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畫誘餌
“張子謙忍下來了,認為賀羽翔是無心之失,理應從輕處置!”宮雪墨對沈知雨說出了一個最壞的消息。
沈知雨聽到這話並沒有太驚訝,反倒是一臉平靜地給菩薩上了一炷香這才站起身來。她看著那麵容慈祥的菩薩淡淡一笑:“這很正常,張子謙相較於一個丞相而言,他更是一個商人。一個已經死了的兒子,一個深受皇帝器重的女婿,兩者之間他選後者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個結果我預想過,可是卻沒有想到會這樣快。”
沈知雨太清楚張子謙的手段了,在她還是皇後的時候這個老東西就三番五次地提及皇後無子,太子位空缺的事實。因為丞相的施壓,文官們也紛紛起哄。為此,沈湛不得不分出一些好處來堵住張子謙的最。而沈知雨為了懷上一個孩子可以說是什麽偏方都嚐試了,差點沒去日日供菩薩了。不過現在想來根本就不是她的錯而是那宮長夜太狠。方懷仁在給她診脈的時候就說過她體寒難以孕子,不過這並非天生而是後天所食寒物所致。能夠對她下手的人,想來想去也就宮長夜有這本事了。
沈知雨每一次回顧往事都會不由得感歎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張子謙能與宮長夜狼狽為奸,這狠勁自然也是不弱的,就是不知道這賀夫人該怎麽辦?要知道如今死去的弟弟可是問唯一會為她說上幾句好話的人呐。沈知雨自嘲一笑,自己的這一步棋都已經落空了還有心思擔心旁人,當真是蠢到家了。沈知雨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隨即睜開疲憊的雙眼:“王爺,這一次張子謙得了多少好處?”
沈知雨很清楚能讓張子謙那個貔貅閉上嘴巴,這好處肯定是少不了的,就是不知道這一次宮長夜舍去了什麽抱住了賀羽翔。宮雪墨看了一眼沈知雨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你倒是聰明,不過是不是被張子謙那個老賊坑多了呢?”沈知雨冷冷地瞪了宮雪墨一眼,宮雪墨這才笑道:“沒錯,陛下已經簽了調令,讓張家大公子張嶽去白嶽。”
沈知雨聽到這個消息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白嶽,鐵石金礦的寶地,就算那張嶽是一個木訥性子隻會勤勤懇懇地辦事情,這派去的奴隸也能讓張家賺得盆滿缽滿。沈知雨淨了手笑道:“果然是貔貅轉世,隻需要幾塊金疙瘩就能讓張子謙閉住了嘴吧。”
宮雪墨聽到沈知雨這樣嘲諷也不回話,他從懷中掏出了一份信件遞給了沈知雨:“這是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你看看裏麵有什麽玄機不?”
沈知雨訝異地看了宮雪墨一眼不過還是笑著接過那一張紙,她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疑惑地看了宮雪墨一眼:“這是全部內容了?”
宮雪墨點了點頭,沈知雨又細細地讀了一遍麵色沉重下來:“這兩個說話當真是打機鋒了,王爺你且說你看出了幾點了?”
“第一點就是張子謙手裏捏著玉璽的線索,這是拿捏到宮長夜的痛處了。第二點他知道宮長夜的心思,並且申明那賀羽翔同樣是他的半子他絕對不會謀害,反倒是會多加栽培。第三點,宮長夜手裏同樣握著張子謙的短處,隻不過不會現在翻臉,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嗎?”宮雪墨衝著沈知雨笑道。他雖然看出了這三點,但是同樣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總覺得少了些東西,沈知雨作為宮長夜曾經的枕邊人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什麽來?
