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唐冰女臉紅了
嚴謹的針法雖說沒有陳天來得花哨,但好歹也是出自於祖傳,從小就練得一手過硬的基本功,就算用布蒙著眼睛也絕不會紮錯穴位。
他用酒精將銀針消過毒之後,在徒弟的幫助下,把龍君的衣服給解了開來,分用幾根銀針照準著穴位紮去。
龍君戎馬一生,解開衣服以後露出一滿身的傷疤,實在讓人觸目驚心,在場的人大多都是醫生,見慣了生老病死,可當他們見這一身猙獰而又醜陋的傷疤之時,大多變得極不淡定。
嚴謹當然是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好歹也一代名醫,雖說與陳天和父親尚有差距,但比起其他人來還自信的很。
當他把銀紮用力往穴位上紮去之時,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銀針竟然彎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我當了一輩子的醫生還從未見這樣的事情。”嚴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針灸的銀針紮向龍君,竟然會彎折。
“看來,問題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陳天憂心忡忡的說道。
嚴術照著嚴謹的屁股上就是一腳,罵道:“平日裏讓多多鑽研醫術,你不聽,現在出醜了吧!”
“……”嚴謹很委屈,也很幽怨瞥了嚴術一眼,連話都沒敢再說一句。
倒是陳天主動替他說情道:“嚴叔,這不能怪嚴大哥,主要是龍君身體的病勢實在太過於沉重了。”
“不要替他說情,他就是平日裏偷懶,不然,今天斷然不會在這裏丟人。”嚴術固執的說道,根本就不聽陳天的說情。
陳天還想再說幾句,一旁一直是冷眼旁觀的唐雅終於開口道:“你們幾個說夠了沒有,白說了半天連個辦法都想不出來,還在一個勁打嘴仗,丟不丟人?”
唐雅難得會主動開口,更不會一口氣說這麽多話來,她一開口倒讓嚴術閉上了嘴巴。
眾人的目光齊唰唰的都投向了唐雅,而唐雅卻沒有絲毫的緊張。
“龍君如果有半點的閃失,你們都得要陪葬!”唐雅當著眾人的麵如是說道。
“唐雅,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陳天很憤怒,當著眾人的麵脫口而出的斥責道:“快向他們倒歉!”
很顯然,他並沒考慮到後果,萬一激怒了唐雅,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唐雅眼眸裏泛著攝人的寒光,任誰看得出來,她很憤怒,有一種溢於言表的憤怒。
“唐……”陳天待緩過神來,又覺得很後悔,說到底,剛才唐雅會這麽說也完全是因為擔心龍君,剛想出言緩和就見唐雅已經從房間裏跑了出去。
唐雅從房間裏跑了出去,覺得胸口很悶,像有顆巨石壓在胸口一直喘不過氣來,她並不怪陳天剛才斥責自己,說到底,剛才的話確實有些過分。
跑出榮仁堂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爺爺就在裏麵,她就算跑得再遠也得回到這裏來,舉目四望忽然她很好孤獨,從未有過的孤獨感從心裏彌散開來。
她是一個孤兒,從小就跟龍君在龍怒長大,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一麵,平日訓練得很苦,可有了龍君在她身旁鼓勵著她,支持著她,讓她一直有家的溫暖。
可當她聽到陳天這位平時仗著醫術總欺負她的家夥,這個時候也會對爺爺的病策手無措的時候,內心的恐懼與不安,一直讓她再克製不住內心的彷徨。
榮仁堂門前有一顆樹齡少說也有幾百年的銀杏樹上,她動作靈活,身手敏捷的攀上枝丫順著樹幹爬了上去,一直到樹冠的頂部,深吸著空氣,讓無助的自己平靜下來。
這一刻,她才發現,無論自己練得多強,而內心卻是極度的懦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也同樣別人嗬護與關心,而平日的冷漠更多的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偽裝。
遇到煩心事,她爬上樹頂,仰頭看天,深吸著空氣,這麽多年了,一直如此,從未改變過。
“唐雅,唐雅……”
樹下傳來陳天焦急的呼喚聲。
唐雅心思一動,難免會有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甚至內心的欣喜更多一點兒。
低頭看著四處張望的陳天,內心五味雜陳,可說出來的語氣仍然是冰冷異常,說道:“你找我幹什麽嘛?”
聽到頭頂有人說話,陳天嚇了一跳,他抬頭往上一瞧,沒想到,唐雅不知什麽時候爬到樹頂上,忍不住著急的喚道:“唐雅,你爬那麽高幹什麽?不怕摔死啊?”
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對,唐雅好歹是龍怒精英,什麽高難度的危險沒見過?這個也頂多就十米高的銀杏樹又算了什麽呢?
陳天仰著頭,與唐雅對視,覺得自己的脖子都有些發酸,忍不住說道:“你下來!”
“我偏不!”唐雅倔起來,九頭老黃牛都拉不回頭。
動不動就上樹,你還當你是猴子啊!
