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酒會(一)
「李錚,現年五十三歲,李萬全的集團未成立之前,他就已經跟在李萬全的身邊。在李氏集團裡面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可以說他是唯一一位能夠影響到李萬全決斷的人,而且有關李萬全的所有重大的事件都有李錚的身影。」范彌走到窗前,透過百葉窗縫隙瞧了瞧外面的情況,然後回到桌前講著他調查出來的有關李錚的事。
方德既然在李萬全的集團有很高的地位,肯定與李錚有過不少接觸,看他一聽到李錚來到晉城就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好似這李錚像個妖魔一般。
「這個李錚簡直是個惡魔!」方德雖然咬牙切齒說著,但是面色卻慘白如雪,就這麼會功夫,衣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我撇撇嘴,這個縱橫商界,被稱為商業奇迹的方德就這麼點膽量么?一個人就把他給嚇成這般模樣,真不知道當年是怎麼在商界里闖蕩的。惡魔?要真是惡魔還好辦了,正好可以嘗嘗我學來的火困縛之法,燒他個雞鳴狗跳。
范彌低頭沉思:「我在調查你的消息時,曾聽說這麼一件事,說是二十年前的那件案子的暴露,是因為一位張姓的海關官員突然在家中畏罪自殺才因此暴露的?」
「呵呵,什麼在突然家中畏罪自殺,全是狗屁,都是因為李錚威逼張作海交出所有相聯繫官員的人員名單,張作海不願意交出來,然後他就把張作海的妻兒殘忍的殺害,這才導致張作海自殺來揭露這整件事。」方德憤怒的拍著桌子罵道:「即使我們本來就是在違法,但那也沒有說是要過誰的命,願意合作的就給他分一杯羹,不願意合作的我們另謀他法,但這個李錚的到來卻……卻……」
他說著說著就突然哽咽了起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即使經歷大起大落,成為一個流浪漢也沒有看見他掉淚,反而很是豁達,但是現在……
這個李錚……怎會如此殘忍?竟然能做出殺害別**兒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莫非他的心不是肉長的嗎?我打定主意,不要讓我碰到這個李錚,不然的話,定要將他困在火里烤個三天三夜。
范彌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難不成昨天你跟我說的你的家人已經……也是被李錚給……」
方德的家人也被李錚給害了?我眼睛一縮,怪不得方德會是這般又恨又怕。那這樣說來,李錚這個人就是李萬全的影子了,專門替李萬全作那些下黑手,清理剷除一切李萬全所不容之人。那我們對上這麼一個人……想到這,我也有些后怕起來。
「對,就是他,我成了這般樣子,都是那個李錚給害的,殺我家人,辱我名聲,我與李錚之仇不共戴天!」方德緊咬牙關,瞠目欲裂著硬生生嘶吼出這句話。
「……」我看著他那副驟然變幻的駭人樣子,沉默著,不知道該是安慰還是怎麼……
我想開口卻張了幾次嘴都說不出話來,屋子裡就這麼安靜下來,范彌也站在那裡不說話,等看著方德發泄心情。
「行了,我沒事了,一大把年紀了還在這哭,真是讓你們看笑話了。」方德收拾好了情緒,眼底仍然有些紅紅的,卻已是從悲傷的難過中緩了過來,帶著歉意說道。
我倆一齊搖頭:「沒關係,沒關係。」
「那李錚現在在哪裡?」
范彌想了想回答道:「李錚剛到晉城不久,而且也是打著投資的旗號前來的,所以他肯定得先去市政府那些地方走動一下。」
「嗯,這樣就給我們留下了時間,只要李錚不親自來找,那就還沒那麼緊張。」方德點點頭道。
「李錚他來到晉城就去找了李海生,兩個人一起和晉城市的一些企業家老闆開了個會,然後一起去了高家苑那邊考察。」范彌突然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轉向方德說道。
「高家苑?」
「嗯,看樣子是想在高家苑蓋一處小區,明面上的投資應該是這件事。」
方德點點頭:「嗯,大概是了。」
「抓緊收拾一下,我們這就離開這裡。」拍著他的肩膀接著說道:「為了不引人注意,我特地換了一輛車,到了晉南哪裡應該就沒事了。」
「嗯。」
方德在收拾的時候,我湊到站在窗前觀察著屋外情況的范彌身邊:「你剛才看我那一下是什麼意思?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范彌明顯是欲言又止,岔開話題道:「沒有什麼,你想多了,去看看方德收拾好了沒有。」
