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退婚
雷策生生頓住腳步,滿心煎熬的望著舅舅和舅媽。
徐漢生被這突如其來地變化,弄了個措手不及;反應過來後,朝宋三成撲了過去,“宋三成,不準退婚,宋家輝,你給老子回來……”
宋三成被他的瘋狂行為嚇了一跳。
雷策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拖到一邊。
“雷策,你個喪家犬,放開我。”徐漢生滿頭大汗的猛烈掙紮。
雷策多年當兵之人的力道,不是徐漢生這個農家漢子能比的;徐漢生多番掙紮之下,仍舊掙脫不開,“雷策,你這個雜種,放開老子。”
楚天意微微皺眉,不悅地看了一眼他一眼,輕啟紅唇,“徐家大叔,你這麽鬧又有什麽意思呢?說破大天去,今兒你坐地起價的事,都是你的錯。就算我們家家輝退婚,也是情有所緣。”
“呸,賤人,生了一張狐媚臉,我女兒沒你漂亮就連聘禮都少了四百五十塊;你風光了?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徐漢生一甩臉子,反正都撕破臉了,也不怕再得罪一個女人,“嘶……雷策,你就是弄斷老子的手,老子也是這麽說。”
雷策下手的力道更重了幾分,恨聲咬牙切齒;臉色陰晴不定,陰惻惻的望著他,“閉嘴……”
眼見場麵就失控,楚天意快步走出堂屋,回房拿起一根針;邪笑著抓起一把新采摘的天南星、黃杜鵑、附子捏碎,塗抹在縫衣服的針上。
走進堂屋,行至徐漢生身邊,手起手落,利落的將針插進了他的睡穴記。
隻見徐漢生兩眼一番,昏死過去。
雷策鬆開手,徐漢生徹底癱倒在地;邁腿來到她身邊,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別生氣!”
“你看我像是在生氣嗎?”楚天意吟吟淺笑,笑靨如花地望著他。
定定望著她的鷹眸緩了緩,“不生氣就好。”
“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我又不是傻子,幹嘛自己氣自己啊!”楚天意好笑撇了他一眼。
吳翠華擔憂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無知無覺的徐漢生,“策兒媳婦,你這麽一紮下去,他不會出問題吧?”
原本被氣的氣息不穩的宋三成,這會兒也是滿懷擔憂的望著她。
“舅舅、舅媽放心。”楚天意拿出那根縫衣服的針,星眸靈動,泛著別樣的光彩,“我隻是在針上塗了一點麻醉的藥汁而已,針紮在他的睡穴上,藥汁發揮的藥效更大一些;所以,他才會立即暈倒。”
宋三成和吳翠華均是鬆了一口氣,吳翠華道:“策兒媳婦,你有分寸就好。”
“四爺爺,您裏麵請。”
宋家輝的聲音傳來,宋三成立刻從凳子上起身,迎了出去。
“四叔,您可算來了。”伸手扶著顫顫巍巍走來的老人家,讓他坐在八仙桌的上位,“您坐,今兒這事兒要勞您做個見證了。”
老人家坐在凳子上,背有些駝,蒼老的手放在桌麵上,“三成,你和我說說怎麽回事;家輝這小子急急忙忙地拉著我就走,也不和我說清楚,隻說要我做什麽主。漢生怎麽躺地上啊?你們也不扶他起來。”
“家輝,策兒,扶著你徐家大叔起來。”宋三成朝二人使了個眼神,見兩小子扶起了徐漢生;這才轉身,與老人道:“四叔,徐漢生這事兒做的不地道啊!家輝和徐巧兒都要辦婚事了,他現在跑來跟我要五百塊聘禮,這不是明擺著找事兒嘛!”
“漢生真這麽做了?”四叔老臉一皺,渾濁地雙眼迸射出一抹精光。
宋三成默默點頭,歎了口氣。
吳翠華給四叔端上一碗涼茶來,“四叔,您喝茶,這是策兒媳婦煮的;能去暑氣,喝著也爽口。”
四叔低頭看了看那碗清澈的涼茶,端起來喝了一口,淡淡點頭,“不錯。三成,那依你之見,是想解除婚約?”
“是。”宋三成堅定的點頭,卻不好在老人家麵前說是非。
可吳翠華沒有那麽多顧慮,“四叔,我們宋家要不起這樣的兒媳婦,還沒嫁進門呢!她爹就敢來要五百塊聘禮;好笑的是,起因是我家策兒娶媳婦就是用的五百塊聘禮,怕嫁進來被我家外甥媳婦壓著。您老說說,這樣的兒媳婦,我們敢要嗎?”
“糊塗!”四叔一拍桌,滿頭華發隨著顫了顫,“怎麽這麽糊塗啊!他這是想親家結不成,結仇啊!”
