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六章山裏有個屋
都說是上山容易下山難,“哎呦”烏鴉子一步沒走好摔了下去。烏鴉子掙歪著從雪坑裏拱出來,狠狠吐了一口,“呸”把嘴裏的雪沫子吐出去,又把灌進脖子裏的雪抖落出來。然後大聲嚷嚷著:“行了,這回算是徹底領略到冰雪的滋味了。”唐朝說:“你小子就可勁兒撒歡兒吧!待會兒凍透了,你就不爽歪歪了。”
烏鴉子說:“不用待會兒了,我現在就凍透了,這要是有堆火再弄點小酒喝喝可就美了!”唐朝說:“別著急,前麵這個房子裏要是有人的話,咱就打擾人家一頓,到時候你還怕沒酒喝!”我看著前麵的建築,這房子可不像是普通人家,舉架太高了!正常的民居平地也就是三米到四米高,一則是能省下建築材料,多蓋幾間。二則是為了減少風雨的侵蝕更好的保暖,是以最初的東北移民居住的多是地窨子。恢複常態之後,東北的民居也多半類似於京城的四合院而不是這種舉架在五米之上的高大建築。
這房子老遠瞅著就像是個廟,雖然規模小了點兒,但是也正常,一般性質的山神廟或者土地廟,在不繁華的小地方規模都不會很大。盡管這房子出乎意料異乎尋常的甚至是突兀的出現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都沒啥。滄海桑田,人世變幻,誰知道幾十年前這地方會是個怎樣的存在呢?說歸說我還是懷疑這房子有問題。
在這二大煙泡的風雪裏跋涉,端的不是個美事。唐朝大師傅和烏鴉子的對話裏你就能聽出辛苦來。我雖然也是心憂洛水,但是同樣知道生存是第一位的,如果你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的話,就不用奢談什麽救人去啦!先到前麵這棟建築裏看看再說吧!不行就得在這裏過夜了。
烏鴉子說:“朝哥,我可沒有你那麽樂觀,咱先不說這房子裏有人沒有人,就說這房子本身吧,你要是住宅就建到背風的山腳下麵,你要是座小廟呢,無論如何也要建到山頭上,這房子可倒好,居然建在山二肋上,陰不陰陽不陽的,還是建在背陰坡,真不知當初這房子的主人是怎麽想的,又或者這壓根兒就不是建給人住。”
唐朝吧唧吧唧嘴:“你還別說小烏鴉,你長進了,這腔調有點老燕說話的意思!”我說:“行了,都別廢話了,甭管咋地咱先進去看看再說吧!”下山不易上山也難,我們一行四個緩緩的爬上了山坡。烏鴉子終究是本事最弱,如果不是我在後麵推著他,他就落到了最後。唐朝自然是一馬當先,這家夥就喜歡幹開路先鋒的活。
上了山坡,多少有了一些緩衝,不知是當初建房子修整的還是原本的地勢就是這個樣子。唐朝不經意的伸出了巴掌,對我擺了一下,我咳嗽了一聲。就在我剛剛咳嗽完,四條黑色的影子從雪地裏衝天而起,直接撲向我們四個。凜冽的殺氣,把飛舞的雪花都衝了開去。
最先到的就是無數顆黑色的冰錐,鋪天蓋地罩向了我們,不錯,我弄水弄冰的本事比起在幻海浮屠裏是差了許多,可是不代表在這正常的世界裏就有很多人比我高明。我冷冷的哼了一聲,手一揮劃了個圓弧,無數的冰錐,就像被巨大的磁石吸引了的鐵釘紛紛的墜落到了我的手裏。
與此同時,第二波的攻擊也到了四條黑色的影子揮舞著手裏的刀劍兵器對準了我們劈砍刺掛而來,要不說大師傅唐朝已經脫胎換骨了呢。抬手之間腰間的軟劍已經揮舞出手,叮當兩下接住了兩個黑影子的攻擊,我也沒有客氣,反手把接住的冰錐甩了出去,這算不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不清楚,但是這飛舞的冰錐還是有了巨大的收獲,兩條撲進的黑影,紛紛中招,悶哼中摔出很遠。
唐朝大師傅向來都是好勝之人,他見我出手就有了收獲,心裏自然不服,封擋出麵前兩條黑影的兵器之後,嘴一張發出了一聲天龍吟,這是唐朝修行的天龍禪唱裏的一門音波絕技,除了本身具有降魔鎮妖的能力之外,更強橫的就是音波震蕩傷敵,他麵前的兩條黑影是否是妖魔還不確定,但是天龍吟的音波攻擊確實奏了效,在巨大的音波震蕩之下,兩條黑影手足無措,被唐朝趕上劍光閃過刺穿了胸膛。
這一場煙兒炮風雪裏的伏殺瞬間就宣告結束了,四個躺在地上的黑兄弟也說明了他們的身份。我除了老大的頭疼之外也很佩服這些六級精神病人的執著,這些家夥為了更好的伏擊我們不知道在雪地裏已經藏了多久了!原本還想問些口供的唐朝很快就開始破口大罵,這些家夥在身受重傷之後,立刻就采取了和之前那個黑兄弟同樣的手段玩起了自焚,那些黑色的火焰熊熊的燃燒著,幾個黑家夥很快就化成了灰燼。
大師傅氣的夠嗆:“這幫孫子!她老子不發威,還真當我們是病貓了!死的好!痛痛快快的都死光了,也省得我們再費事。”烏鴉子和帶路黨尤小姐被這瞬間的變化嚇呆了,沒錯,帶路黨尤小姐是個妖怪,以我看來她不是那種攻擊力特強的,更多的屬於玩陰謀詭計小手段的,啊!這個文明點講是智慧型的。烏鴉子這小子雖然見過的世麵也不少了,我也沒少操練他,可這家夥就如我當初所見的那樣,就是愛耍小聰明,一旦要生死搏命,幾乎就是盤菜!這個關頭時節我也不想多說了,多曆練曆練吧!自然你就知道上進了。
我對唐朝說:“行啦!大師傅你廢話再多也沒活口了,咱們還是到房子裏去看看吧!能對付就湊合一宿,我覺得咱們不適合連夜趕路了。”唐朝罵罵咧咧,走到建築前麵去叫門。這個過程沒超過五分鍾,我叫了烏鴉子和尤小姐一同過去,烏鴉指著建築上麵的煙囪說:“冒著煙,裏麵一定是有人的,會不會是外麵這些家夥的同夥呢?”
