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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龍象第七十三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我為什麼要這樣活著?」

  「為什麼要做一個活在陰暗巷子里的老鼠!」

  「你手上有六十萬白狼軍!你怕他做什麼!」

  「裂土為王也好,驅兵西境也好!這天下難道就容不下我們父子嗎?」

  少年將名貴的瓷器一腳踢翻在地,他怒目看著書桌前坐著的男人。

  男人低著頭,手裡捧著一本,少年知道男人絕對看不懂的書。

  男人沒有抬頭,只是幽幽應道:「白狼軍在西境所向披靡,是因為遼人要奪他們的地,搶他們的女人。可若是有一天,朝著自己人舉起屠刀,六十萬白狼軍就不再是白狼……」

  「白狼永遠不朝武陽人露出獠牙。」

  「那我就和你一起去西境!咱們父子要死就死在一起!」少年賭氣道。

  男人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抬頭看向少年:「你娘信佛。」

  「她覺得我這一生殺戮太重,所以她吃齋念佛,想要為我贖清一些殺業。」

  「她常說每個人來到這世上都有其緣由,都有他該走的路。」

  「老子的路走完了,自然可以死,小兔崽子,你還沒有上路,你敢死了,來了陰朝地府,老子打斷你的腿。」

  「少跟我神神叨叨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少年怒聲言道。

  男人走上前來,抓住了少年耳朵,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那就活著,活著就能找到路!」

  ……

  一瞬間來到這般高度的李丹青不得不直面更加狂暴的烈陽風暴,迎面而來的烈陽之力,灼燒得李丹青渾身發疼,他的腦袋一陣恍惚,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

  待到一輪狂暴的烈陽風暴暫歇,李丹青終於得了喘息之機。

  他衣衫被烈陽灼燒得千瘡百孔,他嘴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神智有些模糊。

  李丹青深吸了幾口氣,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苻堅部族的三人逼得節節敗退,氣若遊絲的張囚,咬了咬牙,將那枚聖山基石塞入了懷中,沉聲道。

  「老傢伙,小爺我才不會給你打斷我腿的機會。」

  說罷這話,他的心神一定,開始吞納烈陽星輝。

  他得抓住這個機會,他的修為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向前,他得趁著張囚為他拖住那苻堅三人的檔口,儘可能提升自己的修為,打開更多的竅穴,方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當然,雖然李世子不願意承認,但他心底多少還是也希望自己,不要辜負張囚的託付……

  站在距離昊陽頂如此近的地方,需要面對的烈陽風暴極為猛烈,想要從這般境況下抽離出烈陽星輝同樣也是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稍有不慎,吸納過多的烈陽星輝,很容易被這股狂暴的力量的反噬。

  並且在這個過程中,李丹青還得分出心神,抵禦隨時可能湧來的烈陽風暴。

  但與危險相對的是,此處的烈陽星輝極為純粹,其轉化而來的血氣之力也更加濃厚,對於修行帶來的助益比起之前亦要強出數倍。

  ……

  第四百二十六枚……

  第四百二十七枚……

  李丹青的體內的竅穴一道接著一道的被打開,他對於烈陽風暴的抵禦能力也變得強出了不少,他嘗試著朝前邁出了步子。雖然每邁出一步,他都得花去大量的時間去打開兩三道脈門,但這樣的進展,依然讓冉櫻三人感受到了危機。

  他們對著張囚發動的攻勢愈發的凌冽,但被烈陽星輝反噬的張囚雖然渾身是傷,雖然氣若遊絲,但每一次倒下后,卻又能站起身子,一次又一次,就好像永遠無法被擊倒一般。

  苻堅三人的攻勢愈發的兇猛,可兇猛之餘又帶著肉眼可見的急躁。

  他們想要殺了張囚,想要追上李丹青,想要阻止眼前的一切……

  第六百四十五枚……

  第六百四十六枚……

  李丹青體內的竅穴還在不斷被打開,他的腳步愈發的堅定,距離昊陽頂的距離也不斷被縮短。

  此刻的李丹青距離那昊陽頂只有二十餘步的距離,而苻堅部族的三人卻被張囚死死的攔在距離此處尚有三百餘步之處,三人的心頭愈發的焦躁。

  再次踉踉蹌蹌站起身子的張囚,此刻已經沒了人樣,他渾身鮮血淋漓,皮膚上滿是焦黑之色。

  他用自己的靈力護住了心脈,憑著一口氣一次又一次的站起身子,直到他體內的靈力耗盡……

  「興我陽山……」

  「燃我大炎……」

  他宛如夢囈一般的呢喃著這兩句話,身子再次橫在了苻堅三人的身前。

  搖搖晃晃,像是風中的殘燭。

  毅然決然,又像是堅不可摧的山嶽。

  ……

  陽山山腳,趙權擺了一副案台,神情悠閑的坐在那處自飲自斟,一旁的郢離神色陰鬱。他已經被趙權以保護為名,囚禁在這處足足十三日的光景……

  這對於郢離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

  他看著坐在那處,聊著往昔舊事的趙權,寒聲言道:「趙院長就多喝上幾杯吧,再過上兩日,你們就得滾出陽山,至於要不要把命留下,那就得看本公子的心情了!」

  酒意正酣的趙權側頭眯眼看了一眼身後的郢離,笑問道:「郢公子,你怕死嗎?」

  他的語氣低沉,帶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讓郢離的臉色一寒,沉聲道:「你若是殺了我,我爹……」