「哦……」我懷疑的看了看他,肯定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既然不想說,那我便自己去調查好了,在說到李海生的時候看我一眼,那就是與他有關的事了。
一路上范彌開的很謹慎,避過寬闊的大路,專挑鄉間村路,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的就到了蘇白祈在晉南買的倉庫前。
進了倉庫,方德一直大喘氣,看來這一路上緊張得很。范彌從後備箱搬來一套被褥,還有些日常用品:「這段時間你就在這忍著吧,我和她還得回去,等有了消息再來通知你。」
「直接用手機打電話不就得了?」我皺眉,這一路上可以坐得腰酸背痛的,幾十公里的路繞來繞去,硬是開了三個多小時才到,中間沒得停歇。
「不能打電話,這裡又沒有信號。」范彌搖搖頭,掏出手機讓我看,果真是沒有信號:「白祈那時候買這個倉庫的時候,就是為了隱蔽些,所以也做了屏蔽。」
方德在倉庫里轉了一圈,放好了東西:「這段時間我就在這裡待著,有什麼情況就及時通知我。」
說完又想了想然後帶著歉意,對著我們深深的彎下腰鞠了一躬說道:「麻煩你們了。」
范彌趕緊上前扶起他:「沒關係,你不用這麼客氣,這件事其實我也是很想知道真相的。」
「唉,但是我希望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就請立刻將我交出去,不要連累了你們。」
范彌看著他的眼睛,也沒有說什麼大義凜然的安慰話,只是點點頭說:「這個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你先歇著吧,我們走了。」
「好的。」
安頓好方德,我倆又踏上了回去的路,又得坐車搖晃三個鐘頭了,看著車我就有些發愁。
「走吧,我們去火車站。」
我有些不解:「火車站?不開車回去嗎?」
「嗯,為了保險起見,我已經找了一個人佯裝是我從晉城上火車去了西京,然後我送你去火車站你回晉城,我開車去西京然後再做火車回來。」
嘿!這倒有點意思哈,感覺像是特工諜戰一樣,給敵人進行誘導,使他們偏離調查方向。我這下倒是滿意的坐上車,伸手怕了拍他的肩膀:「范彌同志,想的很周密嘛。」
他有些愕然的看著我的動作:「你這是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我被他問的一頭霧水。
范彌小心翼翼的,輕輕的將肩膀從我的手底下移出來,同時很認真的說道:「你是蘇白祈的女人,可不能亂碰別的男人,知道嗎?」
我有些懵,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成了蘇白祈的女人了?皺著眉頭瞪他:「什麼亂七八糟的?誰告訴你的我是蘇白祈的女人?」他要是不說清楚,今天我跟他沒完!
「白祈他說的啊。」范彌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卻也被我的眼神瞪得縮了一下,:「你瞪我做什麼?我有說錯?」
我咬著牙,冷著聲音恨道:「蘇白祈說的?」
「嗯,是他說的。」
「好!好!好!好你個蘇白祈!竟然這樣占我的便宜?」這一刻我已經在心裡判了蘇白祈死刑,絕不緩期執行!他現在沒在,等他回來就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喂,喂,別衝動啊!火!火!」
我跟范彌站在空蕩蕩的大馬路上大眼瞪小眼。
「怎麼去火車站?」我問他。
「你還問我?誰讓你把車給燒成了一堆廢鐵的?」他瞪著眼睛,氣沖沖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眨巴著眼睛,一副委屈的樣子:「誰讓你說我是蘇白祈的女人……一時間沒控制住就……火大了點……」
他看著我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哭笑不得的嘆氣:「真是……」
「范叔叔,我知道錯了。」我捏著衣角,同時還有些慶幸,幸好自己跑的快,不然的話就會跟他一眼被火熏成個黑炭臉了。
「什麼叔叔,我才三十來歲好不好。」他又瞪我一眼。
「額?才三十來歲?那怎麼會這麼……」我糾結著措辭,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長的這麼老相是吧?」范彌輕哼了一聲:「這個問題,你得問我臉上的細胞它為什麼要這樣排列。」
哈……哈哈……還真是很幽默。
范彌用紙巾擦了一下臉,反正也擦不幹凈,乾脆不管了,一指馬路,也不管我邁步就走:「走吧,還有好長一段路呢。」
我趕緊追上去:「嗯嗯。」鬆了口氣,只要不再責怪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