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烹茶論道【二】
老者無奈的一笑，淡淡的說道；“世間萬物皆有法則，順其自然才是真理。”
“順其自然隻不過是弱智的托詞，橫渡中流才顯男兒本色。”霸氣的聲音由遠及近，妖皇的身影也隨之慢慢出現。
這時冷楓才明白，原來莫纖塵，妖皇加上自己就是這個人的貴客，隻是不知道他是偶然得知自己會路過這裏，還是早已經知道。如果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那麽也太可怕了。
沉默片刻，老者幽幽一歎；“多年不見妖皇風采更勝往昔。”
妖皇淡淡一笑，對著冷楓和莫纖塵點頭示意了一下，就盤膝坐下了。
冷楓眉頭輕皺，在這裏都是當世高手，而自己的實力低微，不覺的感到一陣失落。
“本皇能有今日多虧天刑長老所賜。”妖皇輕聲說道，但是在聲音深處卻又一絲淩厲的寒冷。好似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天刑望著妖皇，妖皇也慢慢的望著天刑。彼此的眼神不斷的銳利，好似兩柄利劍於半空中交匯、碰撞。一個鋒芒畢露君臨天下，一個深藏不漏其實強大。
兩個人的氣勢不斷的從身上蔓延而出，彼此的眼中個射出一道白光交匯在了半空。
哢嚓一聲，就好像淩厲的閃電驟然落下。
冷楓已經感覺到窒息的難受了，不得以運用妖力抵抗這兩股氣勢。而反觀莫纖塵依然嘴角含笑，沒有絲毫的感覺。
桌上的茶水紋絲不動，兩個人的氣勢都控製的很好，隻限於彼此。
天刑突然扭動了一下肩膀，而妖皇也隨之扭動，兩個人的動作沒有絲毫的間隔，一模一樣，速度都是同樣的……
啪啪，遠處的樹木在兩個人的氣勢之下不斷的折斷。
兩股氣勢突然退去，也是同時沒有絲毫的間隔和停頓。
天刑輕歎了一聲；“妖皇不愧被譽為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敗了。”
妖皇淡淡一笑，麵色稍加緩和；“長老何處此言，你我隻不過是未分勝負，何來敗了一說。”
“妖皇不必奉承本座了，本座確實不是妖皇的對手。”天刑有些失落的道；“現在天下已經沒有人會是妖皇的對手。”
妖皇不屑的冷冷一笑，“天下也隻不過限於天。大丈夫一生行事豈可永遠尊天而行。”
“世間萬物無恒強，也無恒弱見好就收才是人為之道。”天刑淡淡的說道，拿起茶壺給幾個人倒滿了。茶水依然還在不停的冒著熱氣，茶香的味道飄散在每個人口中。
妖皇拿起了茶，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幽幽說道；“天域的人控製這世間已經數萬年了，難道不會覺的疲憊嗎？”
“何來疲憊一說，這本就是天域的職責。”
妖皇不屑的一笑；“縱使是天道輪回，蒼天無情你們依然還在信奉著那個天嗎？”妖皇望著天空說道，一股霸氣從身上蔓延開來。
“縱使是天道輪回也應該是幻境所致，並不意味著人為破壞。”
“長老可曾知道，在我眼中本皇就是天。蒼天無情，天道輪回，如果不想辦法從中超脫出去，那麽永遠都是天道的奴隸。”妖皇霸氣的說道；“大丈夫豈可尊天而行。”
沉吟半晌，天刑說道；“本座的心裏真是矛盾之極，既想妖皇能夠超脫，讓我等凡夫俗子領略一下那無上的大道。又希望妖皇能夠趁早收手，免得生靈塗炭。”
妖皇哈哈一笑；“生靈塗炭嗎？難道天道輪回就不是生靈塗炭嗎？本皇之所以如此做是要救他們何來生靈塗炭，他們應該臣服和歸順，而不是反抗。”
“你想要改變所有生靈的命，但是卻沒有想他們是否願意改變。”冷楓突然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望向冷楓。
妖皇望了冷楓一眼；“沒有什麽是不會變的，每個人做的是適應，一旦適應也就是改變了。我求的是道，但不是那些權利的欲望，你……不懂。”
冷楓望著茶水，淡淡的苦澀從唇邊蔓延直入心底；“我不懂，我不懂什麽是道，但是我懂得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欲望的驅使。”
“小兄弟這話有些過激了，‘道’如此清雅脫俗怎能和欲望相提並論。”天刑搖頭說道。
冷楓淡淡一笑；“沒有欲望人類就不會進步，沒有欲望這個世間依然還是一片蠻荒又何來這數百座繁華的都城呢？”他有些苦澀的說道；“毛毛蟲如果沒有欲望又怎麽會化作美麗的蝴蝶……人要是沒有欲望又何來的求道呢？”
