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九江
第100章:九江
“小語,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能不能什麽都多想想自己?不要顧慮太多,那仙山,那尊位,不是禁錮你心的理由,不要唯唯諾諾,再無奈妥協,這不是你。”
鬱口中的這人甚是陌生,我何時唯唯諾諾?何時又妥協?。
怎般對比都不是我!
“你說的好像不是我,再者我怎樣與你何幹呀?”
他微愣了愣,挑眉道:“你確定?”
我瞬間短了氣焰,弱弱道:“你這話,你這語氣,我不太確定,有什麽你便說。”
一次說清楚,對的我好反省,不對的,嗯,再看我心情改與不改。
“若說對顏家小子你摸不準心意,那為你擋命的凡人,對他,你可知自己心意?”
怎麽誰都知道他的事,我沒有告訴過旁人,怎麽我卻感覺天下人都知道了呢?
“你愛他嗎?你不愛,你對他隻是有些虧欠與愧疚,總覺得欠他一條命。你不喜歡欠任何人東西,包括你最親近的人,可你不僅欠了他,更是找不到還的機會,自是心中掛念不忘。”
他分析的透徹,倒是比我自己都清楚。
那人那時予我的感受不是假的,他說要護我的時候,他說不會讓我有事的時候,他為我喪命的時候。
難道我的心裏,真如鬱所言,隻是覺得自己欠了他?
那對阿華是不是延續了這份歉意與愧疚?是不是也如易風、阿華所言,我把阿華當做了旁人的替身。
可明明不是,我很確信,第一次見阿華,心中沒有旁人,隻有他,隻有他顏華!
隻是後來總被他的眼睛迷惑,讓我心不穩,我知道,他倆可能是同一人,可他倆卻也有所不同。
“小語,如若他當初沒有對你說過那句話,會不會不是現在這番情景,你會不會,喜歡上他?”
“嗯?誰?那句話”
“你不用這般迷離茫然的模樣瞧我,那時易風與你說的話,我聽見了。”
原來他說的是易風,隻是易風說的話很多,我不知鬱說的是那句。
“我輕笑,為何會這麽問?”
“你從小~便喜歡在他身後跟著,你也許不知道,那時的你,隻要見到他,你的笑都是不加掩飾的。”
“有嗎?”
阿姐不在,阿夏又被送梨玄山古梨上神處,許是沒人與我玩耍的緣故,他來我自是高興。
後因我應承了雨落仙山的長輩們,寬慰他,讓他開興,盡管他的話每每刺痛我,讓我難受,讓我厭煩不已,可我還是每每陪著笑臉跟隨他。
不是鬱說得喜慕他,隻是我心疼他,我知曉他隻是還沒有放下,他不僅折磨我,更是在折磨他自己,我一直的深明大義直到他說了那句話。
以往他說再厭煩的話,我都可以認為他說的是氣話,畢竟我與他沒有什麽真正的仇,可他那句話,讓我明白了,他是真的恨我,盡管我不知道為什麽。從那以後我一度認為是我的性子太討人厭了。
“嗬,你總是這般,你總說易風讓人猜不透,可你何嚐不是一樣。”
我癟癟嘴,很是不讚同他的話:“我有何讓人猜不透的,我性子雖冷淡,言語寡清,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若如沒說,那都是直表麵上。”
鬱順勢躺下~身,雙臂枕頭:“哈哈哈哈,那倒是,如若我說易風早早便喜歡上了你,你又如何?”
易風這人怎樣都好,可我不願猜他心思。
“不如何,不管假象還是真實,都不如何。”
“你可是氣他,氣他對你說的那些傷人的話?他那時痛失雙親,性子難免孤僻,可你日日陪著他,安慰他,逗他開興,他心早已融化,他對你說那些討厭的話,不過是躲避自己真實的感情。”
“你倒是挺為他說話,這些不管怎樣,都不重要了,過去的就過去吧,不要再提。”
“如今你對他無動於衷,無非是你心裏已經有了人,他做再好,再多,也進不了你心。如若沒有顏華,慢慢歲月,長久的相處,我相信你會喜歡上他的。”
也許鬱說的對,也許也不對,我自己都猜不透到底是因為我心胸狹窄,還忘不了那些傷人的話語帶給我疼,還是心裏有了他們所說我不願忘記的人。
可我不想與他們談這些。
刀離一夜未歸,天擦亮,我便下了雪山,鬱嚷著送我,可我堅持不用,他無奈,便隻送我到了山腳下,臨走時還囑咐我小心些。
我想了想,莞爾道:“你還是戒了酒吧。”
他微愣,然後扯著嘴角,淺淺道:“好!”