陳天很想也爬上樹將她拉下來,可是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有一個難以啟齒的弱點,那就是恐高,說到這個毛病,也全怕那個為老不尊的老頭子,打小就把他像小雞一樣拎到懸崖峭壁上,頭朝地,腳朝天,雙腳綁在稍粗的樹幹上練習仰臥起坐。
練到最後的結果,陳天不幸的發現,以後,隻想走到高處,他就會不自覺得想起那苦逼的一幕,以致於眼發花,胸發悶,四肢還有輕微的抖動。
生命是可貴,不到萬不得已,樹也是萬萬不能爬的。
“唐雅,有種你給我下來。”陳天喊了半天,唐雅也就開頭回了一句,其後就再也沒有理會他,不由得著急用起激將法。
唐雅低頭又瞟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向了別處,很明顯激將法對於她而言,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陳天在樹下急得直搓手,他就差找個長長竹竿把唐雅從樹上給打落下來,可就算有,他也不敢,把唐雅從樹上打落下來,唐雅肯定會把他的頭給扭下來。
“有什麽話我們可以當麵說,也沒必要非要爬樹不可吧!”陳天在樹下喊得口幹舌燥,眼冒金星,急得直跺腳,都什麽時候還這麽任性。
咣當
一直在唐雅手裏把玩的匕首從樹上掉了下來,不偏不移的插在陳天麵前的浮土上,差得陳天趕緊的退後二步,抬起頭看著她。
“哦,手滑了!”唐雅終於開口道。
陳天一頭黑線,就差破口大罵道:“你這那是手滑,分明是嫌我煩,在向我警告!”
衝動歸衝動,可還是不敢說出口,他不敢再激怒唐雅,這一次可以手滑掉一把匕首下來,那一次呢?萬一手滑,從槍膛裏滑落出一顆子彈下來,那又該如何?
就算打不到人,打到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所以,珍愛生命,遠離唐雅,尤其是生氣的唐雅。
“我會治好你爺爺的,你別擔心,好嗎?”陳天總算摸到了唐雅的心思,好言在樹下勸道:“龍君,他很需要你,在他病重的時候,親情才是最好的良藥。”
唐雅的心念一動,頭又低了下來凝視著陳天,很顯然陳天的話說中了她的心思。
“下來吧,乖。”陳天無比耐心的循循善誘道。
唐雅終於順從的從樹上下來,沒有再意外手滑掉東西下來,順著樹幹滑了下來,動作輕靈舒展。
“你果然比猴子還厲害!”陳天說這話沒動大腦完全是由感而發。
結果,他很慘!
屁股被唐雅狠狠地踹了一腳,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揚起一陣的灰塵。
陳天呲牙咧嘴在地上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發疼的屁股,討好的對唐雅笑道:“你的氣是不是消了?”
這般的狼狽的陳天,唐雅沒有了憐憫分毫,這也活該,完全是他咎由自取,陳天的狼狽倒也起了作用,雖說還是板著臉,冰封的麵容已經緩和了不少。
總算求爺爺,告奶奶的把唐雅讓她氣消,算是哄了回來。
“你個學藝不精的廢物,枉我平日讓你苦學鑽研,你就是這麽學的?”二人剛一走近安置龍君的房間,就聽裏傳來嚴術恨鐵不成鋼的嗬斥聲。
嚴謹很是苦惱的一邊頂著嚴術的喝斥,還在努力做著嚐試,以雪剛剛的銀針紮彎之恥,可無論如何嚐試,龍君如同銅皮鐵骨銀針根本無法刺透,這讓他很是苦惱。
“叔,要不你來?”嚴謹終於無法忍受老爺子無禮的責罵,抬頭詢問道。
嚴術眯著眼睛,撚著下巴上的山羊胡,矜持的也沒表態,嚴謹剛才施針他在一旁看得真切,明明知道這些錯並不在他的身上,這老頭還是一個勁恨鐵不成鋼的罵著。
這回輪到嚴謹反問了,他反倒不吭聲了,撚著胡子故作高深狀,好半晌才回道:“什麽都要我來,要你有什麽用?”
在場的人隻覺得冷汗如瀑布一般往下流,尷尬的站一旁圍觀。
“不是這麽不講理的。”嚴謹嘴角抽搐道。
嚴術老臉一紅,很是不耐煩道:“你老子我就是這麽不講理了。”
房間裏很安靜,靜得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得見,眾人直勾勾看著嚴術一句話也不說。
也幸虧陳天和唐雅這個時候回來解了嚴術的圍。
隻見他急忙上前抓著陳天的手握道:“小子,你能及時出現,真的太好了。”
唐雅麵目清冷,任誰都不敢上前與她多說一句廢話,嚴術當然也不敢,可沒還待陳天開口就聽還躺在病床的龍君發話道:“唐雅還是個小孩子,還有些任性,希望大家不要跟她計較。”
唐雅清冷的臉上多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紅暈,嬌嗔的瞪了龍君一眼,趕緊把頭扭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