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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如水(2)

  凌蓮和伊雪看著走來的三人,視線定在當前的一名年輕男子身上,儘管十大世家中的花家、蒼家、鳳家專出美男子,一個個容貌清艷,儘管她們見慣了容景如詩似畫雅緻溫華的容顏,也見過了夜輕染、夜天逸、容楓、雲暮寒、三公子等人的俊逸容貌,但還是難免被走來的這個人震撼。終於明白了少年早先講的那個東海太子出生時候有趣的事兒,聽的時候只當有趣,可是真正一見才知道不是聳人聽聞。世間真有這樣的男子,玉質蓋華。也只能用玉質蓋華來形容。但即便有這等容貌,他周身卻沒有絲毫女子的氣息,的的確確是個男子,任誰都不會將他當成女子。 

  「跑了這一趟可是玩夠了?」玉子書走近少年,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問。 

  少年身子哆嗦了一下,忽然嗚嗚出聲,央求道:「子書哥哥,我錯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姑姑我逃跑的事兒。」 

  「你當我不說姑姑就不知道了?」玉子書伸手拍了拍少年的頭,笑道:「看你這一身是水,趕緊回落宿的地方吧!仔細染了寒氣發了熱。」 

  「還不是容景那個壞人,否則我怎麼會落水?」少年聞言頓時恨恨的,頗有些張牙舞爪之勢,但到底在面前的男子跟前沒將爪子伸出來。 

  「你若是不得罪景世子,哪裡會落水?你的話可是被我聽到了。」玉子書笑看著他。 

  少年哼了一聲,「我就要娶雲淺月!」 

  玉子書眉梢微微挑了一下,好笑地道:「你要娶雲王府的淺月小姐?」 

  「嗯!」少年肯定地點點頭。 

  玉子書似乎笑了一下,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問道:「為何?」 

  「她好!我喜歡她。」少年說起雲淺月,眼睛亮了亮,「子書哥哥,你會幫我的對不對?我才不要她嫁給容景。」 

  玉子書笑而不語,轉身往回走去。 

  少年立即抬步跟上他,見他不說話,伸手去拽他衣袖,但手伸到一半又頓住,到底沒用自己的臟手去碰觸他乾淨的衣袍,央求道:「子書哥哥,你倒是說話呀!」 

  「這件事情我可幫不了你。你還是問問姑姑吧!姑姑若是同意,你也許可以。」玉子書瞥了少年一眼,笑著道。 

  少年哼了一聲,想要說什麼,忽然打了個大大的阿嚏。 

  「果然染了寒氣!」玉子書似乎嘆了口氣,對身後跟著的兩人中的一人吩咐道:「秋葉,你先帶著他快一步回去煎藥。」 

  「是!」一個年輕男子應了一聲,伸手去拉少年。 

  「不要,我剛剛見到你,和你一道回去!」少年搖頭,躲避秋葉的手,對玉子書道。 

  「聽話!」玉子書語氣不變,依然溫暖。 

  少年不再說話,乖乖地讓秋葉抱著施展輕功先一步離開了岸邊。 

  玉子書回頭看了一眼依然愣在那裡的凌蓮和伊雪,對二人道:「兩位姑娘也落水濕了衣服,還是儘快回去換了吧!免得染了寒。」 

  凌蓮和伊雪立即驚醒,連忙垂下頭道謝,「多謝玉太子提醒!」 

  玉子書笑了笑,不再說話,轉回身繼續向前走去。只是在他回身的瞬間,看向容景帶著雲淺月離開的方向,他溫暖的眸光似乎多了一抹什麼,似雲,又似霧,從他眸光上進入,沉澱到眸底。 

  跟在他身後的人和抱著少年離開的年輕男子歲數相差無幾,他敏感地發現太子的氣息有些不對,跟著走了一段路后忍不住開口,「太子,您有心事兒?」 

  「心事?」玉子書的容色似乎被這兩個字恍惚了一下。 

  「屬下許久沒見到您出現這種神色了!」男子低聲道。 

  玉子書停住腳步,看著前方,暮色將他輕軟的錦袍踱上了一層昏暗,但他錦袍上用上等的針線刺繡的雲紋圖騰依然清晰地跳躍,他忽然一笑,有些淡淡的悵惘,「是啊,許久沒有心事兒了!」 

  少年偷看玉子書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容景離去的方向,試探地問,「那個女子就是雲王府的淺月小姐?」 

  「是吧!」玉子書神色依然有些恍惚。 

  「看來傳言果然屬實,榮王府的景世子和雲王府的淺月小姐傾心相愛。」男子又道。 

  玉子書沉默不語,因為他容色飄忽,連溫暖的眸光和整個人似乎也跟著飄忽起來。 

  「太子,您……」男子看著玉子書,似乎只要一陣風吹來,他就飄遠了一般。他想問什麼,但不知道如何問,他覺得不對,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張了張口又閉上。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玉子書忽然喃喃出聲。 

