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殺心不止
策馬趕到了玄武大道的林廣趕緊下馬,收起馬繩,拿起放在馬鞍兩側的銅錘掛在肩膀上的甲胄上,老遠便能看到巨盾手組成的第一線陣營,年輕的士兵遭受著拋石,火烤,棍擊。這群在戰場上如狼似虎的軍士此刻隻能被動挨打,這就是為什麽林廣選擇呆在魏王府,而不是跟這群戰友站在一起的原因。
徑直走到領頭將的身邊,領頭將一瞧是閻羅將軍林廣趕忙施禮道安,林廣沒有理會領頭將的俗禮,瞧著領頭將身邊趴在地上的這群殘兵脫下頭盔,深深的鞠上一躬道:“謝謝兄弟們舍命救人,從今天起你們的名字值得每一個博安人知道,值得每一個安陽人知道。”
這活著的十五個人中隻有呂浮生還清醒的坐在地上,剩下的士兵有累的睡著的,有昏迷不醒的,都沒能看見林廣的道謝。
坐在地上的呂浮生連站都沒站起來,他明白他受的起林廣的道謝,他更明白此刻躺在地上的王小二,武侯,以及其他救援小隊的戰友都承的住他這一躬,甚至是今夜裏所有的虎賁軍士也都承的住他這一聲道謝。
就算林廣跪在地上道謝,裹在草席裏的老兵也值得上這一跪。
林廣當然不會沒有這麽做,轉身走向了巨盾手封堵的第一線,比起憐惜慰藉傷兵而言,他認為這些時間用在“維持治安”更加有效。
在林廣看來敵人的血比自己眼中的淚更能鼓舞士氣。
“嘀嗒,嘀嗒。”
博安夏天的雨季很奇怪,明明前幾天都是烈日當空,可過幾天又能陰雨連連。
有風起,幾滴雨點輕落,預示著一場雨將要到來,這場及時雨比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來的更加金貴,這場雨能夠澆滅東西兩市正在燃燒的大火,能夠拯救還沒被火焰牽連到的商鋪,能夠拯救無數人渴求的生命。
呂浮生抬頭望著越來越急的雨點,開始一個一個的把這十六個人移動到遮雨的地方,呂浮生本可以選擇更加快捷的一次拖拽多人,但出於對戰友的尊重,呂浮生還是選擇一趟趟來回將戰友抱到雨耷下麵。
一個孤獨的身影在雨中來回反複,褪去一身重甲,隻剩下被雨水浸透的內衫,臉上混雜著雨水與汗水,一縷縷發絲被雨水胡亂的黏在臉上,濕重的內衫實在穿著不舒服,呂浮生隻好全部脫下,漏出精壯的身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可謂每個男人夢想中的身材。
抬到最後剩下了裹在草席中的老兵,呂浮生默哀了幾瞬,充滿感情的眼神望著這張草席道:“對不起,你才是博安城真正的英雄。一路走好。”深深的對著草席鞠上一躬,呂浮生才將草席拖走。
並不是其他虎賁軍戰友無情,而是能動的軍士都頂到第一線,甚至受傷,暈倒的前線軍士都沒人能夠抬下去,隻能快速拽到一側不影響站位的地方,後麵的軍士繼續頂到空缺的位置。
這一切在林廣到來之後全部發生了改變,虎賁軍士們看見閻羅將軍可怕的麵容並沒有嚇的腿弱,而是軍心大振,虎賁軍的大將軍,魏王手下四大金剛,安陽國中階巔峰修煉者的出現引起來的是虎賁軍士的再次歡呼。
而
那群鬧事者中有膽小的早就笑的掉頭跑到其他街道,更有甚者,癱軟在地上站不起身,連跑都跑不了。
領頭將靠在林廣卸身邊指著盾牌手,在刻意的向林廣表達自己布陣的精妙之處,道:“林將軍請看,這一排盾牌手在前踩的都是暗合天罡之位,這一排堵牌手在後踩的都是暗合地煞之位,這可是下官研究數年得出來的盾牌陣法。”
“嗯。”林廣輕哼一聲以做回複。
“林將軍,這隻是我手下的軍士不足,導致我鑽研數年的陣法沒能全部施展開來,不用多,隻要將軍再給我兩百人,將軍就能夠看出我這陣法的精妙之處。”領頭將本以為林廣會很讚賞自己研究出來的獨特陣法,還想要靠著這套陣法未來在軍中平步青雲。
可林廣的態度似乎在表達對這套陣法不屑一顧的樣子,這可讓領頭將大為失策,隻好賴在手下軍士不足的上麵了。
“軍士?”
“對,就是差了點軍士,再給我二百人,我能將此街道防禦的水泄不通,一隻蒼蠅都過不去。”領頭將一臉得意的道。
林廣起初看著這套盾牌陣還略有欣賞,能夠看得出來領頭將是可造之材,日後有機會也會加以提攜。可領頭將一直在向自己抱怨手下軍士太少,這可是犯了林廣的大忌,能夠成為魏王手下四大金剛除了修煉實力以外,必然還需要其他特長本領,而自己一向隻軍從嚴,帶的兵沒有一個是孬種,行軍打仗,布陣設謀連王上都曾當唐誇獎過自己。
“你叫什麽名字。”
“下官鍾風。”領頭將欣喜道,林將軍問自己的名字這說明他很看重自己,日後軍中將官有短缺,也能夠想到自己。
林廣沒好氣的道:“你成為將官的時候,有接受過我的升遷賀詞麽?”
