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兌獎
第17章
從眼鏡行出來,我在福彩中心大樓門前轉了兩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圍行走的人。
一些香港警匪片中被人槍殺的場麵在我大腦中閃了半天,在確認無不安全因素的情形下,我邁進了福彩大樓的一樓大廳。
三個穿著工作服的年輕女子在電腦前坐著,麵含微笑地問我:“先生,你來兌獎?”
我點了點頭,一顆心撲撲地跳。
其中一個年紀略大的女子站起身來,笑問:“五百萬元?”
我點了點頭,另外的兩名工作人員立即站了起來。
在她們驚歎、羨慕各種複雜表情的注視下,我開始脫我的褲子。
“先生,你這是做什麽?這裏是公共場合?”她們緊張地望著我。
我笑了笑,她們肯定以為我要耍流氓。
這些人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樣素質的人嗎?難道從我的裝扮上也看不出來?我是大學生,就是窮得一分不剩我也不會那麽做的。
我拉開我褲子的拉鏈,從裏麵褲頭的口袋裏取出彩票,然後在嘴上親吻了一下,將彩票遞給其中年長一些的工作人員麵前。
那位同誌將彩票在兌獎機上掃了一下說:“先生,恭喜你,你是我們這期雙色球的一等獎得主。”
就有另一個女同誌打電話,好象是叫他們中心的主任。
沒多大一會,來了三個男同誌,其中一位肩上扛著攝像機,另一位手中拿著話筒。
被稱作張主任的我伸出手來和我握手,拿著話筒的開始采訪我。
天哪,這是要給進行現場直播?
我立即拒絕了他們的好意,說:“張主任,低調,低調,我不願意接受任何的媒體報道。”
“放心,這不是要對外進行報道,隻是我們福彩中心自己作資料用,你隻需簡單的回答幾個我們提出的問題就行。”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不配合?想一想如果不是福彩,我能有這樣一夜暴富的機會?
“問吧,我知無不言。”我瀟灑地打了個響指。
我通常會在十分高興或者特別痛苦的時候打響指。
“你買彩票多長時間了?”
我沉默了一下說:“一個月。”
“才一個月?你真是幸運。”
“你是如何選擇的這注中獎彩票的?不是會夢中夢到的號碼吧?”
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住了我,我想到吳曉茵買彩票時那一臉的豪氣,她分明就是在我麵前顯擺。
她將錢扔到售彩員跟前的時候,表情得意,而且看起來別有一番美麗。
“先生,你是不是不方便回答這個問題?”
看我一直不作答,采訪者有些著急了。
我將我的思緒從吳曉茵身上扯回來,在心裏罵了一句,就憑這,吳曉茵,我一定要爽爽的幹你一回。
“先生,你得了這麽大一筆獎金,打算用來作什麽呢?是用來創業?還是用來作一些福利性的慈善事業?”
靠,聽了這位哥們的話,我真想給他一耳光。
小哥我現在連一個狗窩都沒有,而且還是在狗窩裏蝸居了半年之久,我還沒有媳婦,晚上睡覺連個發泄的對象都沒有,還有,我家裏連部電話都沒有。
我自己還希望有人能給我慈善一下子,他竟然問我這個問題?
我表情複雜,但還是微微一笑,說:“我得先買套房子,然後給我家裝部電話。”
可能他對我的回答比較失望。
他立馬放下對著我的話筒,拿攝像機的人也停止了攝像。
我將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一起送到工作人員手中。
進行了驗證後,服務員告訴我:“銀行卡不需要,福彩中心付你的是支票。”
彩票變成了支票,方塊形變成了長方形。五百萬元扣過稅後,我的實際所得不到四百萬元。
我不敢相信自己,這是我的?
我心跳加速,呼吸也加速,感覺就象要泄時的那種欲死欲仙的樣子。
我將眼鏡重新戴好,整理整理了我的頭發,在大廳的無人處,拉開我的褲子拉鏈,又打開的褲頭,將支票裝進去,拉好了拉鏈。
其實我手裏拿著錢包,可是我不能把支票放進去,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我還能不長記性。
我左右看看,福彩中心大樓前人來人往,不會有搶劫的人吧?
直到我發現外麵沒有形跡可疑的人,才出了一樓大廳。
心想,即使有人來搶劫,我也一定與我的支票同歸於盡,不離不棄。
離了福彩中心,我的心終於落了地。
我得感謝吳曉茵,我和她非親非故,她卻送我這樣一份厚禮,讓我怎麽感謝她呢?別說讓我給她作三陪,就是讓我給洗褲頭、剪腳指甲,甚至她拉不下來屎,讓我給她摳,我都心甘情願。
不行,我得找個人說說話,不然我感覺我的心髒會承受不了這種激動。
可是給誰給打呢?