沈知雨聽到宮雪墨說出的這三點讚許地笑了:“這裏頭還有兩點,一點是張子謙承諾交出禮部的部分權力作為置換條件,還有一點是宮雪墨必須迎娶張家庶長孫女為妃。”
宮雪墨瞪大了眼睛,禮部?其實六部之中以禮部最為死板,而且權力也是最小的。隻不過禮部的宗卷卻是最全的,就連皇帝都沒有資格篡改其中的資料甚至有些東西是禁止翻閱的。可若宮長夜得了禮部的權力那麽那皇陵小院中那人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沈知雨看著宮雪墨那變臉的模樣就知道這家夥參透其中的關鍵了。
皇陵小院中住著的是先皇最深愛的女人——妍貴太妃。當年先皇病重之時,就已經昭告天下若是他去了,妍貴太妃必須陪葬皇陵,享皇後之位。沈知雨清楚地記得那一件事,直覺得先皇的占有欲實在是可怕,可是這一條聖旨被宮長夜完美地執行了,先皇駕崩不到一個時辰靈犀殿就掛滿了白帆。
不過沈知雨很清楚妍貴太妃並沒有死,而是常年居住在皇陵中,那麽宮長夜要找的東西就是……,沈知雨瞪大了眼睛:“宮長夜要找的可是傳國玉璽?”
宮雪墨見沈知雨已經猜出他們藏著掖著的東西是什麽了,便也不否認反而是大大方方地點了頭。沈知雨的眼睛眯了起來:“傳國玉璽當初不是順順利利到了他手上麽?若不是真的,那些聖旨怎麽會起效力?”
宮雪墨無奈地笑了:“那是父皇的私印與傳國玉璽的製樣是相差不大的,就是紋路有些不同,除非是軍國大事,不然一般都用私印。”
沈知雨愣住了,若是這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她一直都有一個疑惑就是大婚三個月後父親自主調離,當初父親調兵鎮守邊疆,宮長夜發來調令想要將父親召回,可是卻被父親傲慢地拒絕了。那分明就是聖旨,可是父親卻說調令當為正旨而非口諭。
沈知雨現在才明白當初父親為何是那樣失望的神色了,宮長夜這家夥分明就是一個畜生可是自己當時已經深陷泥潭之中了,再加上宮長夜那時候對他還算不錯所以父親便沒有戳破她的美夢。
沈知雨深吸了一口氣,前因後果一切都解釋通後她才道:“你娘的身份會不會被察覺,畢竟喪儀皆由禮部負責,若是出了一點岔子?”
宮雪墨也歎息一聲,自己最怕就是這一點。哪怕皇陵小院有重兵把守,可是上一次的突襲就讓宮長夜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皇陵小院中住著一個很重要的人。要是順著禮部的資料順蔓摸瓜,妍貴太妃的事情就暴露出來了。
宮雪墨看了一眼沈知雨,他雖然隱忍多年,對朝廷的動向也是了如指掌。可是他卻不在朝堂之上,要讓張子謙開口說不得要折上一些人。宮雪墨苦笑一聲:“合著我娘清靜了這麽多年,最後還是不得清淨啊。”
就在這時宮雪墨身邊的墨一試探地問了一句:“那張子謙可是一個懼怕鬼神之人,若是讓人扮作張宇的模樣,能否將他的話套出來?”
沈知雨一聽這話便蹙緊了眉頭,這墨一出的這是什麽餿主意?張子謙的警惕心極強,而且這人壞事做絕不信鬼神,怎麽可能會因為些許鬼怪之事就將所有事情說出來了,這一點顯然是不可行的。沈知雨否定了墨一的意見後便陷入沉思,她想到了宮長夜的一個愛好,沈知雨微微一笑衝著宮雪墨笑道:“王爺,沒必要針對張子謙不是麽,宮長夜不也是知情人?”
聽到沈知雨的話,宮雪墨的嘴角微微上揚:“哦,什麽愛好?”
“就看王爺舍不舍得那一幅海棠春睡圖了。”沈知雨看著宮雪墨笑道,“那家夥對美人可是最感興趣的,妍貴太妃之美,百年難出一位不是麽?”
“沈知雨你這是什麽意思?”宮雪墨還沒有聽完沈知雨的話便怒聲打斷了她的話,那一張俊美的臉頃刻變成了青麵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