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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武士統領

  潛入者正是白冠等人。


  白冠並不是要奪回昔日的寶座,亦不是攜恨報複,他所慮者乃是這些人和落雁島的關係。如果假以時日,嶽麓山複歸強盛,勢必與落雁島成掎角之勢,彼時相互照應則更難對付。


  這次,他帶領堂中精銳,力求一舉擊滅山莊餘眾,也等於是折斷了歃血盟的一側羽翼。


  行動之前他已查看了當年廢棄的秘道,發現通道口又被掘開,坑道內安裝了一扇厚重的木門,而距離洞口半裏處的一個大宅院內竟拴著數十匹騾馬。蔣兆如此安排,顯見花了些心思。


  他暗自得意,蔣兆似乎會動些腦筋了,隻不過還是嫩的可笑。他在坑道口埋下伏兵,這才率眾潛入了山莊。


  他打算趁其不備,來個突襲,卻不知近來山莊也已加倍防範,他們剛到,莊內便得到了消息。


  賊眾闖入大門之際,一眾人早已橫在麵前,蔣兆銳利的目光正如刀劍一般直刺而來。


  當年在山莊刺殺蔣兆是不得已而為,對這位大師兄他一直心存懼意,輕易不敢招惹。不過,怕歸怕,這道障礙卻非除掉不可。


  那日,他讓李懷埋伏在山間,企圖前後夾擊,一舉擊殺蔣兆。李懷的功夫他心中有數,與蔣兆可以說不相上下,他們擔心的是蔣兆的麒麟鏢,因此偷襲無疑會穩操勝算。豈料,搏鬥之中,蔣兆竟在重傷的狀況下奮力逃出,以至失去了蹤跡。後來他也曾下穀尋找,卻一無所獲,這些年來此事成了他一塊心病。


  “白冠,你這奸賊,還有臉回到這裏?真的不怕師父和師兄向你討債嗎?”蔣兆的話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怨毒。


  “這話說之無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還是不要逞口舌之利了!”話音未落,白冠已當先衝了過來,其餘賊眾也發一聲喊蜂擁而上。


  蔣兆當然對陣白冠,他恨極了這個奸徒。


  單憑功力,白冠自然不是蔣兆的對手,空穀十數年他沒有扔下功夫。但蔣兆腿已殘疾,武功實已大打折扣。兩人同為一師之徒,彼此相知,招式變化自然了然於胸,一個力大招沉,一個變化莫測,彼此各施神通。


  白冠奸猾,見蔣兆腿有殘疾,便展開身法,專以飄忽詭異的招式應對,而蔣兆一時也無可奈何,堪堪與白冠鬥了個平手。


  此時對陣的雙方已呈壓倒之勢,威武堂人多勢眾且高手如雲,山莊眾人雖力抵卻難以為繼,漸漸的被壓縮在一起。


  蔣兆回頭看時,自己一方已經有人撲到,他猛然清醒過來。隻見他略一凝神,雙掌排開擊向白冠。白冠正自得意,突見一層層掌影迎麵罩來,哪敢怠慢,一個倒翻退向後側,心道:“如此耗費氣力豈不是自尋死路!”


  蔣兆排掌擊退白冠,轉身時一道精光已射向賊眾。


  這嘯聲那些人當然都聽到過,隻不過今天的聲音似乎更響,驚愕之下,眾賊紛紛閃避。


  王瀟見狀突然爆喝一聲,率眾向院內衝去,蔣兆又連發兩鏢,迫退白冠後亦隨之撤入莊中。


  山莊眾人衝進院內,白冠似乎並不急,在他看來,這些人已是囊中之物,還能跑到天上去?他們無非是想借助秘道逃脫,卻不知此計早已被自己識破,他真有些可憐這些人的弱智。


  但隨之而來的狀況卻多少引起了白冠的警覺,眾賊剛剛銜尾追至院中,竟有人跌下了預先設好的陷阱,下麵的各類簽子刺得跌入之人鬼哭狼嚎。


  還真有些門道!白冠命眾人沿著莊內人的行跡通過,追擊頓時慢了下來。及至過了空場,遠遠的看見,蔣兆最後一個進了一棟房舍。白冠知道,這是當年師父閉關的地方,也是秘道的入口。那件事過後,他便封閉了入口,想來是最近又恢複的。


  白冠之毒的確超乎想象。他沒有即刻進洞追擊,而是悄悄叮囑柏雲鵬去山外布置。一切就緒,他下令放火點燃房舍。霎時,火光衝天而起,照亮了四周張張猙獰的麵孔。


  山後也準備了大量的幹柴,此時已遠遠的看見了火光,白冠的用心很明確,把這些人悉數悶死在洞中。


  大火整整燃燒了大半個時辰。


  不待餘溫尚存,兩名武士亮起火把,試探著進入了秘道。


  僅僅一炷香的功夫,密道內鑽出四個武士,那兩人中途與山外的武士匯合,洞內竟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震驚之下,白冠迅速帶人進入洞中。仔細觀察之下,在秘道中段,他發現了一道暗門,用力撞開,又一個洞口赫然出現在眼前。


  當白冠氣急敗壞地衝出洞口時,野外一片寧靜,全無半絲聲息,在白冠眼裏蠢笨如牛的蔣兆竟如鴨子一般,不,煮熟的鴨子一般,飛了!


