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消息
“怎麽樣？查到什麽了？”秦歌姝揮揮手讓給自己梳頭發的丫鬟下去之後，才開口問向剛剛回來的空月。
“小姐，老爺子生辰的時候，老太太確實是處理過一個丫鬟，據說是衝撞了貴人，隻不過是一個小丫鬟罷了，但是奴婢瞧著卻不像這回事兒。”空月看到屋子裏無人，才到秦歌姝的身邊輕輕地說道。
“老爺子生辰那日？”秦歌姝秀眉微皺，那日來的人可不少，出的事自然也有各種可能，隻不過衝撞貴人這話她是不信的，在後院這麽久，有些彎彎繞繞她還是很明白的。
“我看著這丫頭八成就是秋香了，別的院子也沒有傳出來有哪個丫鬟的事情。”秦歌姝拿起桌子上的梳子輕輕地梳著頭發，既然是秋香衝撞貴人，那老夫人還不應該是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順便殺雞儆猴一下嗎？
“奴婢也沒有聽說最近有哪個丫鬟調職或者下去的。”空月在一邊想了想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也說道。
“既然是秋香，那又何必在老太太院子裏麵私自動手，老太太不想讓這件事情露出來，所以蕊兒的院子也是嚴加看管。”秦歌姝有些疑惑的說道，她不太明報這老太太的用意，老太太私下動手說明這事情上不得台麵。
“這裏麵絕對有貓膩，空月，你去庫房裏拿銀票，老太太那裏下手肯定是不行了，你去看看但是審問或者是在一旁的丫鬟，是否可以下手問一下。”秦歌姝放下手裏麵的梳子麵色凝重的說道，總覺得這件事情很是蹊蹺。這世間隻要有錢，能辦到的事情還是很多的。
“是，小姐。”空月應道心裏也知道小姐對這件事情很是上心，雖然她不知道，自家小姐為什麽對一個整天對小姐很不尊重的妹妹這麽看重，但是她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還是趕緊查一下讓小姐稍微安心吧。
“當時的丫鬟可都是簽了死契的？”夏天的月光有些明亮，四處還有蟬鳴聲，空月看了看周圍然後小聲問著一個小廝，她已經知道一些當時在的人了，但是還不好直接下手。
“空月姐姐，這裏麵大部分都是，但是奴婢知道有一個小香不是死契，據說還有家人在呢。”那小廝討好的笑著說道，雖然是夜晚，但是他的臉上還帶著些諂媚之色，沒想到當日自己隻不過是偷看了柴房一眼，今日還能和內院的大丫鬟說上話。
“行，這件事情你嘴巴嚴實些，不然小心你自己。”空月點了點頭這樣說道，說完之後放小廝手上一個大元寶，在夜光下也十分的明顯。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您放心吧，我嘴巴最嚴了。”那小廝連忙彎腰道謝，看著自己手裏麵的大元寶，他這輩子第一次見這麽大的元寶，內院的丫鬟就是不一樣，出手就是大方啊，小廝覺得自己心裏有些激動。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空月擺了擺手說道，並不想多言，這小廝不過是外院搬花盆的小廝，若不是他不小心看到，空月才不會跟他說話，不過這樣的人也好，誰也不會懷疑到一個這樣的小廝頭上。
“你去查查那個小香的家裏麵都有什麽人？”空月趁著夜色在丫鬟走的小門的地方，對一個黑影低聲說道，然後遞出去了一把碎銀子。
“姑娘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當當的。”那個黑影低頭哈腰的說道，然後小心翼翼的拿過了她手中的碎銀子就離開了。空月看那人離開之後看了看周圍，四下無人，空月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也離開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小姐，已經找到當時在的丫鬟了，奴婢已經找人去看她的家裏有什麽人了。”空月回到院子裏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秦歌姝稟告事情的情況，她已經跑了好幾天了才摸出一些頭緒來。
“辛苦你了，銀子若是不夠用你盡管去取，這件事情一定要隱蔽。”秦歌姝坐在床上這樣說道，話語還是十分的輕柔，讓空月聽了之後覺得自家小姐對自己真是關心。
“是，多謝小姐關懷。”空月嘴角帶著笑意退下了，這件事情她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的。
“逐月，那邊有消息嗎？”待空月出去之後，帳子裏麵再次傳出了聲音，隻不過聲音沒有那麽的輕柔，反而是十分的平靜。
“回小姐的話，那邊說王爺最近政務繁忙，有些，有些顧不上來。”逐月低著頭說道，心裏還是有些害怕和埋怨的，怕小姐生氣，她心裏在想十七王爺怎麽能這麽對小姐呢。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我要歇息了。”秦歌姝並沒有逐月想象中的生氣或者怎麽樣，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秦歌依安靜的躺在床上，等到關門聲音響起之後，秦歌姝才在床上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額際。
這已經好多天了，十七王爺都不肯見自己，秦歌姝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明明爺爺生辰前十七王爺已經在和她商議婚事的問題了，秦歌姝對於十七王爺的性格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他並不是什麽寡情之人。
但是政務繁忙？這一聽就是不想見她罷了，一個男人若是想要見另一個女人的話，絞盡腦汁也會擠出時間的，但是若是不想見一個人，理由也是很多的。秦歌姝覺得裏麵肯定是有什麽事情的，這件事情很重要，秦歌姝覺得自己一定要弄明白才行。
“小香，你的老鄉麗兒來找你了。”一個嬤嬤對著屋子喊了一聲，對於這些小丫鬟們之間閑暇時候的來往是不怎麽在意的。
