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雙劍術
「乾師兄出手了！」
「噓噓別吵，看那小子怎麼輸。」
電光火石間，易寒的精氣神已經達到極限，天地人三元歸一，乾師兄一動就暴露出了更多破綻，給了他更多的機會！
一眨眼，噹噹噹三劍，人影交錯，火星四濺，兩人在台中央似飛鴻踏雪，來回有度！
「怎麼回事？這小子還挺強！」有弟子看出不同凡響。
「不要亂說，乾師兄一定會贏得！」有幾名女弟子嬌聲呵斥，目中全是不信。
嗖嗖！又是兩劍，乾師兄憑藉其高深的身法，不止一次躲過易寒的劍鋒。
「好高明的劍術，真是好高明的劍術！」乾師兄心中興奮，對手越強，他的動力就越大。
「不過，你接的住這招么！」
話音未落，劍鋒一轉，從原先的猛擊流轉變為高速流，打算以絕對的出劍速度壓制易寒。
嗡！一劍交擊，乾師兄頓時眉頭一皺，這一劍居然依舊沒有得手。
事實上，易寒從一開始就看穿了對方全部招數。
劍聖的劍術何其高超？乾師兄的變招雖快卻也不出所料，因為他的招式還是死的，只要施展到了最後一劍，就只能更換套路，否則無劍可出。
「你想快，我就陪你快！」
心臟搏擊地更加劇烈，易寒手中的劍越來越快，更難能可貴的，劍速雖快，招法卻不亂，任由對方如何防守，也都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認輸。
「好快！這傢伙，手不會抽筋的么！」乾師兄一個閃身，徹底失去平衡，就見眼前劍光一凌，只聽得噹的一聲，手中一麻，長劍被擊飛到天上。
長劍在天上繞了個圈，直插而下，居然就直直插回乾師兄背後的劍鞘之中！這一手，高下立判。
「怎麼會這樣！」不少看熱鬧的弟子不敢相信的捂著臉，到現在還不能接受乾師兄會失敗。
「一定是用了陰險招數，一定是這小子用了陰險招數，這個卑鄙小人！」女弟子們言辭激烈，盡全力的幫乾師兄找台階下。
不過對於高台上的兩人來說，卻是無關緊要之事，易寒有了劍聖的記憶，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對一些名譽還是虛言看得很淡。
乾師兄也是心胸寬廣之人，從他有如此多的支持者就能看出，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不是真君子，是不可能有這麼高人氣的。
「師弟劍術高超，是愚兄先前小視了，在下乾夏秋，謝過師弟手下留情。」
「乾師兄謬讚了，易寒謝過。」易寒搖頭。
兩人相視一笑，認可了這段的交情，對於真天才，只要有實力，是不需要過多的心機就能成為至交好友的。
「什麼易寒不過如此，我楊絕來領教領教！」
乾夏秋還未說完，台下就傳來另一人的大喊，語氣狂傲，一聽就是來者不善。
兩人紛紛抬頭看去，乾夏秋眉頭一皺，低聲提醒：「此人是出了名的心機小人，和外門第一人王明陽是結拜兄弟，你們之間有過節？」
王明陽？易寒想起來那個王旭，點點頭：「算是吧，不過都是跳樑小丑，我一劍足以擺平！」
乾夏秋剛想問要不要出手擋下，結果易寒就如此說辭，如果不是他確有真才實學，還真讓人以為易寒是一位喜歡口出狂言之人。
道一句：「那你小心。」乾師兄一躍而下，立刻就被仰慕的師弟師妹們團團圍住，出聲安慰。
楊絕已經走上高台，他是易寒的第三名對手，有著風雷快劍之稱，顯然走的是快劍一流，長劍揮舞起來連綿不絕、汪洋無盡，易寒雖沒見過他出手，卻也聽過此人的威名。
「最後給你個機會，自斷手腳，再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我就暫且放過你，怎麼樣？」楊絕微笑著說道，彷彿以易寒的實力根本引不起他的怒火。
他個頭不高卻賊眉鼠眼，給人一種精明之感，沒想到性格如此惡劣，易寒雖不明白他為何要為王旭出頭，不過一想到王旭和王明陽的關係，也就不再往心裡去。
「這是斗劍台，不論生死，你這種弱雞，還是找個更弱者去自我膨脹吧。」易寒冷笑著反擊，一句話就將楊絕的情緒引爆，他這種心高氣傲之人，最看不得就是顏面掃地。
「很好，很好！死生不論，小畜生真夠膽，我會將你的屍體餵給我養的狗，也只配餵給我的狗！」
說完還未正式說開始居然就搶先攻擊，實在為台下看客們不恥。
一出手，楊絕也確實展現出超絕的天賦，從出劍的到攻擊，速度已經快到毫巔，快的像一陣風一樣，不少人眼睛一花就錯過了細節，心下震撼。
「這楊絕速度太快，易寒絕對擋不住的！」有弟子說道，易寒和乾師兄已經成了朋友，這些人也都希望易寒能贏。
