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靜寧逼婚
“既然是賞花宴,不如就以花為題吧。”李沐暘笑的眉眼彎彎,沒心沒肺的道,“這樣才應景。”
李沐塵的眉頭皺了皺,並未言語。他這小弟好像從來都不知曉,何為謙虛低調。
他就是一個愣頭青,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懂得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最喜做的蠢事就是瞎折騰。
“二公子的提議甚好,”大長公主言笑晏晏,“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東齊的青年才俊,定然文思泉湧,下筆有神。”
眾人皆笑的含蓄,並未言語。隻有李沐暘喜不自禁,甚是沾沾自喜的道:“多謝長公主誇獎。”
李沐塵忍無可忍,徑直給了李沐暘一腳。
“兄長為何踢我,可是我又講錯了什麽?”
李沐暘的聲音不大,但是眾人還是聽的清清楚楚,李沐塵無力望天,恨不能一腳將這丟人現眼的東西給踹出後花園。
“兄長,你為何這般看著我。”
“兄長,你可是又生我的氣了?”
李沐暘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成功的將李沐塵給推到了風口浪尖。
大家皆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就連沉默寡言的五皇子,都向他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大長公主笑嗬嗬的問,“李大公子,可有更好的提議?”
李沐塵連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回,“回稟公主,小臣並無異議。隻是幼弟頑劣,還請公主勿怪。”
工部尚書夫人也急忙道:“長公主,幼子頑劣,還請長公主勿怪。”
“二公子直言直語,本宮甚是喜歡。大公子無需緊張,本宮不是吃人不吐骨頭之人,沒有那般凶狠。”
李沐塵聞言,俊臉一白,急忙行禮道,“小臣不敢。”
“聽聞大公子與柳小姐已有婚約,不知何日成婚呢?”
聽到柳玉兒的名字,李沐塵的臉色一僵,隨即恢複自然,溫和卻淡漠的回,“此事還需父親定奪。”
“大公子坐下吧,既是宴會,便無需拘謹。”
李沐塵甚是拘謹,他本不願意參加這宴會,奈何母親非要逼著他來。
不管是靜寧郡主,還是柳玉兒,都不是他心中的那抹白月光。
他的心,他的眼,自始至終都隻有那抹月光的存在,其他的女人,他不在乎。
“皇姑母,靜寧皇妹乃是東齊實至名歸的才女,不如叫她出來,我想在座各位,都想一睹郡主的風采吧。”
大長公主抿唇不語,齊奚鈺心裏在打著什麽如意算盤,她心知肚明。
她不喜齊奚鈺,倒不是因為她生母出身低微,而是因為她不喜他這深沉的性子。
隻是,現下,當著眾人的麵,她也不好落了他的麵子。
“去把郡主帶來。”
齊奚鈺溫和有禮的道:“多謝皇姑母。”
“兄長,你為何悶悶不樂?”李沐暘湊到李沐塵的跟前,甚是好奇的問,“別說你沒有,我看的出來。”
李沐塵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離我遠點,莫再惹事,我便不會如此。”
李沐暘摸了摸鼻子,“可是兄長,我並沒有惹事,但是你仍舊生氣了啊。”
“退後一尺。”
李沐暘見兄長陰沉著臉,訕訕的往後退了一點。然,李沐塵還未呼吸新鮮空氣,就見麵前又湊上來一個碩大的腦袋。
“兄長,我總覺得你有心事,可否告知於我,我也好給你想想法子。”
李沐塵沉默,對於他的好意敬謝不敏。
“兄長,你倒是說句話呀。”
李沐塵被擾的煩不勝煩,他麵沉如水,恨不能用那繡花針縫上他這張多舌的嘴。
“閉嘴!”
周圍的人皆在竊竊私語,時不時的遞來一個眼神,這讓臉皮極薄的李沐塵怒不可遏。
“咦,兄長,你的臉怎地如此紅,可是身體抱恙?”
李沐暘一驚一乍的,這下連大長公主都被驚動了。
“大公子,可是身體不適?”
李沐塵暗自將李沐暘從頭問候到腳,恨的是咬牙切齒。
他尚未答話,隻聽齊奚鈺忽然道:“靜寧皇妹,你來了。”
“五皇兄好。”靜寧微微福了福身,她仰起頭,看著大長公主深邃的眼神,淡然請安:“母親好。”
“坐吧。”
靜寧乖巧的坐下,不再言語。
然,美人在側,齊奚鈺又怎會放過與之相處的時間。
“為了一睹皇妹的仙姿,皇兄可是特地從皇宮趕了過來。今日這麽一瞧,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靜寧聞言,臉色蒼白,甚至有些難看。
她淡漠的道:“皇兄有所不知,陛下金口玉言,京城第一美人,乃是陰南知府獨女陸安瑾。”
聽到陸安瑾的芳名,李沐塵本能的抬起頭,待看到李沐暘疑惑的目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沉默的低下了頭。
“陸安瑾?本王從未聽聞她的芳名。”
靜寧冷冷淡淡的道:“皇兄並未參加玲瓏盛宴,自然不知。”
那個女人是昀皇兄主動要求娶的女人,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白皙的小手緊握成拳,青筋畢露,看著格外的猙獰。
“皇妹,”齊奚鈺發覺她的異常,關心的詢問,“臉色怎地如此差,可是身體不適?”
