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第243章 都涼快涼快吧
面對林奇的挑釁,光頭李還以為,自己的聽覺出現問題了。
他說誰是弱雞?好像除了自己這夥人,附近似乎沒別人了吧?
對於站街女們來說,在紅燈區里遇到流氓打架,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條幽暗的小巷,地形偏僻不說,巷口就是護城河,河畔柳樹成蔭,頗有點現代演武場的味道。
「喂,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哇?竟然搶走我的小白鴿!」面對赤手空拳的林奇,光頭李怎麼可能會害怕,直接揮舞著鋼管走了過來。
在他看來,林奇簡直就是過來送的,就憑他一個人,也想逞英雄,未免有點太看不起他們了。
林奇眉頭一皺,措辭冰冷:「你的小白鴿?你叫一聲,她會答應嗎?」
「別管會不會答應!我的就是我的,我給她飯吃,她就是我的人,我就有權利支配她!懂嗎?」光頭李說完,一手拎著兇器,一手拍著林奇的肩膀,譏諷道:「年輕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老子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咋地,你還想學雷鋒叔叔做好事?為建設和諧主義社會添磚加瓦?」
「哈哈哈哈哈……」眾人笑成一團。
林奇沒有說話,拳頭卻在咯咯作響。
「哎呀,咋地,就憑你,還想打人不成?來來來,往這兒打,往這兒打,打呀。」光頭李從林奇變換的眼神里看到了殺意,但那種殺意在他理解來,完全就是小孩過家家的存在。
這會兒他正把腦袋靠在林奇身上,一邊笑一邊冷嘲熱諷。
「咋啦?這就慫了?」見林奇沒動手,光頭李縮回腦袋,道著:「我告訴你小子,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這個瓷器活,這樣吧,我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你跪在地上叫我一聲爺爺,在把小白鴿親手還給我,我可以考慮原諒你,怎麼樣?」
「不怎麼樣。」林奇淡淡的回了一句,下意識的掏出香煙盒,點燃一支,做著深呼吸。
「那你的意思是?準備跟我的兄弟們死磕到底了?」光頭李同樣眼神一冷,問道。
「你們這群人渣,做點什麼不好,哪怕去搶銀行劫金店,也還算有點男人的血性,脅迫小孩討錢,供你們花銷揮霍,你們還有人心嗎?」
「你閉嘴!你算老幾呀你來教育我們?斷人財路等同於殺人父母,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林奇苦笑一聲,彈掉煙頭,說:「多說無益,動手吧。」
「動手就動手!是你逼我的,兄弟們,給我往死里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多管閑事!」光頭李一聲令下,小弟們嗷嗷叫著撲了過來。
「小心呀老公!」面對如此兇險的一幕,郭可馨嚇的花容失色,小白鴿更是嚇的連看都不敢看。
砰!
一根鐵棍呼呼帶風,重重砸在林奇的腰上,後者紋絲未動,仔細觀察,在他的身體周圍,環繞著一圈半透明的氣旋。
這是林奇第一次在實戰中應用真氣護體,與其說是應用,倒不如說是試驗。
早在攻勢來臨之前,他就將氣海內的真氣大量提出,分散密佈於肉體表面,以此承受外力的擊打。
砰!砰!砰!
不停有鈍器砸在林奇的身上,可卻沒能傷到他半點毫毛,所有來自於外界的傷害,都沒能刺穿護體真氣。
「我靠,這傢伙開掛了吧?」
「怎麼打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齊天大聖孫悟空附體了?
「穿防彈衣了吧?」
「莫非是傳說中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金鐘罩鐵布衫?」
「你……你老公到底是什麼人?」計程車司機顯然看傻了,他原本以為,林奇根本不是這夥人的對手,能堅持一兩個回合就算燒高香了。
「他是一個好人。」郭可馨給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答案,但這個答案,卻是她在心中醞釀許久的。
「大哥,怎麼辦?」小弟們打了半天,根本傷不到林奇,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就跟活見鬼了一樣。
「我來!」光頭李可不信這個邪,身為一名打架老手,他根本不迷信這個功那個功的。
俗話說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身手再好,一磚撂倒。
見林奇仍然站在原地沒動,光頭李攥緊手裡的鋼管,助跑幾步,一個起躍,雙手持棒,以一招力劈華山猛烈砸下!
這一擊,徑直朝著林奇的頭部襲去,而頭部對於鍊氣境的高手來說,幾乎是共有的弱點。
即便是傳說中的鍊氣宗師,如果沒有深徹修鍊過鐵頭功,也不敢貿然接下這雷霆一擊。
啪!林奇才不會以身試險,鋼管近在咫尺時,便被他的鐵掌緊緊握住。
光頭李驟然暗吃一驚,他行走江湖數十年,經歷大小械鬥數百場,還從未見到過如此快的反應速度。
情急之下,他想將武器抽回來,但他卻發現,林奇的手就跟吸鐵石一樣,無論他怎樣用力,都是徒勞。
林奇冷笑一聲,手掌猛然發力,只見那精鋼製成的武器表層,迅速出現駭人的龜裂紋路。
嗆啷啷!承受不住壓力的鋼管斷成兩截,掉落在青磚地面上。
「你?!」光頭李徹底被震撼到了,整個人從頭頂到腳面都在發麻。
這……這種恐怖的爆發力,真的屬於人類範疇嗎?
