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201章 教訓
中午，唐雪終於拍完了最後一段戲，在那些劇組人員收拾道具的時候，她穿著那身暗紅色異域古裝，飄逸出塵的朝著張然幾人走來，面帶笑容，如同一個落入凡塵的偏偏仙子。
此時的張然一點都不相信眼前的唐雪是一個有著悲慘往事的女孩。
「想必這位就是葉總的新助手，張然先生了吧？」
唐雪落落大方，朝著張然伸出手。
張然微笑點頭，與她握過手之後笑道：「我就是張然。」
唐雪轉頭朝著一旁的周光晨道：「周哥，要不你先帶他們去定個房間，我去換身衣服，然後一起吃午餐。」
唐雪走後，這個劇組的導演也發現了張然，過來和張然打了一個招呼后便離開了。
張然三人出了西北影視城，在一家國菜館訂了個包房。
半小時后，盤著束髮，戴著帽子和墨鏡，穿著一件黃色羽絨服的唐雪來到了包間，和張然和張濤禮貌性問好后，就坐在了周光晨的旁邊。
飯間氣氛很融洽，張然和周光晨都在聊著不痛不癢的話題，這周光晨確實很會聊天，至少張然說什麼他都會揣測著張然的喜好去回答，看似奉承的語氣，但是表情卻是滴水不漏，更像是一種認可的姿態。
張濤和唐雪都沒有插話，只是張濤這小子時不時會用眼光偷瞄唐雪一眼，唐雪也裝作假裝沒看見的樣子。
吃了個半飽之後，張然這才放下碗筷，朝周光晨笑道：「周先生，我聽說你挺會炒新聞和製造緋聞？」
「這……」
張然這話一落，唐雪頓時停住了，周光晨也尷尬笑了一聲，放下了筷子。
張然假裝沒看兩人的臉色，自顧自道：「這雖然是個曝光度極佳的捷徑，不過若是處理不當所造成的後果也是無法估量的。」
「其實…」周光晨乾笑道：「其實都是些小打小鬧而已，我懂得如何把握分寸。」
「你能把握的分寸無非也就是公司的公關和媒體的方向而已，公眾的輿論分寸你如何把握？」張然不咸不淡：「唐雪索性是努力，成了大明星，有粉絲擁戴，才沒有被這些公眾輿論打倒，但是任何事情都有正反兩面，你所看到的也不過是正面而已，更多隱藏在反面的危機你是察覺不到的。」
周光晨沉默，張然這話確實是他的心病，公眾輿論他掌握不了，給唐雪做了這麼多緋聞和新聞，他不可能不聞到一些危險因素，但是他也沒辦法，因為除了這樣就沒其他辦法讓唐雪增加曝光度了，唐雪不是屬於喜劇性演員，不適合參加知名的綜藝節目，廣告代言雖然也不少，不過那效果還不如上一次的新聞頭條。
這些年來，唐雪的緋聞反面輿論是一層蓋著一層，周光晨也知道這些輿論累積下去總有一天會控制不住而爆發出來，但他現在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所以只能趁著唐雪現在還紅，能賺多少就賺多少，將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呢？
唐雪的臉色也稍稍變了變，他知道張然來找她的目的，所以她心裡甚是緊張，她猜不透張然的心思，很擔心張然會因為這事而放棄她進春晚的名額。
張濤也不明白張然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能靜觀其變，他相信二哥不會拿這事給唐雪穿小腳。
張然接著道：「所以我希望以後你能少用這種手段，唐雪是一個有實力的藝人，你要相信她不需要任何外力就能體現出她的價值，有些事做多了反而適得其反，趁現在之前那些輿論還沒被人翻出來做文章，就盡量給她做些公益上的活動，先把口碑和名譽賺回來。」
張然說這番話的時候，唐雪和周光晨都是一副虛心的姿態，張然說什麼也都只是點頭，張然說完后，周光晨這才由衷道：「張助手，你的話我一定記在心裡，以後唐雪的事業我會小心謹慎的。」
張然淡笑道：「唐雪這麼好的藝人，我只是不想看到她被公司雪藏和被娛樂圈封殺的那一天，如果是到了那個時候，你花再多精力都挽回不了了。」
想了想后，張然繼續道：「不過你放心，我只要在公司一天，就會保證公司藝人的絕對安全，若是以後唐雪在生活上遇到什麼難處，可以隨時來找我，我都能為她解決。」
「當然，找張濤也可以，公司的公事上他沒權利，在私事上，他還是有能力的。」張然看了張濤一眼，不忘在這一刻把張濤推銷給唐雪。
本來興緻缺缺的張濤在這一刻精神一振，看唐雪的眼神也放光了起來。
張然這話雖然沒有明說，不過四人心裡都心知肚明，張然的意思也就是以後若是唐雪那些債主和父親的事情，張然都可以幫忙。
這話不亞於給唐雪打了一劑強心劑，心裡那一點點不愉快也就頓時一掃而光了。
唐雪感激看了張然一眼，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父親的債主和父親跨國逃竄一直是她心裡的痛處，她一個女孩默默承擔了這麼多年，心裡的苦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其實她也想像其他女孩一樣，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和安全的港灣。
