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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辭行

  李惟安來的時候,手中還有一卷道經,也不知他哪裏找到了一身道袍,披在身上,道袍上邊還沾染了些灰塵,也不知道是哪個道士丟棄的,破破爛爛,就是後邊的八卦圖都皺巴巴的,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看到南淮瑾,他又有些不還意思的正了正頭頂上的頭冠,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南淮瑾沒好氣地扭過頭去,不想理他,而這一切,在莫離羽眼中,又皺起眉頭,暗自難過。


  莫離羽喜歡南淮瑾,就是兩人相差十幾歲,可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眾多師兄弟中,最疼愛南淮瑾的,許久未見了,回來之後,她似乎變得越來越遠離他了,都未和他多說過一句話,除了遇見時喚他一聲師兄外,都不如過去了。


  上邊端坐著的陸未生看著李惟安此刻的打扮,露出笑容來,心中想這小子倒是不錯。


  青雲山本就是個逍遙地,外門之中,就有儒門、道門的弟子,甚至於淩天門的一寸和尚,原初也是學佛念經的真和尚,在青雲山淩天門,還有了不少的弟子,然而這些個內門弟子,卻和他們的師父不一樣,隻有個慕容離鶇還跟在師父身邊,楚嗣正也不怎麽願意跟在自己的師父那。


  李惟安身穿道袍,單薄的身姿筆挺,道袍破破爛爛,穿他身上又剛剛好,陸未生點頭說“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魏正絕是你的前輩,道門的東西,與你有緣,若是你有興趣,可深修其中的精妙之處。”


  陸未生還從自己一邊的桌案上拿著一卷道經,這種道門的真經,青雲山上有許多卷抄本,每一卷抄本都摘自道門,價值不等,有些稀世的卷宗自然而然價格極貴,而陸未生手上的這份卷宗,就是一卷極少見的道經,他看著李惟安,手中的抄本遞過去。


  “謝前輩。”李惟安沒有拜師,隻有稱呼前輩,陸未生點頭,倒是沒有說別的。


  倒是陸未生轉身對南淮瑾說道“淮兒先去見那位吧,他也從北遼來,便是來尋你的,見一見,或許有什麽東西能送你?”


  “啊?”南淮瑾發呆,確實聽師兄們說了,那個拜師禮上高坐上位的中年男人,便是從北遼來的大高手,也不知道姓名,倒是那人來到青雲山,便是來尋她的,與師父相識,貌似關係不淺。如今師父說,或許那個前輩,能贈自己什麽,看了眼李惟安,問陸未生道“師父,那個前輩是誰?”


  陸未生嗬嗬笑“你先去見他,他或是自報姓名。”


  一頭霧水,南淮瑾還是起身,跟師父告辭,走下去的時候李惟安還衝她傻笑,小聲的說了聲“師姐。”


  回青雲山的半路上,李惟安還常常叫她一聲師姐,如何啊?南淮瑾看他,還是那副討好模樣,她垂下眼簾,轉身走出去,連莫離羽也未辭行,出了門,在漫天的飛雪中,跑到身影模糊。


  李惟安看著門外,飛雪中的倩影化作煙雲般的消散,是遠去了,白衣穿在她身上,真好。


  南淮瑾跑的飛快,隻想跑的在快些,終於跑不動了才扶著膝蓋,喘著粗氣,這雪落到她的青絲上,白衣上,就是腦後落了一片,好一陣發冷。


  “他說什麽?”南淮瑾自顧,呼出一口長氣。


  於劍沒有在閣中等候,而是獨自坐在淩天峰上的柳殤亭前,風雪交加,遙遙落雪落在他麵前,被他堆起,捏成一顆顆圓滾滾的雪球,酒壺有酒,南淮瑾遠遠看見,隻覺得這人真是個怪人,哪有人竟在大雪中,吃著雪團,一邊吃還喝起酒來。


  果然,前輩都有些異於常人的地方,南淮瑾瞧著於劍的動作,倒是想起了陳誠師叔的那些習慣,陳誠過去是道士,外號通俗,驢肉行者,有時吃酒興起,便要去買驢肉吃。


  “前輩。”南淮瑾規規矩矩地給這個四五十的中年男子躬身施禮,他身材高大,渾身的氣韻很不同尋常,看過來的時候,目光炯炯,看得南淮瑾發慌。


  這是於劍第二次見到南淮瑾,這個女娃娃確實如江湖上的一些評書說的那樣,膚白如雪,是個絕色佳人,隻是目光躲閃,站在自己麵前給他躬身施禮,於劍點點頭說道“南淮瑾,你來了。”


  南淮瑾看了看天上落下的雪,她走了一路,身上落了不少的雪,還是用真氣護著身子,否則又要患上風寒,說道“前輩為何不進亭子裏邊去?或是進閣樓?”


