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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刺夜,蠻族之王

  「那我姜堯允今日便告訴你,我斷不會為了一己私利,貿然征戰,我要的是西燎子民的安危,版圖的穩固,我已經擁有了一切。我,不想打!」 

  「呵呵……」 

  溫如清扭曲的臉,露出得逞的嘲諷,「你一輩子也尋不到你夢中的春天,即便你將那桐花帶回西燎又能如何,它終究會凋謝,會腐朽,陪伴你王者之途的也只有生生世世的寂寞!」 

  話落,扣著溫如清命脈的手一松,姜堯允似是受了重創,向後一個踉蹌。 

  隨風趕緊上前扶住他才能站穩,他垂手,袖口的桐花赫然滾落在地吧,摔得支離破碎。 

  見他雕塑般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慘白與絕望,溫如清有了種復仇的快意,他扶著桌子喘了幾下,又繼續道。 

  「姜堯允,不可否認你很強勁,很洒脫,但你的野心太大,眼界太高,世間險有人或景能陪伴你一生。而一旦你愛上的,你又會傾盡一切守護,不惜以命換命,如七年前溫氏長老所詛咒的那般,你的未來早已成定局,一切終究無法挽回!」 

  「你是說詛咒?」 

  姜堯允斂了斂心神,強制鎮定下來,他上前一步看著溫如清,茶眸里殺氣翻卷,忽而怪異一笑道,「難怪你們溫氏敢一夜之間血濺蒼山,原來留了這一手?你知道破咒之法對嗎!」 

  他們就是要他一輩子都無法實現心愿,他越是在意,就越會失去,越是執著,就越會失望,最後鬱鬱而終,老死王城! 

  溫如清唇角勾出一絲笑,挑眉迎上他的眼,卻笑而不答。 

  「我看你是活膩了!」 

  拔出隨風的佩劍,姜堯允起身便朝溫如清的心臟刺去。 

  「想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卻在這時,室外陡然響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喧嘩聲,似是賭徒發狂般的叫好喝彩。 

  手中長劍一頓,姜堯允眉眼一沉,掠到看台邊,抬手掀開青簾,便聽的大堂內一個小廝的高聲吆喝。 

  「新一輪的生死賭局現在開始了!買大買小,買定離手啦,贏的人可有一百兩紋銀啊!」 

  耳邊旋即傳來跌宕起伏的吶喊聲,身後的隨風走到姜堯允身邊,低聲道:「剛才屬下在外面聽主持生死賭局的說,賭莊裡來了一個新貨,是一位五歲男童,今夜寅時之前,要拿來享用!」 

  「享用?拿人命做賭注,拿死亡做消遣,這東燕,倒真的是成了修羅場了。就憑這點,他們也沒資格與西燎攀談同盟一事!」 

  姜堯允點了點頭,垂眸掃過一樓大堂,茶色眼底反射出一種堪比人間地獄的景象。 

  因為那一句話,魚龍混雜的大堂里,簇簇人群都擁擠在了一方黑色高台前,而那上面躺著兩具尚還溫熱的孩童屍體。 

  孩子的頸間,死死地絞著粗如騰蛇的麻繩,發黑的舌頭吐出口中,而那瞪大的雙瞳爆裂出血,涌聚著臨死前的驚恐和仇恨,就那樣怔怔地盯著台下的每一個人。 

  而這就是風雲賭庄最高級的娛樂! 

  拿人性命,供人消遣! 

  「角煞!」 

  黑色高台上的小廝,手一揚,高聲道,「上新貨咯!」 

  「有刺客——」 

  驀地,門外傳來一聲尖叫,大堂內所有賭徒愕然愣住。 

  同一剎那,不等他們反應,面前的那扇鑲金檀木門轟然炸裂,發出一聲驚天巨響,旋即,四個守衛如箭矢一般彈射了進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有人砸場子!」 

  一名打手手持長刀,率先沖入那引起騷亂的地方,高呼救助,「快來……人……」 

  不等他說完話,所有人只見眼前閃過一匹凌冽的寒光,隨後便是當的一聲清響,那打手手中長刀落地,而他晃了幾下,便保持著那個眉目猙獰,張口咆哮的姿態,筆直向後仰躺了去。 

  旋即大堂里濺起一片猩紅。 

  打手的頸間,血如煙花噴涌而出,鋪開在身下光亮的大理石上。 

  那一瞬,嘈雜的大堂驟然變的鴉雀無聲,隨著打手被割喉而亡向後倒下,緩緩露出他身前的一名紅衣女子和一名白衣男子。 

  由於室外大雨磅礴,兩人皆是全身濕透,一路風塵,白衣男子臉上遮著張面具,兩袖鼓風,長身玉立。 

  而他身側女子左手中的染血匕首,依舊定格在剛才割喉的動作上,遮住了她的雙眼。 

  「他怎麼來了!」 

  雅閣內,看著那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姜堯允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扣著欄杆的手猛然發力。 