靜寧緩緩地搖了搖頭,“靜寧無礙,讓皇兄操心了。”
“皇妹何須如此,若是身體不適,莫要勉強。”他含情脈脈的看著靜寧,見她依舊病懨懨的,並未有交談之意,也不覥著臉硬往上湊。
他好似突然間想到了什麽,溫和疏離的道:“李大公子若是身體不適,及早去看,莫要勉強。”
李大公子?
靜寧的心思一動,她抬眸,就瞧見李沐塵並不明媚的俊臉。
她先前聽柳玉兒提過,那陸安瑾先前心儀的男子,便是這工部尚書的嫡長子李沐塵。
今日一瞧,這李沐塵果然生得一副好樣貌,眉目如畫,溫文爾雅。聽聞他的性子也甚是溫和,私下也甚是潔身自好。
這在京城的貴公子裏麵,簡直是清流裏麵的泥石流。
靜寧偏頭看著大長公主,就瞧見她正在和工部尚書夫人交談,言談舉止間,倒也十分的和睦。
她眸光微閃,心裏已有了計較之意。
“母親,”靜寧突然走到大長公主的麵前,在眾夫人含笑的眸子下,淡定自若的道:“女兒想和李大公子單獨聊聊,不知母親可否。”
大長公主眉頭微挑,甚是詫異的看著靜寧郡主,低沉的問,“李大公子?”
“正是。”
大長公主又看向一頭霧水的李沐塵,疑惑的問,“靜寧何時和李大公子相交,為何本宮不知。”
靜寧郡主落落大方的道:“女兒和李公子並不相熟,所以才請母親應允我們單獨一敘!”
大長公主還未回話,齊奚鈺倒是先坐不住了,他的臉色很難看,有黑雲壓城之勢。
“皇姑母,靜寧,萬萬不可。”
靜寧郡主轉身,直直的看著他,淡漠的問,“有何不可?”
齊奚鈺麵沉如鍋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
李沐塵也急忙道:“五皇子言之有理,還請郡主慎行。”
靜寧郡主踱步至李沐塵身前,定定的看著他,似笑非笑的道:“本郡主聽聞李公子與柳小姐早有婚約,遲遲未成親,乃是因為李公子不願。不知可有此事?”
李沐塵麵無表情的道:“此乃小臣的家事,請恕小臣無可奉告。”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但靜寧心下了然,看來這李大公子尚未忘記那陸安瑾。
她轉身,笑著對眾人扔出一個晴天霹靂,“母親,既然今日是給女兒準備的玲瓏宴,那女兒萬萬不能浪費了母親的一番苦心。”
大長公主眉頭緊皺,看著淺笑嫣然的靜寧,不知她這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此話何意?”
“就在方才,女兒已經找到了心儀之人,並想嫁給他為妻,還請母親成全!”
齊奚鈺一臉陰鶩的看著在座的眾人,殺氣騰騰。
大長公主臉上並未有任何的欣喜之意,靜寧的突然轉變,讓她坐立難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靜寧此舉太過異常。
“方才?”
“是的,方才。”
大長公主一臉嚴肅,甚是威嚴的問,“告訴本宮,你心儀之人是誰?”
李沐塵驀然緊張起來,他總覺得方才靜寧郡主的行為有些突兀,可千萬不要出什麽幺蛾子。
人倒黴的時候,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你越不想看到什麽,就越會發生什麽。
隻見靜寧郡主突然走到李沐塵的身前,粲然一笑,甚是爽朗的道:“女兒心儀之人,便是李公子。”
“郡主,小臣已有婚約…”
靜寧郡主淡淡的道:“退了。”
李沐塵一愣,隨後搖搖頭,“郡主,我東齊優秀男兒何其多…”
“可本郡主隻想嫁給你。”
李沐塵差點吐血,他們根本不熟,就憑方才說了兩句話,她便非他不嫁了,別說什麽一見鍾情,純屬扯淡。
他可不想做冤大頭,頭上整天頂著一個綠油油的帽子。
齊奚鈺一瞬不瞬的盯著李沐塵,那凜冽的目光,活像一把把尖刀,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李沐塵如芒在背,他未搭理靜寧郡主,快步走到大長公主麵前,行了一個大禮,這才道:“公主,小臣能得郡主青睞,自是受寵若驚。隻是小臣已有婚約在身,請恕小臣不能…”
靜寧郡主聲冷如冰,“公子之意是本郡主不及那柳玉兒了?”
李沐塵淡定的回:“郡主多慮了,小臣並無此意。”
“那為何不願?”
李沐塵一本正經的回,“不是不願,而是不能,還請郡主海涵。”
“有何不能?”
李沐塵沉默了片刻,這才道:“小臣能力淺薄,無法給郡主帶來幸福。”
靜寧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公子言下之意,就是不喜本郡主了。”
“小臣不敢!”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噤若寒蟬的自己。
“若是本郡主非要嫁給你呢?”
李沐塵抿唇不語,她是君,他是臣,若她執意要嫁,他真的無可奈何。
花園裏一片沉默,再也不複之前那般熱鬧。
對於李沐塵的無聲拒絕,靜寧並不在意,她轉身笑眯眯的看著大長公主,“母親,女兒已經找到了心儀的夫婿,不知母親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