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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宜城分壇

  接近一堵院牆,柳儒雅等紛紛縱身而入。銜尾而來的闖島人略一遲疑,柳儒雅一眾已迅快的鑽入了院中的房舍。少頃,一人喝到:“還等什麽,快追!”


  前麵兩人不敢怠慢,縱身一躍進入庭院。哪知二人剛一落地便直陷入地下,立刻,兩聲慘叫傳了上來,暗夜下,慘叫聲極為可怖。


  剛才發話之人急忙止住眾人。待火把亮起,他終於看清了是怎麽回事。一條狹長的陷坑就在院牆之內,火光下,裏麵那兩人猶在掙紮著,身上被竹簽刺血肉模糊。


  那人吩咐屬下包圍院子,並下令準備柴草,柳儒雅等人仍舊危險至極。


  剛剛救起陷坑內的二人,那領頭者卻突然發現,不遠處的碼頭上,他們的大船竟泛起了火光。不好,一定是有人抄了後路。他咬咬牙,向屬下發出了撤退的指令,這些人一齊把手中的火把投向房舍,轉身奔向碼頭。


  見闖島眾人撤走,柳儒雅等迅速滅掉剛剛燃起的火焰,隨後把附近街道的機關開啟,他們總算噓了口長氣。


  闖島之人因何在即將得逞之際撤走,令柳儒雅及眾人百思不解。據一位漁民說,那條大船燃起了大火,那些人撤走似乎與此有關。


  落雁島遭襲,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看來久於安寧並不是什麽好事,畢竟平安與戒心不是相輔相成的關係。


  清點之下,有三位兄弟遇難,另有八人受創。柳儒雅痛心不已,如若能多加戒備又何至於如此。


  還有一件事更令其驚愕,馮正星竟然也受了箭傷。


  馮正星是在離他住的小院不遠處被發現的,發現時他肩頭中箭,渾身顫栗著。柳儒雅不免擔心起來,這孩子真是莽撞,以後還真該告誡一番。


  馮正星的箭傷沒有傷到骨骼,敷上自己配製的藥物很快便痊愈了。這些天倒是忙壞了柳嫣,小丫頭每日便長在這裏,換藥、食物全憑她一人操持,裏裏外外便如大人一般。馮正星看在眼裏,由衷的生出陣陣暖意。


  ……


  馬上就是新年了,此時馮正虎二人正在等著柳馨。柳嫣告訴他們,柳儒雅今天要帶他們下島,說是要去宜城。


  ……


  這裏是宜城城西,是個較為僻靜的所在。下了馬車,早有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矗立在高大的門樓前。大漢左側站著一個短小壯實的年輕人,右邊是一個中年文士。馮家兄弟自然識得,那大漢正是父親的結拜兄弟展雄。


  展雄見柳儒雅等下車,立即上前躬身施禮。柳儒雅指著馮正虎和馮正星道:“這是我的兩個遠房侄兒柳東和柳涵。”“快給展叔叔見禮。”二人當即彎腰施禮:“見過展叔叔!”


  展雄微微一怔,隨即恍然道:“賢侄免禮。”衝柳儒雅做了的手勢:“柳兄請。”


  “柳東和柳涵”是柳馨暫時給二人取的名字,這是避免給他們和家人招來麻煩。


  展家是宜城知名的商人,在當地頗有人脈,其實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歃血盟宜城分壇壇主。宜城分壇距離總壇較近,因此也兼總壇的對外聯係。


  雖然馮正虎和馮正星不是盟內之人,但所談之事似與他們有些關聯,因此,盡管門口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探頭探腦好幾次,展雄也佯裝未見。


  見大家落座,展雄開口道:“那件事已有些眉目了,是‘草頭幫’所為。至於他們如何打探到的消息,現在還是不清楚。”


  柳儒雅有些疑惑,這“草頭幫”均係一些江湖無良之輩,平日的勾當隻是殺人掠貨,但明目張膽地動歃血盟的念頭卻是奇怪,難道有了什麽靠山?如是,那落雁島遭襲之事是否亦與其有關?


  歃血盟本就極為隱秘,平素做事謹慎,江湖中也是隻聞其名,是什麽人對歃血盟如此用心?