“謝謝劉姨，我來了。”小香聽到自己的老鄉來找自己之後，笑盈盈的就從屋子裏跑了出來，順帶感謝了剛剛叫自己的劉姨，她在秦府做的不錯，也可以多補貼補貼家裏麵，所以就一直在這邊做著活計，好在她在院子裏做的不錯，做得久了也就有些混頭了。
“麗兒，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呀？”小香有些無奈的看著拉著自己的麗兒，這個麗兒非說要帶她見一個人，也不知道要見誰這麽著急。
“到了到了。”說話間麗兒停了下來，小香才發現這是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沒想到秦府裏還有這個地方，小香平日裏膽子小也不敢去其他地方，所以對於秦府也不是特別的了解，不想麗兒，她可是內院的丫鬟。
“見過空月姐姐。”“見過空月姐姐。”小香聽到身邊的麗兒向前方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行禮之後，也跟著向她行禮，這位空月的名字她還是聽說過的，這可是大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厲害著呢。
“行了，你先下去吧。”隻見那位空月姐姐這樣對麗兒說道，小香知道麗兒是內院丫鬟，但是這位空月姐姐可是有什麽事情要對自己說？隻不過對她能有什麽好說的？
“是。”那個麗兒看了她一眼就下去了，臉上還帶著笑意，小香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丫鬟，麗兒肯定是收了不少好處的，隻不過想到麗兒為了一些好處就把自己引到此處，小香心裏有些憤怒，但是又很是無奈，這大宅裏麵不都是這樣嗎？
“你可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空月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些笑意，但是小香實在是笑不出來，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位這架勢也不像是什麽好事情。
“奴婢不知，還請空月姐姐告知。”小香身子一福把自己的姿態擺到最低，別看空月也是個丫鬟，但是內院的大丫鬟地位還是很高的。
“聽說你有一個四歲的弟弟？”空月並沒有回答她也沒有在意她的態度，反而是這樣問道，空月笑的有些不明意味。
“還請空月姐姐告知，可是奴婢哪裏做得不對？”小香聽到這裏“噗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地上是鵝卵石，刺的她的膝蓋鑽心的痛，但是小香心裏卻是滿滿的恐慌。
她有一個四歲的小弟弟生的很是可愛，雖然她家是在城郊的村裏，但是有父母的農活還有她的補貼，生活也不是很艱難，但是她的弟弟是家裏唯一的男孩，是家裏的根，小香不敢想象若是弟弟出了什麽事情，那這個家就完了。
“我還沒有說什麽呢，你這麽緊張做什麽？”空月看著她跪下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這個場麵對她來說並不能讓她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那日審問秋香的時候你在吧？”空月摸著自己修建得當的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道，她說完這句話看了一眼小香，在她意料之內的小香並沒有說話，或者說是她不知道說些什麽。說她在場？院子裏可是沒有人知道秋香被審問。說她不在場？她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所以秋香做了什麽事情？”空月也不打算廢話，她手裏有足夠的籌碼，所以一點都不擔心小香不配合，她隻需要問道自己想要的消息就好，其他的她並不關心。
“空月姐姐，空月姐姐，請您饒了我吧，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丫鬟罷了。”小香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滿臉都是淚水了，看起來格外的狼狽，左右兩難進退維穀，小香覺得自己如同在冰窖裏麵，渾身冰涼。
“你要知道我是沒有什麽耐心的，你弟弟才四歲，若是不小心出了什麽事情，我可也是說不準的。”空月沒有理會她，反而皺了皺眉頭這樣說道，話語間也是沒有什麽耐心的樣子。
“求求你，求求你，他還隻是一個小孩子啊。”小香聽到這裏已經忍不住磕頭了，但是她身邊的兩個丫鬟拉住了她，留下痕跡可是不太好。
“放過他也可以，隻要你乖乖說出來，要知道，咱們大小姐可是很仁慈的，隻要你肯說，無論是什麽事情，大小姐都不會怪你的。”空月這才軟和了一下語氣說道，話裏都是很好商量的的樣子。
“我說，我說。”但是小香又豈會不知道她如果不說的後果，她心裏想，大小姐那麽溫柔知禮的人，肯定不會為難下人的吧？肯定不會的吧，小香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這不就行了，你就放心吧，你肯定很安全的。”空月這才露出笑意，小香身邊的兩個丫鬟見狀把小香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退了很遠。
“那日，那日，是二小姐給十七王爺下的藥。”小香結果隻在空月的麵前輕輕這麽說了一句，兩個丫鬟已經退到了一邊，站在聽不到地方。
“我知曉了，這件事情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你且回去吧。”空月麵色微變隻是這樣說道，她大概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空月微微抬頭示意，就有一個丫鬟帶著小香出去，出去之後小香手裏麵多了一個荷包，這荷包沉甸甸的分量不輕。
小香很快走回屋裏換了一身衣服，休息的時間也沒有人看出什麽異樣，隻有小香有些怔怔的把荷包放了起來，這一條消息換了自己弟弟的命，她沒有辦法也不得不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