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不離〔2〕
「沒有!」上官茗玥做好了和他打一場的準備。
容景看了他一眼,忽然起身站起來,轉身離開,方向與雲淺月離開的方向相反。
上官茗玥上前兩步,一把拽住他,「你要去哪裡?」
「回鳳凰關。」容景道。
上官茗玥大怒,「你真就這麼算了?不趁機劫持了她?真讓她就這麼再與夜輕染回去?你到底在打算什麼?難道真想她……」容景停住腳步,打斷他的話,淡淡地道:「你不是說算了嗎?那就算了也好!」
上官茗玥一怔。
容景雲淡風輕地甩開他的袖子,徑自離去,步履不見多快,不多時,便淹沒夜『色』深處。
上官茗玥看著容景離開,似乎有些惱怒又有些頭疼地『揉』『揉』額頭,須臾,一屁股坐了下來,嘟囔了一句什麼,夜風裡,人聽清。
「尊主!」一抹黑影飄落,對上官茗玥恭敬地一禮。[
上官茗玥抬起眼皮,懶洋洋地看著面前的黑影,斜斜挑眉,「青影?」
青影點頭。
「不跟著那個笨蛋,過來找我做什麼?」上官茗玥恢復張狂不可一世的做派。
青影指了指他身下的三生石,「我回來幫公子將這個帶走。」
上官茗玥嗤笑了一聲,「他不是都算了嗎?還要這個做什麼?那個女人見了這個都不稀罕,我看毀了得了。」
「不過是一個物事兒而已,石頭又沒錯。公子好不容易從雲山搬到這裡來的。若是真毀了,雲山的長老們那一關怕是不好過。尊主應該清楚,長老們都不好惹。」青影道。
上官茗玥撇撇嘴,拍怕屁股起身站起來。
青影立即過來搬起石頭。
上官茗玥看著他,慢條斯理地道:「告訴他,小爺看他可憐,他的女人我暫時再幫他看一陣,讓他儘快想辦法,若是再想不出來,小爺也不管了。雲山逍遙自在,本小王可沒那麼多閑心耗在這烏七八糟的地方。」
青影頓時感激地道:「是,屬下一定告訴公子。」
上官茗玥似乎滿意青影的恭敬態度,點點頭,轉過身,拽拽地走了,方向自然是雲淺月離去的方向,不多時,消失了身影。
青影搬起三生石,也立即消失了身影。
雲淺月和夜輕染順利地出了『迷』霧山,來到早先她扔下硯墨和上官茗玥的地方,只見只有硯墨一個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見上官茗玥的身影,她也不理會,對夜輕染解釋道:「我令他留在京城,他不同意,硬要跟來。」
夜輕染點點頭,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扶起硯墨,拍拍他,溫聲喊,「硯墨。」
硯墨悠悠醒轉,見夜輕染蹲在他面前,頓時面『色』一喜,「皇上?」[
夜輕染對他一笑,「是我!」
硯墨本來剛醒來,還有些眩暈,此時已經徹底醒來,看清夜輕染身後站著的雲淺月,立即跪在地上,對雲淺月實打實地叩了個頭,衷心地道:「多謝淺月小姐救回了皇上。」
雲淺月淡淡一笑,「不足掛齒,你若是能行路,我們啟程吧!」
「能行路。」硯墨掙扎著站起身。
夜輕染也站起身,回頭對雲淺月道:「小丫頭,你定然一日夜奔波千里馬不停蹄來救我,如此勞累,怎麼受得住?我們歇一歇再離開吧?」
雲淺月搖搖頭,「我不累。」
夜輕染伸手拽住她,板下臉,強硬地道:「怎麼可能不累?你是人,又不是鐵打的?」話落,他又道:「況且我來的目的是見玉太子,如今他也來了『迷』霧山,難道你就不打算見他一面?聽我的,我們歇一歇再離開,也會一會玉太子。」
提到玉子書,雲淺月本來要召喚馬的動作頓時作罷,點點頭,「那就歇一歇吧!」
夜輕染頷首,扶著她尋了一處乾淨處坐下,對她道:「玉太子定然也知道你來了,稍後應該就會找到這裡,我們邊歇著邊等吧!」
雲淺月沒有意見,剛坐下,便躺在了草地上。
夜輕染似乎也有些累了,躺在了她的身邊,神態放鬆。
硯墨歇了幾個時辰,如今好了些,見二人都躺在草地上,雖然春夏交替時,但地面上依然涼,他掙扎著起來,施了兩抱乾柴,用火摺子點燃,升起了火。
火光照在夜輕染和雲淺月躺著的身上,方圓十丈處的涼氣被驅散了些。
半個時辰后,一抹身影飄身而落,華貴錦袍,玉質容貌,正是玉子書。他落地之後,見夜輕染向他看來,他對他含笑點頭,夜輕染也對他笑著點頭致意。他走到雲淺月身邊,坐下身,白皙的手撥開她額頭的一縷『亂』發,看著她閉著的眼睛輕聲道:「雲兒,我來了。」
雲淺月不睜開眼睛,「嗯」了一聲,有些微困意。