外甥和兒子,那個更重要?還用說嗎?居然找這樣的借口來要錢。
宋三成感慨,“誰說不是呢!所以,這門親事,我們不能要了;隻是,對不住您了,之前給他們倆保媒,搞成這樣收場。”
“要真這麽說起來,還是我這老頭子好心辦了壞事;當時,要不是他親自來求,我還不想出麵呢!”老人家翻了個白眼兒,“行了,既然是他不對,你們想退婚就退吧!”
宋三成抹了一把臉,難看的笑了笑,“四叔,真是對不住您,今中午就留在這裏吃吧!策兒媳婦燒了一手好菜,您也嚐嚐她的手藝,順便,咱們爺倆也喝上一杯。上一次喜宴……”
“吃飯喝酒什麽的等等再說,你們下聘的時候,錢和東西可不少,這些是要怎麽處理?是要回來,還是怎麽著?”四叔一抬手,打斷她的話。
“四叔,我是這麽想的,不管怎麽說,我家退婚,於女方都有些影響;我們隻拿回來五十塊聘禮錢就行,其它的東西,我們也不要了。您看這樣行嗎?”
老人家點點頭,“行,你是個厚道的,就這麽辦吧!走,帶著漢生回徐家,當著大家夥兒的麵,把事情說清楚。”
“唉,好咧!”宋三成扭頭道:“策兒媳婦,這人能弄醒嗎?”
“能的。”楚天意在徐漢生身邊蹲下,銀針刺入他的人中,銀針旋轉一動;見他眼珠在動後,猛的取出銀針。
徐漢生一下子坐起身來,一片茫然的看了看眾人;當看到老人家的時候,一個激動,扶著桌子站了起來,“四叔,您怎麽在這兒?對了,一定是宋三成叫您來的。四叔啊!您可一定要給我家巧兒做主啊!宋三成看不上我家巧兒,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婚事。”
“同樣是娶媳婦,他兒子怎麽就比外甥差了這麽多?現在不但不一視同仁,還要退婚。四叔,當初巧兒和宋家小子的婚事可是您保的媒,您可不能不管啊!”
“啪……你還有理了,宋家要是有五百塊,什麽樣兒的媳婦娶不到?非要你女兒。”四叔一拍桌,怒了。
徐漢生振振有詞的道:“四叔,我怎麽沒理了?既然外甥能出五百聘禮,他怎麽就拿不出來了?就算拿不出來,不是還有他外甥嘛!”
“搞了半天,原來是打我表哥的主意呢!”宋家輝被氣笑了,“四爺爺,您聽聽,想占便宜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咱們村子裏還是頭一次見這種人,縱然他女兒是個天仙我也不會娶的。”
人都是有脾氣的,把別人的好脾氣,當成自己厚臉皮的資本,也是夠了。
四叔也是氣得不輕,擺擺手,“徐漢生,什麽都不用說了;去你家,當場把事情說清楚。宋家給的聘禮錢,也退還給三成吧!”
徐漢生傻眼兒了,“四叔,您怎麽也這樣?說退親就退親。”
“徐漢生呐徐漢生!當初是你來求我,說的是看中了家輝這小子的人品,我才出麵給他們倆保媒的;你如今這般做為,是想幹什麽?找茬也不是你這麽找的。你這是逼他們宋家成全你的私心,不成全你就是他們的不對。這樣的親家,要是我,我也不會要。”
老人家這話說明狠,也說的明白。
徐漢生呐呐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想了想道:“那我不要這錢了,這婚,還是別退了。”
“晚了!”
宋三成扶著老人走出堂屋。
徐漢生匆忙追出去,拉住老人,“四叔,我不退親,我也不要錢了。”
“唉……”四叔看了他一眼,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走吧!現在不是你說不退就不退的,這樣的親家;別說宋家了,就是我這個老頭子都不敢要啊!三成,拉著他走。”
“我不退親,不退親,退了親我家巧兒可怎麽辦啊?我不會把聘禮錢還給你的。對,對,對,隻要不把聘禮錢給你,這婚事就退不了。”徐漢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哈哈哈……聘禮錢我不拿出來,你們誰也別想退親。”
“成啊!不拿出來,是吧?那我不要這聘禮錢了,看你家女兒的名聲能好到那裏去。一個連聘禮錢都不要,執意退親的男方;讓大家看看,女方的品性能差到什麽地步。”宋家輝被逼急了,撂下狠話。
“家輝,你們這是咋啦?什麽退親不退親的?”一個鄉親看他們拉拉扯扯地,便上前問了一句。
“就是,你們這是在搞啥呀?”
“好好的退什麽親啊!徐家丫頭看上去還不錯,退親了,你還能找到更好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宋家輝腦袋都要說炸了,被氣瘋的他,把徐漢生做的事兒,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