  男子一怔,怔怔地看著玉子書。 

  玉子書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幾若不聞。夜晚清涼的風吹在他衣袂上,幾縷青絲順著額際被吹落,輕輕飛揚,他忽然輕輕嘆息一聲,收起飄忽的神色道:「走吧!」 

  男子跟著玉子書抬步向前走,走了兩步忍不住又低聲問道:「太子,您是否因為……雲王府的淺月小姐而……」 

  「言棠!」玉子書喊了一聲男子的名字。 

  男子心神一醒,連忙住了口。 

  玉子書繼續向前走去,一如來時一般,行止溫暖,氣息溫暖,但總歸是哪裡有些不同。 

  凌蓮和伊雪雖然被玉子書提醒,但一直垂著頭站在岸邊,直到他離開,二人才抬起頭,對看一眼,齊齊舒了口氣。 

  凌蓮道:「果然不愧是被大長老推崇的玉太子,他的氣場和景世子一樣。」 

  伊雪道:「是!景世子給人的感覺和玉太子給人的感覺相差不多,都是看著好親近,但實則是不易親近之人。」 

  二人話落,都齊齊唏噓了片刻,見這裡已經沒人,足尖輕點,追隨容景離開的方向離去。兩抹身影掩入夜色中。 

  從和玉子書碰面之後,容景一直抱著雲淺月向前走,沒說話,再沒看她,玉顏看不出情緒,眸光又是那般乍暖還寒的色澤,不知道想些什麼。 

  雲淺月依然埋在容景的懷裡,身子軟軟的,氣息輕輕淺淺的,手一直撫摸著他胸前錦袍細細的雲紋,眸子閉著,長長的睫毛被偶爾的清風拂過微微顫動,她臉上神色輕輕淺淺。 

  這一路上不太長,但也不太短,很是寂靜,只聽得淺淺的腳步聲。 

  容景帶著雲淺月來到一處院門前,雲淺月聽到有一個老者恭敬地喊了一聲,「公子!」 

  「嗯!」容景應了一聲,抱著雲淺月走進。 

  「可以抬頭了嗎?」雲淺月悶悶地問。 

  容景腳步一頓,這才低頭看雲淺月,見她一直埋著頭,眸光閃了一下道:「今日倒是聽話了!」 

  「我一直很聽話?什麼時候不聽話了?」雲淺月抬起頭,白了容景一眼。 

  「以後若是一直這樣聽話就好了!」容景不再看她,抱著她向前走去。 

  雲淺月這才看到他帶著她來到了一處院落,這處院落不大,但很是乾淨,院中用青石板鋪就,沒有花草,倒是有幾株海棠樹,樹上有細小的紅粉的花蕾。似乎沾染了空氣中的水汽,總感覺有一種特殊的嬌嫩,她問容景,「這是秋海棠?」 

  「嗯!」容景應了一聲。 

  「大雨沒毀了它?」雲淺月又問。 

  「魏管家在下大雨前用東西給它遮了雨。」容景解釋道。 

  雲淺月點點頭,想著這樣嬌嫩的海棠花骨朵自然受不了任何的風吹雨打,海棠花本身就是一種嬌弱的花。如今已經是八月了,九月的時候秋海棠就會開了,如今見到這樣含苞欲放的海棠骨朵也不奇怪。她移開視線,打量這座院子。只見有排水溝,這也是這個院子沒被水淹了的原因。 

  來到一處主屋門口,容景挑開珠簾,抱著雲淺月進了房間。 

  房間同樣乾淨整潔,窗明几淨。器具擺設也很精緻,但自然比不上榮王府的紫竹院。 

  容景將雲淺月放在軟榻上,雲淺月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輕柔地問,「累不累?」 

  「你很輕!」容景道。 

  「我說的是治水累不累?」雲淺月問。 

  容景看了她一眼,在她臉上搜尋片刻,忽然低聲道:「你想我如何說?我要說很累但見到你之後還可以做些更累的事情呢!」 

  雲淺月臉一紅,伸手捶了他一下,笑罵道:「沒羞!」 

  容景坐著不動,任她捶打,她手下力道不重,他只覺得胸前震動了一下,凝視著她的臉,面上卻無笑意,就那樣深深凝視。 

  雲淺月迎上他的眸光,被他眸中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吸引。 

  容景忽然低下頭,一寸寸靠近雲淺月,雲淺月不躲不避,任他的唇穩穩地重重地覆在了她的唇瓣上。早先在水面上那個吻淺嘗輒止,自然不夠抒發思念,如今思念如一把蓬勃的火,一觸即發,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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