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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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無人之島
李一凡靠在角落裏，靜靜的聽著外麵打鬥的聲音。他很擔心憶雪，怕她受傷，怕她死。但說不出這擔心的理由從何而來。從聲音中可以勉強判斷，憶雪並沒有騙他，那個九階的強者沒能擋住她。
打鬥的聲音逐漸減小了。李一凡好像心安了很多，嘴角微微上揚，又往牆角裏縮了縮。睡了過去。
因為憶雪第一標記的緣故。盡管是有九階的強者在場也已經身負重傷不敢再追她了。
自己兀自坐在一處大廈的房頂，看著遠方邪宗的方向。她其實挺想殺那麽一兩個人的，也好出出自己心裏的這股悶氣，但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憶雪從沒殺過人，也不會殺人。
李一凡那廢物點心的廢物態度讓她怒火中燒，說的那幾句混蛋話讓她怎麽想怎麽來氣，忍不住自顧自罵了一句：“傻叉！不管你了。”
其實憶雪騙了李一凡。除了自己好像沒人考慮過救他。
來之前的場景浮現眼前。
此處換音樂。
音樂：You
一天前
邪尊殿
“不行。”李雨痕坐在王座上，言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其他幾門的門主都已經離開，此時隻剩下李雨痕和憶雪兩人。
憶雪不甘心：“怎麽就不行了！老師！”
“你剛才不是已經聽到了嗎？沒人支持你的想法。我也不會因為他而改變整個邪宗的計劃。”李雨痕淡淡的道。
“可他是你弟弟啊！老師你就忍心看他這麽死了？”
憶雪有些激動。其實她心裏清楚，並不是李雨痕想讓弟弟就這麽死了。也不是李雨痕鐵石心腸。隻是李雨痕本來便是個殺伐決斷的人，剛才的議論中以炎魔為首的眾人又沒有一個同意去救李一凡，炎魔甚至提出先行殺掉李一凡，以防他泄露出什麽關鍵的信息。李雨痕身為邪尊，要做的是保證整個邪宗的勝利，也要維持整個邪宗的平衡。所以這次也隻能選擇讓李一凡來做這次反攻的犧牲品。可憶雪卻說什麽都不願他就這麽死了。
“他是我弟弟。可又是你的什麽人呢？為什麽這麽堅持？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李雨痕反問。
這一句話反而問的憶雪有些無法回答。是啊，她和他，沒親沒故，連李一凡的親姐姐都對他的死報以默認的態度，自己這又是為了什麽呢？
“要不還是算了。”心中不免產生一絲放棄的念頭。卻又稍縱即逝。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一想到李一凡會死，她心裏便是說不出來的百般痛苦，說什麽也不願意這樣。
無奈之下，憶雪跪在地上。
懇求道：“老師……我求求你，你就救救他……救救他，行嗎？”
李雨痕沒等憶雪說完，輕輕歎氣。
“自從我們定下反攻神魔的決定開始，整個邪宗從我到各門門主，再到諸多徒眾。都做好了已經戰死的準備，我們大家包括你，都可以死，唯獨他不能死嗎？”
憶雪跪在地上，此刻卻已然徹底沉默了。她心裏清楚，李雨痕說的是對的。既然大家都可以死，難道唯獨隻有他不能死嗎？
“剛決定這件事的時候，我是怎麽說的？誰都不許把消息泄露給他，難道這不是對他的一種保護嗎？可又是誰把消息告訴了他？你不聽我的話把消息給了他，現在無法阻止他的命，這是你泄露那消息的代價。他呢？又不聽你的話，離開了邪宗，離開鬼域，現在連命都要搭進去，這是他該付出的代價。很公平。”
李雨痕的聲音依舊平淡，仿佛不在乎任何人的生命因為任何事而隕落。
靠在王座之上，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回去吧。”
憶雪站直身子，吸了口氣，緩緩吐出。
“老師，你說得對，是我的錯，這是我自己挖的坑。可我就是不甘心他死，我就是不想今後的日子裏沒有他！我自己犯的錯我自己彌補，自己挖的坑……我自己跳。”
憶雪說罷，朝李雨痕再次行禮，轉身離開。
“雪兒……”
背後李雨痕叫了一聲，好像在挽留。
憶雪沒有回頭：“我一定在反攻之前，把他帶回來。”
天亞契神院
柳葉跟幾個人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看著柳葉走開，寒冬終於忍不住了氣鼓鼓的責怪著：“楚心瀛，有你那麽說話的嗎？”
“你幾個意思啊？我怎麽說話了？”楚心瀛毫不相讓。
“什麽叫一凡變成那個樣子了？一凡到底怎麽了？至於你那麽說他！”
楚心瀛瞪著寒冬：“邪宗本就是罪惡之源！他幫著邪宗說話，我怎麽就不能說了。”
“你真是……”
墨銘哲攔住怒火燒心的寒冬：“好了！別吵了。現在咱們誰都不清楚狀況，說什麽都沒用。”
