內憂外患的困擾，如此一來，嗚呼克拉有些分身乏術，勉強支撐，尚且還能繼續應付周全。
“我的書信可帶到？”李風鸞低頭瞧著嗚呼克拉寫給她的書信，足有一尺長，可她始終無法震下心來仔細的看，聽到他受傷，這擔憂的心就有些忍受不住了。
“已經帶到，可汗說，會回複小姐的消息，請小姐放心便是。”
李風鸞豈能放心的下啊，她想救回所有人的命，又不能離開，這份擔憂叫她坐立不安，盡管已經答應了嗚翰樂暫時留下，可是這顆心早已經飛到了漠北，尋找邊步天和烏雲登珠的消息了。
元朗又說，“王爺的人已經全部撤了。”
嗚翰樂現在自己的事情尚且忙不開，更不可能派兵去增員任何一方了，母親來說，他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國交戰，他隻能持觀望態度，偶爾會地上書信，叫雙方說和，可也不過是寥寥數語，畢竟他不想參與到其中的紛爭之內，一個是當年的兄弟，一個是現在的兄弟，他都不想得罪。
李風鸞點點頭，歎了口氣，交代元朗，“你去找一找吧，相信你還記得之前去過的李風染之所，找到周圍毫無空氣流通的幹燥山洞，相信會找到文順軒。”
“……小姐，過了這麽長時間，我擔心他已經……”
李風鸞恩了一聲，“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找到就是了。”
“是。”
元朗才回來又要出去，李風鸞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身影，微蹙眉頭，突然叫住了他，“叔叔。”
元朗一怔，從前可不會隻叫叔叔的。
“小姐！”
“叔叔多久不曾見我父親了？”
元朗低頭想了一下，“一年多了。”
“那你回家去看看吧，文順軒那裏暫時不急。”
“小姐的意思我懂，不過是走一遭，並無大事，小姐放心便是，我會很快帶文公子回來，家中……我今天會過去瞧一瞧，晚上就會動身去山上。”
李風鸞知道他是一個急性子，並且有些事情也拖延不得，文順軒如果沒死，也很有用處，如果死了，她還有些掛念，她也知道，嗚翰樂更加掛念，那個亦敵亦兄弟的人，還是活著比較好。無奈深吸一口氣，“隨你吧，保護好自己。”
“小姐放心。”
元朗微微拱手，轉身離開。
李風鸞這才起身從凳子上走下來，瞧著元朗飛快的腳步，突然一個想法冒了出來，他是不是也上了年紀了？元朗比她大了十幾歲，她總舉得自己已經很老了，滿臉滄桑，身體疲憊，時而會感覺到力不從心，可每當看到鏡子中稚嫩的臉，又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心理的老總是與年齡不符合。
“小姐，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百香緊張的上前輕聲問。
李風鸞搖頭，“隻是最近總是想很多事情煩躁。”
“小姐，我聽人說，有了身孕的人就會這樣的，要放寬心才是。”
李風鸞點點頭，沒吭聲。
坐回了凳子上，繼續雙眼防空的瞧著外麵。
天色黑了下來，嗚翰樂還沒回來，而外麵跪著的幾個女人已經倒的倒，鬧的鬧，哭的哭，這個院子又開始熱鬧了。
“小姐，還是別出去看了，交代百香來做就是了。”
李風鸞恩了一聲，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最近太累了，或許真的是因為懷有身孕的緣故。
百香才才出沒多久就焦急著跑了回來，緊張的一張臉滿是驚慌，“小姐，不好了，有一個姑娘投河自盡了。”
李風鸞豁然起身，直奔河池，此時那個女人已經被救了上來，幾個家丁正費力的將她撈起來，女人的臉色都變了，肚子鼓起來老高，看樣子是喝了不少的水。
李風鸞走近，推開了幾個家丁，不過幾個人的阻攔給那個人做人工呼吸，按壓心肺，女人嘔了一嗓子水出來，這就醒了。
大家同時鬆了口氣，女人躺在地上連連咳嗽，臉色慘白，吃驚的望著眼前。
李風鸞已經被百香攙扶了起來，正低頭瞧著她。
她跪在哭訴，“王妃娘娘，女子是平頭百姓家的女兒，求王妃娘娘放我回去吧，我不想在王府裏，更不想跟王妃娘娘爭搶王爺，我隻能回去照顧爹娘，王妃娘娘，求您了。”
李風鸞認識此女子，的確是百姓家的一個女子，家中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弟弟和兩個年邁多病的母親，看她的手就能看的出來她手工繡娘，依照伺候補貼家用，她的樣子倒是很好，不過一個百姓家能夠被選中也是少見。
“是誰叫你進宮選妃的？”李風鸞打量了一番她的樣子才問。
