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代價

  說來也巧,姚秀桂與曾曉一大早才吵完,姚喜寶放學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掉坑裏去了,摔了個一身的青紅紫綠,門牙都磕掉了半顆。還是剛好有老師路過,聽見坑裏有動靜,才找人把他給救了上來。


  送回姚家的時候,已經天都黑了。


  “喜寶兒,你這是怎麽了?”江燕敏被嚇了一跳,連忙丟下手中的電視遙控器跑了過去,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兒子。


  隻見他一身校服黑不溜秋,還刮破了幾道口子。臉上青一道紅一道,不少地方都蹭破皮了,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起來好不狼狽。


  姚喜寶覺得丟人,沒好意思說。


  那老師努力忍著笑,做出嚴肅的表情:“咱們學校外頭在鋪設管道,地上挖了不少坑,前幾天上課就已經跟同學們提醒過了,放學後不要在學校周圍逗留。姚喜寶大概是和其他同學玩鬧的時候不小心掉坑裏去了,剛好我從那兒路過,就找人把他拉起來了。”


  姚秀桂正在廚房裏炒菜,聽到動靜拿著鍋鏟出來,剛好聽到老師的這段話。又一看,自家寶貝孫子傷得不成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嚷嚷:“你們學校是怎麽做事的?竟然在學校外頭挖坑,這不是坑人嗎?把我孫子摔成這個樣子,不行,你們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那老師是個新來的實習生,帶的也不是姚喜寶的年級,對姚家一點兒也不了解,更說不上顧忌了,直言道:“鋪設管道是政府的安排,學校無從置喙。再說了,初中生已經明白事理,能自行分辨危險性,老師們在上課的時候也做出了相應的提醒,學生頑皮導致掉坑,難不成還要把責任推卸給學校?”


  說著抬腿就往門外走,冷冷的甩下一句:“如果你們要找說法,就直接找政府去。這個鍋,咱們學校不背!”


  開什麽玩笑,她一個實習生,連基本工資都沒有,還三天兩頭的加班,那也都算了。


  學生貪玩掉坑裏,她順手救了,家長不感激,還要找她討說法?


  簡直就是胡攪蠻纏!


  帶過姚喜寶的那麽多個老師,哪一個見到姚家人不是客客氣氣,盡量撿著好話說的?姚秀桂在曾曉身上碰壁不少,但是在老師身上碰壁,還是第一次。


  本來一大早就被曾曉弄得心情不好,現在更是火冒三丈,提著鍋鏟就想追出去:“你給我回來,你叫什麽名字?信不信我明天去學校投訴你?”


  “夠了!都幾點鍾了,還不趕緊做飯?”江燕敏聽得心煩,沒好氣的罵道:“你要真為著喜寶兒好,就好好的收斂收斂你的臭脾氣,別見人就懟,最後報應在喜寶兒身上!”


  她本是對報應的說法隻是半信半疑,耐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這麽湊巧,巧得讓她心生害怕。


  如果說上次喜寶兒被炸斷手指隻是個意外,那這次呢?

  這姚秀桂早上才要追著曾曉打來著,傍晚喜寶兒就掉坑裏受傷了。豈不是姚秀桂欺負無父無母的小孩子遭來的報應嗎?

  不管是真是假,江燕敏都怕了。


  姚秀桂終歸還是忌憚江燕敏的,喜寶兒又恰好掐在這個時間點兒上受傷,想起曾曉早上說過那些話,她到底還是有些毛毛的,心虛的小聲說:“這子虛烏有的事情,總不能全賴我頭上吧?”


  江燕敏眼睛一瞪,卻也沒說話,拉了喜寶兒就往房間走。


  為人媳婦的,就是對婆婆再不滿,說出剛才那些話也已經夠重了。再罵下去,天知道這大嘴巴的姚秀桂會不會跑到外頭哭訴,說她這兒媳婦虐待老人。


  到時候,她還有臉做人嗎?

  索性直接把房門一關,直接打了姚佳天的電話:“姓姚的,我告訴你,這個家我和兒子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愛待你自己待吧。再見!”


  管不了姚秀桂,她走還不成嗎?


  江燕敏這個殺手鐧從來都是無往不利,這話一撂下,姚佳天在外頭喝酒也沒心情了,放下酒杯就往家裏趕。


  隔著門板聽到這些話的姚秀桂更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哎呀,佳天媳婦兒,有話咱們好好說就是,動不動就喊走有意思嗎?你都嫁給佳天了,這兒就是你的家。自個兒家都不住了,你要住哪兒去……”


  沒一會兒,姚佳天也會來了,屋子裏雞飛狗跳的鬧成一團,吵吵嚷嚷。


  而屋子後頭,兩個身影正悠哉悠哉的躺在草垛上,叼著草杆兒聽著裏頭的吵鬧。


  “嘿,還真是事事都被你算準了。你說他們會不會猜到這事是咱們做的?”錢寶用手肘碰了碰孟翥的手臂。


  孟翥把口中的草杆吐出來,淡淡道:“就憑姚喜寶那豬腦袋,能想得到才怪。”


  他那種人,除了依靠自己的家世耀武揚威外,還有什麽用處?

  論智商,比豬好不了多少。論武力,更是外強中幹,一無是處。


  要說念小學的時候,姚喜寶身邊好歹還有一群小嘍囉可以使喚,硬生生的把他捧成了小學一霸。


  可自從被孟翥和錢寶教訓過頭,他的頭號嘍囉周福跟他徹底撕破臉,自己另外組織了一個小幫派,硬是把大半的人都拉走了。


  周福家住在鎮上,老爸是做生意的,從小就教他一套為人處事的道理。在這方麵上,他無疑比頤指氣使的姚喜寶更得人心。


  慢慢的,姚喜寶身邊的人一個個給周福拉走了,沒有羽翼的他,更不值得讓孟翥忌憚。


  錢寶嘿嘿一笑,“說的沒錯,他那人死要麵子,肯定不會把掉坑裏的真相說出來的。這個虧,他是吃定了。”


  孟翥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安然的躺在草垛上,望著天空的星星。


  錢寶又問:“對了,好端端的,幹嘛咱們又要作弄他?說起來,他已經挺久沒招惹過咱們了。”


  他並不怕惹事,隻是惹事也得有個名目不是?

  孟翥突如其來的提議,還真讓他有些不解。


  孟翥眸光微閃,語氣裏帶上了淡淡的涼意:“他是沒招惹咱們,但是姚婆子敢欺負曾曉,就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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