說完了這些事，張然才把話題轉到了正題上，一本正經的看著唐雪道：「我想知道你對這個春晚名額的重視度有多少？你要知道，能上春晚的藝人大都是些靈魂工程師，能傳播很強的正能量，你之前的那些作品，以你這種年紀能達到這種活靈活現的表演功力可以說是足夠了，不過你因為緋聞壓身的原因，這或許會成為你的一塊絆腳石。舉辦方之所以對創易提名你們四個而只需要兩個名額，我想也是有要考驗創易選人的原因，如果這次我們不能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以後央視一些大型活動恐怕就再也和創易無緣了，明白嗎？」
唐雪耐心聽著張然的話，張然說的時候她腦子裡也在飛速運轉，她也沒想到這其中會有這麼多原因，如果是這樣的話，四個人裡面，她肯定是被第一個排除的。
不等唐雪開口，周光晨輕輕用胳膊肘推了唐雪一下，急忙朝著張然笑道：「張助手，其實以唐雪現在的知名度上不上春晚都不重要了，當然，能爭取的話我肯定是要為唐雪爭取的，不過聽了你一番話我也明白了，唐雪的條件是有很多不足之處，如果實在讓你為難，我就讓唐雪退出好了。」
說著，周光晨朝著唐雪使了一個眼色。
唐雪眼神有些恍惚，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頭。
周光晨的見好就收似乎讓張然挺滿意，面對張濤投過來不解的眼神，張然假裝沒看見。
這頓午餐吃了將近一個多小時，雙雙分別的時候張然還能看到唐雪眼中的那抹失落。
唐雪和周光晨坐車離開后，張濤這才忍不住拉住張然問道：「二哥，你為什麼就這樣否決了唐雪的名額？」
「我有說否決她嗎？」張然笑道：「是他們自己要退出的。」
「可是周光晨明顯是怕你不高興才會那樣說的，我看得出唐雪很想要這個名額。」張濤皺眉道，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張然無奈看了一眼這個因為暗戀唐雪智商變為零的弟弟，邊走邊神秘道：「我要是不那樣說，他們怎麼會知道亂用緋聞手段的危害，我這是讓他們反思一下。如果觀察兩天下來他們確實知道了悔改，我會給他們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張濤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張然沒有解釋，拍了一下張濤的肩膀：「這個驚喜到時候二哥會讓你去送，到時候你可別說二哥沒有關照你。」
被張然這一拍，張濤頓時恍然大悟：「你是說，如果他們表現好了，你就會把名額給唐雪？」
張然笑了笑：「走，我們再去影視城看看，你昨天有沒有找安晴的導演給她請假？」
張濤還處於興奮之中，拉住張然的胳膊，一臉的獻媚道：「二哥，你真是我的好二哥，如果我能追到唐雪，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一定給你做牛做馬。」
「少噁心我，滾一邊去。」
張然笑罵一聲。
兩人很快就駕著旅遊車來到了影視城大明宮。
來的路上，張濤已經告訴張然，他昨天就找了安晴的劇組導演杜奇言給安晴請了假，不過張濤說這杜奇言當時挺不高興的，只是礙於張濤的身份沒有當場表現出來，所以張然的本意是親自去找這個杜奇言說一說安晴情況的。
只不過，當兩人來到大明宮找到了安晴那個劇組時，劇組這時候並不在拍戲，那導演杜奇言正痛罵著兩個宮女小演員，那兩個小演員唯唯諾諾的，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你們兩個笨蛋，一個鏡頭居然拍了幾十條都過不了？你們是****長大的嗎？創易娛樂怎麼會收你們這種沒有一點專業精神的垃圾？你知道你們這種演技要是在港島，就是一個路人甲都比你們強，別說工資，就是盒飯都不會讓你領，那些浪費掉的膠片搭上你們的工資都賠不上。」
杜奇言的聲音很大，導致整個空曠的廣場都在回蕩，而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也都沒有誰出聲。
張然和張濤本想走過去，不過這杜奇言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兩人止住了腳步，而張然的臉色也一點點難看起來。