走了許久,轉身他還在遠處站著。
回山的路上,路過小鎮街道,抬眼便瞧見不遠處緩步行走的青樹長老與長川長老,我急步走上去,剛想出聲相喚,卻在他們的談話中靜下來。
青樹長老道:“前兩天,在紫楓山的仙友說,那木家小姑娘要與顏家成親了。”
長川長老驚愕道:“什麽時候?怎麽都沒有聽到消息。”
青樹長老道:“就這幾日!”
“尊主?你怎在此,可有事?”青樹愕然,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他們跟前相攔。
我努力扯扯嘴角道:“你們剛才所言”
萬長川長老先回過神,回道:“哦,我們剛才在說顏家與木家結親的事,說起來,那小姑娘與尊主有些情誼,尊主可有禮要送?我等帶去?”
我低聲喃道:“那木家小姑娘要與顏家成親了?”
難怪那時他說會有幾日來不了雨落,我那時未問,此刻聽聞,我隻覺得胸悶氣堵,不痛快!
青樹開口道:“尊主可要送禮?”
“你們瞧著辦吧,你們先回山,我有事晚些回來。”
說完也不等他倆回應,我拖著沉重的身子,毫無目的的向前而去。
我總覺得,今日的天日很是不好,陰森森,灰沉沉,讓人心中抑鬱,可明明天邊都掛了半輪旭日。
一旁不知是誰碰了我一下,我回過神來,也不見人影,手心裏卻有紙條。
我心生疑慮,展開細看,隻有四字:“秋語姐姐!”
我抬眼,便瞧客棧二樓處刀離凜立的身姿。
她瞧著我,似故意為我引路。
我走進客棧,偌大的客棧,清淨得很,尋不見一個客人。
我一入門,唯一的客棧老板便向我走來,不問不言,隻伸手指引我上二樓。
他嘴角似有血痕!
走廊盡頭,刀離立在那處,眼裏疏離冷漠,與昨日相求之人判如兩人,可我卻覺得,這才是她。
她引我前來到底為何?
我快上完樓梯,她便側身一旁,讓開道來。
原來她身後還有一人。
那人一身玄衣,雙手背於身後,腰間無掛飾,無配件,本來幹淨靈動的臉龐多了沉穩與陰鬱。
“秋語姐姐!”這久違的聲音,讓我心生一絲甜意。
他的聲音還如以往那般好聽。
我一步並著兩步走向他,心中歡喜,說話也輕快許多:“小九江,你怎麽在這兒?”
他兩眼彎彎,笑道:“等你!”
“等我,有何事?”
“無事,就是想秋語姐姐了,秋語姐姐請!”
我隨他進雅房入座,他讓刀離停在了門外。
屋裏擺設簡樸,不大不小倒是安靜。
一踏進門,便瞧見門邊站了一人,哦不對,一鬼影。
一身黑衣覆蓋,帽簷緊遮,讓人瞧不清真麵目,周身烏氳縈繞,是個不折不扣的鬼魂,氣息流動淩厲霸氣,是個厲害的角色。
想來這鬼魂便是那出了名的鬼謀士。
“秋語姐姐坐!”我瞧著那黑影晃了神,他輕彎嘴角道:“他是誰,秋語姐姐這般聰慧,我應是不用多說的。”
再遇九江,他確實如鬱說的一般,給人感變了,以往天真單純,對誰有好奇又信任,可如今瞧他,眼睛裏多了些情緒,瞧誰都一副疏離與防禦。
我確實知道,也不需他說過多,因為我也並不在意,隻是他的語氣總感覺變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變了。
還記得他以前在雨落與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那時他最小,大家都挺嗬護照顧他,他性子好,卻又孩子氣,老喜歡粘著我與易風,跟著我們身側調皮的喚著‘秋語姐姐’,甜甜的喚易風哥哥。
如今他還是那天真少年的模樣,隻是從喜著幹淨純潔的白衣換成了玄衣,可給我的感覺卻變了,他的眼裏,多了淒涼與滄桑。
這眼睛感覺不屬於他。
“秋語姐姐這般盯著我瞧,可是不認識我了?”他抬手倒茶,我卻想起以前,他不愛喝茶,可易風喜歡,他見易風飲便會嚷著讓易風給他也倒一杯,易風每次都是把茶壺遞予他,他總是軟磨硬泡連帶撒嬌讓易風予他倒,最後易風經不住他說道都是無奈妥協。
以往沒見過他倒茶,今日見,熟嫻的姿勢讓我恍然以為是易風。
“也許,我們許久未見,生疏了!”
他倒茶的手勢停頓了下,複而勾嘴道:“怎會生疏?我可把你們都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