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賭局(2)
雲淺月睜大眼睛,嘟囔道:「冷邵卓何時這麼好心了?果真是腦子壞了!」
容景深深地看了雲淺月一眼,又對她伸出手,「將你手裡的東西給我!」
雲淺月看著容景,又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那手白如玉,指尖清透,她收回視線,又看向自己的手和手裡的信,吸了口氣,將手中的信塞進容景的手裡,語氣有些無力,「給你!」
容景伸手接過信,正反面翻轉了一下,又對雲淺月道:「你手裡的香囊也給我!」
雲淺月將手中的香囊給塞進他手裡。
容景拿著兩件東西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喂,你要去哪裡?」雲淺月看著容景的背影,才想起他來雲王府的目的。
「雲爺爺派人給我傳了信,要我過來一趟。如今去他的院子。」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哦」了一聲,看著他步履輕緩優雅地向前走去,她想著要不要追上去。正想著,便聽到前面傳來少年的喊聲,「雲淺月,墨磨磨蹭蹭做什麼?快點兒!」
雲淺月收回視線,想著那裡還有個祖宗,先打發了再說。遂不去跟容景,而是轉了道向西楓苑走去。
七公主提著裙擺跟上雲淺月,見容景走遠,她悄聲道:「你好像很怕景世子?」
「你還不是我的嫂子吧?怎麼這麼八卦?」雲淺月瞥了七公主一眼。
七公主臉一紅,看了前面一眼,「沒準做不成你的嫂子,前面那位對雲離似乎……」
雲淺月哼了一聲,截住她的話,「你放心!他見了雲離之後就走了!」
七公主看了少年一眼,不再說話。
二人來到少年面前,少年看了雲淺月空空如也的手一眼,對她挑眉,「信呢?」
「毀了!」雲淺月自然不說被容景拿去了。
少年撇撇嘴,不再說話。
三人來到西楓苑,只見西楓苑內如昨日半夜雲淺月來時一般,依然靜靜。但唯一不同的是西楓苑院內已經有了伺候的人。看來凌蓮消息傳得夠快,三公子辦事的效率也夠快。有兩個老人,一個花匠,一個婆婆,兩個婢女,四個護衛。雖然都是普通衣著,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同,但懂武功的人都知道,這八個人都是身懷武功。
「雲離!你出來!」少年剛進遠門,就對著裡面大喊。
雲淺月想起半夜的時候他也這樣喊容楓,不由有些好笑。這個少年一肚子鬼點子,即便做著很討厭的事情,說著讓人惱怒的話,但從心裡也讓人反感不起來。
七公主有些緊張的攥緊了手中的畫卷,目光看向主屋門口。
「雲離,快出來!」少年一邊向裡面走,一邊又喊了一聲。
主屋的門被從裡面推開,雲離一身輕軟錦袍緩步走出,當看到當先對著他直直走來的少年一怔,又看向雲淺月和她身邊的七公主,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將疑惑壓在心底,看著三人點頭見禮,卻沒有說話。
「不是他!」少年見到雲離一眼就否定了,一把將手裡的聖旨扔給雲淺月,轉身走回來扣住雲淺月的手腕,對她蠻橫地道:「容景去了哪裡?帶我去找他。」
「去了我爺爺的院子里!」雲淺月想著這個麻煩要怎麼樣擺脫呢!還是交給容景處理吧!她對後面跟著進來的凌蓮一擺手,吩咐道:「凌蓮,你帶他去我爺爺的院子里找容景!」
「不行!你帶我去!」少年立即道。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剛剛不是還說我和別的男人暗通款曲嗎?如今就這樣對我失禮?」
「我不算!」少年不以為意。
「噢!你不算男人啊!」雲淺月拉長音。
「少廢話!快些走!」少年瞪了雲淺月一眼。
「我覺得我沒欠你東西吧?」雲淺月偏頭看著他,「你怎麼老是和我過不去?」
「你就欠了!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保准不再來煩你,否則,我就日日煩死你。」少年抓住雲淺月不鬆手。
「那個人是我!」雲淺月道。
少年叱了一聲,拽上雲淺月就走。
「等等!我先說兩句話再走!」雲淺月甩開少年,少年到也沒堅持,抱著膀子看著雲淺月。雲淺月將手中的聖旨遞給看著雲離的七公主,對她道:「給,你自己對他宣讀吧!」
七公主伸手接過聖旨,點了點頭。
「哥哥,她是七公主!自願請旨嫁給你,說不在乎你的容貌是否被毀。願意試著喜歡你。我覺得吧!皇室那些公主還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的,你要是覺得她還不錯,就給她個機會。」雲淺月看向雲離,見他目光有一絲訝異,她笑著道:「她抓著你的畫像抓了一路!你們可以進屋好好談談。」
七公主臉一紅,攥著畫像的手又緊了緊。
雲離看了七公主一眼,垂下眼睫,須臾,又抬起,對雲淺月點點頭,「好!」
雲淺月轉身向外走去,想著人和人的緣分真的是很奇妙。就像十年前她從來就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喜歡上容景一樣,也沒有想到七公主會嫁進雲王府,而這個人是雲離。曾經雲王府的旁支。她想著她一直不太明白為何爺爺將雲王府的旁支從雲縣接來了京城且住進雲王府,是否從很早的時候那個糟老頭子就知道雲暮寒早晚得走,南凌睿肯定不會再回來,而在雲王府的旁支中選一個人來接替雲王府世子的位子?