“我相信一凡。”寒冬朝後退了一步。氣憤難平。
“我也是！”水泉兒也叫了起來。
“這跟相不相信沒關係。沒人不相信一凡，隻是再怎麽相信，咱們也要先知道事實真相到底是什麽樣的才行。”
墨銘哲的聲音還是那麽平淡，又轉頭看向戴沐沐。
“沐沐，行嗎？”
戴沐沐點點頭：“雖然還不是太熟練。但是其實，一凡說的並不是假話。就是不知道……他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了。”
“銘哲，你早就讓沐沐留了一手？”林心蕊此時好像已經明白了墨銘哲和戴沐沐的意思。
千曉楠思考片刻，猛地拍了拍腦門，叫了出來。
“日月瞳！”
墨銘哲和戴沐沐點了點頭。
“對呀！我都給忘了，咱們還有沐沐這個秘密武器呢，銘哲可真有你的。”岩昊天稱讚道。
自從試煉那次變故之後，戴沐沐身上日月宗特有的日月瞳就提前開啟了。
一年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這一年中戴沐沐卻已經可以熟練的使用日月瞳發動一些較低級的幻術，和勉強進行日月瞳最強大的無痛讀心。
“沐沐，趕緊讓我們也看看啊。”琴音兒催促道。
戴沐沐輕輕點頭。
那兩個原本棕黑色的瞳孔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紅一藍兩種顏色。片刻後，更是發出了紅藍兩色的光芒。
戴沐沐身前逐漸開始有色彩勾勒。最後組合成連續的動作。像是電影放映一般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那是李一凡的記憶。
鬼域的繁華，大憨，憶雪，李雨痕的模樣。還有李一凡好幾次自己坐在一個院子裏獨自掉著眼淚。
一幕，一幕，又一幕的在眾人麵前快速的閃過。
老人，孩子，有人笑，有人哭，有光。一切都跟李一凡的描述一一吻合著。
很快，到了最後一幕。
那是一個男孩，突然從飯桌站起，臉上的是難以形容表情。那表情中，有無奈，有恐懼，有不舍！
男孩的眼裏帶著淚，不顧一個女孩的阻攔，甩開女孩拉住自己的手，跟女孩說著什麽，然後頭都不回的離開。
最後那男孩走出了鬼域，來到了天亞契神院，又被人按倒在地……
記憶也結束了。
那圖像模糊起來，最後變成了一藍一紅兩色的光芒消失在了戴沐沐的眼睛裏。
記憶播放完了，九個人卻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一會兒，戴沐沐才緩緩開口：“這……就是他在鬼域裏的全部記憶。”
又是一片寂靜，九個人就這麽齊刷刷的杵在那裏，仿佛就在這麽一瞬間誰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那記憶中的畫麵和他們六年來受到的教育，以及早已牢固的認知差距實在太大。
水泉兒最先打破了寧靜：“你們看啊！我哥，我哥他沒騙咱們！那真的跟亞天一樣的！他沒騙人！幹嘛抓他呀！”
水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寒冬把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像是在安慰她。
“難道……邪宗真的。”千曉楠的眼神有點發直，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琴音兒也一臉的難以置信：“十幾年前那場戰役，究竟是隱瞞了多少？”
墨銘哲看了眾人一眼，道：“雖然，光憑這些說明不了什麽。但我還是想相信一凡。我隻知道他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我隻認識李一凡，不認識邪宗的什麽少主。”
墨銘哲的眼神中帶著一股堅毅，又看向楚心瀛。
“我知道。其實你也這麽想，對吧？”
楚心瀛抬頭看向墨銘哲，沒有說話，卻把目光轉向了墨銘哲身後的校門口。
幾個帝國衛兵正在校門口貼著什麽。似乎是告示之類的東西。
貼完後，帝國衛兵離開。一群學生已經徑直圍了上去。
“去看看。”楚心瀛道。
幾個人趕緊也跑了過去，可因為人太多卻始終擠不進去。倒是墨銘哲，因為是天亞契神團團長，還算是有幾分麵子，人群中勉強讓出的一條道，可以足夠他走進去。
楚心瀛則示意其他幾個人，不用再往裏麵擠，等墨銘哲出來就好。
半晌墨銘哲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臉上的顏色卻不太好看。
其餘幾個人自然是都看出了墨銘哲的表情不對。
岩昊天試探的問道：“銘哲……那告示上，寫的什麽？”
墨銘哲的眉頭緊鎖，遲疑了好半天才緩緩說道：“邪宗，邪宗少主落網，明天中午……亞天皇家行刑場。”
墨銘哲停住，使勁咬了咬嘴唇。
“斬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