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要廢了他
溫純調轉車頭,直奔江邊而去
車子越是接近碼頭工地,心裡越是不安,腦子裡翻來倒去就一個問題:關春生到底怎麼樣了?
到了工地,大鐵門已經開了,警察已經在大門口布置了警戒線看見溫純走過來,其中一個還兇巴巴地喝止道:「走,走,走,別過來」
溫純渾身濕淋淋的,頭髮耷拉在額頭,快要遮住了眼睛,工作服還綁在脖子上,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乍一看,真有點像剛從工地里逃出來的工人
溫純走到大門口,劈頭就問:「我是工程指揮部的溫純,你們誰帶的隊?」
負責警戒的警察認出了溫純,忙說:「哦,溫指揮,胡局長親自帶的隊」
「讓我進去」不等警察閃開,溫純已經鑽過警戒線,衝進了工地
工地上一片狼藉
村民們和工人們幾乎都跑光了,那幫黑t恤也沒了蹤影
溫純像瘋了一樣沖向水泵房方向,那裡停著幾輛警車,吵吵嚷嚷的圍滿了警察他衝到跟前,推開擋在身前的警察,往裡一看,地上躺著兩個死死抱在一起的人
溫純不顧警察的阻攔撲了過去,他抱著關春生的腦袋一個勁地呼喚:「關經理,小關,關哥……」
關春生早已昏死過去了,但他仍然緊緊地抱著「竿子」,嘴巴咬著他的耳朵一直沒鬆口「竿子」還在痛苦地叫喚,腳蹬著地拚命地掙扎,手用力掰關春生的手,但無濟於事
溫純噙著淚水,沖著一個法醫問道:「他怎麼樣了?」
「受傷過重,失血過多,怕是不行了」法醫沒有看溫純,而是看了看一般鐵青著臉的胡長庚,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綠毛幾個已經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他們撲過來,對著「竿子」一陣亂腳
胡長庚示意幾個警察把綠毛幾個拉開,喝道:「不許胡鬧,否則,一起抓起來」
警察看了看胡長庚的臉色,扯住了綠毛等人,作勢要動手銬
溫純忙上前,暗地裡給綠毛幾個使了個眼色
綠毛幾個明白了,忙退到一邊,相互攙扶著走出了工地
又有幾個警察幫忙,七手八腳才把「竿子」從關春生的手臂里解脫出來,「竿子」捂著耳朵,還想踢躺在地上的關春生,被警察按住了,戴上了手銬,推進了停在一旁的警車
幾個警車把關春生抬了起來,送進了另外一輛警車,溫純還要往前撲,被胡長庚死死地拉住了
胡長庚把溫純拉進了他的車,厲聲問道:「溫純,你這是怎麼搞的?」
「他們……他們太窮凶極惡了我要廢了他!」溫純嘶啞著喊道
胡長庚沒有理會溫純的喊叫,而是質問道:「我問你,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不是在市裡開會嗎?你沒有陪著席書記?席書記她怎麼沒回來?你是什麼人?你要廢了誰?」
胡長庚一連串的問題,把處於激動狀態下的溫純問醒了
提到席菲菲,溫純愣了一下對啊,席書記還在市裡等著自己呢,我怎麼能這麼不冷靜呢?關春生拚死抓住了為首的「竿子」,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冷靜下來的溫純向胡長庚彙報了開會期間發生的事件,胡長庚也覺得三天里發生了這麼多的大事,確實非同尋常,不過,他還是告誡溫純說:「溫純,你是國家幹部,又是工程負責人,不要和投資商走得太近了,尤其是橋南物流」
溫純說:「我們作為政府的代表,把投資商引進來了,如果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內,連他們的生命財產安全都保證不了,我們愧對投資商啊」
這等於是變相地在批評胡長庚的公安局
胡長庚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說:「溫純,我這也是一番好心,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該我說的我都說了投資商是你一手引進來的,你對他們有感情很正常,但是,我們公安系統講證據,講程序,講法律」
溫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過頭了,忙解釋道:「胡局長,你是老領導,也是長輩,你對我和對於飛一樣的關心,所以我才跟你說心裡話胡局長,這背後有不可告人的陰謀啊」
胡長庚輕輕地嘆了口氣,說:「溫純,怎麼跟你說才好呢?站在你位置上,你可以推測這裡面有什麼樣的陰謀,但是,站在別人的位置上,或許這只是一場黑吃黑的黑道爭鬥呢」
溫純有點急了:「胡局長,立即審問剛才抓的那幾個人,一切不就清楚了嗎?」
胡長庚苦笑了一下,說:「溫純,你又說背後有陰謀,又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胡長庚的話說得很含糊,但溫純能從他的話聽出來,他在公安局長的位置上有他自己的難處
溫純不再做聲了
溫純剛要下車,胡長庚喊住了他
「胡局長,有事嗎?」
胡長庚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溫純,我提醒你一下,如果要想查出真相,就讓李逸飛不要再給我惹麻煩,否則,我也不好辦了」
溫純這才真正明白了胡長庚的良苦用心
關春生是跟著李逸飛出生入死十幾年的好兄弟,他死了,李逸飛能善罷甘休嗎?
不能!
但是,李逸飛一出手,性質就變了,便很容易被定性為黑吃黑爭鬥,從中受益的只有幕後黑手
溫純感覺出來了,胡長庚明顯也有壓力,他能把這個話說出來,本身就需要極大的勇氣
「謝謝你,胡局長」溫純和胡長庚緊緊地握手
「不多說了,我去辦我的事,你該辦你的事了」說完,胡長庚開著車,消失在夜色中
溫純坐進了車裡,把手機摸了出來,可手機剛才進了水,根本開不了機,他把手機扔在一邊,開著車飛快地回了辦公室,來不及換衣服,抓起桌上的座機撥通了李逸飛的電話
電話中一片嘈雜
不斷有人在叫喊:「快,跟上……把那把刀帶上……」
糟了,李逸飛要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