  而,更讓他震駭的卻是那抹紅色,霎時如火焰跳動在他剔透的眼底。 

  「大人,他戴著面具必是為了掩人耳目,幸好北冥近年來太平安穩。」隨風附在姜堯允耳邊,低聲道,那聲音亦在戰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說那個病秧子,現在也正四處尋求天機鏡?」 

  姜堯允扶著欄杆的手緩緩鬆開,那梨花欄杆竟生生多出了幾個洞,「他真的是想要用它來求醫嗎,我看並不見得吧!」 

  「他來這東燕也是徒勞無功,天機鏡早就……」 

  隨風嘆了口氣,剛想說下去,頭頂倏地射來冰冷的目光,讓他噤了聲。 

  姜堯允眼底凶光一閃,瞪了一眼隨風,目光又犀利地落在白衣男子身上,「總之,天機鏡斷不可讓他得到,一人一鏡一心愿,即使是神器,落入他手,也難免成為魔物!」 

  「確實。」 

  隨風頷首贊同,又看了眼大堂內的女子,眉間隱有不安,「他素來戒酒戒色,如今為何會與一個女子在一起,莫非他那般冷血嗜殺的人也會動情?」 

  「一顆廢棋,亦或是一滴心頭血,這全要看那病秧子的野心如何了。」 

  姜堯允抱著手臂俯瞰著大堂內的僵局,視線又在兩人之間繞了幾圈,眸光一厲,瞭然笑道,「咱們坐山觀虎鬥,靜觀其變即可,不過我倒是覺得,那病秧子的陣腳,全被這女子給攪亂了!」 

  大堂內,巨大的抽氣聲拔地而起,賭徒們滿目震駭地凝視著女子,她面色雪白,氣質脫俗,橫放的匕首稍稍一側,刀光如血,映亮了她那雙如火似冰的黑瞳。 

  「那被你們擄來的五歲男童,在哪?」 

  極冷的聲音,帶著令人戰慄的霸道。 

  那雙堪比冷浸溶月的眼,森然掃過四周,本持刀欲衝上前的打手們,莫名地心底發毛,手中武器顫抖,一時竟不敢將他們拿下。 

  「想死的,儘管攔著。」 

  女子淡笑,纖柔的玉指,優雅地擦拭過鋒刃上的鮮血,輕輕吹去刀尖上的一滴血珠,目光又慵懶地落在那黑色石台兩側的對聯。 

  但見白牆左右兩側,各掛著一副對聯:三尺長桌定乾坤,四方玄機吞山河。 

  橫批:一手遮天! 

  「一手遮天?果真,連這做夢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吶!」 

  唇邊露出冷嘲的笑意,那一笑,猶如修羅場中爬出的厲鬼,女子眼底閃過陰冷,「孟家的黃粱美夢也該醒了,我說過的,三月之內,孟家必亡!」 

  說罷,手中匕首赫然歸鞘,她一腳踹開地上的屍體,腳背撩起那把長刀,穩穩地握在手心。 

  「角煞,我記得你。」 

  唰的一聲,長刀遙遙指向那黑衣大漢,女子眉眼冷厲,寒聲開口,「說,那晚的五歲男童在哪裡?」 

  聽聞外面越來越吵鬧,雅閣內,溫如清不禁也跟著掀簾看去。 

  「是她!竟是她!」 

  眼中女子的身影,與那日天祭上的血衣人相重疊,他的手激動地一把抓住雕花欄杆,目光愈加的狂熱。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 

  「她是誰?」 

  姜堯允睨了溫如清一眼,見他內心澎湃,像是見到了知己那般,抿了抿唇,又忍不住低聲詢問。 

  「就是她啊!你看……」 

  溫如清折身跑到內間的木桌前,雙手顫抖地舉起畫,凝著畫中人,不看姜堯允一眼道,「她就是那個殺了蠻牛,被全東燕視作妖孽的瘋人崖女子啊!」 

  「她就是那瘋女人?」 

  姜堯允大驚,世間當真有如此湊巧的事,今夜暴雨,他和她居然會在這賭庄相遇! 

  方才注意力全被她身旁的白衣男子吸去,一時沒注意她的容顏,此時一看,倒真的長得和那尚離墨一模一樣! 

  真的,沒死? 

  不過她為什麼會和那人在一起,姜堯允腦中百轉千回,難道她不知道,那人和長孫一澈是……夙敵! 

  「咱們有話好好說,姑娘想要見那孩子,沒問題啊!我這就帶你去!」 

  不等角煞開口,高台上的小廝堆著一臉諂媚的笑,向著手下使了個眼色,那些人便紛紛飛快退散開去,可是又在高台附近停了下來。 

  雖然還來不及知道她逃宮一事,但角煞在暗巷的事,風雲賭庄內部的人自然是知道,而這女人,更是一個惹不起的主。 

  「那就好說。」 

  離墨挑眉一笑,眼角瞟了下身後的南城雪,「你說他在哪,我自己去找他。」 

  「就在後院柴房。」 

  小廝的眼在閃電下閃著晦澀的光,他笑的殷切,抬手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塊黑布,「就在那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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