我家鄰居家的電話早上已經打過了,他們早不耐煩給我們家傳電話。
我撥通了吳曉茵的手機。
“喂。”
“有事?我說葉南,我好心好意替你介紹了工作,你卻一天也不去上班,你簽了合同,這樣做人可真損。”
我笑而不答。
“喂,你講話啊。”吳曉茵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不知要說什麽,還是不說話。
“神經病!”吳曉茵的罵聲,電話也掛了。
我就是欠罵,我特別希望有人能暴打一頓,或者有個女人就在我身下,讓我美美地蹂躪她一下。
我得發泄。
我感覺我走路腳下有些飄乎,我在路邊的商店裏買了一瓶冰鎮綠茶,一口氣喝到肚裏。
我總算給自己熱得冒煙的身子降了降溫。
手機響了起來,是售樓小姐。
她嬌聲嬌氣地問我:“先生事辦完了沒有,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所有手續,隻等你著簽字,交錢。”
這個女人不虧是做銷售的,從口氣中透出的那種溫情的誘惑讓任何一個異性都不由得浮想聯翩。
我立即就清醒了,我連個窩都還沒有,我得先把房子的問題搞定,至於女人嘛,隻要有錢,別說是普通女子,就是那些當紅的明星,咱也能把她拿下。
我不得不暗暗在心中責罵自己是小人,不過,我相信每一個和我一樣一夜之間從窮變富的人肯定會和我一樣,產生一些小人的思想。
我答應她我很快就會去房介中心找她。
我找到一家銀行,將支票上的錢取出來,分別存在六張銀行卡上。
工作人員一臉愕然地看著我,立即就圍上來好幾個保險業務員,爭先恐後地向我介紹他們的保險理財產品。
我不勝其煩地告訴他們:“這筆錢是我們老板以我個人的名義存的,並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
櫃台上工作人員在給我辦卡的時候,不失時機給我介紹銀行的理財產品,我聽了立馬動了心,可是一想著我晚上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我得首先解決我的房子問題。我對她說:“小姐,我今天還有事,等我那天有時間來詳細了解。”
我接過她遞給我的名片,拿著銀行卡出了銀行大門。
身後,幾位保險人員攆上來,把她們的名片塞到我手上。
有錢就是好啊。沒有人用鄙視的眼光來看你,相反迎來的都是仰視。
我接過她們的名片,順手就扔進路邊的垃圾箱。
我討厭這些保險銷售人員,聽說他們專門在銀行騙那些老年人,誘惑他們將存款變成保險。這些年這些從事銷售的人讓人見了就想逃跑,不是我不相信他們,是因為他們毀了保險從業人員的牌子。
售樓員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可能她擔心我放了她鴿子吧。
我本來想直接去辦理房子的手續,可是一想,我身上帶著幾百萬元銀行卡,會不會有性命之憂?我得將我的錢暫時先放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我在附近看到一座五星級大酒店,對這樣的酒店品牌是讓人信得過的。為了我的幾百萬元,我登記了一間房子,一天六百元,貴是貴了點,但對於我這個富翁來說,又算得什麽?
我將其他幾張銀行卡取出來,我不想帶在身上,放在褲頭裏硬梆梆的也不舒服。
房間裏沒有保險櫃,我要把它們放在哪裏才安全呢?盡管我知道我的銀行卡是有密碼的,即使得了卡也取不出來錢,但小心駛得萬年船,我窮怕了。
手裏拿著銀行卡,我就想到了吳曉茵,其實說白了,我就是個騙子,這本來是她的錢。
想到吳曉茵我就會想到女人的衛生巾,自然就想到了馬桶。
我進了衛生間,看了看馬桶,立即就有了主意,將銀行卡放在馬桶的水箱裏,豈不是誰也想不到的地方?
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我立找找了個塑料袋子,將銀行卡用袋子裝了,裏三層外三層,我知道銀行卡不能見水,見了水磁條就會失效。
我打開馬桶水箱的的蓋子,將塑料袋子放在上麵。
蓋上蓋子,我終於放下心來。
敗也馬桶,成了馬桶。
我應該感謝馬桶,要不是吳茵她們家的馬桶壞了,她能到勞動力市場找我嗎?如果不是修馬桶,我能在她家裏過夜?事事都是講緣份的,看來,這一輩子我注定要和馬桶,還有吳曉茵有扯不清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