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撼不動他這棵樹
第64章
吳曉茵突然在是否要報複張大年的問題上立場發生了變化,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張大年沒給你打電話?”我問。
“沒有?他怎麽了?”吳曉茵一副關心的樣子。
我有些吃醋,說:“你知不知道他經營的俱樂部實際上是從事不正當的服務業。”
“不知道,不就是培訓班嗎?”
“培訓班?好笑,你可能好長時間都沒去過了那,現在裏麵設的有雅間,從事服務的男女服務人員都有。”
“被人舉報了?”
“是的。”
吳曉茵看著我問:“是你?”
我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吳曉茵,不知道上輩子我和你有什麽恩怨,這輩子看樣子我得圍著你轉,我就不明白了,他對你這個樣子,你竟然不恨他?”
“能不恨嗎?可是,葉南,我和他在一起這些年了,是塊石頭都被捂熱了。”
吳曉茵真是頑固不化,我有些沮喪,難道是我沒事找事?
“可是,萬一孩子生下來,不是他的被發現了怎麽辦?”
吳曉茵說:“孩子是誰的我也不能確定,不過,到時候生下來我會麵對的。”
我冷笑一聲說:“吳曉茵,你不要太天真了,到時候被他發現了,那可不是挨兩下打的事情。”
“我認了。”吳曉茵竟然這樣固執,算了,選擇和誰過,那是吳曉茵的自由,如果她不樂意離婚,我也不能逼人家。再說了,我和吳曉茵之間,除了她白送給我五百萬元,有過一次身體上的接觸,我們也沒太深的交情。
我站起身來說:“既然你這樣想,那我也沒辦法了,我走了,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恩。”她點了點了頭,說:“謝謝你。”
正準備下樓,張大年的電話就打過來:“葉南,我記得你在報社有認識的記者,能不能讓他幫幫忙,不要把俱樂部的事情在報紙上報道?”
他竟然找到了我了,真有意思。他可能根本想不到,這件事後始作者,就是我。
我停頓了一下說:“張總,我這個朋友隻是一般記者,不是領導,說話不一定管用,不過,關係到咱們公司的事,我試試看,能不能行不一定。”
掛了電話,我十分不耐煩地說:“這叫什麽事,息屙的屎,讓別人去擦。”
“葉南,這個記者是不是你叫去的?”
“是啊,吳曉茵,這件事要不是為了你,我真是閑著沒事幹了。”
“沒想到人你心機還挺重。”
“我這也是為了幫你,不然的話,我根本用不著這費心心思。”
我不知道吳曉茵到底看上張大年什麽了,被他打那樣,還心甘情願地和他一起過。
算我多事。
我就是可憐吳曉茵腹中我的兒子,盡管隻有等孩子生出來,才能確定他到底是誰的種子,但我就一直將他認作是我的孩子。
離開了吳曉茵的別墅,我就接到了黃大中的電話,讓我在飯店定一桌飯,為張大年接風
我吃了一驚:“這麽快就被放出來了。”
他笑道:“開玩笑,張總是什麽人?我們公司是全市的納稅大戶,市委書記答了話,誰敢不聽。”
他媽的,真想不到,張大年這棵樹我還撼不動。看來,張大年不是徐小妹,用我的老辦法是行不通的。
黃大中又特別強調:“把你的那位記者朋友也叫上。”
我有些為難:“估計他沒時間。”
“張總說了,今天的飯不是給他接風,主要是請你朋友吃飯。”
我說:“關鍵是他不一定有時間。”
黃大中聲音提高了幾度:“這可要看你的本事了,這件事辦不好,你可就失職了。”
媽的,這是給我立軍令狀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人家是領導,我總得聽人家的話。
於是,我給南洋打電話,讓我們總裁請他飯,他似有為難地問我:“這好嗎?”
我笑道:“好不好,你得給我賞個臉,到時候視情況而定。”
他說:“咱們是弟兄,我當然給你麵子了,可是新聞稿子怎麽辦?是不是他想賄賂我?”
我說:“沒準。沒想到,他的能量這麽大,進派出所沒多大一會就被放了。”
他歎息一聲說:“時代不同了,現在這個社會靠的是人脈。”
我通知了他飯店名稱和具體位置。
這一次我定的是天體大酒店,規格比東北飯店高的多,總裁要吃飯,小店豈能容得下這尊在佛?