他嚇的腿一軟,退回到人群中間,喊道:「大家一起上,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江湖紛爭,狹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對於光頭李來說,如果不把小白鴿帶回去,在鯊魚哥哪兒就是死路一條。
既然橫豎都要倒霉,那還不如奮力一搏,說不定還有打贏的希望。
面對這群執迷不悟的暴徒,林奇不退反進,猛地暴喝一聲,真心龍魂附體。
迎面一人,刀鋒凜冽,直襲要害。
林奇不急不躁,腳下如有游龍相助,動作好似流星閃電。
空手入白刃!
那傢伙還沒反應過來,只察覺手裡一空,腹部遭受猛擊,整個人凌空躍起,輕飄飄的往護城河裡飛去。
噗通!河面上濺起巨大的水花。
林奇這才收回箭踢的姿勢,將手中的刀刃奮力往腳下一插,不可思議的是,刀尖直接沒入石橋之上。
「那個不怕死的上來!」目光所及,螻蟻顫抖。
「媽的,這小子好厲害!大家都不要害怕,一塊衝過去,亂刀砍死他!」面對林奇赤手空拳的挑釁,光頭李哪裡肯善罷甘休,行走江湖,他深信一條,人多就是王道,好虎架不住群狼!
不過他們這群人在林奇眼裡,還稱不上是群狼,只能算是一群毫無戰力可言的三腳貓。
「砍死他!搶回小白鴿!」
有膽大點兒的,又嗷嗷叫喚著帶頭沖了過來。
林奇動也未動,斜身錯過,單手反扣住來者肩膀,直接往空中一拋,那人只能慘叫著掉進護城河裡。
接下來便是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局面。
噗通!噗通!噗通!
幾乎每一個被林奇黏住的人,或推或踹,或背或拋,都像垃圾一樣,悉數被扔進河裡。
那些會游泳的還好一點,不會游泳的已經被嗆到半死,只能死命去抓自己的同伴。
一時間河面上,人頭攢動,呼聲連天,就跟一鍋被煮沸的餃子一樣。
空蕩蕩的橋面上,只剩下寥寥兩人,光頭李和他的一名小弟。
林奇活動著手腕,徑直走了過去。
「大哥大哥,別別,不勞你動手,我自己來。」看到林奇的小弟簡直嚇破了膽,只好一捏鼻子,自己跳進河裡,去和大軍會合。
光頭李一看,心說我別閑著了,也往裡跳吧,跳了還能少挨一頓揍。
哪知他剛轉身要跳,就被林奇揪住褲腰帶拽了回來。
「你……你想幹什麼?」光頭李看到眼神冰冷的林奇,目光完全不敢對視,嚇的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林奇面無表情,驟然出手,一個耳光便把他扇倒在橋面上,雖說沒用全力,但一擊之下,門牙都不知道掉了多少顆。
光頭李摔倒在地上,只感覺半邊臉麻木無比,完全沒有了知覺,鮮血順著嘴角一個勁兒的往外冒。
「大俠,大俠饒命啊大俠!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這傢伙深知林奇的手段,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
「饒了你?我要是饒了你,我都對不起我自己!」林奇冷哼一聲,用腳尖從地上挑起一把寒氣逼人的長刀,持在手中。
「別別……別殺我啊大俠,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你要是殺了我……」
「廢話太多!」林奇根本不想聽他念經,飛起一腳踢在他的面門上。
後者嗷嗚一聲悲鳴,捂著臉栽倒在地上,口鼻滲血,眼眶雀青,整個五官都像挪位了一般。
面對長刀在手的林奇,光頭李幾乎嚇的破了膽,強忍著劇痛,趕緊從地上骨碌起來,一個勁兒的磕起了響頭。
咚!咚!咚!
