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又臨

  從北方刮來的寒流過境,夾雜著淒風冷雪,肆虐著整個平安鎮。


  醉仙居又恢複了往日喧囂熱鬧的場景。


  破碎的木牆,碎裂的地板全都經過修整,煥然一新。


  客棧赫然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個老板,迎來送往,麵帶笑意。


  這個時候,就有幾個人馬踏入了客棧!


  其中氣質風度最佳者,要屬前二人,一人是相貌英武的男子,一人是氣質颯爽的女子。


  他們來到了二樓。


  醉仙居二層樓,十分熱鬧,一位白發蒼蒼,滿麵風霜的長衫老者正在講故事。


  這白發老者講的卻非是神仙鬼怪,畫虎畫皮,亦非話本傳奇,秦漢唐宋……而是江湖逸事,武林典故。


  江湖永遠不缺少精彩,更不缺少刺激,江湖上那些精彩的故事便是三天三夜都講不完,不論是對武林中人還是尋常人而言,這都極具吸引力,因此酒樓上早已坐滿了人。


  長衫老者卷著煙卷,用一個火褶子吹燃,啪嗒啪嗒的抽著旱煙,一雙眼睛微微眯著,露出既狡猾又極具韻味的笑容。


  他雖然已老得不像話了,連眼角都布滿了皺紋,但一雙眼睛卻顯現出與年齡不合的明亮。


  白發老者深深吸了一口煙,麵上露出陶醉的神色,隨即手一抬,隻聽‘啪’的一聲。


  驚堂木重重的敲擊在方桌上,發出清脆的回響,白發老者揚聲道:“且說滾滾江湖千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昔日縱橫天下的名俠俱隱,江湖武林幾春秋?二十年逍遙穀隱退,天殺當為江湖第一黑道,無敵門蓋壓江湖,如今,無敵門獨孤無敵提前出關,練成滅絕魔功第九重,正要一統武林……”


  “嘿嘿……”


  一個大漢嗤笑道:“老頭,這都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盡說些陳年往事,我們誰不知道啊……”


  “是啊是啊……!要說就說一下當今武林最轟動,最神秘,最有名的大事……”


  又一個閑漢大聲道。


  “那好!”


  白發老者目光一轉,驚木堂一拍,揚聲道:“當今無論最有名的莫過於管中流和天殺組織的恩怨了……”


  “嘿!”一大漢嘿然道:“這誰不知道……”


  大漢繼續道:“數個月前,管中流找上天殺組織,想要天殺助他殺了天殺老板,豈料找上的人正是天殺的老板,最終為天殺追殺,最終深中奇毒,命喪黃泉……”


  白發老漢嘿嘿笑了兩聲,截口道:“這都是老黃曆,我說的自然不是這件事,而是管中流練成了一門神奇的武功,複活了……”


  眾聽客來了興趣,紛紛議論是什麽武功能有如此逆天之能。


  白發老漢悠然道:“峨嵋向來以內功心法和落日劍法聞名與世,卻絕對沒有哪一個人知道管中流的內功不是峨嵋內功……”


  “那種內功,傳聞隻要一現身江湖,就可天下無敵!”


  一人撓了撓頭,奇道:“究竟是什麽武功?”


  眾人撓頭搔耳,不明所以,顯然是猜測不出答案是什麽,一個個把目光聚焦在了老漢身上。


  白衣老漢卻悠然飲茶,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但一個女孩子卻上前,手把在鴛鴦雙刀上,冷冷問道:“快說,是什麽武功?”


  女孩子的身後,還有幾條麵色冷酷的大漢,往那裏一站,自然有一股淩厲的氣勢。


  白發老漢手一抖,茶盞濺落,打濕了一片領口。


  他似乎認出了眼前的女孩子,頓時有些恭敬道:“天蠶神功……”


  女孩子自然就是獨孤鳳,身後相貌威武的漢子,自然也就是公孫弘。


  “真的是天蠶神功!?”獨孤鳳凝眉道。


  公孫弘目光一定,聲音頗為沉重,道:“這是師傅很忌憚的一種武功!”


  “不錯,天蠶神功!”


  白發老漢猶豫一下,把手深入衣袖內,拿出什麽東西。


  掌心一攤,是一種好像是白色蠶絲般的絮狀物。


  獨孤鳳拿起這種白絲,觀察了一番,目光微震:“果然是天蠶神功!”


  兩人轉身便走。


  他們剛剛上來二樓,還沒有喝上一口茶,竟然急匆匆離開了。


  老發老漢眼中卻閃過一道精芒,朗聲道:“今天就到這裏了……”


  話音落下,他慢慢離開了客棧。


  ……


  沸沸揚揚的傳言中,李知魚和雲飛揚沒有空閑理會,經過幾天的趕路後,他們終於來到了武當山。


  其時空山寂寂,鳥息蟲偃,泉流無聲。


  遙遙傳來人語,落在這空山之中,顯得分外清晰。


  兩位青年男子,沿著蜿蜒鳥道,迤邐而來。


  雲飛揚失魂道:“你是說那後山的怪瘋子是當年盜竊武當七絕的強盜……傅玉書是他的小孫子……”


  “當然!”


  李知魚笑道:“今日是武當冊立新掌門之日,正好揭穿……”


  對與這一種閑事,他覺得還事有必要管一管。也不能一直讓老實人吃虧不是。


  他當初對此的怨念還是頗大,如今有機會,自然要念頭通達。


  “武當,一定不能交托到奸人手中,師傅師兄也一定不能白死……”


  雲飛揚暗暗咬牙,握緊了拳頭。


  很快,兩人來到了山門之前,卻被一隊位武當弟子攔住。


  “雲飛揚,你欺師滅祖,殘害同門,竟然還有臉回來,今日我們便要叫你伏法!”


  為首的弟子大喝一聲,把闖山鍾敲響。


  當當當……


  鍾聲響徹四野,頓時間,一連串的弟子從山上源源不斷奔下來,粗略一數,少說也有一百幾號人。


  “武當就知道以多欺少麽!”李知魚冷冷一哼。


  “散開,散開……”


  一位麵色清臒,身穿皂黃道袍的老者撥開人群,走了出來。


  這個人赫然就是執法長老赤鬆,他身旁還有一人,是蒼鬆。


  赤鬆一眼便看清了來人,頓時勃然大怒:“雲飛揚,是你!”


  蒼鬆更是大手一揮,怒斥道:“竟敢在掌門冊封大典上來鬧事,太猖狂了!拿下這個叛徒!”


  眾多武當弟子頓時高舉寶劍,將兩人團團圍在人圈之中。


  森寒的寶劍,直指兩人。


  雲飛揚心下一寒,連忙道:“兩位執法長老,師傅和師兄真的不是我殺的,而是傅玉書啊!”


  “好一個叛徒,竟還敢冤枉好人!”


  赤鬆怒叱一聲,把手一揚,“還愣著幹什麽,拿下叛徒!”


  “且慢……”李知魚朗聲出口。


  “是你!管中流,怎麽,你難道想要袒護我們武當的叛徒?”赤鬆把手一揚,冷然截口。


  “你若想袒護叛徒,那我隻能代替一音好好教訓一下你了!”蒼鬆眸子一寒。


  李知魚眉頭一皺,心下十分不痛快。


  這兩人一把年紀,目光之短淺,心思之單純,更沒有一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隻顧爭權奪利,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當上執法長老的。


  也可以反應出,武當沒落了,真的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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