“有……有的”背突然的一問問的措手不及的鍾風回答道。
“說與我聽。”
想了半天才記起來升遷儀式上當著虎賁軍所有軍士前聽著林廣的賀詞,在軍旗下發過的誓言道:“身先士卒,愛兵如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當軍士不足的時候,我不希望看到我手下的將在無時無刻的抱怨,比起像個娘們一樣的喋喋不休,不如拿起地上的盾牌頂到第一線。身先士卒這最重要的一條我根本沒在你身上沒有一點體現。既然你如此怕死,又何來鞠躬盡瘁的覺悟。”
“林將軍……”鍾風還想要辯解,可林廣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打斷鍾風的話道:“明日起,不管你現在什麽官階,降為下等兵三個月。”
“林將軍……”
林廣不再理身邊的鍾風,示意最前線的巨盾手放開一個口子,林廣一邊卸下肩上的銅錘,一邊走出安全區域。一人麵對著整個鬧事者群體,把自己的背留給了自己的兵。
“今夜,放下手中武器的我們認定為平民。還拿著武器的,虎賁軍一貫認定是造反者,可殺之。”隨著林廣像是吼出來一段話。林廣身後得到片刻歇息的巨盾手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輝,一個個都扔下了手執的巨盾,摸著自己的佩刀就要抽出來。
成群
的鬧事者害怕閻羅將軍的威名,加上他毫不客氣對身後的官兵下達對己方沒利的命令,剛想扔下手中的鐵棒,火把。
隻見一把銅錘破空而來,穿透了十幾人的胸口也不停歇繼續向前。直至這一錘從駐守東市的街口打到了通往西市道口的坊牆,煙塵碎石大放,坊牆一亮,有無數的黑色銘文從破碎的坊牆內魚貫而出,包裹住銅錘上施加的靈氣後一點點將其吞噬,才沒能再加傷害。
玄武大道因是王上每年行天禮時出行的必經之路,所設計的也是極寬,目的也是為了弓箭從玄武大道兩側無法射穿到王上出行的座駕。而一把銅錘竟然在林廣的一拋之下貫穿了整個玄武大道,足可見中介巔峰修煉者實力的強勁。
那把銅錘重重的釘在坊牆上,陷下一個大坑,若不是玄武大道上的坊牆建造之時夾雜陣法銘文,不然普普通通的磚石坊牆也沒法抵擋的住。林廣作為中階巔峰知命境的修煉者自然已經邁過了入道境,也確認了自己的道。而從這把銅錘的使用也能看出林廣的道,他的道便是力,所謂一力十降會在林廣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反應過來的鬧事者都趕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可還沒等他們舉起手來,林廣又是一錘甩出,又是數百人即刻死在了玄武大道上,明明已經放下武器表明自己已經是平民的鬧事者根本不清楚為什麽閻羅將軍又會甩出一錘。
讀書人畢竟屬於鬧事者中的大多數,他們雖然無腦,可嘴巴卻是不饒人,躲在遠處的大鼻子書生站了出來義正嚴辭質問道:“我們已經放下武器,屬於需要被軍方保護的平民,為何你又要出手傷害拚命?”
“誰知道你們手中的銅鑼鼓棒是不是武器?”林廣隨手拿起巨盾手方才放在地上的巨盾,瞄準了目標又是一擊,巨盾麵積大,旋轉在空中殺傷力和覆蓋更大,這一次更多的鬧事者倒了下去,並且旋轉著的巨盾能夠輕易的斬掉人的腦袋,所以倒下的人都是瞬間被斬首。
“哐啷,哐啷。”
這群鬧事者很快的又放下了手中能夠擊出聲響的物品,還雙手高舉已示絕無威脅,此刻他們臉上的唯唯諾諾哪裏還能看得出來這群人剛剛如魔鬼般的凶狠。在武力麵前丟掉了他們作為讀書人應該誓死遵循的尊嚴。
“撿起來,都給我撿起來。”林廣睜著殺紅的雙眼向這群鬧事者怒吼道。他還沒盡興,今晚死的人還不夠多,這點鮮血還不足慰藉死去的老兵和釋放手下軍士的屈辱。
被嚇的全身顫抖的鬧事者哪敢撿起地上方才扔下的武器,一個個全都跪在地上開始哭求閻羅將軍放過自己的狗命,可林廣又哪裏聽的進去,戰場上鍛煉的鐵石心腸又怎能放過身前的自認為有罪的人。又一次更加大聲的怒吼道:“撿起來。”
幸運的還沒被殺死的大鼻子書生已經癱在地上,褲子早已濕透了,幸好現在下著雨沒能看出他此刻的窘迫,或許他此刻也不在乎自己如此丟臉,他更在乎的是怎麽才能繼續活下去。
被林廣的吼聲嚇到腦子一片空白的大鼻子書生顫顫巍巍的撿起一根鐵棒背在身後,連指向閻羅將軍的勇氣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