唐朝把門拍得山響,很快裏麵傳來了一個唯唯諾諾的聲音:“那個是誰呀?有事兒嗎?”這聲音一出,居然有人!這可出乎了我和唐朝的預料,怎麽會?又怎麽可能呢!唐朝愣了一下說到:“我們是過路的,風雪太大了,要進貴府暫避一晚,可否行個方便呢?”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抱歉了,貴客!不是小的不通情理,隻是近來世道不太平,我很難確定你們是不是好人,萬一要是為非作歹,可就害了小老兒了,所以還是請你們另尋去處吧!”聽了這話,唐朝火往上撞:“快開門,我們是警察,專門抓壞人的,如果你不開門,我懷疑你壓根兒就不是什麽·好人,如果被我逮到了絕對沒你的好果子吃。”
門裏麵咣當一聲響,那個唯唯諾諾的聲音隨即哭嚎起來:“別抓我呀,別抓我。我在山裏已經躲了不知多少年了,長官你們怎麽還是找來了?長官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已經一百多歲了,就算活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唐朝一聽這話,又好氣又好笑,搞了半天,居然在山裏遇到個逃犯。唐朝大聲說:“少廢話,痛快兒把門開開,你也知道我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堅持冥頑不靈,抗拒我們,一定會罪上加罪的。”
那聲音又哭嚎了幾聲說道:“好的,好的,我這就開。”隨著嘎吱一聲門打開了,一個須發皆白的瘦小老頭站在門口。老實說你很難判斷這個老頭到底是多大歲數了,反正我就一個感覺這老頭實在是太老了!我就納悶兒了,這逃犯的年紀也太大了,他到底是為啥又是什麽時候犯的罪呢?不光我納悶兒,就是唐朝大師傅也覺得奇怪,原本依著他立刻就會把門裏這個逃犯抓捕起來,可是現在一看還真就有點兒沒法下手了。
唐朝大聲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哪一年犯了什麽事兒躲進山裏的?立刻痛快兒給我如實交代。”那老頭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是是長官,我全都交代,我叫周二柱,是拜泉縣人,康德三年因為和人口角打死了我的鄰居王三愣子,我害怕坐牢就逃進了山裏。”我去,我擦,老頭的一番交代,讓我們幾個目瞪口呆。
這一竿子支的遠哪!康德三年那不就是1936年嗎?居然是偽滿洲國時候的逃犯,這也太神奇了吧!我摸了摸鼻子,有這種可能嗎?這地方又不是桃花源記,不知魏晉不複漢唐,這是搞什麽呢?可是這白胡子老頭真真切切的就跪在我們麵前,人是假不了,難道說這人是在跟我們開玩笑還是講故事呢?
唐朝愣了一會兒才過去扶起了老頭,盯著老頭的眼睛問:“我說老人家你確定你沒說錯?你不是在開玩笑?”老頭哆嗦著:“長官,我哪敢跟您開玩笑哇!隻是沒想到哇!我逃了這麽多年還是沒有逃過去,難怪我爹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錯了,我願意接受懲罰。”說著老頭大哭起來,眼淚劈裏啪啦的流了下來,這一下子搞得唐朝手足無措,人都說70不打80不罵,如果仔細算來這老頭似乎百歲都打不住了,我們幾個小字輩兒還真就沒轍了。
唐朝一個勁兒的看我,很明顯這老頭沒什麽蹊蹺之處,如果是個妖魔鬼怪,大師傅一準兒已經看出出來了,絕不會這樣毫無作為。可是這老頭如果是個人的話,這也太神奇了!那他到底是不是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