杜奇言接著大罵道：「你們兩個頂替安晴拍這一場戲都拍不完，還讓我怎麼拍下去？說到這安晴，我更生氣，本以為她是個可以培養的好苗子，沒想到也是個攀高枝的貨色，沒看出來這女孩平時在劇組挺規規矩矩的，現在一下子變得這麼大牌，不來拍戲都不給我說了，讓葉總的兒子來說？一個待定小演員而已，讓老子一個導演還不敢反駁，她有幾斤幾兩，若不是爬了創易公子的床，我晾她也沒這種膽量。」
杜奇言似乎越說越生氣，扯過一個道具摔在了地上：「今天不拍了，你們兩個給我滾，明天也不用來了，這安晴的戲我全刪掉，不要，以後她要再來也不要，創易有錢怎麼了？我不喜歡的演員照樣不拍。」
「……」
當然，生氣的還有張然和張濤，可想而知這杜奇言能說出讓張然這麼一個心性淡泊和張濤這麼一個樂天派生氣的話，也算是個奇葩。
兩人不動聲色緩緩來到了杜奇言的身後，張濤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拳把這傢伙抽飛。
有些劇組人員看到了兩人，表情頓時變得很精彩，有些好心的還用眼神示意杜奇言。
不過這倒霉蛋似乎沒料到自己的處境，朝著那幾個劇組人員瞪眼道：「朝我示眼神幹什麼？我告訴你們，你們也不是什麼好貨，創易不僅演員垃圾，就連你們這些劇組也垃圾，否則怎麼會從港島請我來？」
終於一個後勤的小青年用手指著杜奇言的身後小聲提醒道：「杜導演，你身後來人了？」
「我身後來誰了？」杜奇言猛的轉頭。
在看到張然和張濤的那一刻，杜奇言臉色頓時煞白，不過也就幾秒的時間就恢復了正常，張然任總經理助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過並不知道張然和張濤還有葉總之間的關係。
張然的憤怒來得快，去得也快，此時只用一雙犀利如刀的雙眼盯著杜奇言緩聲道：「杜導演，沒想到你對創易有這麼大的成見？那為何還要來創易拍戲？難道港島那片旮旯之地還容不下你這尊大導演？要來內地和其他導演搶飯碗？」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杜奇言索性也豁出去的，在他眼裡，張濤和張然只不過是一個富二代和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助手而已，他沒什麼好怕的，鼓著腮幫子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內地的演員怎麼和港島比？就算你們創易開創了一條新的藝人培養體系，那在我眼裡，也都是不成熟的，根本和港島的沒法比？無論是演技還是職業精神，都是沒法比的，如果不是創易誠意邀請我，我壓根就不想來內地拍戲。」
「是嗎？」張然頓時冷笑，他其實在知道杜奇言的時候就找葉詩音要過他的資料看過，所以很清楚他來創易的原因，冷聲道：「據我所知，你和我們創易經紀部的總經紀人楊玉欣是老朋友，你在港島混不下去了，才托她介紹你到創易來拍戲，對吧？而且當時楊玉欣在韓國，你還特地跑了韓國一趟，去求她，因為你知道，我們葉總曾經是楊玉欣帶出來的，所以葉總很大程度會給楊玉欣的面子，你這個想法沒錯，葉總是答應了楊玉欣的要求，讓人去港島請你來拍戲。」
張然這話一說完，不僅那些劇組人員震驚，就連張濤也很驚訝，他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內幕。
杜奇言滿臉漲得通紅，周圍的那些眼神似乎像一根根刺刺進了他的皮膚，他瞪著張然大喝道：「胡說八道，你從哪聽來這些鬼消息，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在港島的名氣，需要去求人讓我拍戲嗎？」
張然也不反駁，緩緩道：「別以為楊玉欣在韓國你就有辦法不承認，我要是想讓她回來揭穿你，她還是會給我幾分面子的，她要是知道你有這麼混蛋的一面，和你之間的幾十年交情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你信嗎？」
杜奇言頓時不說話，不是他不想反駁，他是有些不確定張然話的真實性，還有些懷疑張然的身份，這件事明明當初楊玉欣答應他給他保密的，眼前的張然怎麼會知道呢？
張然接著冷冷道：「我告訴你，你若是對創易有這麼大的成見，現在就可以離開，你這戲的導演，創易當中一抓一大把，別以為沒有你這戲就拍不下去，要不是楊玉欣可憐你，以你這種人品，連創易的大門都沒資格進。」
然後，張然不由分說猛的一腳踢在了杜奇言的小腿上，直接將他踢跪在地。
看著表情扭曲的他，張然道：「其他話你都可以亂說，但是一個女孩的清白的名譽絕對是不能亂說的，就為你剛剛詆毀安晴那些話，我今天若是不教訓你，你以後也是不會長記性的。」
「我最喜歡揍得就是你這種精英里的人渣了。」
張濤也不由分說，一個左勾拳直接打在了杜奇言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