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天意弄人
以後，以後有機會……”
“三哥，你不要說了。我都聽你的，我這就去安樂城，你等我，我這就去殺了那家人，讓嶺南道血債血償，你等我，等我拿了那家人的人頭回來，你等我。”
楊木祥厲聲吼著，站起身來，對呂凡和戚舒涵厲喝，“你們過來，好好照看我三哥，等我回來。”
“我想可能不必等了。”
呂凡幽幽開口，“原來你們是清平道的餘孽。”
“嗯？！”
楊木祥瞳孔一縮，“清平道的餘孽？哈哈，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水遭蝦戲啊！連兩個普通人也敢學嶺南道說話了！很好，我奈何不了嶺南道，還奈何不了你嗎？”
“你可能還真的奈何不了我。”
呂凡搖搖頭，“本來看你們這麽可憐，我是準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畢竟還有小孩子在。但你們剛剛說要去安樂城，滅了嶺南道聖女滿門。這就沒辦法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一個自作孽不可活。現在當真是什麽人都敢在我們清平道麵前大聲說話了。”
楊木祥被氣笑了，也不急著動手，隻是上下打量了呂凡一眼，似乎想要看出呂凡的虛實。
“舒涵，乖，把眼睛閉上。”
呂凡不看他，低下頭對戚舒涵說道。
戚舒涵猶豫一下，乖乖閉上了眼睛。
“把耳朵也捂上。”
“凡哥哥。”
戚舒涵帶著哭音喊起來。
“乖，聽話，隻是玩遊戲而已，我數三聲，你就可以睜開眼睛了。”
呂凡溫柔說著，看見戚舒涵忍著淚水，乖乖閉著眼，捂住自己的耳朵，就笑了笑，抬起頭，看著楊木祥。
“多謝了。”
呂凡對著楊木祥微微頜首，“沒有給小孩子留下、陰影，你還不錯。所以，我讓你死的明白。”
楊木祥就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眼淚水都出來了，“你讓我死得明白？哈哈，你以為你是誰？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你到底在故弄什麽玄虛，原來，哈哈。來，來，你說，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讓我死個明白。”
“我叫呂凡。安樂城的呂凡。”
呂凡就幽幽說著，說讓楊木祥死個明白，就讓楊木祥死個明白。
“嗯？”
楊木祥愣住了。
“沒錯，就是你三哥讓你去滅門的那個林家的呂凡。”
呂凡輕聲說著，看到戚舒涵顫抖著，強忍著恐懼沒有睜開眼，就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戚舒涵的腦袋。
感覺到呂凡手上的溫暖，戚舒涵頓時安穩下來。
“還有這種事情？哈哈，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長眼啊。三哥，老天長眼啊。”
楊木祥很快狂喜起來，殺意閃爍。
“我也覺得。”
呂凡淡淡說著，“我踏平清平山，宰了你們那個道主之後，原本琢磨著你們清平道接下來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了。沒想到卻又撞上了你們，而且你們不忙著逃命，反而要去安樂城滅我滿門。
還真是天意弄人，明明你們並不知道是我踏平了你們清平山，但卻歪打正著找上門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呂凡真的覺得冥冥之中仿佛有著天意一般，竟然兜兜轉轉，又撞到了一起。
楊木祥怔怔的看著呂凡，他覺得自己可能出現幻覺了，要不然怎麽會聽到這麽滑稽可笑的說法。
哈哈，一個靠著妹妹上位的鄉下佬，竟然說是他踏平了清平山，將清平道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這樣的笑話，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楊木祥一萬個不相信，怎麽可能相信？所以他笑，嘲笑。
然後就聽到呂凡淡淡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做個明白鬼了。這雨，也該停了。”
“給我去死！”
楊木祥怒吼一聲，猙獰殺機，不管呂凡說的是真是假，他現在隻想殺人。
呼。
呂凡伸手捂住戚舒涵的眼睛耳朵，麵對撲殺上來的楊木祥，嗬氣成劍，一口真氣吐出，便是一掛星河。
楊木祥瞳孔放大，難以置信，瞬間僵直，劍氣呼嘯，如同風雨卷過地上塵灰一般，洋洋灑灑，呂凡一口真氣嗬出，便是氣嘯山河，直掛長空。
哢擦！
年久失修的官亭終於受不了劍氣呼嘯，轟然坍塌，呂凡就這麽牽著戚舒涵的手，緩緩走出。
“凡哥哥。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戚舒涵輕聲問道。
“當然可以。”
呂凡揉了揉戚舒涵的腦袋，看著她眼眶紅紅的，先是緊張的確認了一下呂凡的安危，確定呂凡無事後，長鬆了口氣，轉過頭看到坍塌的官亭，愣了一下，問道：“凡哥哥，那兩個人呢？”
“雨停了，他們就走了。”
呂凡淡淡說著，“我們也走吧。”
戚舒涵這才注意到大雨真的停了，天邊出現一道彩虹，她就忍不住有些晃神，為那雨後的彩虹，至於那兩個人去了哪裏，呂凡沒有說，她也沒有問。
這是屬於他們的秘密。
很多年以後，戚舒涵始終無法忘記自己十二歲那年的夏天。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離開家，住在別人家生活。
一切都是新奇的模樣。
從臥室裏一到傍晚時候就會響起的風鈴，到院子裏爬滿了半邊圍牆的綠色爬山虎，院子的角落裏，還開著許許多多不知名的小花。
最好的自然還是院子裏的那兩棵棗樹，她時常會在棗樹下的石桌上寫字，偶爾抬起頭，看看還沒有結出果子的棗樹。
林戚氏跟她說過許多次，這兩棵棗樹結出的棗子可甜了，可惜那年的夏天，她一直沒有機會試一下，是不是真的像林戚氏說的那麽甜。
她還喜歡林戚氏做的清蒸鱸魚，將鱸魚洗淨之後，上鍋用大火蒸，加一點醋，一點醬油，一點薑絲蔥絲，最後再淋上一點熱油。
很好吃，最重要的是林戚氏說那是呂凡最喜歡的菜。
於是，她便也喜歡，畢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她是很渴望，很期待想要了解更多關於呂凡的喜好。
他喜歡吃什麽菜，穿什麽顏色的衣服，幾點起床，幾點睡覺，每天做什麽，想什麽，去哪裏……
很多的很多，隻要是關於呂凡的事情，她都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