“回王妃娘娘，是，是為了銀子，有人說去選妃不管是否選中都有銀子拿，所以我就去了，沒想到竟然被選中，可我不想被選中啊，我還故意叫自己變醜了許多，更沒有想到會被送到這裏來，王妃娘娘，能放了女子嗎，銀子，銀子我可以拿出來，隻求王妃娘娘放我離開。”
這倒是新鮮，選秀不管是否被選中都能有銀子拿，難怪今天的選秀這麽多人參加，可是這比銀子從而好處而來？足見背後是有人在操控了。
“你可還記得是何人給你的銀子，給了多少？”
“是一個長相很年輕的公子，給了十兩。”
“隻有十兩？”未免太少了一些，這一次參加秀女大選，裏麵不乏很多官宦之女，不能說全都是自願。
“是黃金。”
李風鸞一怔，眉頭的痕跡又緊了幾分，“你先起來，隨我來。”
女子戰戰兢兢的起身，看著李風鸞已經走遠，在管家的催促之下才提步跟上，可手軟腳軟，腳步不穩，幾次險些跌倒，管家和丫鬟們在身後連連攙扶，才勉強跟上腳步飛快的李風鸞。
進了房中，李風鸞落座，叫百香也搬來了椅子給她坐下，她繼續看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低聲問，“你再將當時的事情詳細的說一遍。”
“是。”
當時女子在街上正在去一個商家家中送刺繡，說好了是最後一批繡活之後結算銀子，可中途就看到了告示，說是可以參加秀女選舉有金子賞，她算了算十兩黃金足夠她們幾年的開銷了，當即就去報了名，對方詳細的記錄了她的身份和背影之後還叫人跟著去家裏了解了情況才準許她去參選，付了一般的訂金隔天就有人來接她進宮了。
本以為是多麽難的選秀，不過是被一個老嬤嬤模樣的人前後看了看就被帶進了宮中，當時人很多，可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嬤嬤跟著，偌大的後宮院子站了很多人。
她當時還好奇多瞧了兩眼，就發現其實都是內定的人了，她們不過是走走過場充當人數，進去睡了一覺隔天就說被送走，卻不想隔天就出事了，文順軒的事情爆發，老皇帝回來。
她們被滯留在宮中多日之後老皇帝也死了，就有消息傳出來說她們要被選出來送到王爺這裏。很多人也都高興，畢竟是跟著神武大將軍的王爺，王爺也隻有一個王妃。
但是又過了一天，很多人都無辜消失了，大家也都閉口不問，不知道人都去了哪裏了，跟著她們被關在了一個小院子裏麵，平常隻能見到一些嬤嬤和丫鬟送來飯菜，不準許她們出去，之後就被送來了王府。
李風鸞一直沒吭聲，等她說完了吐了口氣。
手心的手絹攥的很緊，心中大駭，周搖啊周搖，你是將所有的女人都殺了嗎？當時她們全都是漠北，就有消息流竄出來說參加選秀的女人都被送到了漠北做和親的事情，可漠北那麽亂，當時能進去的人很少，更沒有和親這件事發生。
時候嗚翰樂回來，因為不想過問朝中之事，再者聽說了文若生的事情，就加緊安排文若生登基，失蹤了上百的秀女的事情也就不聊聊之了。
所以那幾百兩的黃金加之當時選秀女的各種開銷的銀子都鑽進了周搖的錢袋裏麵。
故此，那個時候周搖就想著要開始動手了嗎？
“小姐……”
百香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考，她怔了一下才回過神，瞧著坐在那裏的小姑娘說，“回去吧，任何事情都不要說，自己家人也不能告訴，就說選秀失敗，回去吧！”
“……王妃娘娘，我真的可以走了嗎，那金子我可以還給王妃娘娘。”
“是你該的到的東西，拿走吧，隻是不知你還知道多少像你一樣的姑娘進宮選秀，現在可還能找到？”
“找不到了，我一直被關著，家裏人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裏，肯定以為我被選中了，至於別的姐妹我就更不知情了，隻能回去打探打探。”
“百香，你送她回去，再問問別的姑娘的下落。”
“知道了小姐，走吧小妹妹，我送你回家去。”
小姑娘還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坐在那裏發怔，良久才起身，跪在地上咚咚的磕頭，“謝謝王妃娘娘，謝謝王妃娘娘。”
小姑娘被送走，她開始回憶起當時的林林種種來，好似一切都有問題，隻是事情太多，她和嗚翰樂也的確太相信周搖了。一切都是周搖在背後所為，所以文順軒當時選妃到底是不是知道這件事呢，是默許了還是壓根不知情，眼下她倒是希望文順軒活著，至少可以更快的找到周搖藏身之所。
彼時，腳步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