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並不高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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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名：If Only You
一意孤行執念深。
獨身向死了風塵。
此生若有回頭岸。
隻願吾心，萬古存！
眾人就這麽直接被李一凡下了個逐客令，本就尷尬的場麵已經愈發的升溫了。
寒冬更是被李一凡這一句話懟的一時間沒了話語。
這世上，哪怕就是個伶牙俐齒的家夥，恐怕也不會無所畏懼那樣的真理。
寒冬自持是個從來不在嘴上吃虧的人。可是此刻麵對李一凡的話，卻是一陣的臉紅，緩緩低下頭，不禁裝作不在意的歎息了一聲。
無奈。
眾人都知道。李一凡說的是對的。想想從前的故事。
從亞天皇家行刑場，又直到剛才在邪宗盛宴廳。這一路走來，區區幾年的時間。李一凡所承擔了的磨難，所經曆過的生死卻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可對於眾人來言，無奈的是，正如李一凡所說，他們每一次都無能為力，無論自己強大與否，皆是無能為力！
屬於李一凡的，他們沒看到的生死，他們不清楚。他們看到了的磨難，也同樣無法替李一凡來承擔，甚至無法改變任何一丁點的結果！可反之去看看李一凡呢？……
西海一戰眾人被炎魔所俘。亞天皇家行刑場楚心瀛險些被處決。剛才所經曆的諸多危險……李一凡每一次都可以恰到好處的來到眾人麵前，以一個像是敵人一樣的身份，替眾人抗下所有的危險，承擔全部的生死！
李一凡的話，說的沒錯。可能是因為天生的天賦異稟，資質過人。可能是來自於整個神魔大陸的眾星捧月。讓眾人即便謙卑也下意識的有那麽一種天之驕子的居高感。所以，以前李一凡沒說出這些，眾人自然也並不覺得。
隻是今日，李一凡這話說了出來，倒是讓眾人都一度的有些後知後覺了。思來想去，原來……自己真的從沒給眼前這個背下了無數的罪過，也向來獨自承擔風險的青年做出過什麽……
心中知道對方的話沒說錯。即便是有些直指心扉的意思。眾人卻還是都陷入了沉默。
向來伶牙俐齒的寒冬此刻隻是兀自的低著頭。
“李一凡。”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寒冬最沒想到的就是楚心瀛這個向來高傲的家夥會突然站出來。
寒冬從小跟楚心瀛相識。自然是知道楚心瀛的個性。那是個高傲的讓人難以接觸的家夥，是一個從來都看不上任何人的家夥。而此刻麵對李一凡所說的這樣具有傷害性，侮辱性的話語，寒冬確實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緩解尷尬氣氛的人，竟然會是楚心瀛！
抬眼朝楚心瀛看去。此刻的楚心瀛已經微微朝著李一凡那王座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再看看李一凡。畢竟跟楚心瀛相識多年，李一凡倒也算是了解楚心瀛那股子傲人的脾氣。看那雙暗紫色眸子中的眼神，顯然也沒想到楚心瀛會站出一步。此刻那雙寂滅瞳正帶著些驚訝的看著楚心瀛。
而楚心瀛呢，則隻是很認真的盯著李一凡。
良久的沉默後，才終於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李一凡聽著楚心瀛這句話，眼神中的驚訝似乎又多了幾分，卻並未說什麽……
楚心瀛見李一凡不說話，則是繼續說道：“你說得對。我們……現在可能真的已經拉開了很大的差距……你所可以，你所需要應對的敵人……憑我們的力量，可能真的已經無法應對了。我們的力量，在其麵前，可能真的太過渺小了……”
楚心瀛這句話說出口，驚訝的已經不止是李一凡一個人，而是所有人！更是讓寒冬驚掉了大牙，崩塌了三觀。
楚心瀛。竟然認慫了嗎！？
寒冬聽了這句話，甚至是不禁不做聲色的輕輕搖了搖頭，確認了一下這不是夢。
他原本以為，他這輩子也不會從楚心瀛嘴裏聽到任何一句有關於承認失敗的話語了……卻沒想到，最先淡然麵對這些的，卻還是楚心瀛。想到這裏，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絲刻意隱藏著的笑意。
思來想去，這時間倒也真是個神奇的玩意兒。竟然會讓一個從不服輸的人，變成了現在這樣坦然……寒冬心裏感歎著，這倒真是一種成長呢……
