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第1640章 交換條件
徐銳點頭說：「沒錯，追擊部隊能夠這麼快就拿下包頭，這就說明在包頭根本就沒爆發大規模的攻堅戰，更說明包頭城內的小鬼子根本就沒有防備，這也更進一步說明，鬼子高層還不知道駐蒙軍主力已經在五原被我們擊潰！」
這個道理是明擺著的，如果鬼子高層已經知道駐蒙軍主力被擊潰，那麼包頭的鬼子一定會提前做好防備，又怎麼可能讓三十五軍追兵咬著駐蒙軍潰兵的屁股、一鼓作氣打進包頭城裡呢？鬼子畢竟不是傻瓜，是吧？
「怎麼可能？」在場的幾個高參聞言卻是面面相覷。
葉啟傑也道：「鬼子的電台可是配備到了大隊一級，參與五原會戰的駐蒙軍，少說也有十多部通訊電台，自從駐蒙軍主力被我軍擊潰，到現在，時間過了三十多個小時，鬼子的高層還能夠不知道五原的戰況？」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徐銳卻斷然說道，「別以報喜不報憂只是我們中國人的傳統，其實小鬼子的將領也是一樣，從包頭這麼快就被光復就足可以做出判斷，黑田重德和阿部規秀這兩個老鬼子並沒有如實、及時將五原的戰況上報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傅作義和葉啟傑下意識的點頭，因為除了這，實在找不出別的解釋了。
徐銳又說道：「華北方面軍司令部不知道駐蒙軍主力已在五原被擊潰，也就不會主動對綏遠的兵力部署，做出調整，也就不可能從河北、山西抽調兵力固防綏遠，也就是說，此刻歸綏、大同乃至張家口一樣的空虛！」
停頓了一下，徐銳又道：「大同、張家口就不說了，畢竟離包頭太遠，等到我們三十五軍的追兵趕過去，鬼子從山西乃至河北調來的援軍也早到了，所以沒機會，但是歸綏距離包頭不過三百多里，急行軍兩個晝夜就能夠趕到了！反觀鬼子，既便從山西、河北抽調兵力固防大同及張家口，也至少需要三五天，固防歸綏那就更慢了！何況，我們八路軍絕對不會讓鬼子輕鬆增援歸綏的。」
「換句話說，時間上完全來得及！」傅作義用力握緊拳頭。
「可問題是，我們的兵力太少了！」葉啟傑憂心忡忡的道，「總共也只有九個步兵營參與反擊，算上反擊過程中的減員，再加上因為體力不支而掉隊的，到時候能夠出現在歸綏城外的人，滿打滿算也就兩千多人，就這麼點人，真能夠光復歸綏？」
「為什麼不能？」徐銳沉聲道，「只要鬼子不從山西、河北調來援軍，歸綏的小鬼子撐死了也就三五百人，有兩千人的部隊，就足夠光復歸綏了！」
「可你別忘了，歸綏還有偽蒙軍。」葉啟傑皺著眉頭說道。
「駐蒙軍不算。」徐銳擺擺手說道，「一群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稍稍停頓了下，徐銳又緊接著說道：「更何況，光復歸綏這一戰，三十五軍也絕不是孤軍作戰，還有我們察哈爾獨立團的協助！我在這向傅長官還有葉長官保證，這一戰，我們察哈爾獨立團一定全力以赴，絕不會藏私！」
「干！那就打！」傅作義終於做出決定。
看到傅作義下定決心，葉啟傑便立刻扭頭吩咐剛才的那個通信兵：「立刻給包頭的衛團副發電報，讓他立刻集合前線的全部九個營，向歸綏攻擊前進！另外攻佔歸綏之戰，就由衛團副臨時擔任前線總指揮！」
「是！」通信兵領命去了。
傅作義又揮手將騎兵團長劉春方還有幾個高參打發走，司令部里便只剩下了他、葉啟傑還有徐銳三人，然後才說道：「徐老弟，這次我們三十五軍能夠打贏五原會戰，重創駐蒙軍主力，乃至光復包頭，可以說全是拜你所賜。」
徐銳擺擺手說道：「傅長官言重了，五原大捷是三十五軍數萬將士拿生命、拿鮮血換回來的，絕非我一個人的功勞！你這麼說，我可真的當不起！」
「對，這次勝利，的確是三十五軍數萬將士拿命換的。」傅作義點了點頭，又道，「不過老弟你的指揮也是居功至偉，傅某人素來恩怨分明，你對我們三十五軍有大恩，這份恩情我們一定還，所以請務必直言，你想要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
葉啟傑立刻又加了一句：「只要是我們辦得到的，一定全力照辦！」
傅作義和葉啟傑能夠有今天的地位，又豈是僥倖得來？別的不說，兩個人的智商那都是一頂一的，他們早就看出來，徐銳或者說他背後的共產黨，之所以如此不遺餘力的幫助他們三十五軍，必定是有所圖的。