「楊絕是上屆宗門劍術大賽四十五名，能和內門弟子比賽不落下風，一出手就劍光凜冽，很難防禦，易寒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乾師兄怎麼辦？」有弟子突然問道，見乾夏秋神情凝重，語氣不由弱了半分。
「快去請斗劍台長老過來。」乾夏秋心急如焚，楊絕的劍太快，就是他再相信易寒，也不能不看清現實，接連幾道命令吩咐下去，穩住人心。
「哼！」楊絕已經沖向易寒，後者的無動於衷，這讓他很不爽，尤其是易寒的眼神，那種堅定和嘲諷，讓楊絕想要將之撕成碎片！
近了，近了，就要殺掉易寒了！楊絕的嘴角揚起快意的邪笑。
劍風拂過，不少女弟子已經不忍心看下去，更有甚者甚至將頭扭過，不想看到那血型的一幕，乾夏秋焦急的四下張望，暗道長老怎麼好不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易寒拔劍了。
鏘！
就像是劍聖拔劍時那樣隨意，也像站在山頂望著東方，朝陽剛剛升起時，撕裂整片黑夜的無可匹敵，那樣的命中注定！
夜空中，閃電劃過，眾人回過神才發現，這閃電就是易寒的劍鋒！
凌厲，瘋狂，堅定，無堅不摧！
「不可能！！」所有人都失聲驚叫，乾夏秋面露狂喜。
楊絕的目光同樣帶著難以置信，這是怎樣的一劍？
太快，太利，太乾脆！
更關鍵的，這一劍，他絕對接不下！
是劍，原來這才是劍，原來這才應該是劍！
楊絕無論如何閃避，目中都是這柄劍，這無堅不摧無所不在的劍！這是難以置信的一劍，避無可避的一劍！
「為什麼！」口中大吼著，楊絕從身到心都被易寒摧毀，倒不如說，他被一名劍聖的劍術徹底征服。
人影交錯，易寒與楊絕對換了位置，前者站在了楊絕原先的位置，手握長劍斜指著地面，背對著楊絕，後者跪坐在地上，雙手撐地，瑟瑟發抖！
轉過身，易寒沒有開口，楊絕抬頭看著他，目光畏縮，剛才的那一劍，他是真正被易寒打出了心魔，那種無力感，就像小孩站在大人面前，就像劍侍站在劍聖面前一樣，他寧願死也不想再體驗一回了。
「你敗了。」易寒開口。
「我敗了。」楊絕自言自語。
在眾人驚呼聲中，他一劍廢去了自己的雙手雙腳，剎那間血如雨注，就連易寒都沒想到。
「我輸了，這是我的代價，你是真正的劍客，我楊絕，心服口服。」說完，他兩眼一黑，直直向後倒去，認識的弟子連忙上來架走了他，免得丟人現眼。
人群中，王旭怪叫一聲，在眾人看出不對前就離開了競技場，易寒這麼強他沒想到，楊絕的失敗，他更沒有想到。
作為王明陽的心腹，楊絕註定是成為廢人了，王旭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平息他表哥的怒火！
一棟雙層別墅前，王旭雙膝跪拜在門前，別墅外亭台樓閣，假山流水，可他卻無心欣賞，房中之人一秒鐘不說話，他就不能安心。
「楊絕怎麼樣了？」房中之人開口，聲音磁性，年齡不大，偏偏帶著無上威嚴，還有那明目張胆的理所當然。
「表哥，楊師兄手筋腳筋都已經被挑斷，而且劍心還被那小子踐踏，恐怕就是恢復原狀，也再不能寸進了！」
王旭聲淚俱下的哭喊著，只說楊絕手筋腳筋是被挑斷，卻不說是被他自己挑斷，故意將仇恨引導到易寒身上。
「你沒和那小子說他是我的人么？」沉默一會兒，房中之人繼續開口。
「說了呀當然說了！可那小子狂傲的很，還說什麼表哥您不過都是弱者菜雞，過兩天就要來一劍挑翻你，楊師兄當時就氣不過，沒想到也被他一劍擊敗，連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呀！」
轟！
房間之內驀然一震，別墅外的水潭中，二三十條金魚翻著白肚子漂浮上水面，表現上完好無損，若是翻開其內部就會發現，內臟早已被劍氣轟成肉泥。
不過也僅僅是如此了，方才一震之後，房中便再無動靜傳出。
「表哥？」王旭疑惑。
「下周便是新一屆劍術大賽，此子劍術如此高明一定會參加，到時再說。」
王旭一聽就急了，易寒已經是梗在他脖頸處的魚刺，一天不剷除就不能安心修鍊，可惜他深知無法改變表哥定下的事情，一時間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嗯？」王明陽出聲，語氣已經不太舒服。
「是是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王旭趕忙離開此地。
他很清楚，王明陽已經對他的不識抬舉很不爽快，他們雖為表兄弟，可對王明陽這種梟雄來說，親人，無非是比普通人價格更高的獵物而已。
在他心中，除了劍，一切都是可以捨棄的。