幾個人都在皺眉沉思，似乎是在思考著冷楓的話。
“哈哈……小兄弟說的好，破繭成蝶，超脫宿命這都是欲望……哈哈……”莫纖塵哈哈大笑的稱讚道；“來，小兄弟我敬你一杯。”拿起茶杯和冷楓輕輕的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多年以前家師還在之時也曾說過不可執著於欲望，但是這萬千的眾生誰又能看透呢？”他臉上有著落寞，眼中更閃過一絲追憶。
沉吟半晌；“海冰凝真不愧是一代人王，可是這樣的人也不曾超脫。”妖皇語氣難道的出現唏噓；“若是她還在世，與她一戰真是人生一大快事。隻是不曾想到一代人王竟然死在幾個卑鄙小人的手中。”妖皇不經意的望了天刑一眼，嘴角升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似嘲笑，又好像譏諷。
冷楓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為什麽妖皇會望向天刑呢？難道說海冰凝的死還另有隱情。
“妖皇你現在雖然被譽為第一高手，但是你卻未必是海冰凝的對手。”天刑淡淡一笑。
“哈哈……本皇隻看現在，不看過去。”妖皇豪邁的說道。
兩個人的話語針鋒相對，絲毫不讓。
天刑的意思明顯就是隱約的提醒妖皇，你雖然是高手，但是海冰凝有可能比你更強。而妖皇也說道，過去的就是過去的本皇隻看現在，隻要現在本皇是強大那就行……
天刑突然意味深長的一笑；“妖皇若想與海冰凝一戰也不是沒有辦法。”
莫纖塵和冷楓都震驚了，這怎麽可能，誰都知道海冰凝已經死了
隻有妖皇眼中精光大盛；“長老此話過於戲言了吧？”妖皇雖然是淡淡的說道，可是誰都聽出來他的聲音已經帶著一絲怒氣；“海冰凝早以死在千年之前，長老可是在戲弄本皇嗎？”
強大的氣勢瞬間從身上爆發而出，籠罩了天刑。
天刑不見絲毫的急迫，也從身上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就擊碎了妖皇的氣勢。
“妖皇何不聽本座把話說完。”天刑皺著眉頭也有些微怒。
這時冷楓才知道妖皇是非常想找一個借口對天刑動手的，甚至是想殺死天刑。
頓了頓天刑接著道；“海冰凝有一縷神念被我們一直封印在天域的深處，雖然那不是海冰凝的本人，但是也和她本人無異。隻是……隻是一旦打開封印，這縷神念不超過一個時辰也會消散。”
莫纖塵激動的渾身顫動，原來還可以再次的看到師傅，原來師傅有一縷神念。
“原來如此，那本皇剛剛得罪了，希望長老莫怪。”妖皇對著天刑微微拱手。
天刑淡淡一笑；“兩大巔峰人物的對決，本座也很是期待。”
“既然如此，那不知什麽時候可以開始呢？”妖皇迫不及待的說道。
妖皇是以戰養戰，越強大的對手越是興奮。
雖然海冰凝和他同樣是屬於千年之前的人物，但是從不曾真正的見過，隻是聽說過彼此。
妖皇在千年之前並不是沒有想過尋找海冰凝和她一戰，可是還沒有等他尋找呢，就被封印在了天山派。
沒有和海冰凝一戰，是妖皇最大的遺憾。
強者總是寂寞的。
可是這隻是一縷神念並不是海冰凝的本人，縱使在強大又能強大到哪裏去呢？冷楓不禁的嘀咕道，明顯的感覺到不公平。
“海冰凝那隻不過是一縷神念並不是本人，也不是本體，妖皇若想與之一戰也需分出一縷神念，這樣才是公平。”天刑淡淡的說道。
“哈哈……這有何難。”妖皇異常的興奮，沒有想到千年之前的夙願在這一刻竟然可以奇跡般的實現。
隻是通過這件事也可以看出天域的強大，竟然能封印海冰凝的神念，那雖然隻是一縷神念，但是不要忘記那是海冰凝的神念也定然是強大無比的，縱使比本體弱上一些，可也絕對弱不了多少。
冷楓和莫纖塵在心裏同樣有著期待，冷楓從來不曾忘記自己的丹田處還有海冰凝那顆天靈珠呢？雖然隻是短短一麵，但是那個風姿絕世的女子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她是那樣的出塵，好似九天仙子一樣，俯視著凡塵眾生……
隻是如果她知道死後依然還有人在利用她的神念，不知道作何感想……
莫纖塵渾身劇烈的顫抖，嘴唇顫栗。
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絕世的風姿，那個人叫海冰凝她就站在九天之上看著他輕輕微笑……
師傅……師傅……他身體不受控製的抖動，她仿佛就在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