  “草頭幫”是吳郡一帶的匪幫,幫主夏大海原為荊州一帶的大盜,後聚集匪類成了一幫之主。歃血盟向來誌大,根本不屑與“草頭幫”之類為敵。事有湊巧,一次夏大海等人劫奪良善,被歃血盟護法劉睿真擒獲,武功幾乎被廢。劉睿真一念之慈饒過了眾賊,卻也留下了麻煩,一個剛入盟的兄弟說話不慎漏了底細。其實也不打緊,憑“草頭幫”之類的烏合之眾,終究不敢輕捋虎須。


  “憑草頭幫那些嘍囉哪敢壞事?聽武震叔叔說,在柳林卉追趕他的兩個人武功不俗,該不是今非昔比了吧?我倒想當麵跟他們試試!”柳馨仍舊忿忿不平。


  柳儒雅搖頭道:“不會如此簡單,我擔心的是他們背後有人,還是要盡早查清他們消息的來源。”


  “能接觸這類消息的一共就幾個人,我都明察暗訪過,甚至放出假消息試探,沒有任何異狀。”展雄不住地撓頭,甚是無奈的說。


  柳儒雅沉吟片刻道:“我和馨兒去辦些事,要過幾天才回來,柳東和柳涵就在你這裏盤桓幾日吧。”


  柳儒雅和柳馨沒多久就走了,馮家兄弟則留在了展家。


  晚飯過後,展雄把哥倆拉到自己屋裏,叔侄三人自然是一番唏噓。然後展雄告訴他們,明天馮天運夫婦要來這裏。二人聽後高興得難以自製,兩個多月了,他們還從來沒有出門如此之久。


  一陣興奮過後,馮正星提起了今天所談之事,這倒不是他自作主張,柳儒雅行前囑咐他盡可能協助展雄。


  提及此事展雄仍一籌莫展,不過他相信,柳儒雅如此看重馮正星自有其道理。經過這些天的事,他也看出這個侄兒絕對不簡單。


  ……


  第二天上午,一輛馬車停在了展家門口,馮家哥倆自然識得,這是自家的馬車。見到父親母親從車上下來,他們幾乎落淚。


  客房內,馮正星流著淚給母親捶背。父親笑道:“過了年就十八歲了,怎麽還像個孩子!”


  其實馮天運也是百感交集,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好在這寶貝兒子已經長大了,況且昨天見到柳儒雅時,老哥哥極力誇讚更使他百般欣慰。


  有落雁島眾人的關照,馮天運夫婦算是放下心來,在展家隻住了一夜便匆匆走了。一來將近年關,耽擱過久惹人懷疑。二來展家人來人往,時間長了難免露出破綻。兄弟兩個自然是依依不舍,可他們也知道,時間長了並無任何益處。


  ……


  三天來馮正星一直在思慮著柳林卉的事。展雄已經把所有的細節都講給了他,歃血盟每次籌集財物的時候,都是由各地分壇送至宜城分壇,但具體什麽時間送走,什麽時間接洽,隻有宜城分壇和送貨的人知道。他斷定,分壇內一定有內鬼,否則草頭幫不會把消息摸得如此清楚。隻是有一點到現在他也沒想明白,這消息是怎麽送出去的呢?

  據展雄說,分壇內基本都是多年的兄弟,特別是了解內幕的四個人,均是可信之人,怎麽會胳膊肘往外拐呢?

  那天在門口迎接他們的兩位,一個是章韋允,對外是賬房先生;另一個名叫林辛,就是那個短小壯實的年輕人。這兩個人均是展雄的臂膀,分壇內的高手,特別是文士模樣的章韋允,一手點穴手法神出鬼沒,功力不凡。


  還有兩個人馮正星也都見過了,一個是專門往返落雁島傳遞消息的顏煦光,另一個是呂幀,斷魂掌盧慶範的長徒,而盧慶範生前是展雄的至交。


  對這四個人展雄也無法斷定誰最可疑。歃血盟非同一般的江湖幫派,盟眾大多有個人的生計,因此平時並非總是聚在一起,但一聲招呼,所有人都會放下自己哪怕最重要的事情。


  馮正虎和馮正星這兩天一直同展雄的兒子住在一起,就是來那天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男孩。他叫展飛鴻,今年十三歲。見他吃過飯回來,馮正星心道:“該你派上用場了!”


  馮正星問過展雄放假消息試探的情形,但他卻認為時機不對,歃血盟與“永寧堡”等幾個壁堡聯係是有一定規律的,再說剛剛出事就又與對方聯係,顯然有違常理。


  按照以往的規律,接近年關,這幾天又是以往與北方聯係的時間,馮正星覺得可以再試一次。


  這兩天他一直考慮消息如何傳遞的問題。上次出事前,這幾個人都沒有離開過宜城,而吳郡據此較遠,親自送信絕不可能,一定會有幫手,或者說吳郡方麵的人會來此接消息。


  真若吳郡的人來此,他們碰頭會有多種方式,或有長期的人和地點,或有約定的時間及人員,亦或有約定的暗號而隨時碰麵,但終歸脫不開時間這個關鍵因素。畢竟規律不等同於實際,宜城分壇每次出發前才會知會相關的人。馮正星認為一定會有人長期在此守候,或是吳郡的人或是當地人。


  捋順了這些問題,馮正星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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