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再遇
宮雪墨看出了沈知雨的不對勁,他問:“怎麽了?”
沈知雨蹙起眉頭:“莫要惹事端了,這個男人什麽來頭你還不知道呢。”
宮雪墨見沈知雨這樣說便將心頭的疑惑打消,隻好點了點頭。可是沈知雨的心卻是不平靜的,剛才就在男人進馬車的時候他取下了麵具,那一張臉她絕對不會認錯的——燕翊。
沈知雨將心頭的震驚很好地藏了起來,她板著臉道:“墨一,去將方大夫帶過來,傷上加傷真當我的花滿樓是養病的地方不成?”
墨一聽出了沈知雨的怒氣連忙答應下來,如今還未進京都就在東郡被人打傷了,也難怪沈知雨會生氣。如今裏七夕僅有四天,要是宮雪墨不在場那計劃就完不成了。沈知雨又瞪了宮雪墨一眼道:“我先去花滿樓做準備。”
宮雪墨輕笑一聲:“去吧,我一定會趕過來的,這一次辛苦你了。”
沈知雨沒有說話而是招呼了喜娘一聲,喜娘便派人將馬車拉過來載著沈知雨離開了。經過一天一夜的奔襲,沈知雨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當她點亮燭火的時候差點尖叫出來,桌旁坐著一個男人。
沈知雨很快鎮定下來,她看著端坐在客座上頭的男人。他還帶著麵具,一派閑適自然的模樣。沈知雨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彎下了膝蓋:“陛下!”
“離後當真是知禮,不過從一國皇後變成一個小小的青樓老板,這的落差實在是有一些大啊。”燕翊搖晃了一下玉杯道。
沈知雨聽到這話笑出聲來,從上等人變成了下九流這樣的差距就是雲泥之別,可是又能如何?她要學著那烈女傳的女子那般懸梁自盡麽?沈知雨看了一眼燕翊的玉杯站起身來笑道:“陛下是不滿意這桃花釀麽?十年的桃花釀確實是沒有陳年的醇厚,讓妾身為您再選一罐吧。”
“不需要,你可知道朕這一次來有何事找你麽?”燕翊摘下了麵具露出了那一張俊容。
沈知雨看著男人,他長得並沒有宮雪墨好看,可是卻比宮雪墨更加吸引人。也許是那都屬於帝王的霸氣,抑或是歲月賦予他的魅力。沈知雨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她可不敢與這樣的人物打交道。
燕翊看著沈知雨警惕的麵容笑了,他往嘴裏倒了一杯酒:“你害怕朕。”
“沒人不會害怕您,您是一個帝王而且是玉國的帝王。”沈知雨看著燕翊道。燕翊的發家史她不知道,不過她很清楚這個男人最開始是怎樣的,一個冷宮棄妃的兒子,到了七歲才有自己的姓名,這樣一個男人怎麽看都不能登上皇位。可是這個男人做到了,而且做得比誰都好,甚至打敗了薛勤。
雖然沈知雨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與宮璟達成了什麽協議,不清楚為什麽這個男人沒有趁機而入讓離國元氣大傷,但是這個男人做出的功績卻是屬目的。當初她還是皇後的時候就一直勸誡宮長夜學習燕翊,隻可惜忠言逆耳。沈知雨的麵上明顯露出了忌憚的神色:“不知道陛下來到這離國做什麽?”
“窺伺帝蹤?若是在玉國你要被腰斬菜市口的。”燕翊笑吟吟地看著沈知雨。
沈知雨冷冷道:“這是在離國,陛下還不能懲戒到我。”
“哦?”燕翊支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笑了,隻見他的手指輕輕一劃,沈知雨就感到耳邊一涼。她的秀發落了下來,穩住發髻的簪子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不過最令人心驚肉跳的聲音是木材的聲音,沈知雨往後一看就看到身後的柱子已經有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沈知雨的麵上徹底黑了:“陛下你這是何意?”
“證明朕無論在哪兒都是能夠處罰你的。”燕翊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
沈知雨麵色大變,不過她還是強令自己忍耐下去,畢竟這個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測她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的。沈知雨發出了聲音,不過聲音還有一些顫抖:“是麽,那既然陛下一定要讓妾身背負一個窺伺帝蹤的罪名,妾身就讓這個罪名落實好了?敢問陛下,此次前來可是與宮長夜達成了什麽協議麽?”
燕翊聽到沈知雨這樣問他笑得更加開懷了,沈知雨隻覺得這笑聲刺耳膝蓋都不由自主地往下彎了。燕翊笑夠了才道:“宮長夜,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畜生罷了,值得朕千辛萬苦地離開玉國,然後白龍魚服來到這離國?”
沈知雨聽到燕翊這樣說心中頗不是滋味,雖說宮長夜再不是東西,這個家夥如今的身份都是離國的國君,如此貶損一國之君沈知雨隻覺得自己的嘴巴裏塞了一把黃連,又麻又苦。沈知雨忍住了心中的苦澀啞著聲音道:“那陛下是來做什麽的?打探離國的內境,想著何時將離國吞了?”
燕翊沒有回答,他邪邪地看了一眼沈知雨:“原來在離後眼中玉國已經沒人了,就連刺探情報的事情都需要朕這個皇帝來操辦?”
沈知雨不知該如何回答,不過她咬牙道:“陛下身份過於敏感,上一次陛下來的時候是在先皇尚在世時,距今已有七年有餘了。妾身實在是想不出陛下有何理由來這離國。”
燕翊慢悠悠地回答:“沒什麽理由,就是來看看故人,拜訪故人這件事怎麽也是朕的私事對吧。”
沈知雨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男人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回答她的話,可是這個男人實際上什麽都沒有回答,就像是一團亂麻擺在那兒了,好像是一個答案可是就是抓不著頭緒。沈知雨的不吭聲反倒是讓燕翊笑了:“怎麽,離後無話可說了?”
“故人是妍貴太妃麽?”沈知雨終於開槍了。
“與你無關。”燕翊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不過他的話卻能隱約聽出一些憤怒。
沈知雨的眼中露出了一抹了然她的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可是燕翊那似笑非笑的眼睛讓沈知雨將那個念頭往嘴裏吞了下去。沈知雨咬咬牙笑著打了一個哈哈:“陛下,莫要叫妾身離後了,那離後早就隨著棺槨葬入皇陵之中了。”
“遲早你又會是的。”燕翊一位不明地說了這樣一句話,隨即他就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在沈知雨不解的目光下,他打開那盒子,一對玉鐲在燭火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這玉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識貨的沈知雨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東西的貴重,上好的羊脂軟玉,隻要一隻便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沈知雨有一些疑惑地看著燕翊,燕翊笑道:“這東西是給你的,當年這該市上次給你娘親的,如今給你也算是一個補償了。”這是範妍悅托他交給沈知雨的,也算是一個婆婆對兒媳婦的祝福吧。
沈知雨看著那盒子更是不明白了,什麽時候娘親有這樣一件東西還是從燕翊的手中拿出來的?燕翊見沈知雨不信也沒有多話,他站起身來就踏步往門口走。
“你與妍貴太妃是什麽關係?”沈知雨叫住了燕翊,她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為朕生下了一對可愛的龍鳳雙子,你說朕和她是什麽關係?”燕翊轉過頭來歪著腦袋笑看著沈知雨。
沈知雨聽到這話麵色大變,她還未張口,可燕翊就已經消失在了沈知雨的麵前了。沈知雨的臉終於沉下來,妍貴太妃是玉國的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