“但是李一凡……”楚心瀛繼續說著：“我知道，現在我們的力量跟你比起來，可能真的顯得渺小了。可能真的已經不在一個層次上。但是李一凡我們想幫你！我……”
楚心瀛說到這裏，突然停住。
那向來高傲的頭，似乎頭一次低了下來……
李一凡坐在那王座上，眼神輕動。那心裏，是一種跟寒冬一樣的感概。他看得出，楚心瀛似乎是在下著某樣一種的決心……
片刻的沉默，楚心瀛終於再度抬起頭，看向李一凡的方向：“我不想讓你再獨自承擔那些東西！不想再讓你獨自承受那些明明可以我們一起來承受的東西！”
聽到楚心瀛的話。眾人的臉上，似乎已經紛紛浮現出了一種欣慰的笑容。
那好像是這個高傲的人，第一次的，極度笨拙的，對愛的表達……
李一凡愣在那裏，依舊沒有說話。
場麵再度陷入尷尬。
李一凡再度沉默。而這次沉默，卻不是因為別的什麽。隻是單純的因為楚心瀛的這句話。
李一凡從來形容不好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是專情，是冷淡，是木訥？他自己都形容不好。不過可惜的是，李一凡倒確實不是個傻子。楚心瀛對於自己有著的某樣一種情感，李一凡心中雖然不清楚，也從未仔細想過，卻同樣有著一些屬於自己的感覺。
此刻楚心瀛說出這句話，李一凡不得不承認，確實讓自己心中一動。
畢竟，一顆被封凍了太久的心，也難免會期盼一些溫暖的吧？
可是不行！
那心中的聲音再度響起。仿佛是在否定著李一凡的真情實感。
回想那自己看到的未來，回想整個事情的全部真相，回想葬生的由來，葬生的實力。這些一定的條件似乎說明著全部。
對於李一凡來說。自己早就是個必死之人。對於生命，他沒有留戀，對於世界他也早沒了什麽向往。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僅存的，被他所珍惜的東西，那怕是隻剩下了眼前的這群人。
這也是李一凡為什麽說出了剛才那些傷人話語的原因。作為一個一切內幕的知情者，做一個未來的決定者。李一凡絕不能允許那樣的未來發生，也絕不能接受，這場最後的戰鬥，還有除了自己意外的人死去……
所以，正因如此，才更該割舍一切……
隻有割舍掉這些自己所掛念的人，掛念的事。自己才能全力一戰，也才能保證，除了自己以外，不會再有任何人死去……
那心中否定的聲音似乎變得越來越堅定。讓李一凡沒了放棄的理由。
長久的沉默過後。是那一如既往冷淡的聲音：“沒有。”
這一聲“沒有”讓眾人，一陣的糊塗。
“楚心瀛……”李一凡叫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從沒遇到過什麽麻煩。我隻是不想再跟你們這群人，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了……你們，已經害我失去了太多了……”
楚心瀛呆立在那裏。沉默著。
她看著那雙暗紫色的眼眸。可那雙暗紫色的眼眸此刻卻在躲避著自己的眼神……
她知道。李一凡還是在撒謊！他還是要跟從前一樣固執的，毅然決然的選擇一條死路！
可，麵對李一凡這樣的話，楚心瀛卻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說什麽呢？那個人他明明已經說的這麽清楚了啊！
有些事總是如此的。
心知道，嘴卻不甘心！
楚心瀛沉默了一會兒，那嘴裏還是不禁的說著：“李一凡……”
“楚心瀛……”
楚心瀛的話被李一凡打斷，噎了回去。
“到底要我怎麽跟你們說，你們才會明白？”李一凡輕皺著眉，認真道：“我不管你們怎麽看我，也不管你們究竟把我當做是誰。是李一凡也好，是邪宗的邪尊也好，還是一個罪惡滔天的惡人也罷！我都不在乎……”
李一凡盡量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保持著從前那樣的淡然和不在乎。
接著說道：“我在乎的從來都隻有自己。沒有別人。以前，現在，將來。都一樣。我隻是想自己好好的活著，享受著現在屬於我的榮華富貴。喝著侍從倒的美酒，戲著愛榮華的美人！別自作多情了！”
“我從來就沒有在乎過你們任何人，更沒像你想象的那麽珍視過某一段情感……現在的我，也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任何的麻煩。趕你們走，也不過是，我不想再因為你們而無端的身陷囹圄之中！你又何必自導自演著哪種高尚的劇本呢？……”
李一凡眼神中帶著決絕，說著那樣鋒利的言辭。刻意的傷害著王座之下的人們……
最後是一句冰冷冷的。
“畢竟……我從來都不是一個高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