  ……


  蔣兆的到來令柳儒雅又驚又喜,白冠到底還是沒有放過這些曾經的“家人”,好在籌劃及時以至有驚無險。


  柳儒雅到底與嶽麓山是什麽關係?基本上無人知曉。其實,柳儒雅就是葛莊主的那位門外弟子,之前也就隻有蔣兆知道。至於馮正星,也是近來才聽柳儒雅提及,不過此人是誰他還蒙在鼓裏。


  蔣兆在島上住了段時日便煩躁起來,柳儒雅知其所想,便隨了他心意。蔣兆便立刻在隨行的人中挑選人手,準備停當後隨馮正星去了西山密營。


  西山鬆崗下,蔣兆老淚縱橫,想不到一別十五載,與當年的好友竟成永隔,想想老友的遭遇,自己這點事還能算得了什麽?好在師父有命在先,應盡全力協助,自己雖九死一生,也算沒有違背許下的諾言。


  自此,蔣兆在西山協助馮儼煉陣,就此安頓下來。


  ……


  淮南郊外,白冠屏退左右,獨自在房內等著他的客人。


  不多時,門開了,一個威武中年人跨步走了進來,正是白冠等了很久的客人——李懷。


  這李懷極是神秘,在任何露麵的場合向來以精巧的麵具遮蓋,知其真容者少之又少。


  白冠急忙起身,噓寒問暖,狀極殷勤。


  常言道,禮賢下士,必有所求,白冠如想哄人,真能把身價降下來。


  “我們那位老兄又現身了?”李懷不無揶挪的問道。


  白冠尷尬道:“豈止是現身了,這次著實把我耍了一次,不過一定有人助他,否則憑他那點心思還不至於如此!”


  “這人叫周童,據傳其師承是葛漢霖的門外弟子,說起來與你還有些淵源呢!”


  “兄弟說笑了,我見過此人,的確很紮手。”


  白冠盯著李懷,話鋒一轉:“‘他’帶著一位女子走了,我無法阻攔。”


  “我知道,這不怪你,我也警告過他,可畢竟……”


  “他到哪裏去了?還會回來嗎?”


  李懷目光中透出無奈:“天知道……”


  沉默了一會兒,白冠又問:“那件事準備得怎樣了?還需要我做些什麽?”


  “嗯!諸事妥當,你隻需做好善後就行了。”


  “你的人需要我安頓嗎?我可以讓別人去做,不會有麻煩的。”


  李懷想了想,點頭道:“可以,隻是不要太過招搖。”


  竊竊私語中,二人達成了默契。


  ……


  已是掌燈時分,淮南城中一家酒肆開始熱鬧起來。


  一個瘦小的漢子來到前街一家客棧的客房前,敲開房門後走進室內。


  茶桌旁,一個魁梧的中年人探詢地看著他。


  瘦小漢子拱手道:“可是武昌的海先生?”


  中年人並未作答,而是反問道:“是劉公到了嗎?”


  “在下正是劉公的親隨,特來接海先生移步一敘。”


  “嗯!煩請帶路。”


  ……


  瘦小漢子將中年人引至酒肆的一間雅室,自己則垂首退在一側。


  雅室內早有一位氣宇軒昂的壯漢坐在主位,見到中年人拱手一禮道:“海先生一路辛苦,劉某在此多謝了!”


  中年人急忙還禮:“豈敢!倒是劉公一路奔波,在下愧不敢當!”


  那位劉公道:“這些年承蒙先生屢施援手,我等自然心中感念,些許敬意何足掛齒!”


  稍緩,劉公又道:“江州情形如何?”


  “已然重樹旗幟,正在招兵買馬,這鄭胥和似乎興頭正足。”


  “他們與歃血盟有關係嗎?是否有可能聯手?”


  “目前還談不上聯手,但有這種趨勢。”


  劉公自懷中拿出一個物件,微笑道:“我已與將軍約好,功成之日定有封賞。”


  海先生連連致謝,並從袖內取出一疊白絹,恭敬的遞給劉公。


  劉公向瘦小漢子擺擺手,那漢子會意而退。


  不多時,店夥端來酒菜,二人邊喝邊聊起來。


  ……


  飲至戌時,二人起身,互相施禮後便先後離開了酒肆。


  那劉公帶著瘦小漢子徑奔前街客棧,而一直在門側的那個乞丐也晃悠悠的綴在了後麵。


  剛剛拐過街角,兩條黑影突然出現在二人麵前。


  劉公剛要說話,卻見其中一人掌中利劍已閃電般刺來。旁邊瘦小漢子疾步上前,卻被另一人持劍截住。


  那劉公見狀急欲閃身,卻突感全身酥軟,竟已力不從心。他暗道不妙,正無奈時,一柄木杖橫擊過來,千鈞一發間擋開了刺向劉公的長劍,出手之人正是那個跟在後麵的乞丐。


  見隨從纏住了襲擊者,劉公邁步便欲返回客棧,哪知身子尚未轉回,又有兩隻劍同時殺到。劉公甚至沒有回過神來便倒在血泊之中。


  兩位親隨見主公殞命,那還能戀戰,互相使了個眼色,虛晃一招便奪路而去。


  這邊四人也不追趕,拖了劉公的屍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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