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麵具男人
沈知雨與宮雪墨商定完畢後就於三日後出發了,兩人輕車簡行並沒有帶多少人。宮雪墨就帶了墨一和方懷仁,而沈知雨更簡單就帶了喜娘。至於暗處保衛的人那就是令當別話了。
出於對沈知雨的身體考慮,宮雪墨決定了馬車,已經是孟春了沈知雨在馬車中還披著一件稍厚的狐裘看著就覺得寒冷。沈知雨咳嗽了幾聲,小藥爐發出了咕嚕嚕的響聲,藥香味彌漫了整個馬車。
“當初就不該帶你出來,才出來不到兩天就病成這樣了。”喜娘絮絮叨叨的,順帶還賞了宮雪墨一個白眼。
宮雪墨自知理虧,隻是摸了摸鼻子不敢說話拿著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著,可是那書卻已經拿倒了。方懷仁盯著藥爐子偶爾扇了一下風,外頭的車夫道:“前兒就是秋楓鎮了,不若休息一下?”
宮雪墨聽到這話看了沈知雨一眼,沈知雨笑著點了點頭,他們已經馬不停蹄走了七天了,再不休息,這馬車上的人就要被顛簸的馬車給抖散架了。
沈知雨和宮雪墨下了馬車,墨一打前,方懷仁則抱著藥箱子立在一旁。墨一對老板說:“要兩間天字上房。”
“要兩間天字上房。”
兩個聲音同時一出,老板就垮下臉來:“小店隻有一間天字上房,兩位莫不是在難為小店。”
墨一皺緊了眉頭,他和宮雪墨同時轉過頭來,就見一個白淨無須的男人離他們不過三步遠。宮雪墨看著那個男人就起了警惕心了,離他不過三步遠,竟然他都沒有感覺到。宮雪墨看了一下那人的腳,立根很穩,是一個高手。
沈知雨也看出來了,她還特意看了一下那人的喉嚨,有喉嚨?不是太監?沈知雨又看了一下那人身後並沒有發現人,沈知雨的眼中浮現了一絲懷疑,看來來頭不小啊。
宮雪墨衝那人拱了拱手,麵上有一些焦急和無奈:“這位先生,能不能讓一讓,內子病重需要早些休息。這一間上房讓給在下如何?”
沈知雨見宮雪墨這樣說連忙咳嗽幾聲,麵上病態的潮紅更加明顯了,這病弱美人看著就讓人心生憐惜。可是白麵人卻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主兒,他冷聲道:“小小風寒而已,難道一間地字間就不能住了不成?”
喜娘一聽皺緊了眉頭,她上前一步:“難道你家主子住不得地字間麽?這話說得當真是可笑了?”
“小心!”墨一連忙抓過了喜娘,喜娘回頭一看就見她原來那處的地麵多了兩個深洞。要是剛才沒有躲開,她的腳說不得就廢了。喜娘想到這兒冒出了一身冷汗。
“說不過就動手,什麽規矩?”宮雪墨連忙站出來擋在幾人前邊,他很清楚這幾個人中能與這個白麵人抗衡就隻有自己了。
“我家的奴才隨我,能動手就不廢話,畢竟話說多了還不如實際行動有效果呢!”一道低沉陰柔的聲音響起,沈知雨的耳朵微微一動,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就看見了鮮紅的血跡。
好家夥,當真是內力深厚。沈知雨這樣想著慌忙用內力封住了耳朵,這情景擺明了是來者不善啊。
宮雪墨也蹙起了眉頭,麻煩自己找上門來了,還能不迎戰不成?宮雪墨順著那聲音的方向直接就揮出了一道勁氣,隻聽到一聲布帛輕拍的聲音,一張帶著銀質麵具的臉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太近了,宮雪墨想到慌忙退了幾步,可是那人就似貼著他,僅與他保持一步之距。宮雪墨揮掌而去,綿密的掌法朝那人打去,可是沒有一掌是落在那人身上的。
“你的眼光沒有你父皇的好,他挑的女人讓我心動了多年到現在還記著呢?”男人的聲音鑽進了宮雪墨的耳朵中,宮雪墨的眼睛直接紅了。這個男人到底是說得誰他還會不清楚麽?