少年跟在雲淺月身旁,大踏步向外走去。
出了西楓苑,雲淺月回頭看了一眼,見雲離和七公主依然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院中,不過彼此卻是在對看著。她收回視線,想著關於幸福的定義是什麼?不一定愛與被愛,也可以試著去愛。大千世界,千千萬萬人之中,有那麼一個人愛你,你也愛他,共同的心愿是成為彼此的唯一,該是何等的不易和多少萬次的前世回眸緣分所換,誠如她和容景,忽然感覺很幸福,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喂,你高興什麼?」少年看著雲淺月。
「我就是高興!你管呢!」雲淺月白了少年一眼。想著誰家的孩子給教育成了這樣?
「容景有什麼好?」少年看著雲淺月,有些不滿。
「他就是很好!」雲淺月提到容景,嘴角不禁扯開。
這回輪到少年翻了個白眼,漂亮的嘴裡吐出兩個字,「瘋子!」
雲淺月不跟他計較,當沒聽見。瘋子就瘋子吧?陷入愛情的愛與被愛的人有幾個是冷靜的?為了容景,她願意當瘋子。
少年不再說話,二人一路來到雲老王爺的院子。
玉鐲正等在門口,見雲淺月和少年來到,對二人見禮,笑道:「淺月小姐,景世子說就知道你們會來,他讓我等在這裡給您傳一句話,說容楓世子也來了!如今正在後院。」
「什麼?他也來了?」少年一聽頓時蹦了一個高,睜大眼睛看著玉鐲。
玉鐲抿著嘴笑著點頭,「是,景世子前腳進來,容楓世子就來了!」
「我不進去了!我去榮王府等容景!」少年忽然轉身,丟下一句話就走,跟後面有人攆著一般,轉眼間就走了個沒影。
雲淺月有些訝異地看著少年這麼輕易地就走了,隨即恍然,他是掀了容楓的被子不好意思見容楓了!她忽然有些好笑,也愉悅地笑出了聲。
玉鐲也抿著嘴笑,「真讓世子猜准了!」
雲淺月眨眨眼睛,問道:「容楓其實沒來?」
玉鐲笑著點頭。
雲淺月抬步向裡面走去,想著容景果然有辦法,這樣的話她就不用擔心了。她出了西楓苑之後本來就心情愉悅,此時送走了讓她頭疼的主,腳步更輕鬆了,很快就來到了後院,只見後院的涼亭里坐著兩個人,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而坐,桌子上擺了一盤棋盤,顯然正在下棋,那二人一老一少。正是她家的糟老頭子爺爺和容景。
二人聽到腳步聲,誰也沒抬頭看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腳步輕鬆地來到容景身邊,他正品著茶,看著棋盤,頭也沒抬。而糟老頭子眉頭緊皺,顯然被容景給難住了,正在苦苦思索。她一屁股坐在了容景身邊的方凳上,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容景喝茶的動作一頓,終於從棋盤上抬頭看向她。
雲淺月將身子靠進他半個懷抱里,雙手抱著他,將頭貼近他胸前,仰著臉看著他,對他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容景對雲淺月挑了挑眉。
雲淺月對他眨眨眼睛,低聲咕噥,「容景,我想你了!」
容景眸光一閃,放下茶盞,也不在意對面坐著的老頭,伸手將雲淺月的纖腰往懷裡一攬,聲音低啞,「有多想?」
「很想很想。」雲淺月腦袋在他胸前蹭。有一種感情和歡喜來得莫名其妙,但卻是真真實實地存在著的,就像她從西楓苑出來,就忽然很想他。見到他之後這種想不但不減,反而更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