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謝？
湯的動作隨快，可是相比於扶傷卻還是慢了一些。待到湯攔住李一凡之時，自己的身前已經多了一把已然出鞘的白色劍刃。扶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李一凡的身旁。
再看李一凡剛欲再跟王坎動手卻被元和湯阻攔住，顯得有些惱怒。眼神之中，淩厲的殺意頓時迸發，望向了元的方向。
元見李一凡滿眼的殺意，當即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
一邊朝李一凡的方向走來，一邊對李一凡淡然的說道：“李大人不要生氣啊……難道還真的準備以兌字的力量去跟坎字發生大規模的衝突嗎？”
李一凡看著元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來，眼前的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扶傷的原因，手中長刀並未出鞘，看起來似乎對自己並沒有任何敵意，這才暫時沒有了任何的動作。
“王坎可以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兩邊互不相欠了。”元此刻已經走到了李一凡的身前，蒼老的眼神看了看李一凡，聲音略有滄桑的對李一凡又道：“李大人……不準備謝謝我嗎？”
李一凡則是冷哼了一聲：“謝？謝一個躲在幕後不敢以真容示人的人嗎？”
李一凡的話，明顯是在跟元點明很多事情。他能察覺到，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湯明顯有一些不自然。
而相比之下，眼前的元則是顯得淡然很多，帶著不少皺紋蒼老的嘴角微微上揚，轉過頭去，對著身後不遠處的破軍輕聲說道：“全體帶回。”
不遠處的破軍聽到神督的命令，則是紛紛朝後退去，後隊變前隊離開了戰場，逐漸走遠了。而隨著破軍的走遠，元則是扭過頭來，眼神再次看向了李一凡，那眼神之中似乎帶著某種意味。
李一凡自然明白元的意思，有些不屑的笑了笑，也回過頭去，給了魑一個眼神，示意魑帶著葬野軍先行離開。
魑看到李一凡的意思，本還有些遲疑，可是看著李一凡眼神中的肯定也沒了辦法，隻好照做，回頭喊了一聲撤軍，便帶頭朝著兌字領地的方向離開了。
“可以了？”李一凡緩緩問道。
元聽了李一凡的疑問並未多說什麽，待到葬野軍徹底走遠，那蒼老的軀體竟是猛然的渾身一顫，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李一凡看著自己眼前原本還活生生的老者在瞬間直接毫無生氣的倒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似乎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朝著不遠處破軍離開的方向看去，一個身影似乎已經逐漸清晰，正朝著眾人的方向走來。
因為暗瞳強大的視力增幅，雖然那人和自己的距離還不近，李一凡卻已經完全的目睹了那人的長相。
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身披著一身深藍色的戰甲，身材修長，樣貌英俊，尤其是那臉上帶著的笑容，似乎帶著某種極其強大的力量。那笑容，自信，從容！
這便是神域最大領地乾字領地，破軍神督元嗎？
李一凡心中一個聲音不禁響了起來。雖然早就知道這破軍的神督並不是眼前剛剛癱倒在地的老者，但是李一凡也並未想過，這以高智商見長的破軍神督竟然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年紀剛剛十四五歲，竟然便可以坐上神督之位，成為整個神域最出名的神督之一，並且以智商見長！可想而知，這個少年的城府之深。
雖然心中著實有些驚訝，李一凡卻也並未表現在臉上，此刻隻是再次點燃一支煙，靜靜的看著元朝自己走了過來。
煙吸了快一半，元已經走到了李一凡麵前，那一臉自信從容的笑，並未因為任何事情而有任何的消減。
“李大人。”元一邊說著一邊朝李一凡伸出了一隻手：“我是乾字破軍神督，元。今日初見，請多關照。”
李一凡看著元伸出來以示友好的手，又吸了一口煙，卻並未做出任何的表示。元被晾在了原地，場麵一度尷尬。
“李大人。”站在李一凡一側的湯見了，緩緩說道：“我神督之間，本該平等。您這樣……有些沒規矩了……”
“無妨。”
湯的話說了一半，元卻是直接擺了擺手：“神域之內，多的是卑躬屈膝的天神。像李大人這樣強大又不趨炎附勢的凡人。元還真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元說完，見李一凡還是沒有說話，笑了笑又道：“李大人剛才說，不謝不敢以真容示人之人。如今元以真身相見，隻為了博李大人一謝。”
“不知道元大人，想我謝你什麽？”李一凡眼神中的不屑依舊未減，緩緩說著。
