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劫持

  她睜開眼睛,刀尖已經和她的眼睫毛碰到了一起,向馳看著她,眼睛裏有啞然也有……恐懼。


  薑蕪從未有過如此緊張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從胸腔裏跳脫出來了,並且這跳動還牽引著四肢百骸,下一刻向馳忽然發了瘋似的扔掉了刀,單手掐著她的下巴,眼神裏是像蛇一般的凶猛和狠毒,他說“你剛才說什麽?”


  薑蕪心裏其實也沒底,她一邊觀察著向馳的表情,一邊含糊不清的說“挖了我的眼睛,也不能讓她活過來……”


  “你怎麽會知道?你還知道什麽?”向馳的手慢慢移到了脖子,並且隨時準備加大力度,瞧他那凶悍的樣子,薑蕪毫不懷疑他會殺了自己。


  薑蕪說“除非你可以保證不殺我。”


  向馳道“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大小姐?像你們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哪裏會知道我們這些下等人的日子是怎麽過的呢?你們一個個的,說想要別人的眼睛,便把別人的眼睛挖去了,怎麽今日輪到我了,就不讓了?”


  薑蕪額角的冷汗慢慢滴落下來,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向馳應當是曾經有一位心有所屬的姑娘,可是後來那姑娘遭遇了意外,這意外很可能和某個大官的女兒有關係,也許是容貌肖似,也許是身形相似,總而言之,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被向馳所抓。


  至於發現這一切的原因,卻並不是個多麽高明的東西,剛才向馳要挖她眼睛的時候,用的是一把小刀,這把小刀當時就懸在她的眼球上方,她當時盡管是真的緊張,但是也不忘觀察這把小刀,這把小刀上刻了一個“月”字。


  向馳未婚,今年二十幾歲,“月”這個字又很明顯是個姑娘的,既然刻在刀上,那就肯定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另外,這把刀他應該是平常會貼身放著,比較寶貝,因為刀柄的花紋都被磨平了,這把刀看樣式並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也不是老物件,那麽這把刀,一定是他心儀的姑娘送給他的。


  薑蕪明白,現在的他應當是又陷入了某種類似夢魘的情境中去了,但這也恰恰是她的一線生機,現在她的命就相當於是被架在火上烤,稍有不慎就會被燒個灰飛煙滅,在這個地方,她所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訴她,她的身份在這裏是不管用的。


  薑蕪說“我真的很像她,是嗎?”


  向馳仔細的打量著她的臉,其實她這張臉比月兒好看許多,她皮膚瑩白,五官也生的精致,月兒其實是不漂亮的,但是——他看著這個大小姐,看著昨晚在湖邊如何傲慢的大小姐現在小心翼翼的跟他說話,他心裏又有種詭異的滿足感。


  他一言不發,把薑蕪從地上粗暴的拉起來,薑蕪沉默的站著,不敢多說一句話。


  “隻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不殺你。”向馳說。


  薑蕪點頭如搗蒜,毫不猶豫道“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


  向馳拉著她往外走,這個地牢的確不大,但比想象中的要深一些,他們二人穿過了長廊,又上了樓梯,向馳忽然說“可是,想做我的女人,是要經曆一些考驗的,隻要你肯用這把刀,劃了你自己的臉,你便可以永遠和我在一起。”


  薑蕪心裏都快吐血了,心想誰想和你這樣的糟心玩意永遠在一起啊?


  “你不願意?”薑蕪沒有回答他,他便一下子話鋒一轉,薑蕪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便幾步奔上來,抓住薑蕪的肩膀,“你為什麽不願意?”


  他們身後,那瘸子說“主子,是不是要……”


  薑蕪卻是心思一轉,忽然落下淚來“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將我綁來,讓我跟了你,我為了活命,什麽都可以答應,可是為什麽要在這裏?他又是誰?”


  她劈手指向那瘸子。


  向馳歪著頭看了瘸子一眼,瘸子便立刻出去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囑咐道“主子你小心著點,這小娘們有些手段。”


  向馳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這種深宅大院裏嬌生慣養出來的人能有幾個是真有手段的,薑家大小姐又怎麽樣,還不是會被嚇得六神無主?更何況,他是男子,而她是女子,早在將她綁來的時候,便已經把她身上的簪子都去掉了,現在她身上一件鋒利的東西都沒有,她能耍什麽花招?就這樣,二樓很快就隻有薑蕪和向馳了,向馳指了指地上的刀,說“現在沒有人了,你便在這裏,將你的臉劃個口子,我便會相信你。”


  薑蕪看了一眼那刀,卻並沒有去拿,而是說“你就不怕我拿了這刀然後攻擊你?”


  向馳心想,自然是不怕的,一個小姑娘而已,能有多大的本事和能耐呢?他嗤笑道“那自然是篤定你不會。”


  然而在薑蕪這裏,她的確沒有想過要用這把刀,因為很顯然,這把刀太明顯了,向馳會讓她主動去拿刀,就一定很自然不會讓她用這把刀傷到自己。


  薑蕪自然不可能劃花了自己的臉——倒也不是對自己的臉多在意,事實上,剛才在地牢裏的時候,她便看見了許多被虐待的人,這些人被關在這裏,時間長短不一,向馳抓了這些人,把他們關在自己這裏受虐,顯而易見這個人的精神是有些問題的,就算薑蕪和他心愛的女子有些相似,但也並不代表薑蕪在他這裏是不同的。


  所以,劃花臉隻是第一步,薑蕪就算真的把臉弄破了,向馳也不會放過自己,更何況這裏如此潮濕,屆時臉上的傷口也得不到好的處理,說不定會感染發炎,到時候還不是任人宰割?


  薑蕪說“你若是隻有這樣才肯放我一命的話,那好,我願意,你自己拿刀過來吧。”


  向馳的眸光中閃過一絲驚奇,每次,每個人都是要自己拿刀的,她居然不一樣?

  不愧是平宣侯的女兒。


  於是,他拿起了刀,用的是極其溫柔的語氣,“很快就不疼了……啊啊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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