  「看樣子,是怕。」趙權卻打斷了他色厲膽薄的言辭,輕蔑一笑,便不再有與之對話的性子,再次轉過頭飲下一杯酒。

  「不要惹一個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趙某有一萬個理由殺你,你若是怕死,最好閉嘴。」

  趙權這話出口,神色陰鬱的郢離一愣,但還是在那時收了聲。

  感受到這一點的趙權,並無多少得意之色,只是苦笑一聲,喃喃言道:「想不到我堂堂陽山,最後竟然毀在郢公子這般窩囊之人的手中。」

  說罷這話的趙權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舉杯欲飲。

  「趙師兄這般聰慧之人,既然知道有些事事不可為,為什麼還要跟著那位李世子胡鬧呢?」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傳來。

  趙權一愣,他抬頭看去,卻見四道身影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跟前。

  為首的是王絕通與白素水,二人的身後跟著王小小與白芷蘿,但兩位後輩都低著頭,動作僵硬,臉上的神情麻木。

  「我聽說王師弟帶著賢侄準備離開陽山,這去而復返是為何事啊?」趙權另一隻手不著痕迹的握住了一旁的長劍,臉上卻依然是醉眼朦朧之相,說著又笑呵呵的看向白素水問道:「白師妹也來了?不會是想要救那位郢公子脫離苦海吧?」

  這個問題出口,還不待白素水回應,倒是一旁的郢離聞言眼前一亮,看向白素水的目光頓時熱絡了起來。

  但白素水只是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對於以往她盡心儘力討好的郢離遞來的目光,視而不見。

  王絕通同樣沒有回應趙權的問題,他只是坐到了趙權的對側,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水,將之舉起看向趙權,似笑非笑的問道:「趙師兄,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同桌飲酒了?」

  聽聞這話的趙權又是一愣,臉色的神情在那一瞬間有些恍惚,隨即笑道:「恐有十五六年了吧?」

  王絕通聞言臉上也露出感嘆之色,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當年你我、加上孫師兄、張師弟,我們四人把酒言歡,那日子倒是再也一去不復返了……」

  聽到王絕通提起這事,趙權心頭的警惕也消減了幾分。

  「人終會漸行漸遠,以往我們覺得是例外,到後來才發現,沒有人可以例外。」趙權嘆息一聲,如此言道。

  「是啊。」

  「孫師兄死了……」王絕通這樣應道,「張師弟此刻也應該快死了……」

  王絕通的這番話出口,趙權的身子一顫,眸子瞪得渾圓,直直的看著王絕通,一隻手下意識握緊了身旁的劍,可就在這時,他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身子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控制了一般,動彈不得。

  他面露驚恐之色,直直的看著王絕通,只見王絕通的雙眸泛紅,兩行淚水無聲滑落。

  「別問為什麼……」

  「真相遠比你想象中要殘忍。」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絕通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

  似乎猜到了趙權想要說些什麼,王絕通攔住了他,他伸出手輕輕的在趙權的眉心一指,趙權臉上的神情便在那一刻凝固,眸中驚恐、疑惑、以及不解都隨即散去,瞳孔渙散,握著劍柄的手,也無力的垂下。

  一股冷冽的氣息隨即盪開,席捲全場,那些守在陽山山門外的弟子,幾乎沒有半點反應的機會,身形皆是一頓,隨即肉身便在一聲聲驚恐的哀嚎聲中乾癟下去,一道道血色的氣息被抽離出來,湧入王絕通的體內。

  一旁以為等來救星的郢離見到這番情形,頓時臉色慘白,轉身想要逃跑,王絕通身旁的白素水伸出手,正要將之擊殺,王絕通卻伸出手攔住了她。

  「留下他吧。」

  「畢竟郢家可是我們滅掉陽山的頭功。留著他,日後說不得還有用處。」

  白素水聞言,恭敬的點了點頭,收回了手。

  王絕通在這時伸手擦去自己臉頰上的淚痕,邁步看向那星輝之門言道:「走吧。」

  「去看一眼我們的老朋友……」

  「看他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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