  她倒是覺得冷,可是看於劍的意思,似乎沒有要進去躲雪的樣子。


  “若是你冷了,就進去吧。”於劍淡淡說,拂袖起身,石桌上的雪球被袖風撲散開,南淮瑾看在眼中,覺得這人果然厲害。


  南淮瑾跟上他,入了閣樓才覺得身子暖和一點,山風吹在外邊,不斷作響。


  “我姓於。”


  南淮瑾心中一定,她有些想到了,這人一直給她熟悉感,原來是他體內的真氣與她一樣,難怪這樣熟悉。


  這人是於劍,那個曾經名動天下的劍客,連淩天門中書閣裏頭,都記載有這人的事跡,南淮瑾翻動那卷典籍無數次,單單是因為他與自己一樣,都記在一卷竹筒中,天絕。


  天絕脈稀少,三天脈可謂萬中無一,而天絕,更是三天脈中的最少,向來是百年中也不一定出一個,而如今,世上已經記載有十幾人,卻隻有這一世,是南淮瑾與於劍,兩個名字一同可在一隻竹簡上,南淮瑾不知未來自己會如何,隻是於劍已經是當今的劍道第一人,有無數的江湖客口中說著他的事跡,有獨上萬劍門,也有和她師父陸未生二人交手赦字牢,更多的是他劍招千變,不少評書看到了他與孔道輔的驚天一戰。


  孔邱的十六字劍訣在於劍麵前,竟是招招被破,他氣惱的立誓要封劍,果然自那時起,孔邱的劍便從未出鞘過,且自創掌法百川沙,內功更加精進。


  戰績顯赫,江湖上的劍客有無數人都尊他為劍道至尊,隻是自從赦字牢之戰後,於劍便消失於江湖中,世人尋他而沒有線索。


  “於……於前輩!”南淮瑾有些怔神,於劍轉身看她,淡淡一笑。


  “說起來,我與治你的那位毒師頗有淵源,他的毒術,整個天下也不見得有第二人能比得上他。”


  “那個前輩,確實很厲害。”南淮瑾答應,那個前輩確實很有本事,連她的身份都了如指掌,南淮瑾一直在青雲山上,下山還不過半年,江湖上知道她的人根本不多,而那個毒師,對她的事情,卻知曉的清楚。


  於劍隻是笑笑,他來青雲山上找南淮瑾,如今見到了,才發現這個天之驕子,竟不是他這樣專注武道的劍客,隻是個普通的小姑娘。


  隱隱能察覺到她體內的真氣,天絕的真氣本就是要比尋常人鋒銳,而比起於劍來講,卻又太稚嫩了。


  他在南淮瑾這樣的年紀,方寸之後的亓官或許也已大成了。


  “他本是一個劍客,常常在劍身上抹毒,又喜歡作惡,我便出手,將他的武功廢去了。”於劍想了想說道,他的劍眉低下來。


  南淮瑾點點頭道“那個前輩,確實沒了武功。”


  她想起來毒師獨自坐在亭子中,白發女子給他邊上的火盆中添加柴火時候的樣子,知道毒師過去曾是劍客,還是魏道士說的。


  “我放過他,他又救了你,你我實在有緣。”於劍說,南淮瑾隻有嗬嗬笑,心中覺得,這於前輩和那些評書們說的,分明就是兩個人,英俊瀟灑也不見得,更不算上風流倜儻,倒是說話的時候臉色很淡,就是笑起來也未見得有高興。


  也許是吧,於劍並非那些評書說的那樣,隻是劍道第一人罷了,其餘的隻是他們自己加的。


  “從北遼來見見你,隻是為了知道,與我都是天絕的你,是否與我一樣。”


  於劍指著自己額頭上的一簇鮮豔的紅印,猶如一團火,而南淮瑾的額上,也著實與他一般,同樣的一簇紅色,隻不過有些淡。


  “前輩。”南淮瑾不解的看他。


  “既然見到了,算是知道了,明日我便會回北遼。”說著,於劍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一枚古玉,南淮瑾瞧著他遞過來,口中說道“這是我早時候,在對付魔教人士時候,尋來的古玉,與我無用,給你吧。”


  前輩見過後輩,總喜歡留下一兩件禮物,於劍過去曾對付魔教,殺死的魔教教眾成百上千,總會留下些東西,魔教過去縱橫江湖,人數眾多,教中高手如雲,魔教的教主每一代都想著稱霸江湖,數百年來,不斷在江湖中肆意的招收教徒教眾,直到被於劍和陸未生兩個,於劍第一次上山,終究年少,隻是大亂魔教的陣腳,而陸未生再次孤身攻打魔教後,從此魔教銷聲匿跡,如今的江湖,更是再也沒聽說有魔教子弟作亂了。


  “收下吧,隻是塊玉佩。”於劍淡淡說道。


  南淮瑾點頭接過,古玉溫潤,接過手也能覺得上邊溫暖,古玉不到巴掌大小,不沉,被南淮瑾係在腰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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