玉子書笑看著她,「日夜奔波,沒有休息?」見她點頭,他伸手抱起了她,讓她躺在他懷裡,腦袋枕著他胳膊,如抱一個孩子,暖聲道:「地上總歸是有寒氣,你睡吧,我當你被褥片刻。」
雲淺月臉『色』清淡的情緒隱去,『露』出一絲笑意,將臉埋進他臂彎,放鬆地睡了去。
夜輕染看著二人,雲淺月在玉子書面前全心信任依靠的這種感覺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可是卻是第一次讓他晃了神,他忽然想起她曾經對他說過「夜天逸像是一個故人,那個故人終她一生,或者說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的話,那個故人,他以前諸多猜測,都猜不出是誰,後來終於知道是東海太子玉子書。
玉子書安頓好雲淺月,抬眼見夜輕染恍惚地看著他,對他溫和一笑,「皇上能得雲兒千里奔波來此相救,也必然在她心裡被記了一分好。」
夜輕染回過神,笑了笑,「不及玉太子。」
玉子書不置可否。
夜輕染看著他,面前的這個人沒有一絲一毫不及容景之處,論是容貌,還是身份,還是『性』情,他都當世二。他打量片刻,看了一眼他懷裡的雲淺月,低聲道:「玉太子和小丫頭的關係如此之好,為何你不娶她?」
玉子書聞言一嘆,低頭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睡得熟了,想是累及,淺淺均勻的呼吸聲傳出,他笑道:「相知未必要相守,我們早已經錯過。有些人,有些事兒,是不允許重來的。」
夜輕染若有所思,點點頭。
玉子書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天空,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嘴角『露』出細微的笑意。
夜輕染沉默片刻,忽然又看著玉子書問,「你是否想帶她去東海?」
玉子書搖搖頭,「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雲兒說不去。」
夜輕染看著雲淺月,只看到她單薄纖細的身子,他低聲道,「我有些不敢置信,有朝一日,她竟能與我住進皇宮。對於夜氏,她該是厭棄才是。」
玉子書偏頭看夜輕染,見他似乎有什麼疑團解不開,眸光被蒙了一層霧『色』,他淡淡一笑,「雲兒做任何事情從來就有她的主張,隨你住進皇宮,也有她的理由。對於夜氏,也許她沒有你想象的那般厭棄,因時因人而異。」
夜輕染看著玉子書,似乎想他再說得明白一些。
玉子夕笑了笑,對夜輕染道:「皇上也歇一歇吧!接下來你們趕路還是有一番辛苦的。」
夜輕染知道他不願再多說,洒脫地一笑,也不再問,閉上了眼睛。
這一處安靜下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風都透著一絲清涼的冷意。
晨起十分,太陽升起,暖融融地照在雲淺月的身上,雲淺月醒賺,她剛一動,玉子書的聲音隱含笑意地響起,「醒了?」
雲淺月不由自主對他一笑,「醒了!」
玉子書放開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腿,苦笑道:「即便美人在壞,當被褥的滋味也不好受。」
雲淺月好笑地看著他,伸手幫他『揉』捏了兩下胳膊腿,見他能夠活動自如了,她起身站起來,左右看了一眼,見夜輕染和硯墨都不在,她詢問的眼神看向玉子書。
玉子書解釋,「他與他的貼身侍衛去尋找食物了。」
雲淺月點點頭,迎著陽光,看著東方的天空,一輪金燦燦的明月高懸,似乎將東方的天空都燒紅了,她看了片刻,想起了什麼,收回視線,看著地面的青草,低聲問,「子書,你說……有什麼天大的理由,讓一個深愛著他的女人的男人絕了他女人的宮房,不生子嗣?」
玉子書看著雲淺月,眸光染上一抹心疼。
雲淺月等了片刻,沒等到玉子書答話,她抬起頭,對他一笑,伸手猛地捶了他一下,惱道:「你還是趕緊滾回東海,別出現在我面前了,你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軟弱。軟弱這種東西,我早八百年前就扔了。如今再讓我拾回來。也變了味道。」
〖∷更新快∷∷純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