李一凡的話雖然沒什麽過頭的話語，卻顯然是再一次把元的麵子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元聽了卻依舊在笑：“謝我……今日解兌坎兩字衝突之憂，謝我，今日未忘乾兌兩字盟友之義，也謝我，再解兌坎兩字二次衝突之險。此上三樣，元……隻求李大人一謝。不過分吧？”
“元大人剛剛說自己不善言辭。此刻看來，也是不然啊。”李一凡淡淡的說道。
“元確實是向來不善言辭，隻是說話在理而已。”
元的話說完，李一凡眼神中的殺意似乎反而增加了不少，冷冷的問道：“那元大人可有想過。這一切我本該感謝的事情，都因元大人而起呢？”
李一凡頓了頓又道：“如若不是貴領地的計劃，今日所有的事情，恐怕都不會發生。”
“李大人說這些就有些不地道了。”元直視著暗瞳，言語上依舊從容：“既然乾字兌字結為盟友。那麽……相同的戰略目標，相輔相成的戰略謀劃就是理所應當的。既然要為了目標而前進，那……所有的得失都應該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您說是吧？”
“盟友？”李一凡冷笑了一聲：“今日艮字一戰。貴軍從未告知，轉頭撤退的時候，可有想過盟友之誼啊？”
“哈哈哈哈……”
元聽了李一凡的話，非但不覺得尷尬，反而大笑起來，再度看向李一凡：“原來李大人是在為了這件事情而惱火啊……”
“我不該惱火？”李一凡反問道。
元則是止住笑聲：“李大人。乾字領地，畢竟是整個神域最大的領地。破軍的實力，在整個神域也是隻略微亞於侍豨軍的。所以，乾字對盟友當然也要有苛刻的要求。”
元說了一半，朝著李一凡的方向看了看。李一凡此刻隻是聽著，並未說話，隻是任由元去解釋，眼神中的殺意絲毫未減，大有一種今天你說不明白老子就把你挫骨揚灰的氣勢。
無奈之下，元隻好問道：“敢問李大人，今天貴軍除了剛才王坎一擊，可還有在艮字的任何一人的人員損減嗎？”
“既然沒有。”元的話雖然再問，卻似乎並沒有準備讓李一凡給自己任何的回答，隻是再度說道：“元也可以直白的告訴李大人。撤兵的命令是我早就下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測試我破軍的盟友到底夠不夠格。畢竟兌字以前一直都是神域最弱的存在……”
元說著，似乎放鬆了不少，開始自己在原地緩緩踱起步來。
“當然了，兌字的弱小。跟李大人這個新任神督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那天李大人說了，要求和乾字達成長期的同盟。那麽乾字對貴軍的考驗，我覺得也不過分。”元很自然的看了李一凡一眼，笑道：“如果貴軍在李大人的帶領下做到了現在這樣，乾字從今往後便因為李大人一人承認兌字這個盟友，今日我破軍站出止戰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如若結果相反呢？”李一凡的聲音依舊冷淡。
“如若結果相反？”元重複了一邊，微笑著看向李一凡：“那便是證明，貴軍並沒有成為乾字破軍盟友的實力。覆滅了……也是天道所致。但是如今答案正如我所想，李大人並未讓元失望。元可以以神督之名向李大人保證，從今往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李一凡聽著元的一番長篇大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果然不同常人。這一番話被他說的正義凜然，理所應當，甚至其中連一點思路的中斷都找不出來。看來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回想剛才元一直追著自己要聲謝謝，恐怕也是為了這一大段話去做鋪墊的。隻是這理由顯然過於牽強，明眼人一聽便知是另有它意的欺騙而已……
李一凡思考著，眼神中的殺意已經漸漸消融：“好。那就請元大人遵守諾言。如若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元大人最好也像現在這樣，事先做好準備才是。”
李一凡說罷，轉頭便走。身後的元卻是叫道：“李大人留步。”
這次倒是輪到元有些好奇了。元自己心中也深知自己剛才的一番解釋倍顯無力，甚至是牽強的過於蒼白了。本來還憋了一大堆的話等著李一凡反駁好去應付，此刻李一凡不糾纏了倒是把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李一凡回過頭看向元。元問道：“李大人不覺得元的解釋，有些牽強嗎？”
“你的解釋與我無關。大家是盟友不假，可也不過是有了差不多相似的敵人而已。元大人心中所想，沒必要統統對我講出。隻是元大人要考慮好下次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將會麵臨什麽樣的代價……”李一凡說道。
“李大人還真是難得的聰明人。”元輕輕笑著，並未再多發問。
李一凡則也不再多說，轉過身朝著兌字領地的方向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