大約半小時後,南洋先到了。
“如果他要給我一筆錢,讓我不要發這篇新聞,怎麽辦?”
“會嗎?”
“為什麽不會?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個記者都遇到過的。”
“南洋,原來我以為這樣大的事情,張大年肯定會關上十天半天的,沒想到人家幾個小時沒呆就出來了。看來,是我低估了他的能力了。”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他的員工,為什麽卻要讓他出醜?拆他的台?”
我說:“這裏麵的關係複雜,以後有時間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正說著,張大年和黃大中到了。
我和南洋立即站起身來,迎上前去。
張大年毫發無損,反而顯得更加精神。
他一把拉住南洋的手說:“不好意思,出去洗了個桑拿,耽擱大記者的時間了。”
“那裏,那裏,張總日理萬機,事業有成,佩服,佩服。”
看他們坐定,我吩咐服務員點菜。
推來讓去,誰也不好意思點,還是張大年答了話:“這樣吧,把賣的最好的最貴的點上,總之一句話,不差錢。”
服務員出去了。
張大年罵開了:“也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想造我的反,竟然將我舉報了,也不看看我是誰?”
他語氣蠻橫,從嘴裏噴出一股煙霧。
我連忙附和:“是啊,張總會不會得罪了誰?”
他搖搖頭說:“不會啊,難道是我前妻徐小妹?不會吧,她再恨我,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黃大中說:“也說不定。那天你結婚的時候,她不是也去鬧場了?我還奇怪了,我們沒有通知她,她怎麽會知道呢?”
“她和我說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卻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告訴他的。”
張大年聽了,咬牙切齒地說:“看來,我在自己身邊樹了不少敵人,我自己不知道罷了。”
他問南洋:“記者同誌,聽說今天派出所民警到俱樂部的時候,你們報社的人也去了,是嗎?”
南洋點點頭說:“不好意思,張總,我們報社接到電話,就派我去了。”
張大年哈哈大笑說:“看來,有人要整我是不行的,我現在真的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老黃,將支票拿出來。”
黃大中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南洋說:“記者同誌,你辛苦了,這兩萬元去買件衣服吧。”
南洋看了看,不肯接,說:“黃總見外了,事情我可以不報道,可是錢我堅決不能收。”
黃大年看著我說:“小葉,你和記者同誌是朋友,這件就由你辦理了。”
看著張大年和黃大中的樣子,我隻好將支票遞給南洋說:“既然領導這麽誠懇,你就不要推辭了。”
心裏不由得罵道,真他媽的有錢,出手是兩萬,記者寫一篇新聞稿子的稿費最多就二十元,他能不動心嗎?
酒足飯飽,張大年說他累了要先走了,讓我們慢慢吃。黃大中巴結地說:“張總累了,我給你開車吧。”
看著他們倆人離去,南洋從口袋裏掏出支票,用手摔了摔說:“怎麽樣?見識了吧?這些總裁都是這樣,出手闊綽。”
我恨道:“難怪電視報紙上都看不到真實的東西,原來真東西都被錢買斷了。”
南洋笑道:“這樣的錢賺得也太容易了,明天取了現,分你一半。”
我搖搖頭說:“不用,這是人家給你的酬勞,你收了就收了,我不要。”
南洋看我好象不高興,說:“葉南,如果你覺得這篇新聞比較重要的話,錢我給他們退回去,錢是什麽東西,還是我們兄弟的感情重要。”
因為給張大年和徐小妹提供離婚的證據,我和南洋有了幾次認識,誰知道這小子竟然一下子和我對上了眼,對我一向是有求必應。
我說:“不用,看來是我低估了張大年的本事,我以為通過這件事至少可以讓他收斂一些,你也看到了,今天這件事,他好象比以前更加囂張了。”
“南洋,你家是哪的?我們認識這麽長時間了,我都不知道?”
的確,我和南洋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在一起多說幾句話的功夫都沒有。我是個外來人,在這座城市除了目前有兩個弟弟,還真沒有其他關係比較近的朋友。南洋人不錯,我和他交往,自然得了解一些他的家庭背景。
可能是他沒想到我會問他這個問題吧,他停頓了一下問我:“你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我笑道:“說假話有什麽用?說假話就不用說了。”
南洋的回答頗有意味,難道他的家庭背景還有某些不大正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