徐銳微微一笑，搖頭說：「傅長官和葉長官難道不明白，幫助你們，就相當於在幫助我們自己么？這之前，小鬼子之所以不敢越過黃河，沒有別的，就是因為有三十五軍駐紮在五原，這才使得鬼子投鼠忌器，不敢輕動。」
傅作義搖頭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們幫助我們三十五軍打贏五原會戰就行了，就足以確保犄角之勢，又何必幫助我們光復包頭、歸綏乃至於整個綏遠省？明人不說暗話，徐老弟還是有話直說，就不必再繞彎子了吧。」
徐銳微笑搖頭，看來還真是瞞不過傅作義、葉啟傑他們。
當下徐銳說道：「好，那我可就有話直說了，綏遠光復后，我們察哈爾獨立團要有自由通行綏遠省的便宜！無論我們察哈爾獨立團是徒手通過，還是武裝通行，甚至攜帶大量物資通行，三十五軍都不得以任何理由進行任何阻撓。」
「這個沒問題。」傅作義很乾脆的說道，「我現在就能答應你。」
葉啟傑趕緊又加了句：「自由通行可以，但是你們察哈爾獨立團必須保證，不在綏遠境內開展任何不利於我們三十五軍的軍事動作。」
「當然。」徐銳微笑道，「這個是一定的。」
「成交！」傅作義伸手，徐銳也伸手與之用力相握。
傅作義哈哈一笑，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回肚子里。
……
傅作義和徐銳相談甚歡，遠在北平的阿南惟幾卻已經是如坐針氈了。
因為黑田重德已經兩天沒有向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報告五原的戰況了，阿南惟幾知道黑田重德的小心思，之所以不報，必定是因為五原的戰事的進展不怎麼順利，所以這傢伙想等到突破局面之後，再向他報告。
黑田重德的做法無可厚非，幾乎每一個前線指揮官，都是這麼乾的。
但問題是，這次非同以往，因為這次的五原會戰有徐銳的狼牙大隊！
根據經驗，每次有徐銳在，日軍總是會吃虧，區別無非就是吃大虧還是吃小虧，所以阿南惟幾就開始擔心五原的戰局。
不過，這個還不是阿南惟幾最擔心的。
阿南惟幾最擔心的，是從昨晚上開始，駐蒙軍前線指揮部就失聯了！
反覆呼叫駐蒙軍前線指揮部沒應答后，阿南惟幾就命通信處直接越過黑田重德，嘗試著聯絡獨立混成第一旅團，結果獨立混成第一旅團也一片沉寂，沒有應答，緊接著阿南惟幾又讓通信處聯絡底下的各個聯隊、甚至大隊，結果還是沒應答。
到這時候，阿南惟幾就能肯定出事了，如果僅只是黑田重德的前線指揮部失聯，還有可能是電台故障，或者沒電池了，但是連下的各個旅團、聯隊甚至於步兵大隊都失聯，那就絕對不可能只是電台故障，更不可能是沒電。
這隻能有一種解釋，駐蒙軍出變故了！
而且這變故來得十分突然，突然到駐蒙軍一下就失去幾乎所有電台。
而實際上，情況跟阿南惟幾猜測的相差無幾，因為三十五軍的反擊來得十分的突然，而小鬼子的大隊、聯隊指揮部又有靠前部署的惡習，所以在三十五軍發起的第一波反擊中，駐蒙軍就丟了幾乎所有通信電台。
阿南惟幾心急如焚的時候，作戰課長金光惠次郎進來了。
「金光君。」阿南惟幾立刻急切的問道，「第三飛行團那邊可有發現？」
金光惠次郎搖搖頭，說道：「司令官閣下，第三飛行團的偵察機才剛剛從大同、張家口機場起飛不久，要想有消息傳回，怎麼也得到中午的時候了。」
「八嘎！」阿南惟幾一跺腳，恨恨的說道，「黑田這蠢貨，到底在搞什麼啊？」
金光惠次郎便勸道：「司令官閣下不用太過擔心，參與五原會戰的駐蒙軍主力，足有一個師團、一個獨立混成旅團外加兩個騎兵旅團，就算是吃虧，也斷然不至於吃大虧，畢竟對面就只有傅作義一個軍，皇軍佔據絕對的優勢。」
「話不能夠這麼說。」阿南惟幾搖搖頭說，「這次的對手，還有徐銳的一個團啊。」
金光惠次郎搖頭說：「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也就幾百號人，而且剛成軍沒有多久，戰鬥力有限，跟之前的淞滬獨立團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卑職以為，駐蒙軍應該沒問題，至於為什麼所有電台都失聯，應該是別的原因所導致。」
「別的原因？」阿南惟幾皺眉道，「什麼原因？」
「這個嘛……」金光惠次郎聞言，立刻就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