「大俠爺爺饒命,大俠爺爺饒命,我以後在也不做這種事了!只要大俠爺爺饒了我,我保證立馬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我問你,小白鴿是怎麼落到你手裡的?」林奇問道。
「她……她是……」
「你敢不說實話,我就剁掉你的狗頭!」林奇言罷,直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刀身上冒出的無情殺氣,使得光頭李整個人,都已經被恐懼和絕望所籠罩。
「小白鴿……小白鴿是兩個月前,被我在火車站騙走的。」
「你用了什麼辦法?」
「用一串糖葫蘆。」
「屁話,一串糖葫蘆她就心甘情願跟你走,她是傻子嗎?」
「等……等把她騙到人少的地方,另外有兄弟接應我。」
「那也就是綁走的了?」
「是……是綁走的。」
「那你為什麼說騙?」林奇手上稍微使勁,刀刃直接割破他脆弱的皮膚,血水淹沒了刀身。
「別別,別殺我啊大俠爺爺!我保證跟你說的,沒有半句謊話!」
「那好,我在問你,你又用了什麼辦法,讓她心甘情願幫你討錢。」此時此刻的林奇,真想一刀結果掉他的性命,但這畢竟是在市區,又不是荒郊野外,真要殺人的話,很容易就會被警方找到線索。
「我……我就告訴她,我會幫她找到她的家人,但前提是她要照我說的去做。」光頭李哪裡敢說實話,只好胡謅了起來。
噗嗤!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刀子刺穿皮肉的聲音。
在看那把長刀,已經從他的肩膀轉移到腳面,半截刀身都刺穿了進去,將他徹底釘死在地上。
「哇呀呀,哇哇哇……」此等生理上的痛苦,根本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承受的,他現在的叫聲,聽起來很是毛骨悚然。
「閉嘴!你再敢亂叫,我就把刀插進你的豬嘴裡!」林奇厲聲說道。
面對林奇的威脅,光頭李果然停止了慘叫,只是腦門上的汗珠一個勁兒的往下滾落。
「現在可以說了吧?你用什麼方法逼她就範?」像光頭李這樣栽在林奇手裡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所以林奇深知,對付他們,以暴制暴永遠是上乘的辦法。
光頭李劇烈的喘著粗氣,連說話的音調都變了:「我……我威脅她說,如果不幫我討錢,就殺死她全家。」
「還有呢?」林奇握緊刀把,又往下遞了一寸。
「我還給她規定,每天討不到三百塊錢,就別想吃飯!」
「接著說!」
「還有……還有,她不聽話,我就用煙頭燒她,燒到她聽話為止!」
「是這樣嗎?」林奇隨即點燃了一支香煙,把滾燙的煙頭直接戳在他血肉模糊的腳面上。
空氣中立刻散發出一股皮肉被烤焦的氣味。
「哇呀,燙死我了,燙死我了,大俠爺爺不敢啊……啊啊啊……」
一連慘叫好幾聲的光頭李,再也支撐不住,一翻白眼,疼的徹底昏厥了過去。
「媽的,算便宜你了!」林奇看到他暈倒,這才站起身,居高臨下道:「有喘氣的滾上來兩個,送你們老大去急救!」
那些小弟們哪敢有一個上來的,等林奇走遠了以後,這才戰戰兢兢的開始往岸上爬。
「老公你沒事兒吧?」車裡,郭可馨擔心的問道。
「你看我像有事兒的樣子嗎?」林奇淡然一笑,道著:「司機師傅,麻煩靜安小區。」
「好……好的。」面對林奇這樣的人,計程車司機哪裡敢多說半句話,只能一路擔驚受怕的將三人送到目的地。
等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指向夜裡十一點。
「可馨,你先帶小白鴿洗個澡,檢查一下她身上的傷口,那群挨千刀的人渣,沒少拿煙頭折磨她。」林奇有點沉痛的說道,他覺得這件事既然管了,那他就要管到底,光把小白鴿解救出來還不夠,還要幫她找到爸爸媽媽才行。
「什麼,煙頭?」郭可馨聽到這裡,頓時嚇的花容失色,她根本就不會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人,能對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下此毒手。
這樣的人,還能配稱作是人嗎?簡直就是禽獸中的禽獸,連禽獸都不如。
「鴿子,身上疼嗎?」撫摸著可憐兮兮的小白鴿,郭可馨眼淚都掉下來了。
「阿姨,不哭。」小白鴿卻很懂事,揚起髒兮兮的柔嫩小手幫她擦眼淚,奶聲奶氣道:「阿姨,你和叔叔都是好人,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好人。
等兩人去到浴室里,林奇漫步來到客廳的窗前,面對並不繁華的夜景。
孤零零的路燈,在街道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偶爾有一對嬉笑打鬧的情侶跑過,為初夏的夜晚平添一份生氣。
一年了,整整一年。
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裡,他已經生活了一年。
這一年裡,他解決掉的大小麻煩,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了。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好人。
在好的人,也有局部壞的地方。
在壞的人,也有局部可以信任的地方。
但是這一次,他信仰的暴力,卻比任何一次都來的猛烈。
一個從小便無父無母的人,比任何人都能夠感同身受,被人摧殘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
如果當年五歲的他,也像小白鴿一樣被人控制,奔走在街頭巷尾靠乞討為生。
那麼華夏特工局王牌大特工的名單上,就不會出現一個叫林奇的名字。
這就是命運,命運能讓一個人功成名就,命運也能讓一個人深陷牢籠。
就在林奇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時,手機卻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人,是大老婆。
「喂,你跑到哪兒去了?你是不是要拿這個家當酒店?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回來?」陸雨辰沒好氣的在電話里嚷道,她現在正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表情看起來極為不悅。
「老婆你聽我解釋,我現在在外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解決。」林奇勉強解釋道。
「什麼重要的事情?弄到這麼晚還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陸雨辰聽到林奇的解釋就來氣,身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她覺得自己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哪裡,在做什麼事情,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