宮雪墨怒極反手一掌就衝著男人的天靈蓋砸過去了。男人沒有躲,就在那一掌劈過來的時候,他的手指撥開了宮雪墨的手掌,掌風呼嘯而下,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宮雪墨稍微一愣神就被男人一掌拍出,沈知雨連忙扶住了他當即就噴了一口血出來,她抬頭一看隻見宮雪墨的嘴角還掛著一縷血跡。這個男人的實力說不定比宮長煜還要強,甚至比申離還要厲害!沈知雨的腦中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沈知雨抬頭仔細看了一下男人的配飾,並無破綻,就連料子都是普通人買得起的最好貨色。這個男人是一個厲害人物。沈知雨這樣想著,嘴上雖然帶著鮮血卻露出了笑容:“這位先生,是外子唐突了,還望先生原諒外子,他也是心急了。”
帶著銀質麵具的男人笑了:“情有可原,那麽這一次是讓還是不讓呢?”
沈知雨笑著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自然是讓的,奴家可不是一股熱血就衝昏了頭腦的男人。”沈知雨話音剛落,宮雪墨就欲說些什麽,可是卻被沈知雨不動聲色地擰住了腰間的軟肉。宮雪墨吃痛,便閉緊了嘴巴。
男人笑了:“嘴裏不吐髒字還能將髒話罵出來,小子,你這個婆娘也是一個厲害的主兒呢?”男人說完便讓他的仆從定下了房間,隨著那店家上樓去了。
深夜時分,宮長煜來到了這間客棧,仆從敲著門可是店家卻愁眉苦臉地開了一條縫:“這位爺,小店的客滿了,爺還是去別處住宿吧。”
“誰不知道你家是這鎮上唯一一間客棧,你將我們趕走了,我們到哪兒去住去?”仆從有一些不滿,“這哪有將生意外推的?”
“可是小店真的沒地方了?”店家都快哭出聲了,今兒白天出現的那一幕差點將他的魂兒嚇飛了,雖然得到了賠償可是那幾位爺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兒啊。現在又來了一位看著就不好惹的家夥,這要是打起來了,他這小買賣究竟要不要做了?
“店家莫要攔了,就讓這位爺進來吧,我家主人讓他進來住。”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宮長煜順著那門縫隙就看到了站在樓梯上似笑非笑的人。宮長煜蹙緊了眉頭心道:這人怎麽會在這兒?
宮長煜不管其他,直接就衝了進去。白麵人朝宮長煜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宮長煜就隨著白麵人進了屋子,而他的隨從已經讓店家帶著他去馬房了。
“你怎麽會在這兒?”宮長煜壓低聲音問。
“自然是主子在哪兒,奴才就在哪兒咯?小侯爺不要繃著臉,好似我家主子欠你什麽似的。”白麵人笑著說打開了門。
宮長煜進了門就看到一個帶著銀質麵具的男人,可是這個男人哪怕是蓬頭垢麵。一身襤褸他都認識,更何況是一張麵具呢?宮長煜看著那個男人跪了下來:“舅舅!”
男人轉過身來,摘下了銀質麵具露出了一張風流俊逸的臉,看上去不過三十上下,可是眼中的精光璨璨讓人知道這個男人絕非凡人。男人衝宮長煜笑道:“小外甥,當真是好久不見了,妍妍最近怎麽樣了?”
宮長煜聽到男人的話心中就沉了下來,這個男人一來怎麽就問範妍悅的事情?宮長煜笑了:“舅舅,她畢竟是……”
男人走上前來,用手指挑起了宮長煜的下巴笑了:“小外甥,孝順這兩個字你從來都不會寫的,不要提她曾經屬於誰好麽?還有,你的這一張人皮.麵具醜得可以。”
宮長煜見男人這樣說便歎了一聲:“舅舅,您是一國之君,何必執著一個女子呢?”宮長煜這一句話才揭開了男人的身份——玉國國君燕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